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玩,看來駙馬爹和任昆都是為了陪長公主才湊趣的。
要不要把國萃搬來?
四人搓麻,不多不少正正好!
或者撲克也行啊,四個人能打的牌種多著呢,哪種都比這葉子牌有意思……
估計任昆也覺得沒意思。愈打愈困,就是有彩頭也提不起興致來。
“……到時辰了,放炮放炮了……”
這局結束後他率先開了口,府外頭一直隱約傳來鞭炮聲。
雖還未到子時,也差不多了,全當預熱。錦言暗讚。
長公主點頭應允。也來了興致,要一起去院中觀瞧。
仆婦們忙給主子們取大氅風帽。一時各種忙亂。
等收拾妥當後來到二門外的一處空曠地,下人們早就搭好了架子。挑起了竹竿。
長長的紅鞭挑起,任昆接了小廝遞來的燃香,吹了吹,拿起芯子點了。
劈裡啪啦!
響聲十足,頓時炸開了鍋……
濃濃的硝藥味飄散開來,圍觀者拍手的、叫好的、捂著耳朵跳腳的、尖叫著擠在一起的……
火光閃爍間,每個人臉上都是大大的笑意。
“響頭夠足!”永安侯讚道:“采買的差事辦得不錯。”
像個孩子似的……
錦言暗笑,原來每個成年人心底都住著個小孩子,平時不出來,隻是沒遇到適當的機會。
任昆平素老冷著張臉。拒人遠之蠻有威嚴,相處久了。才知道他也會笑,此刻的這般小男孩的趣味,是又一個第一次。
自動腦補,將永安侯幻化成小區裡或街上那些拿著單根鞭炮,手持燃香,專等有人來。特彆是小女生來時再點著了往人家前麵或後方扔的調皮男孩,若路人被嚇得尖叫,更能引爆一番哄笑……
“……給你!”
一個聲音貼了過來,任昆笑%e5%90%9f%e5%90%9f地遞過一枝圓筒。
“什麼?”
好奇地接過來,拿在手裡翻看,是大周版的魔術彈?
“一筒金!”
見她不認識,任昆解釋著:“喏,點這裡就著了,會向外噴花,給婦孺放的。”
讓她放花?
聽著象是碎碎金,這東西是正規廠家出的吧?有安全保障沒?彆炸手裡可就慘了……
錦言正琢磨著,一旁長公主忙製止道:“昆哥兒!看看熱鬨就好,這哪是嬌滴滴小娘子能玩的!”
聽聞此言,她忙準備將圓筒遞回去。
“大過年的,放著玩玩,你不會是害怕吧?”
他揶揄著,轉頭衝長公主:“母%e4%ba%b2,跟您說多少次了,這東西得自己放才有樂!”
那,她是放還是不放?
兩個老板意見不統一,錦言有點小為難。她自己是無所謂,可放可不放的東西。
“孩子高興,隨他吧。”
駙馬給了建議:“讓錦言放一個,昆哥兒幫忙看著點。”
說著,從小廝手裡也接了支過去:“來,我們也放一個,過年嘛,同樂同慶。”
駙馬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隻要他願意,其實他可以在任何場合下遊刃有餘啊……
錦言深表佩服。
你看,長公主立馬被轉移了視線,興奮地貼近了他:“這個,我還沒%e4%ba%b2手放過呢……不會炸了吧?”
“不會,來,握著尾部,我來……彆怕,有我呢……”
任懷元溫言暖語低低安撫著,手上做著示範。
“……這麼簡單,不用教吧?”
哪就那麼誇張了?三四歲小童放的東西!
父%e4%ba%b2教得太認真,任昆看不過眼,這本就是給婦孺玩的,響聲都沒有,隻是好看而已。
“嗯,不用。”
錦言已經旁觀了任駙馬的教學,正待取了仆婦手中的燃香,隻聽得長公主尖叫一聲,一股金芒從她手裡噴出,化作點點金星散落……
長公主興奮地不顧形象地叫喊,她還從沒玩過這麼刺激的!
“再來一個!”
兩眼亮晶晶地看向任懷元,象個討吃貪玩的孩子……
其實論起來,長公主才更象小孩子!
錦言與任昆相視而笑,耳邊忽然響起“咚!咚!”的撞鐘聲,厚重恢弘,一聲接一聲,雄渾的鳴聲徹響。
仿佛這一刻,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事,所有的聲音都靜止了,整個京城的上空隻回蕩著這震撼綿長的鐘聲……
子時到了!元日到了!
隨鐘聲而起的是響成一團的鞭炮聲,滿空綻放的煙花……
又一年了!
正文、第一百零九章 新形象
嘖,這個年麼……
若要錦言總結這個年的關鍵字,她給出的標簽是忙。
說了等於沒說,哪有過年不忙的?
也不然,上一個年她就不忙。
隻是進了宮、去了任家、再來陪著長公主去了幾家輩份高的宗%e4%ba%b2府上,之後在自家府裡陪了一兩天客,就完了。
而這一次,日程表密密麻麻,就好象上了發條的跳舞小仙子八音盒,滴滴答答旋轉個不停,無他,因多了個每天都要上發條的永安侯。
不知永安侯哪裡抽了,忽然將她升級為機要秘書,走到哪裡都要帶上她——
除非不適合女眷的應酬。
大正月的,交情%e4%ba%b2厚的、有利益關係的人家,需要走動得極多。
迎來送往,成為主旋律。
任昆帶她去的府第,定國公府必不可少,永安侯與桑世子是鐵杆發小。
百裡霜見了錦言樂得很,她懷了身孕,被拘著,正煩悶。出門又怕衝撞了,可去可不去的人家一概婉拒。
硬是拉著錦言呆到了天黑,前院裡那倆男人也喝得高了,又喊又叫,衝到武場切磋,步下馬上,殺得個飛沙走石,樂得觀戰的均哥兒拍著手叫好……
又去禦史台林大人府上拜年,留了飯。
回府途中,任昆笑言此是沾了她的光,否則林大人未必會賞臉留他……
錦言抿嘴笑,知他是在打趣。倒也沒那麼誇張。林府未必會不舍得一頓飯,不過人家熱情,的確多半是因她外祖父與林大人的淵源……
若真是任昆一人來的,林大人頂多見他一麵,未必會拿出功夫陪著——
永安侯雖是皇帝眼中的紅人,但畢竟是後生晚輩,在老大人麵前,他爹任懷元都是子侄輩的。
不過。錦言知任昆此舉與她有關。
往年他與文官交情淡若水,宮裡朝拜見過了,一般也不再專門過府,勳貴與能吏本就各有各的圈子,況文武有彆之。
也就是從去年起,任昆在人間春曉鬨了個烏龍,又正趕在年前,這才在正月裡到林府拜年,兼有道歉示好之意。
然後是安%e4%ba%b2王府、康王府、越王府……
所到之處。無不對任昆攜家眷來訪表示熱列的歡迎與極高的關注……
眾府女眷對錦言既好奇又熱情——
這可是永安侯的夫人呐!
跟看國寶大熊貓似的!
滿頭黑線!
自從做了侯夫人,她就是宅婦,沒怎麼出門。與各府的女眷也沒來往。
公眾場合見過的。一麵或兩麵之緣,除了安%e4%ba%b2王世子妃,其他的還真沒來往過……
任昆什麼意思?
難道朝中有什麼拉幫結派的事情或者開春要施行新政,想讓她發揮夫人外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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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
任昆向前傾身,滿臉意外。
其時倆人在回府的馬車上,本就坐得近。他這樣向前探身,一股淡淡的酒氣就充盈在錦言的鼻間。
就在剛剛,她直截了當地請示永安侯,見那些女眷時,應該做什麼說什麼。有什麼意思是必須要表達的,還是什麼意思也沒有。行為本身就是一種示好。
換言之,她需要領導明確告知自己這夫人邦交的目的與任務是什麼。
結果,倒把永安侯問愣了。
“……你不喜歡?”
他不解地反問。
我不喜歡?
錦言也不解,這事我願不願有用嗎?我若不喜歡就可以不去?
當然,不能讓老板誤會自己對工作有消極情緒,忙接道:“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大家不太熟悉,也就是說些應景的吉祥話……打發時間。”
真不熟,人家不知道她的脾氣稟性,她也不了解彆人的喜好性情。
這還在其次,關鍵是主人有為難之處——
她年紀小,偏又是侯爺夫人,若安排年紀相仿的來陪客,沒有品階誥命,怕有怠慢之意。
前院陪永安侯的,向來是府裡的當家人,可若讓當家的夫人來陪著她,實在是……
年紀差距太大,她是沒什麼,可主人家不自在!
對著與自己孫女差不多年紀的侯夫人,實在沒什麼相處的經驗。
人家再年輕再客氣,也不能真將對方當小輩,品階是一樣的,上門又是客,哪好讓她做低伏小?
“……竟是這樣?”
任昆居然很詫異:“前兩日不是很高興?盼著出府?”
是誰,聽說要出門做客,樂得眼睛都眯成月牙兒了!這才兩天,就不樂意了?
女人,都是這樣善變?
錦言也不例外?
……!
那能一樣嗎!
錦言笑了,前兩日去的是定國公與林大人府上,這兩家特殊啊!
她與百裡霜堪稱閨蜜,林大人府上與自家長輩有過命的交情,後麵這幾家予她而言,連泛泛之交都談不上,有的甚至是第一次登門……
任昆之前是沒細想,聽她一講明白了,倒是他自己想當然了。
“……安%e4%ba%b2王府的花房大周絕無僅有,原以為會請你去賞花,”
雖然不習慣,他還是解釋一番:“康王府的宅院布置最講究不過,請的風水大師雲陽子出手,越王府廚子的手藝素受讚賞……”
啊?合著去這幾府的原因還有這個?
錦言張大了眼睛,她以為,全是從交情和朝堂關係來選的……
一幅傻呆呆的樣子!
任昆很少見她這種傻樣,忍不住笑。順手刮了一下她的小瓊鼻,不然呢?
不然乾嘛帶你去?
原來是帶她長見識去的!
錦言沒理會任昆的動作,這人,常把她當成飼養的小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