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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抱大腿成功,很高興!

夜已經深了,正當宵禁,街上極安靜。經曆了白天被人追逐的喧鬨後,秦遠非常樂得享受現下的清靜,他高興地哼著小調兒騎馬回家。走到永安坊路口的時候,忽然有什麼沉重的東西飛過來,從秦遠的左耳邊呼嘯飛過。

砰——

秦遠愣了下,回頭看見一塊大石頭砸滾落地,後怕不已。接著,他感覺又有什麼東西飛過來,秦遠忙調轉馬頭跑,石頭砸在了馬屁股上。馬受驚後,猛然彈起前蹄,嘶鳴嚎叫。秦遠被摔到了地上,哎呦通叫一聲。

“什麼人!”一記響亮的女聲劃破夜空,接著秦遠就聽見從自家的方向傳來騎馬聲,不止一匹馬。

隨後,尉遲婉兒和尉遲寶琳姐弟倆就出現在了秦遠麵前。

尉遲寶琳忙去攙扶秦遠,問他有事沒有。

“怎麼是你們。”秦遠搖頭表示沒事,他爬起來後,揉了揉摔疼的屁股。

尉遲寶琳:“我大姐特意來跟你道歉。你放心,我都把道理跟大姐講明白了,她知道自己做錯事魯莽了,所以才堅持要跟你道歉。”

秦遠看向尉遲婉兒,見她正得意地朝自己笑,無奈地歎口氣。

尉遲寶琳怔住,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惱怒地回瞪尉遲婉兒,“你騙我?”

“不騙你,我怎麼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裡。”尉遲婉兒一臉得逞,對尉遲寶琳做鬼臉。

咚地一下,一塊石頭砸在了尉遲婉兒後背上,接著滾掉了地上。尉遲婉兒痛得大叫一聲,她立刻上馬抄起鞭子就朝石頭打來的方向去,邊跑邊罵著要殺人。

附近的幾戶人家聽到吵鬨聲都亮了燈,出來人查看情況。

隻有東邊的第三戶燈沒有亮。

秦遠和尉遲寶琳挑著燈籠去查看,發現這戶人家是空的沒人住,院子裡正放著一個小型的木製的投石器,看邊上堆得石頭大小,跟剛剛打秦遠的石頭差不多。

秦遠發現尉遲婉兒不在附近。

“沒事,我大姐的功夫比我還高,沒人拿她怎麼樣。”尉遲寶琳擔憂地對秦遠道,“有人暗算你,你知道是誰麼?”

秦遠搖頭,“我來長安城沒多久,這段時間一共就得罪了四個人,你姐,弘文館的兩個,還有一個……他肯定不會耍這種小招數。”

“不會是我大姐,我大姐性子直來直去,從來不會耍陰招,再說她剛剛就在現場,還被打了。”尉遲寶琳奉勸秦遠注意一下他在弘文館得罪的那倆人。

秦遠應承。

秦遠在尉遲寶琳的護送下回到家門口後,尉遲婉兒騎馬從巷子另一頭過來了。

“剛才石頭打過來後,我聽見有腳步聲往這邊跑。跑得很快,我騎馬追都沒追上,腳步聲就在這附近消失了。”

尉遲婉兒擔心秦遠的安全,建議他去尉遲府住。尉遲婉兒用閃閃發亮直勾勾地眼神盯著秦遠,盼著他答應。

秦遠當然不會答應,他在尉遲府的危險係數不亞於在家。

秦遠送尉遲姐弟倆離開後,回屋檢查好門窗,在門窗的閂上都掛上了鈴鐺,附近再鋪了一層香灰,然後才去睡覺。

秦遠一夜好眠,早上起來伸個懶腰,慣例查看農場收獲。死神辣椒似乎很想念他,隻隔了區區四天又來了。

秦遠嚼完辣椒後,歎了口氣,懺悔自己現在的官職太低,尚且不夠資格去跟大唐皇帝嘮家常,及時對他進行心理疏導。不過也不能氣餒,他現在已經進了弘文館,就是個好的開始,至少比以前在深山裡傻祈禱的時候強。

秦遠用深井裡的涼水泡了會兒自己紅腫的嘴巴,就走路去弘文館。馬昨天被石頭打得屁股出血了,秦遠當然舍不得再騎它。

秦遠好容易走到了永安門,偏巧不巧碰到了長孫無忌的馬車。長孫無忌瞧見秦遠徒步進皇城,立刻叫停了馬車,狠狠譏諷秦遠一番。

秦遠一大早吃了辣椒,心情很不好,很不愛搭理長孫無忌。他敷衍聽了長孫無忌的訓話後,繼續敷衍地行一下禮,便告辭要離開。長孫無忌本來沒怎麼樣,但這會兒瞧秦遠那副不愛搭理自己敷衍樣子,頓時計較了,喝令秦遠站住。

秦遠:“長孫公,屬下急著去弘文館應卯。”

“不必去了,你隨我來。”

長孫無忌帶著秦遠去了兩儀殿。

房玄齡、杜如晦、褚遂良等人已在兩儀殿外等候覲見,忽見長孫無忌帶著個俊美的年輕男人走來,幾人都覺得奇怪。

房玄齡認出秦遠,忙問長孫無忌何意,今天照理說他們是聚在一起要跟聖人商量涇州的事。

“這廝穿著官服,卻毫無為官者的威儀,竟不成體統地徒步至皇城,他還想穿著滿身臭汗的官服進太極宮,進弘文館!丟儘了我大唐官員的臉麵!本來我想直接撤他的職,把打出去,可想想他畢竟是聖人禦封的官,先跟聖人稟告一聲為好。”

長孫無忌故意當眾講明緣由,讓秦遠出醜。

敢罪他長孫無忌的人,最好彆做錯事。否則被他拿了把柄,他定然會把人往死裡整!

第23章 拍馬屁第二輪

幾名大臣聽完長孫無忌的講述後,紛紛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秦遠。

自先秦起,諸侯公卿便以乘車來體現身份。延續至今,為官者乘車或騎馬就已不僅是為了體現身份地位這麼簡單了,更是一種禮製。當官的不懂珍惜自己的體麵,就如讀書人跑去罵街的情形差不多,仿若‘雞立鶴群’,令其他人恥於與這樣的人為伍。

房玄齡忙為秦遠補救,及時問他:“你不是有匹馬麼?”

秦遠沒來得及張口,太監已前來傳話,宣眾官員覲見。

長孫無忌讓秦遠在此候命,他則同房玄齡等人先行進兩儀殿覲見。

今天的天氣好,萬裡無雲,陽光撒在身上暖而不熱,令人懶洋洋地舒服。並且在宮闈禁地,有一處最明顯的好就是靜謐。

秦遠的居所因為離長安城的一條主乾道很近,從天亮開始就能聽到街市的喧鬨。所以此時此刻,他倒是很享受這種安靜曬太陽的感覺。

不久之後,秦遠聽到大殿內傳來爭論聲,這之後他隱約聽誰提到了魏征。接著,秦遠就看見房玄齡同杜如晦、褚遂良等人陸續出了兩儀殿,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似乎是事情沒談成。

房玄齡走了幾步之後,小聲跟杜如晦嘀咕,歎他不該在決斷的關鍵時候提魏征。

杜如晦不解地問房玄齡緣故。

“昨天剛好被我碰見了,聖人多吃了幾口瓜,鬨肚子請禦醫,魏公聽說後就特意跑去勸誡了。”房玄齡小聲對杜如晦道。

“鬨個肚子而已,這事兒有什麼好說?”杜如晦再問。

“這就是咱們不如他的地方,想不到了,是不是?小事沒節製,引申到大事兒上那還得了?再者他實在擔心聖人的身體,國不可一日無君。”房玄齡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著當皇帝可真不容易,貪吃幾嘴都容易被臣子用‘之乎者也’給框住了。

魏征才學深厚,論事之時旁征博引,可講出一大堆前車之鑒的例子和教訓來,一般人都說不過他。既然說不過,那就是有道理,作為開明寬容的君主就要聽從其進諫之言。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杜如晦連連應承,檢討自己剛才不該亂說話。

幾個人隨後就離開,房玄齡臨走時特意遞了眼神給秦遠,意在讓他多保重。

秦遠對房玄齡微微頷首,算是聊表感謝了。

“宣秦遠覲見!”

終於輪到他了。

秦遠緩緩喘了口氣,邁著斯文地步伐進殿。

李世民已經聽了長孫無忌的闡述,深以為秦遠身穿官服卻一路徒走到皇城的行為有失體統。

本來長孫無忌揪著一個小官的錯特意找他來告狀,有點不合適。不過李世民轉念一想秦遠的這個官是自己所封,長孫無忌很可能是在乎他的感受,才會特意這樣說明,於是李世民就理解長孫無忌此舉。

秦遠進來的時候,李世民臉上沒什麼表情,用手托額頭,漠然看著他,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隻問秦遠對於撤職一事可有什麼怨言。

“臣昨日從雍州府歸來,忽然被人偷襲,連累馬受了傷。今晨出發時,見馬%e8%87%80上傷口仍在流血,著實不忍心騎他。剛好臣今早飯吃多了,有些撐,琢磨時候反正早,邊走路邊消食也不錯。怪臣思慮不周,當時竟忘了禮製體統。幸虧有長孫公的提醒,才恍然頓悟臣此舉有失。臣認罪!臣甘願受罰!”

秦遠的認錯態度表現地相當誠懇。

這番話透露出了四層意思:第一秦遠昨夜去了雍州府,其中緣故引得李世民好奇;第二說馬受傷,側麵襯托出秦遠的悲憫之心;第三秦遠故意說自己吃撐了,令李世民感同身受;第四秦遠臨時改為徒步去弘文館,卻沒有遲到,反映出他有早到的習慣,做事比較勤快。

李世民果然被秦遠這番話說動了心。李世民先問昨夜秦遠何故去雍州府,得知雍州府昨天碰到一樁怪案,李世民就順便詢問了整個案件過程。隨後他感慨此案確實蹊蹺,立刻差人讓雍州府上報。

李世民轉頭對長孫無忌道,“他對受傷的馬都會體恤,說明他有悲憫之心,這樣的人做官斷然不用愁他以後不會為百姓謀福。再者說,他昨晚是為了幫溫彥博查案,他的馬才會遭了意外。念及情況特殊,又是初犯,這事可以算了。”

長孫無忌呆了呆,並不是他反應能力慢,而是今天遇到的情況實在超出他的預料。長孫無忌本以為他堂堂國舅對付一個九品小官,那就跟捏死一隻螞一樣容易。結果現在事情全然翻轉,秦遠不僅沒受罰,反而還博得了皇帝的讚美和關注。

他這哪裡是告狀,分明是在引薦秦遠!

李世民繼續對長孫無忌道:“以後不管何事,問明緣由再做決斷。防微杜漸是好事,但同樣要忌諱小題大做。就說這吃東西,一時覺得美味多吃幾口,算什麼大事?非要把這等小事扯到什麼國家百姓,那就沒趣了對不對?”

“是是是。”長孫無忌並不知道李世民因為被魏征勸誡而心中不滿,他正為秦遠的是分心,所以回應李世民的時候並沒有太走心。

“吃,乃人性所致,民以食為天。人若有一天不愛吃了,也快沒活頭了。若是誰連人家吃都要多嘴管束,那真就太不識趣了。”秦遠很認同地讚成李世民的話,非常走心。

李世民本來因為長孫無忌隨便敷衍自己,有點不開心。這時候秦遠所言的話,讓急於找認同感的李世民仿佛找到了知己。李世民立刻歎秦遠說得好,因為心情一時間得以紓解,所以音量有點拔高。

長孫無忌這才恍然反應過來,李世民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長孫無忌再想插話,發現李世民正目光發亮地盯著秦遠看,好像他發現了什麼曠世寶貝一樣。長孫無忌理解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