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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來問情況。

“關門關窗,在門窗附近點上香爐焚燒艾草,七日後我會再來。禁忌早就囑咐郎君了,千萬彆讓任何人進去,否則後果自負!”

秦遠突然瞪圓了眼睛,用一副瘮人的表情警告尉遲寶琳。

尉遲寶琳嚇得一哆嗦,忙點頭應承,再次跟秦遠發毒誓保證,他絕對會聽話。

秦遠接著就去如意坊與溫彥博、李元景彙合。

“果然如你所料,如意坊這邊確實沒有什麼線索,鴇母和四名護院不見了。餘下的人雖嚴加審問,卻沒有一個人知情。都說鴇母昨日忽然說要關門,大家以為是楊六娘進宮的緣故,都沒怎麼在意。”溫彥博解釋完了,問秦遠尉遲婉兒那邊的情況如何。

“等些日子就能好。”

秦遠問溫彥博長孫無忌家在哪兒。

溫彥博:“齊國公住在崇仁坊,離皇宮較近,從安上門出來,順著橫街往東直走,路過務本坊就到。秦郎君為何忽然問起齊國公的住處?”

“忽然好奇。”

秦遠沒辦法跟溫彥博和李元景解釋這件事。如果講了,他就得把楊六娘本來要奪舍長孫皇後,結果跑到尉遲婉兒的身體裡的事交代了。那他們就會推敲出尉遲婉兒已經死了。秦遠則要繼續交代自己其實是神仙,用血就能救活尉遲婉兒。

且不說這倆人聽了這些‘瘋話’之後,會不會相信自己。他擅自泄露神仙身份以及神仙血救人命這種天機,是會遭報應的,溫彥博和李元景也會受到連累而不得善終。

所以這件事秦遠隻能自己專斷獨行。時間緊迫,他騎馬就直奔務本坊。

溫彥博和李元景見平常斯斯文文的秦遠,跑起來這麼瘋。二人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帶人跟上……

秦遠直奔長孫無忌後門,按照約定敲門。後門開了,有一家仆打量秦遠,說‘立政殿有一株花死了’這句話後,家仆問他有什麼消息要傳。

“皇後說她不知怎麼辦才好。”

家仆點點頭,就關了門。

這時候溫彥博和李元景帶人來找秦遠,秦遠告知溫彥博長孫府的下人有問題,讓他緝拿。

溫彥博:“你可知道長孫無忌是什麼身份?我們這麼直接拿他的人——”

秦遠把李世民賜給自己的令牌拿出來。

溫彥博一臉難色:“就算有這個令牌,國舅府上的人你也不能隨便動,他那脾氣不好惹。咱們先知會國舅一下,再抓人?”

“晚了鴇母就會察覺異常逃跑了。”秦遠再次敲開後門,命衙差硬去拿人。長孫府的管家跑來問情況,秦遠也沒工夫跟他們細解釋,帶著人先走了。

此家仆因貪財好色被鴇母收買,成了長孫府的奸細。他根本耐不住酷刑,很快就招供出鴇母的藏身之所就在永安坊,竟然距秦遠的住處隻隔了兩家。

鴇母和四名護院隨後在永樂坊被緝拿。鴇母是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性情很厲害,她立刻就承認是自己唆使楊六娘去刺殺長孫皇後。

“為何要這麼做?”秦遠質問她。

“因為李世民跟我血海深仇!我父親是竇建德,武德四年,李世民派兵緝鎮壓俘虜了我父親,害我父親被斬首!我要讓他和我一樣,嘗嘗失去最愛的人的滋味。我要讓他眾叛親離,一點點受折磨至死,這才解恨!”鴇母冷笑中帶著無數憎恨。

怪不得鴇母沒有直接謀劃去殺李世民,她費儘周折的目的竟然是想先折磨李世民。這想法有點特彆,或許是因為恨得太深。

“你在楊六娘身上用了邪術?”秦遠再問。

鴇母回眸打量秦遠,“我不知你說什麼。”

“你是什麼時候盯上花牡丹?邪術又是從何所得?”

鴇母隻是冷笑,一語不言。

溫彥博等人就開始輪番酷刑拷問鴇母。鴇母的身體像一塊打不疼的石頭,不論怎麼受刑就是不吭聲。最後反倒把溫彥博等審問的人累得氣喘籲籲,鴇母瞧著他們‘可憐’,連聲冷笑起來,才開口講了幾句。

“我一個弱女子既然打算報複李世民,當然要學些本事才行。邪術是我從吐蕃國學來的,奈何我學藝不精,給師門丟臉了。至於花牡丹,碰巧我在永安坊住,得見她容顏一次,那天聽說她死了,我忽然想到這人的屍體可用,就打發屬下偽裝成衙差將屍體運走。之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沒什麼好講。”

鴇母說罷便求速死,不管再問什麼都緘默不言了。

大家看得出鴇母是個硬骨頭,也覺得沒什麼東西可問,方作罷了。

等眾人離開之後,秦遠單獨去問鴇母:“為何要殺顧青青?”

“顧青青?”鴇母虛弱地咳嗽兩聲後,蹙眉回看秦遠。

秦遠從鴇母的眼裡看到了自然反應出來的疑惑,說明鴇母並不知道顧青青死了。

那顧青青到底被誰所殺?

……

“厲害厲害,沒想到案子不足一日便被我們給破了!我們該飲酒慶祝!”李元景起哄。

秦遠回到府堂後,聽到這句話立刻反對:“大王年幼,不宜飲酒,喝酒傷了腦子,就不聰明了。”

李元景:“你彆想騙小孩子。”

“真傷腦子。”溫彥博笑著附和。

“呸,我偏偏不信。”李元景歪著脖子不服氣道。

溫彥博將案情經過詳細闡述在奏折上,給李元景和秦遠過目後,就呈奏給了李世民。李世民隨後示下,宣他們三人明日覲見。

秦遠累了一天,騎著馬兒晃悠悠地往家趕。

快到家時,秦遠發現自己住處周圍矗立著幾十名官兵。官兵們個個身穿冷硬的盔甲,手執大刀,刀竟然是出鞘的狀態,白刃磨得鋥亮,殺氣騰騰。

第17章 願吾皇開心

秦遠一陣恍惚,還以為天兵天將來抓他了。直到有人嗬斥他下馬,讓他給長孫無忌行拜禮。

秦遠這才注意到有個男人站在他院子的西牆角。隔牆望過去,隻能看見對方身子的半截背影,肩膀極寬,穿一身華服,頭冠的金玉在日落餘暉照的耀下燦燦發亮,明晃晃在向人昭示著他的富貴不凡。

秦遠跳下馬,向‘躲在’角落裡的長孫無忌請禮。

長孫無忌三十出頭,人沉穩俊朗,威嚴異常,半睜慵懶態的雙眸正坦率地表露不滿打量著秦遠。

長孫無忌年少時便久經沙場,文武兼備,早練就了不怒自威的氣勢。而今他以沉默逼仄,蕭殺之氣十足,若換做其他人,早就經不起這種無聲的施壓,要麼嚇得半條命沒了連連磕頭,要麼心驚膽戰地冷汗直往下流。

秦遠卻不是,他請禮之後就從容地挺直身子,跟沒事兒人似得,還言語淡淡地邀請長孫無忌去他家裡坐。

好個裝文靜的黃毛小子!

長孫無忌不悅地冷笑起來,語調緩慢地陳述:“聽說是你去我府上拿的人。”

秦遠應承。

“誰給你的膽子,敢擅自拿我們長孫府的人!”長孫無忌身旁的隨從忽然高聲怒斥秦遠,隨從抬起手中的刀,喝令秦遠立刻給他家主人跪下。

“聖人給的膽子。”秦遠微微躬身行禮,權算是表達敬重,“若冒犯了長孫公,在下給您賠罪。”

敢在他麵前用聖人做擋箭牌,且絲毫不懼他的威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長孫無忌微眯的眼睛這時才稍微睜大,正經打量一番秦遠。模樣長得倒挺不錯的,連他都敢杠,至少說明此人有點骨氣,不枉他親自來此見他。

長孫無忌環顧秦遠的住處,斜睨他一眼後,背著手走了兩步,忽然下令命屬下緝拿秦遠。秦遠立即被兩個士兵架起來,就被往外拖。

秦遠衝長孫無忌喊:“長孫公這是何意?若因為在下去您府上抓人的事,在下已經解釋——”

“你有聖人禦賜的令牌,你領聖命辦事,我作為臣子自當配合,這和我現在抓你沒關係。”長孫無忌薄唇一挑,忽然笑得燦爛,瞬間又冷下了臉,“你屋裡床下所藏的屍體,總不會是你奉了聖命所為吧?”

秦遠愣了下,扭頭看向自己的屋子。門窗依舊關閉,但門上的兩道鎖已經沒有了。這個長孫無忌竟然趁他不在的時候,擅闖他的房間,還搜出了他藏在床下的顧青青的屍體。

這下完了,他該怎麼解釋。

長孫無忌見秦遠變了臉色,愉悅地輕笑兩聲:“好生保持剛才不卑不亢的勁兒,我喜歡。”

秦遠咬牙:“你們擅闖家宅,是犯法。”

“跟你殺人的事兒比起來,這不算什麼。”長孫無忌謙虛道。

“她並沒有死,隻是她現在這狀態超出了你理解的範圍罷了。”

秦遠忽然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小瘋子,飛快地上下揮舞手臂,使勁兒地掙脫士兵的鉗製。他的發髻因為掙紮有些淩亂,秦遠就頂著兩鬢落下的雜毛,怒氣衝衝地瞪著長孫無忌,警告他。

“耽誤我救人,無異於害人!”

“口氣不小,那你倒解釋解釋,這涼透了的屍體怎麼會是活人?有什麼超出我理解的範圍?”長孫無忌本來不想再搭理秦遠,沒想到他突然就轉性成了個小瘋子在那胡亂無謂地掙紮,好像有點趣了。長孫無忌心情好,就再反問他兩句。

秦遠立刻問長孫無忌敢不敢賭。

“你想耍什麼花招?”長孫無忌盯著秦遠。

“這是我拜師學來的一種葬土解毒的方法,再等五日,她就會恢複健康。現在她隻是以龜息暫眠而已,並沒有死。我之所以把她藏在家中,就是怕被一些無知的人誤解,把她當成死人處置。當然,長孫公若不敢等,又或者怕等待的這五天控製不了我一個區區白丁,擔心我跑了,您可以現在把我抓走。我人微言輕,無話可說!”秦遠伸長脖子,挺%e8%83%b8仰頭,一副視死如歸狀。

“無話可說?數你話說得最多。”長孫無忌失聲笑起來,“故意激將我,想讓我容你五日?”

秦遠的小心思完全被長孫無忌看透了,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這下算是完了,不僅沒救成顧青青,可能他自己最後還會落得個謀殺藏屍的罪名。

這一刻的沉默,令秦遠繃緊神經,汗毛皆豎。

長孫無忌應聲道:“好,便容你五日,讓你死得明白!”

長孫無忌隨即帶人撤走,但留下了五名高手侍衛監視秦遠,以免他趁機逃跑。這五名侍衛很坦率地跟秦遠表示了,吃喝拉撒都必須在一起,他如果有任何逃跑的嫌疑或舉動,那就對不住了,直接抓他去長孫府。

“行,反正我也沒法說不行。”

秦遠進屋後,看到顧青青的屍體已經被抬出來至於地中央,屋子裡四處都亂糟一片,顯然被仔細搜查過。秦遠氣得指著那五名侍衛,要求他們必須給他打掃房間。五名侍衛皆用鼻孔出氣發出冷哼聲,他們當然不乾。

秦遠就晾出禦賜的金牌,在他們跟前晃了晃,命令他們乾。

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