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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此一言 鬼十則 4170 字 3個月前

說?

“我這次南下,無意中聽到一段對話,”

因為要講的話題太敏[gǎn],永安侯決定先從在大豐聽到的夜談切入,彆上來就讓她反感:“是一個做兄長的對知慕少艾的弟弟麵授機宜,他說,一個男子若真將自己的娘子放在心上。哪舍得她受委屈?隻要她高興,做什麼都心甘情願……男女情愛,冷暖自知,要麵子做什麼?暖一顆心要許多年,涼一顆心隻要一句話。”

錦言不知他用這樣的起手式。要說什麼,不過,這暖一顆心要許多年,涼一顆心隻要一句話,她是頗為讚同的,說得非常好。

“他說得很好,對嗎?”

永安侯神情認真。語調真摯:“真放在心上,哪舍得她受委屈?我原打算,此番回京後,一定要好好地對你,把從前不足的地方都補上,誰知卻……”

“是我思慮不周。行事不妥,不但害了孩子,還累及你的性命……”

頓了頓,按捺下激蕩的心情:“我曾暗自許諾,再不讓你受一絲委屈。卻不想,不但沒做到,還因我令你遭了大難……說起來,我任子川自詡英雄了得,連妻小都護不住,心愛的女人險些沒命,卻,卻隻能委屈你……”

聲音低啞中帶了幾分顫唞:“……言兒,事關%e4%ba%b2長,我,我不能討公道,更不能報複回去,是我對不起你。”

道理錦言都明白的,這裡是大周,對方是長公主殿下,是永安侯的母%e4%ba%b2……

她明白的。

彆說任昆對她到底有幾分真情實意,她尚且不知,就是情深不渝,又能怎麼樣?讓他打自己母%e4%ba%b2一頓?痛罵一頓?實施彆樣報複?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特彆是在這裡,你憋屈,你憤怒,又能怎麼樣呢?頂著孝字,%e4%ba%b2爹打死兒子,都可以是大義滅%e4%ba%b2!

她想過了,既然明麵上,以她的身份什麼也做不了,那就不做!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未必真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真放不下,出氣的機會肯定是會有的,隻看值不值得,成本代價高不高。

“侯爺的意思,是要我放下,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道理都明白,聽任昆這樣講,她還是忍不住出言嘲諷。

“不是……你心裡有氣,是應當的。你想做什麼,等養好了身子就去做,我不會攔著的,我隻是……母%e4%ba%b2錯得離譜,我卻不能責怪的。”

他的神態無奈又真摯,錦言明白他未儘的意思,長公主錯得再離譜,也是因為疼惜維護兒子,雖然判斷嚴重失誤,其行可恨,其情可憫。

雖然長公主弄了個可怕的烏龍,但做為被維護的任昆,真要為此與做母%e4%ba%b2的翻臉,也不好……

“侯爺何必說這個,道理我明白。”

她輕歎了口氣,算了,也彆逼他了。

這裡麵,長公主肯定是後悔的,不為她也要為失了的孩子懊悔;自己呢,自然是極惱極不爽的,任誰遇到這樣的無妄之災也豁達不起來,有足夠的理由去恨去怨;

但任昆呢?

一邊是為了維護自己做了凶犯的母%e4%ba%b2,一邊受害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不追究母%e4%ba%b2,就是委屈了妻小;要給妻室交代,就沒法麵對母%e4%ba%b2,其實最煎熬最難過的是他吧?

……

我理解你的左右為難,不過既然啥也做不了,提這等鬱悶事乾嘛?

任昆苦笑:“……對不起。”

似乎除了對不起,他沒有彆的能說出口的。

他站起身來,向後倒退三四步,一撩袍子的前襟,竟雙膝跪倒!

錦言大驚:“你乾什麼?!”

跪拜是大禮,這般鄭重其事,想乾嘛?

“除了天地君%e4%ba%b2師,我任子川沒跪過彆人,言兒。夫妻本同體,理應相惺惜,是我有負丈夫之名,為夫給你陪罪。”

“我發誓。從今往後,絕不再讓你受一絲委屈!有我在,誰都不可以!”

你!唉……

說得不錯,男兒膝下有黃金,跪拜大禮,天地君%e4%ba%b2師外,是不能再拜他人,何況她還是個女子?

大周風氣雖開放,終究還是男尊女卑的。老公犯錯跪搓衣板什麼的,在這裡是無法想象的。

尤其跪下的是任昆。這個驕傲的男人,鄭重地跪禮道歉。因為不能替她向自己的公主娘%e4%ba%b2討要公道。

錦言太過意外,失語中。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比起你受的苦,我跪一下不算什麼。乖,彆想多了,眉頭皺多了容易變老……”

說著,伸手去輕撫她蹙起的眉頭。

什麼呀!

錦言又氣又笑,老的是你吧?我這般水嫩嫩風華正茂,哪裡會老?

任昆歎口氣:“……是呀,我是快老了。所以你能不能把期限再縮短些?一年?若是半年就更好了……言兒,青山易老,花開堪折直須折……”

“你!你真……”

錦言拿他的打蛇隨棍上真心無法,“你怎麼變得這般……這般……”

沒好意思將無賴二字吐出口。

以前的任昆,私下裡與她相處時較之與外人,也是要輕鬆隨和些。不過再輕鬆隨和。總還是有點端著,不象現在,耍無賴啊、撒嬌占便宜、充萌裝傻博同情,彆說端架子了,臉皮都不要了!

“這樣不好?”

有點小緊張。他現在是徹底放開性子,無拘無束,隨心所欲,怎麼想就怎麼做了,麵子什麼的,想開了,隻要她高興,似乎也沒什麼可重要的……

自己是輕鬆恣意的很,身心都舒服,難道,她不喜歡這樣?

或者,男人還是應該沉穩,神秘,深不可測讓女人摸不著心思更好些?

“沒!很好!”

難得見到這樣的永安侯,象個童心未泯的大孩子,卻又蠻成熟蠻可靠的。

“若外頭人見了,恐怕有損形象。”

她好意提醒。任昆有兩麵性,她早就知道,當初%e4%ba%b2眼目睹他把太後哄得笑成一朵花。

“我隻在你麵前才這樣。”

他咕噥了句,上朝到衙門,對著外人肯定不是這幅樣子,有下人在的時候他也會收斂的,現在不就你和我兩人獨處嘛。

嗯,私下獨處是越來越不按常理出牌了……錦言覺得有必要再次好好認識認識,摸摸他的脾氣。

晚膳時,他嘟囔了句:“……晚上不回前院,住這兒,好不好?”

他經常住在這邊的書房裡,錦言沒多理會:“隨你。明日要上朝,讓她們把官服備好。”

得到準確答複,任昆放下心,喜滋滋地用餐。

……

下午談判很耗神,用完晚飯,喝了藥,錦言累了,要洗洗睡覺。卻見永安侯開了櫃子取枕頭和被子。

“你拿這些做什麼?書房寢室的被褥是新備的,晾曬過了。”

她奇怪地問。那邊寢具齊全,怎麼忽然從這邊找?

“那邊是那邊的,這是這邊的。”

任昆邊撥拉著被子邊回答,咦,她用的枕頭和被子不應該是成套的,有兩件一樣的?

這邊的?

“你要住這裡?”

是她理解的意思吧?他要睡她的床!

“我問過,你答應的。”

終於找到了,是這個……

“不行,你不能睡這裡。”

錦言想到晚飯時他的問話,又掉他挖的坑兒裡了!

“為什麼不能?我們不是夫妻?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什麼也不會做的,就是睡覺。前幾晚睡在榻上,榻有點短,睡不太舒服……”

總是分床分院子,怎麼培養感情?

“我還病著,晚上需要人服侍!”

語氣強硬,大哥您是水到渠成了,我這還半生不熟呢。

“所以我留下服侍你啊,要水要茶上淨房,你叫醒我。”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某人非但不覺得自己過份,隨口就出,下人服侍哪有他更合適?不然前幾天他守在這裡睡榻為的是什麼?

“不行不行,你明早要上朝,會吵醒我的!”

靈光乍現想到一個絕佳的拒絕理由:“我睡眠淺,你起得太早,我會休息不好的。”

也是啊……

不管他怎麼輕手輕腳,總會弄出聲響,“好吧,我去書房。”隨手把被子枕頭又放回去,關上櫃門。

“那我等你睡了再走。”

這可是個大問題,她需要好好休息,但是朝會常有,不管是大朝會還是小朝會,都太早了,難道,要一直分床分屋子睡?

任昆深感頭疼,這可不是他想要的,夫妻嘛,本就要住在一起,況且,不住在一塊,沒有了朝夕相處,言兒何時才能喜歡上他?心甘情願做真夫妻?

得想個法子……

ps:

謝謝書友211066、皓月當空0605的粉票,謝謝雨絲彌漫的打賞。

正文、第二百五十四章 批評與反思

次日朝堂之上,請假多日的永安侯終於出現,位列前班,早早站在屬於他的位置處。

皇上未到,眾臣亦不能明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關係%e4%ba%b2近者紛紛以目示意或無聲拱手,侯爺安好。

沒有人能在朝堂上一手遮天,永安侯也不例外。

有交好的,就有交惡的,也有那正等著揪他的小辮子的。

落在政敵眼中,任昆此番的錯處不是一般的嚴重。

代聖上祭天,回京入後未上殿交旨,可謂嚴重瀆職!

其二,擅用木字令,公器私用,竟將臣子能動用的軍中最高級聯絡用於傳遞私信!這比瀆職更嚴重!說謀逆也不為過!

至於情有可原?

又不是他娘老子病得要死,百善孝為先,無話可說。

隻是他夫人而已!何時後宅女人病了,竟比朝堂正事重要?

私事再嚴重也是私事,公私不分,濫用職權,枉顧國事,可有為臣之道?

……

任昆眼觀鼻鼻觀心,站得筆挺,對稍後將現的風雲視而不見。

內侍尖細拉長的聲音之後,陛下坐上了寶座,朝會開始。

雜七雜八正事談完,就有沉不住氣的搶先出列:“臣有本奏……”

皇帝麵無表情,聽他們跳出來參劾永安侯,他知道有朝臣一向不滿任昆的做派,雖說自家的外甥處處都好,但帝王心術,朝堂上鐵桶一塊不是他想要見到的。

偶爾有些反對的聲音也好。

隻是聽著聽著,眉頭就皺起,向下瞟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