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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服!和郎君比起來,在下自慚形穢。”清秀少年被秦遠所折服,主動報家門,“我叫尉遲寶琳,可否能和郎君做個朋友?”

“有緣再見。”

秦遠騎上馬就走了。

地上剩了一個忘記吃的甜瓜。

尉遲寶琳撿起甜瓜看了半天,受不住其所散發的蜜香味道的誘惑。他用袖子擦了擦甜瓜,哢嚓咬了一口,立刻想吃第二口。最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瓜已經吃沒了,就剩下半截指頭長的瓜蒂了。

這瓜太美味了,根本沒吃夠!尉遲寶琳立刻吩咐下去,照著這瓜蒂給他找瓜,先買一百斤解饞。

秦遠在街上晃悠了半天,不知道該去哪兒。他現在身無分文,沒辦法住客棧。隻能用老辦法了,利用農場賺錢。

秦遠把晚上剩下的那頓甜瓜,狠心拿出十幾斤來來賣。

秦遠就在西市找了個角落擺攤。

他弄了一塊破布鋪在地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把甜瓜擺放在了上麵。

現在天已經快黑了,馬上就要宵禁,不知道還能不能賣出去。

秦遠剛開始憂心,就聽到有人喊‘這裡有’,隨後便來了一批侍衛。他們手裡拿著一個綠色的瓜蒂,和秦遠的瓜進行了仔細地比對,然後問秦遠價格。

第8章 前任租客吊死了

秦遠見這些人氣焰囂張,勢在必得,隨口就把要價喊高了一百倍。沒想到對方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要一百斤。

秦遠表示他最多隻有五十斤,因為再多的話他會餓肚子,很難受的。

最後雙方成交了,秦遠一共賣了五萬文錢。但這點錢在長安城根本買不了房子,隻能租。

長安城內有居民近百萬人,寸土寸金,房價貴得要命。如白居易那樣當官的人,一個月有兩萬文左右的收入,都要在長安租二十多年的房子,最後熬到五十歲才買了房。“遊宦京都二十春,貧中無處可安貧”,正是他由此而感所作的詩句。

儘管現在是貞觀元年,房價比起唐朝鼎盛時期還能稍微便宜點,但依舊很貴。至少光靠秦遠賣那點農產品得來的錢,肯定買不起房。

今天太晚了,秦遠先就近找了家客棧住下。

秦遠發現客棧的被子不乾淨,下樓去尋夥計的時候,碰到樓下大堂裡有三個男人正在喝酒。

“噯,你們聽說沒有?如意坊裡新來了個妙人兒,人長得傾國傾城,舞姿天下無雙。據說她每次翩翩起舞的時候,都會惹得蝴蝶給她伴舞,哎呦那美得啊,無法形容!”

“蝴蝶?真的假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可惜宵禁了,我們幾個明天瞧瞧去?”

……

這些妓院為了攬客還挺能玩噱頭。

秦遠在心裡隨便感慨了一下,就和店小二換了被子,回了房間。

第二日,秦遠憑感覺尋了半天,終於在永安坊找到一處合適的房子。宅子不大,小門小戶,方方正正的小院,一臥一廳,邊上有倆耳房,一間儲物用,另一間是廚房。

房子不算破,屋子裡的家具等物都比較新。因為上個租戶在這屋子裡上吊死了,所以租金能算便宜點,三萬文可以租五年。

秦遠覺得地方挺合適,房子也挺合適,重點是便宜,就答應了下來。

房主謝有福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接了秦遠送來的錢袋子後,就把錢攥緊了背在身後。

“可說好了,這錢給了我就不會退了,房子我不管你住不住,反正給你空五年!”

秦遠聽出謝有福的意思是怕他反悔,他挑眉回看一眼宅子,問謝有福:“鬨鬼?”

“我沒瞞你啊,這房子吊死過人的事兒我可告訴你了。至於其它的事兒,我沒遇見過也沒聽說過,不知道!以後有事兒彆找我!”

謝有福囑咐完,轉身快步離開。

他走一段距離後似乎是覺得自己還不夠快,突然奔跑起來,身影很快就消失於秦遠的視野中。

秦遠打了桶水,用濕抹布把家裡各處都擦了一遍後。站在廳堂中央,仰頭看頂上的房梁。他本想著把上麵的灰塵也清理一遍,無意間瞥見靠近屋門的那根房梁上有三圈被繩子磨損過的痕跡,左右的圈磨損比較重,中間的那圈則磨損地較輕一些。

這磨損痕跡有點意思。

秦遠隨後去西市買了床被子和幾盆花草,把家裡布置一下,就算初步完工了。

累了一上午了,該吃飯了,趕緊瞧瞧農場裡有什麼收獲。

一度消失近半個多月的死神辣椒重出江湖,功力不減當初,精準地把秦遠再一次辣成了香腸嘴。

秦遠用完午飯後,躺在竹編的躺椅上,邊搖晃著椅子邊用扇子扇著自己火辣辣的‘紅唇’。

秦遠晃著晃,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再醒來已近黃昏,晚上這頓飯該吃了。

邊吃著死神辣椒,邊想著李世民他,為什麼那麼愛生氣?

吃完後,秦遠生無可戀地嘟著他的香腸嘴打了個飽嗝,躺在椅上繼續搖啊搖。

至深夜時,已經熟睡的秦遠,忽然聽到屋外隱約傳來女子的哭聲。

秦遠起身就出去瞧,就見一紅衣女鬼掛在梁上左右搖擺,看起來很像心理醫生催眠用的鐘擺。

秦遠看久了會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女鬼嚶嚶哭聲變得更淩厲,哼哼唧唧半晌,發現身後的人不驚叫不大哭也不逃跑,她很奇怪。她極儘可能地伸長舌頭,故作麵目猙獰至極地扭頭去瞧。

秦遠和‘女鬼’四目相對的刹那,秦遠就看出來她慘白的臉上塗得是一層厚厚的水粉,烏黑的兩圈熊貓眼,貌似抹的是鍋底灰。檔次最高的當屬她嘴角掛著的血,看著像是朱漆,質量算是不錯的。

‘女鬼’賣力地嗚嗷亂叫好一陣,最後發現秦遠並不是嚇傻了,根本就不害怕她。她徹底慌了,提高音量開始最後的掙紮,大呼自己死得好慘,最後喊得嗓子破音了。

秦遠點亮油燈,不緊不慢地倒了一杯水,抬手朝‘鬼’的方向遞了帕子,語氣裡充滿了關心之意。

“出汗了,要不擦了汗以後再繼續?不過,擦了汗你這臉上的妝容怕是要花了。”

嚎叫聲戛然而止,顧青青尷尬地望著秦遠,隨即將自己脖頸上掛著的繩套摘下,順著繩子爬到梁上,再把掛在自己兩個肩膀上的黑繩子的另一頭從梁上解下來。顧青青就順著繩套從梁上爬下來,跳到地上。

綁在顧青青肩上的繩子有兩種顏色,貼近她身體的那部分是紅繩,幾乎和她身上的紅衣融為一體,不湊近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而掛在梁上的則是黑色,黑色的繩子在黑夜裡顯不出來,如此就有了‘女鬼’在夜裡上吊的假象。

秦遠至此徹底明白了,房梁上那三個磨損的圈是怎麼形成的。

顧青青落地後,膽怯地瞄著秦遠,倏地轉身就往門口逃。

“隔壁的?”秦遠把水送到桌上,語氣隨意地問。

顧青青心裡咯噔一下,停住了逃跑的腳步,驚訝地問秦遠:“你怎麼知道?”

“稍微琢磨了下你裝鬼的目的,自然就清楚了。除了隔壁,應該不會有彆人。”秦遠解釋道,“我白天的時候,看到你家裡堆了好多木頭,院子裡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像是做木匠活計?若有了這宅子,把你們家的地方剛好可以擴大,方便放東西。”

顧青青憋著嘴,不情願地給秦遠賠罪:“這都是我自作主張,跟我阿耶沒關係。要打要罵隨你,隻求你彆告訴他。”

秦遠笑了下。

“那……你打算怎麼罰我?”顧青青睜大她的熊貓眼望著秦遠,眼白在黑眼圈的襯托下顯得更明亮,“事先聲明,我沒有錢!”

秦遠實在看不慣顧青青這副驚悚妝容,先讓顧青青洗了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就和我講講上一個住這裡的租客。”秦遠不至於跟個小丫頭置氣,就隨便問點什麼,“你穿著紅衣掛在這,是不是因她死的時候就這樣?”

“是!原本住在這的女子叫花牡丹,年十八,人長得可美了。鄉下窮苦出身,半年前她被一個秦姓男人看重了,花重金娶回來安置在這裡。誰曾想那男人是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跟花牡丹新鮮了沒多久就不要她了。花牡丹一氣之下便穿了紅衣上吊了。”提起此事,顧青青覺得十分惋惜。

“傳說人死時穿著紅衣就會變成厲鬼,可以複仇!”顧青青義憤填膺道,“花牡丹肯定恨極了她男人,才會選擇穿紅衣去死,也不知道這個負心漢現在得沒得到報應。”

秦遠奇怪:“你不認識那個男人?”

顧青青搖頭,“隻知道他姓秦,至於叫什麼名乾什麼的都不知道。這男人每次來找花牡丹的時候都是晚上,早上走的時候也是疾步匆匆,好像很怕被人發現似得。不過我是誰,當然要找機會瞧到那男人的模樣。人不到三十歲,身材高大,長得還不錯,有點英明神武的樣子,難怪花牡丹那麼漂亮的女子會願意跟著他。

可是男人的臉長得好有什麼用,心那麼黑!我阿耶說了,小白臉都沒有好心眼!”

顧青青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遠,因為秦遠正屬於相貌好看那一掛。

顧青青仔細看完秦遠之後,發現秦遠的嘴有點異常,問他嘴巴怎麼了。

“去去去,趕緊回家去!”秦遠被揭了短,就打發顧青青快走。

顧青青不怕秦遠了,笑了幾聲,樂顛顛地跑了。

第二日,秦遠吃完了早飯就出去閒逛,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他碰巧就走到了那個傳言跳舞就能招來蝴蝶的妓院——如意坊。

他到的時候,如意坊裡正人聲鼎沸,似乎是有什麼熱鬨事。

接著他就看到天上有蝴蝶往如意坊的樓裡飛,裡頭客人們們都驚呼起來,大喊蝴蝶真來了。

這進樓裡看跳舞,每人至少要先交一萬文錢。

秦遠有點舍不得,正站在門口猶豫,就見有個身量消瘦的‘矮個子’從樓裡驚慌失措的跑出來。

秦遠一眼就認出此人是顧青青,忙攔住問她怎麼了。

顧青青仰起頭,顫唞著身體看著秦遠,眼睛裡因為恐懼嚇出了淚花。

“我……我看見了花牡丹。”

“在哪兒?”

顧青青驚惶地指著如意坊,“就在這樓裡麵跳舞。”

第9章 串門走關係

秦遠狠心花了一萬文錢進去瞧,偏巧來晚了,大家正在散場。

“就是她!”顧青青害怕地躲在秦遠身後,指著北麵道。

秦遠看到一個身著粉紗長裙的女子背影,身姿曼妙,走起路來體態極美,有幾隻蝴蝶正圍繞著她飛舞,跟著她退場至內間。

因為場麵太亂,妓院有許多護院在維持秩序,不許任何人靠近她。賓客們意猶未儘地在遠處張望,紛紛驚歎楊六娘剛才表演的那場‘與蝶同舞’何等驚豔,恍若天仙下凡,美得令他們差點忘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