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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此一言 鬼十則 4086 字 3個月前

是我的不對,”

錦言低聲下氣,認錯態度無比地誠懇與端正。

按照最初的約定,錦言向永安侯投誠時的確答應會守好規矩。把內院管好,最主要的內容之一就是做好擋箭牌,杜絕一切對他的性騷擾,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錦言自覺責無旁貸。

儘管在這之前。她已經約束過眾美們,但總不能不讓人在院子外麵二門以內走動吧,毫無過錯地就限製他人行動與人身自由這種事,她還真做不來。

所以就失職了唄。

她低估了眾美對永安侯的渴望。

也低估了永安侯對所謂性騷擾的反應。

到底還是不同啊!

彆說什麼自由尊嚴,生死都在彆人的一念之間……

老老實實地低頭認錯。

眸中閃過失落與沮喪。

知道自己的馭下不嚴令任昆不喜,事後的求情更是不長眼色,心裡就做好了承受永安侯怒火的準備。

永安侯吼完這一嗓子,沉著臉沒說話。

丫鬟嬤嬤們早就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眼前隻餘錦言一個。

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半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掩住向來笑意蕩漾的靈動黑眸,一幅任打任罰的乖巧溫順模樣。

任昆的火氣就消了大半,待看到那兩隻因為緊張微微攥著的小手,心頭悶悶的:他就那麼嚇人?

說來說去這事兒也不能怪她,都是那些女人的不是……

錦言沉靜地等著永安侯的裁決,解釋什麼的就不必了,事情這麼明白,有什麼好解釋的?

最終,除了起初的那一嗓子,永安侯居然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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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錦言有些不安穩,自覺地收斂自己的行為,愈發地自律。

百裡霜約了兩次,她都不肯出門。

“……哎,你說你,是不是有點太草木皆兵啊,這本來也沒你什麼事,任子川為難你乾什麼呀?”

無奈隻能登門的百裡霜甚是不解,忍不住教訓她。

“不管侯爺的事,是我自己不想動。懶病犯了。”

錦言指著鼻子自嘲一笑:“偏你想得多!”

“嗬,合著還是我搬弄是非!”百裡霜不依。

這事又不是從錦言這裡聽來的,是任昆自己跟桑成林講的好不好?

兩次邀約未果,乍一聽聞此事,她就琢磨上了:

該不是因為這事禁了足吧?不是說沒錦言什麼事嗎?

立馬風風火火地就過府打探。

儘管看上去真的隻是錦言自己不想動,並不是被永安侯禁了足,百裡霜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把心思放到自己%e4%ba%b2%e4%ba%b2老公身上:“……你說,你那好兄弟任子川到底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又想什麼呢?”

桑成林不耐煩,你說你忙一天還不累啊,實在不累,要不就再乾點彆的?

心頭一熱。身子就貼了過去。

“……唔,去死……說正事呢……”

百裡霜手腳並用往外推,還是被抱了滿懷,%e5%90%bb得氣喘籲籲。

……

次日,領了夫人旨意又得了好處的桑成林約任昆喝酒。

席間邊喝酒閒聊邊拿捏著怎麼不動聲色地把話題繞過去探出口風,畢竟涉及內宅,再好的兄弟也不能大咧咧地開門見山。

見永安侯指著席上的一份素三翠,吩咐多做一份打包回府……

機會來了!

“又給小弟妹準備的吧?”

桑成林裝作不在意:“回回都這樣,小弟妹在美食上想必頗有心得……”

永安侯笑笑:“這素三翠的顏色好,她啊。年紀小。就是喜歡個新奇。”

“嘖嘖!”

桑成林滿臉驚歎:“合著你任子川也有體貼細心的一麵……噯。不是說前些日子剛發作一通,我就納了悶,小弟妹不也是女人,你怎麼就不避如蛇蠍?”

“那不一樣。”

永安侯挾了一口菜。隨口答到。

來了!

“怎麼不一樣?”桑成林雙目炯炯:“不也是女人?”

……

怎麼不一樣?

任昆一愣,這還真沒想過。

最初是被長輩所迫,然後又有那個不怎麼樣的交易,既占了那個名份就要給些體麵,後來……自己好象並不在意她的婦人身份,或者說平日裡自己根本就沒有去區分錦言是男是女……

“跟無痕差不多?”

桑成林試探問道。

“怎麼可能!你想什麼呢!”

任昆瞪了一眼:“無痕是無痕,她是她,哪能一樣?”

“是嗎,我看你對他倆都挺好的。”

桑成林略有尷尬地摸摸鼻子。

“我對均哥兒也挺好!”

任昆沒甚在意:“這三者有什麼可比較的!”頓了頓。又道:“說起來,衛四與均哥兒倒是蠻像的,都喜歡好吃好喝好玩的。”

對呀,之所以對錦言與其他女人不同,不就因為她一團孩子氣。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像個孩子似的不由地就想去寵她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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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均哥兒一樣?”

百裡霜聽了一臉寒霜色:“這能一樣嗎!均哥兒是他侄子,錦言是他什麼人!這任子川果然還是個不靠譜的!”

女人總喜歡做夢,原以為錦言那麼好,任昆對她又不一般,或許就浪子回頭金不換,原來!

竟是把錦言當成孩子般的玩物!

心情好了才哄哄玩玩的吧?!

百裡霜又生氣又沮喪,自覺不是什麼好消息,也就沒告訴錦言。

錦言不知有這一出,她自個兒情緒正低落呢。

自打出了美人們的事情,她私底下更為自律,幾乎不出門。府中眾人倒沒什麼感覺,都以為是天氣冷了,她是東陽人,耐不住京城的寒冷,上一年她不也不出門嗎?

日前聽永安侯說找尋衛三爺的事有線索了,錦言好不興奮,總算能為這具身子做點什麼了!

其實自打融入這具身體,從小嬰兒一日一日長到如今,錦言就是她,她就是自己,隻是前世的記憶太過美好與重要,舍不得。

這是從發出尋人啟事,過了大半年後的第一份消息。

結果,竟是假的……

哪怕心裡明白,哪怕知道任昆及他的手下也不是神人,想要找一個失蹤十幾年毫無線索的人不是簡單的事,除了人手財力,還要看運氣。

就是有些失落。

天氣又冷。

低氣壓令人心頭悶悶的……

清微來信了。

正文、第八十章 茶暖冷木間

清微不常給錦言寫信。

東陽來的信,多半是李氏娘%e4%ba%b2的。

塘子觀的師父們是修行之人,太上忘情,就算心有思念,也不會象凡俗之人那樣三天兩頭的寫信,絮叨些家長瑣事。

清微很想錦言。

她們一塊長大,以往的十數年間從未分開過。

雖然清楚以往朝夕相處的日子不會再有,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每次寫信清微還是會嘮叨很多,東扯西扯七七八八寫上幾大張。

隨信來的還有幾大包東西。↙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眼睛發澀。

其實她不止一次地想過此生最理想的就是終老於塘子觀。

得道成仙什麼的,沒可能,很小的時候師父就說過她沒有靈根……

根據師父不經意的支言片語,結合以前看過的修真仙俠網文,錦言基本判斷傳說中師父具有神仙手段的父母很可能就是修真者,師父可能是不具備修行條件,才被送回俗世的。

當然,這隻是錦言自己私下暗自yy,連清微都沒說過。

嗯,清微這次捎了不少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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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休息,永安侯在書房裡忙了大半天。

與幕僚們商量完手頭的事情,想起錦言,自打她得知之前傳來衛三爺的消息確認為誤會後,麵上不顯,實際卻有些鬱鬱。

這小丫頭,平時看著比上年紀的人還沉穩,遇到生父的消息,乍喜乍憂,起起落落間,恐怕是失望的很,偏還要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

抬腳就出了書房。

永安侯到榴園時,錦言居然沒在!

“……夫人去後花園賞梅……”

任嬤嬤恭敬地迎接永安侯。

賞梅?

任昆一愣,這個時候哪有梅可賞?早梅也將將打苞而已,枯枝老木有什麼可看的?

錦言也是一時心血來潮。

清微給她捎來了塘子觀自製的老白茶。

早起聞著清咧的空氣。忽然就想起往日在二龍山的野外品茗。

二龍山多山泉,白龍泉、甘露泉都是清泉佳水,觀裡又有自製的好茶,她常常是帶把小壺,山野草木之間,走到哪兒喝到哪裡。

悠然心動。

明為賞梅,囑人帶了茶席一應物品,去了後花園。

永安侯到時,錦言的茶席已擺好,服侍的人被她支開遠在一旁待傳。

素手執扇。一把漆黑敦厚的鐵壺正擱在爐上。紅紅的木炭燒得正旺。淡淡的青煙裡有股果木的味道。

身旁梅枝虯髯蒼木峻挺,那人身著黃裙,如一朵嬌美冷豔的蠟梅花,在清寒的風中微笑。纖穠的身姿裡蘊含著令人著迷的味道……

永安侯壓下心頭瞬間的失神,提步走了過去:“好興致。”

錦言見是他,微微一愣,這人怎麼這時候回內宅?大周的男人,不管用不用上班,白天鮮少有在內宅廝混的。

忙就勢彎腰施禮:“見過侯爺。”

“偏你規矩多。”

永安侯半真半假的報怨著,他不止一次交代錦言不必每次見他都如此行大禮,偏這人當時好好應下,下次依舊記不住。

心裡明白錦言謹慎。不願為這等小事落口%e8%88%8c。

待永安侯坐下,細煙嫋嫋,壺中之水蟹眼已過魚眼生,正是活火發新泉的時機。

錦言玉手輕弄,倒出清澈茶湯。一時香得氳魂。

永安侯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野外茶飲並不陌生,但如她這番煮茶倒是未見。

“侯爺嘗嘗看。”

一杯茶湯雙手奉來。

永安侯接過,暖意透過茶碗,隻見一汪淺黃倒映著周圍的梅木雲天,仿若墨畫一幅。

形似枯草的茶葉在清泉的衝泡下釋放出暖陽的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