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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臣 灰穀 4215 字 6個月前

十三營,如有行這些不法事的,如數上交,則可寬恕赦免部分罪責,若是執迷不悟,則查出來必當重罰!”

盛長天和賀蘭寶芝都應了。

許蓴才和盛長天計謀定了,果然夏潮過來報,燈盞胡同那邊來了信,古董鋪那邊送了信來,說今晚就可交貨了,必須帶現銀,不要銀票,一手交錢一手驗貨,要先見到現銀驗過了,才帶去看貨。

許蓴冷笑和盛長天道:“這是和你們同一天到的,想來是怕夜長夢多,拿到那馬克機槍了立刻便要交貨,也可不能等,錢落袋為安呢!”

盛長天道:“此事危險,我帶人去吧,你不必親自涉險。”

許蓴卻想了下忽然忍不住笑了下,對盛長天道:“不必,你點了人馬備著。我自有主意——我派人去請了二表哥過來,您先和二表哥吃個飯吧。”

盛長天不解,但也知道這個表弟如今威嚴日重,不容違逆的,便也應了。

他又和賀蘭寶芝道:“我娘也難得見您,請您留在府上用晚膳吧。”

賀蘭寶芝笑道:“不必侯爺叮囑,本就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與夫人商量的。”

許蓴卻走了出來,找了定海去宮裡傳話:“去和陛下稟報,就說燈盞胡同那邊魚兒上鉤了,我今晚去看看。人馬都齊全,身上也帶了家夥,安全無虞,有長天陪著我,讓九哥不必擔心。”

定海:“……”

他看著許蓴:“不若我安排人易容妝成侯爺樣子去吧,侯爺何必涉險?”讓我去皇上跟前稟報,那不是找不自在嗎?定海愁腸百結,這些年下來,他已全然知道眼前這尊大神,誰的話都不聽,隻有武英公、沈夢楨大人還能略勸上幾句,隻有在皇上跟前百依百順。但此事若是稟到皇上跟前,需要皇上來勸解,就已是他們的失職和無能了。

更何況皇上一沉下臉來,誰頂得住!便是蘇公公也沒敢在皇上生氣的時候說什麼。更何況他們這些本就不擅長說話的暗衛!

許蓴:“……”他道:“你去便是了,就和皇上說對方要求先驗銀子後才帶人去看貨,貨肯定不在那店裡,不是我本人去隻怕打草驚蛇了,無妨的,他們利益熏心,一心隻想著銀子,不會有事的。”

定海無法,卻是先調了一回虎賁衛的所有暗衛都先到了國公府,又細細叮囑了一回春溪,這才自己入了宮去麵稟。

謝翊尚且還在文德殿和內閣歐陽慎等人議事,看到蘇槐好好的拿了前日剛得的岫玉貓兒手把件上來放在案頭,便知有事,幾句話打發了歐陽慎,這才問蘇槐:“什麼事。”

蘇槐道:“定海過來有急事稟。”

謝翊傳了進來,聽定海稟完,果然有些不悅:“你挑個身型和許蓴差不多的扮了去不就行了?何必非要他親自涉險?火器無眼,若是有個萬一,對方狗急跳牆,玉石俱焚,如何是好?便是那莊之湛一個文弱書生,都能靠著火雷逃出生天。如今不比從前,他是何等身份,你們也陪著他犯糊塗?”

定海知道果然皇上要不高興,仍硬著頭皮又將許蓴說的說辭說了一遍,又道:“我看侯爺很是惱怒此事,必定是要親自查個水落石出的。盛長雲、長天兩位大人也在京,手裡也有不少兵將,虎賁衛所有在京城的暗衛我都已調齊了,定保侯爺無恙。”

謝翊也知道許蓴那是一股犟脾氣,不許他去也容易,一道口諭留他在宮裡便罷了,但這未免便傷了他們之間的情分,若不是自己,其他人也勸不住許蓴。

他想了想便道:“你先挑人,朕來想辦法。”

第219章 同去

許蓴命人從錢莊調了五十萬兩白銀現銀來,竟也花了許多時間,最後還是盛夫人聽說了,緊急從國公府的銀庫了也調了些,這才湊夠了五十萬兩白銀,沉甸甸的,裝了幾輛大馬車。

而國公府的家將,盛家請的護衛,以及鳳翔衛、虎賁衛儘皆全到位了,人人都全副武裝,滿臉嚴峻。

裴東硯都忍不住和祁巒私下說:“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許多現銀,押運庫銀都不曾見過這許多。”

祁巒悄聲道:“恐怕如今國庫裡都沒這許多現銀呢……正是剛剛又撥款給各州縣的時候……我看戶部尚書都愁容滿麵,聽說都不見人了。”一時兩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卻見裡頭許蓴已換了身鮮亮的緋袍玉冠,腰間佩玉,手中搖著一把扇子,扇子下的墜子正是前日買的瑪瑙鳳紋墜,儼然一個紈絝少年兒。盛長天和盛長雲兩兄弟也走了出來,兩人也都一身鮮亮袍服,三兄弟站一起真都英俊非凡,站在二門處等著馬車過來。

許蓴一邊和盛長雲說話:“也不知長洲表哥如今如何了,好些日子不見他了。”

盛長雲卻並不理他,隻道:“幼鱗,聽二哥一句,今日這事不行。長天隻由著你胡鬨,我卻不能看著你這般,我就不信皇上能由著你親涉險地?聽我的話,我和長天去就行了,你還是留著。”

他惱怒瞪了眼盛長天,這人是傻的嗎?若是眼前這人有什麼閃失,盛家天崩地裂!敢倒賣軍火,這些人就是亡命之徒!早就被錢財迷了心了,怎能由著幼鱗去冒險?

盛長天無奈,長雲沒和長天出征過,哪裡知道這人是不聽勸的。更何況,許蓴是他的上司,這是將令,他能不遵嗎?橫豎上邊有皇上呢。

許蓴隻是笑嘻嘻:“二哥,都說我是福將,你要相信,換人不保險,那店主那日和我、九哥交談了許久,對方如今肯定是如驚弓之鳥,不是我們去,他們定然逃了。”

盛長雲還想要勸,卻見二門那邊定海和春溪已親自護送著一輛垂珠銀頂、天青重沿的馬車過來,他憂心忡忡,心道平日自己雖然不上朝,但也算麵聖過幾次,這位皇上縝密細致,從無疏失,怎可能由著幼鱗這般任性?難道這是也被幼鱗給迷得失了智?

隻見馬車定了,旁邊護衛將踏腳凳放好,許蓴看了天色,正著急,也不等人掀車簾,自己直接掀了簾子便要上,結果才踏上腳踏,簾子揭開,卻見裡頭赫然已坐了一人,定睛一看卻是九哥穿著一身月白便袍,在裡頭微微笑著看著他。

盛長雲盛長天已大禮拜了下去:“見過皇上!”

謝翊命他們道:“不必行大禮,朕是微服,不要驚動了地方。”

許蓴臉色都變了,幾步已進了車內,簾子垂下,盛長雲盛長天麵麵相覷,隻退遠了,也不敢聽他們在內說什麼。

許蓴坐到了謝翊身旁:“九哥您怎麼出宮了?”

謝翊道:“我聽說魚上鉤了,很是高興,那日那店主本是我與你一同見到的,今日也當你我一起去交割買賣,如此對方才不會疑心。正好我也覺得宮中無趣,此事頗有興頭,正好閒著,便和卿也去看看罷。”

許蓴急了:“不行!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為了錢都已沒了廉恥忠義,連機槍都敢染指偷盜,可知已無法無天了,萬一手裡有炸藥什麼的,知道事發,玉石俱焚怎麼辦?九哥乃是九五之尊,身係萬民,豈能輕涉險地!”

謝翊看著他不說話。

許蓴被他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睛盯著,漸漸心虛起來,麵也越來越熱,頭一低,小聲道:“我知道九哥擔憂我……但若是讓人假扮,我是怕那店主看出不對來。”

謝翊道:“小事。”他微微揚聲叫道:“定海,叫甲二、甲三出來。”

許蓴詫異,見謝翊掀了車簾示意他看,卻見另外又趕了一輛一模一樣的馬車過來,從裡頭下來兩人,竟都穿著他與九哥一般的衣裳,冠靴腰帶,以及佩玉扇子,看著都很像。

兩人遙遙對著這邊行禮。

許蓴驚訝地跳下了車,走過去看,就連站在屋簷下的盛長雲和盛長天都很有些吃驚。

許蓴走進了看他們,果然見他們麵龐應是畫了妝,粗粗一看很是廝像,但仔細看還是看得出些許差異,但須得十分熟悉的人了,再問他們:“你們都是暗衛?”◎思◎兔◎網◎

兩個都躬身道:“稟侯爺,都是暗衛。”

許蓴聽聲音也像個七八分了,越發震驚,轉頭看謝翊走到他身後,驚歎道:“真是神乎其技!”

謝翊道:“甲二一貫在朕身旁伺候,觀摩朕的言行舉止,日日訓練,以求一般無二,甲三是前幾年才挑上來的,也到你身邊伺候幾年了,隻是你沒注意罷了。”

許蓴:“……”

許蓴看著他們道:“九哥的意思是讓他們扮演我們去交貨嗎?”

謝翊知道他青年人好刺激,若是直接便替換了,恐怕他心中多少不爽快,便道:“交貨的地方必定不在店裡,他們也不敢露麵,我與你先在店裡與那店主交談,驗了銀子,等上車後,便是他們出發去交貨驗貨了。”

許蓴道:“好,這樣確實穩妥些。料想在京城店裡,他們也不敢如何,必定也怕有詐,因此店裡不敢做什麼手腳。”

謝翊微微頷首。

兩人果然一同上了馬車,帶著那五十萬兩白銀的車子慢慢到了那日的古玩店中。

天色已全黑,他們一隊馬車被護衛護著,被引到了後院中,那店主已在門口迎候,上來看到他們兩兄弟又是一起來的,再看那馬車車轍極深,馬也都是健馬,雖然護衛比那日見到的又多了許多,但這可是五十萬兩白銀啊!怎可不深重?他也不疑此,一時心中大定。

那日他們最後又派人來買走那對扇子,越發讓他心裡踏實,都說閩州南風最盛,這一雙男子看著風儀非常,姿容過人,果然沒看走眼,但這偏也證明了他們應當不是什麼官府中人,果然是商賈紈絝之流,否則豈有不顧前程的。

之後打聽得那胡同確實也是閩州的範姓商人所落腳,房子已置辦了許多年了,這才放心傳了信息,果然才過了幾日,那邊便傳話,有貨了,可以交接。

一想到做了這生意,他按規矩能拿一成的利潤,那就是五萬兩啊,他心裡火熱,上前作揖道:“範兄,在下不辱使命,到底是弄到了貨,然而對方謹慎,卻是要先驗銀。”

許蓴笑著還禮道:“老板真乃能耐人也,請驗銀吧,但醜話說在前頭,若是那槍不對貨,不好意思,銀子我原樣帶回,同時你這店,恐怕也要給我點利息了,我兄弟倆也不是好戲耍的人。”

店主隻是賠笑:“自然是,自然是!”

說完已有人上前去驗了銀子,花了不少時間回來,果然一一回報,五十萬兩白銀,確實是真的,而且都是極好的成色。

店主心下越發大定,又作揖:“還請兩位客人上車,我們去港口。”

許蓴和謝翊對視一眼,知道果然是如此,必定是交割了銀子,立刻上船,河海四通八達,必定也是軍船,無人敢查,如此說來,這人在軍中的職務,必定不低了。

一時兩邊作揖各自上車,出了店門,馬車軋軋,那一邊已經悄無聲息的換了馬車,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