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頁(1 / 1)

錦此一言 鬼十則 4134 字 3個月前

嬤嬤你找出來看看。”

錦言覺得不可能,清微的腦袋可不是一般的好使。不敢說記憶力超群,但是,是她送的東西。清微絕不可能與彆人的弄混淆了。

禮單拿來,仔細查看,果然是沒有的。

夏嬤嬤將曆來送觀裡的禮單都拿來了,沒有一張上麵寫過袪寒止痛的膏藥。

真是奇怪了……從哪裡冒出來的?

錦言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任昆回府時,她還在琢磨呢:“……你說奇怪吧。清微讓我再備些袪寒止痛的膏藥,說我去年送過的。可是,我明明沒送過這個……”

任昆的臉色就微微一頓:“哦。袪寒止痛的膏藥啊,好辦,我讓人準備。”

“你知道?”

雖然他喜歡自告奮勇,可是這弄藥的事不同彆個,不是聽個名字就能對上的。

“你怎麼知道她要的是哪家的?”

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不會是他……

“去年的年禮是你送的?”

真相突然明了,她%e8%84%b1口而出問道。

任昆點點頭,麵露一絲赧色:“我加了一點,以你的名義送去的。”

“還送了什麼?”

真是出乎意料,任昆居然以她的名義給觀裡送過東西!

“沒什麼……”

她神情平和,看不出喜怒,任昆急忙坦白:“……彆生氣,彆怪我自作主張,我讓人找禮單子。來人,去告訴三福,把給塘子觀的禮單子送進來,夫人要看。”

“等等,”

他的話似乎有漏洞,錦言犀利地很:“除了塘子觀,是不是還往東陽送過禮?”

言兒你能不能不要這般冰雪聰明?

任昆無奈地笑笑,隻好承認:“還給嶽母和衛府送過……不過,不全是以你的名義,有我的。”

你……

錦言的心緒一時紛繁複雜。

“什麼時候開始的?”

在她不知道的背後,他都做過什麼?

“前年。”

前年?

錦言這回是真吃驚了,那不是剛成%e4%ba%b2那年?那時候他們可不熟!他還帶人砸了她的酒樓呢!會在背後替她著想?

事情已暴露,任昆也不再隱瞞:“……那時發生了人間春曉的事,東陽那邊知曉了會擔心,就以自己的名義單獨送了份禮。”

當時的心情說不清楚,是安撫她娘家還是因為她的反應令他滿意,總之,他讓人單獨備了重禮,李氏、衛府、塘子觀,各處送了一份。

“然後呢?”

“沒有了,就過年端午仲秋送過……嶽母那裡,送過偶然找到的嶽父手稿……塘子觀送過幾次藥材,還有幾本道經……噢,你不是與四堂哥交好嘛,幫他說了幾句引薦的話……其它的就沒有了……”

衛決明與言兒交好,整個衛家,他就幫了他一個,衛大爺可還在西南沒挪地兒呢,言兒不看重的,他就不出手相幫。

她最看重塘子觀,視觀中道姑為%e4%ba%b2人,那他就認做%e4%ba%b2人,當成最重要%e4%ba%b2戚相待;李氏棄養,她仍認下母%e4%ba%b2,那他就認下嶽母。

她對衛府平平,他就按一般%e4%ba%b2疏看待。大處上不失禮即可。

衛府的禮尚往來是場麵上的。

塘子觀送了,李氏送了,李氏還住在衛府呢,不能撇了衛老夫人和其他長輩,外人會笑話錦言的,他又不缺那點東西。

“……彆皺眉了,送都送了……”

任昆伸手輕撫她微蹙的眉心:“我的就是你的,你是舍不得咱們的東西還是怪我亂做主張?最初那時不是不知怎麼跟你說嘛,我砸了你的酒樓,哪好意思找你說這個?再後來就忘了,下回保證什麼事情也不背著你……好言兒,原諒為夫則個?”

彆不說話,她沉默著,他心裡不踏實。

對上他溫柔坦然又略帶點忐忑的眼神,錦言的心,小小地亂了……

正文、第二百七十章 放下

清冷乾燥的冬日。

早間的陽光帶著疏離與審視,仿佛尚未從昨夜黑色的孤寂中醒來。

不是好的一天,也不是壞的一天,這就是平常的一天。

錦言裹著大紅的披風,不疾不徐走去往正院的路上。

風微小而冷咧,她如一朵紅色的火花,輕盈地不著痕跡的一路煥然,舉手投足間綻放著從容的優雅。

重新恢複日常的請安。不需要彆有新意。

“……你看,這是安%e4%ba%b2王府的賞花帖子,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府上的梅花還不錯。”

長公主拿了張灑金的帖子問錦言。

安%e4%ba%b2王府的賞花會?

錦言微微笑了:“公主婆婆,安%e4%ba%b2王府好象每個月都要開好幾次花會的……”

“這個與平常的那些花會不同!”

長公主讚同:“他府上的花會,最重要的也就那麼幾個,春天花神節,夏天有賞荷雅集,秋有菊,冬有梅,還有一個蘭花會、曇花夜、桂花宴,其他小的多不勝數,這回請的是賞梅的花會。去透透氣走動走動,世子妃請你好幾次了……”

長公主用的是商量的語氣。

自從兩人握手言和後,長公主盛氣淩人的姿態就放得很低,仿佛真的想開了,變成了溫良體貼的好婆婆。

“好,我聽公主婆婆的,聽說安%e4%ba%b2王府有綠梅呢,我從未見過。您去嗎?”

錦言素來不願在小事上糾纏,那麼大的事都放下了,何必在小事上弄些不自在?再說長公主的日子也不是太好過,駙馬沒少找機會教妻。

殿下能夠如常待她。對心理與臉麵都是挑戰,也實屬不易。

“我不去。世子妃主持的賞花會,都是年輕人,我最不耐煩應酬這些個。”

長公主幾乎是從來不參加這種活動的:“得做兩身新衣服,時間應該趕得及……”

“不會的。有不少新衣服沒過上身呢。”

錦言婉拒。

“那些都是在家裡穿的,賞花會人人都搶著出彩,你可不能被比下去,做一身紅的一身紫的還是綠的?”

長公主來了興致:“你穿那件白狐的披風,就配紅寶石的頭麵,裡頭穿紅的。若是用赤狐的披風,就戴珍珠頭麵……配紫的不好,綠的是不是更好?不行,我得先問問,這次的花席是在紅梅林還是白梅林。看哪個顏色更相宜……讓繡房管事的來一趟,你選選衣服式樣……”

不好拂了殿下好意,而且她在外麵的形象也代表了長公主府的臉麵,必須體麵,錦言笑著應下,與匆匆趕來的針線房管事一道商量衣服款式。

早上疏離的陽光躲到了雲後頭,天氣薄陰,飄起了零星的小雪碎。

“……這樣的天氣。很適合打邊爐,涮熱乎乎的肉片……父%e4%ba%b2晚上回來用膳嗎?”

錦言半是提問半是自語。

長公主笑了:“這個饞丫頭!讓廚房準備羔羊肉青菜,晚上一起涮鍋子。”然後又趕錦言:“……下午早點過來。天不好,記得坐暖轎回去。”

殿下自己有時私下裡細思量,也奇怪,發生過那麼大的事兒,怎麼還能與錦言自然相處?

而錦言,她竟然真的沒有怨尤。說放下就真的放下了。

長公主暗自稱奇。十分感念她的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當然承認自己不如晚輩兒媳是很困難的……

“嬤嬤,你是不是有話說?發生什麼事了?”

錦言終於忍不住了。夏嬤嬤一幅有話要說,又欲言欲止的樣子。實在令人著急,想忽略都不成。

“夫人!”

夏嬤嬤咬咬牙,接下來要問的雖是不妥當,但憋在心裡太難受,不吐不快。

“您,您真的放下了,不恨?”

這不是做奴婢的能問的,可是,她實在是為自家小小姐不值,平白的飛來橫禍,就這樣生生受了?

是,侯爺現在對小姐非常好,百依百順尚不能形容;

長公主那裡,比以前也更尊重周到了幾分;

駙馬爺更加禮遇;闔府上下,都知道侯夫人在各位主子眼中的份量,尤其是侯爺,心頭肉掌中寶不為過,隻要夫人想,星星月亮他也會想法子弄來……

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許諾,她知道,外頭傳的懼內,她也聽說了,可是,因為這些,前頭遭的罪,就輕輕放過了?

那不是小事,受點委屈無所謂,那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若是永安侯晚回一夜或晚上幾個時辰,夫人的性命不保!

人都要沒了,再多的補救有用嗎?

反正,她就是氣不順,是,現在是對夫人好,對夫人好就可以將原來的事抹煞?!

……

可是,不然呢?

錦言微微歎息,她當然明白夏嬤嬤的心情:“嬤嬤,如果不這樣,你想怎麼樣呢?打一頓?罵個夠?還是讓人家把命賠給咱們?想討個什麼樣的公道呢?”

夏嬤嬤語塞,是啊,打不得罵不能,賠命?漫說夫人眼下無事,就真的一屍兩命,又想要哪個抵命?哪個會給她們抵命?

眼淚吧嗒吧嗒地,止不住。

自打她被強拘在正院,沒了錦言的消息,到後來的生命垂危驚心動魄,夏嬤嬤心中積聚了種種情緒,甫一出口,終於化為眼淚噴湧而出。

夏嬤嬤服侍李氏多年,陪著她在衛府絕地重生,又被挑來做錦言的陪嫁,自覺身負重擔,應該守護好小姐,結果她卻險些殞命……

“嬤嬤……”

輕拍著夏嬤嬤的背,這些眼淚,是為她流的,錦言懂得。

有人疼惜你。為你流淚,這是怎樣一份沉甸甸的情意?

“……夫人這麼好,老天爺何其不公!讓好人吃苦受罪……”

長公主被豬油糊了心麼?夫人是什麼樣的人,她就一點也不清楚?為了她的想當然莫須有,就真能下得了手?

“嬤嬤。不哭了啊,吃苦受罪什麼的,都是自己的感覺,沒有人能逼著你受罪,沒感覺就沒痛苦啊……”

“以前師父說過,道家修的是氣。佛家修的是禪。道家修今生的氣運,佛家重來生的因果。人生在世,無非一口氣。爭與不爭,就是修行。”

錦言想起師父的話,深覺睿智精深。

“就拿此事說。如果不掀過去,又如何呢?關也關了,痛也痛了,該經曆的都經曆過了,想怎麼找回來?彆人打了一巴掌,就算再打回十巴掌,那一掌的痛還是在自己身上。”

“因為氣不順,僵持著。會如何?與公,君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