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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臣 灰穀 4237 字 6個月前

謝翊:“……”雖然知道他們的事這些伺候的近侍們是一清二楚的,但這小廝一心為主,還以為自己吃醋疑他們世子,大抵還挺替他們世子抱屈呢。他們哪裡知道,他們世子通達得很,拿得起放得下,隨時相忘於江湖呢。

傷心?明明是個薄幸兒。

謝翊哭笑不得,揮了揮手:“知道了,放心吧,這是賞你忠心的,下去吧。”

秋湖還十分不放心地看了謝翊幾眼,這才退了下去。

方子興完全不敢再看皇上的臉,隻恨不得趕緊把今日這案子辦完,稟道:“皇上,要去查長房的白夫人嗎?”

謝翊搖了搖頭,沉思了一會兒,想到:“你回去,讓賀知秋查前靖國公許安峰死的時間,對一下許菰的生日,細細查訪產婆、出生紙等物。”

方子興愣了下:“陛下是猜測,那許菰是許安峰的遺腹子?那如何當時不直接承爵?”

謝翊道:“他為婢生子,又放出去過,血脈存疑,本來絕無可能承爵,畢竟盛家也不是好欺負的,填了百萬銀呢。隻能一番操作摁到糊塗弟弟名下,再悉心栽培,科舉進身,又過繼回長房承嗣,這一番操作,身世瑕疵就極小了。許安林和許蓴的名聲一直很差,若是一直荒唐著,哪一日犯下奪爵的罪過也是可能的,爵位不就又回到長房這一脈了?”

方子興匪夷所思:“這麼長的時間,真有人如此苦心孤詣?是何人所為?長房嗎?而且,這還是不太通啊,既為了爵位,為何要殺人?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婢妾,倒把正主許菰給得罪了?許菰總不至於喪心病狂到用自己生母的命來栽贓吧,這栽贓也太拙劣了。他能考中進士,豈有如此糊塗的?”

“此事確實尚且有不通之處,若是警告,何必嫁禍,也許一開始就沒想到許菰會告官。如以前高門內,大有可能一床錦被遮了,內部推個奴仆出來頂罪。此事蹊蹺,不一定是長房,恐怕是太夫人,讓賀知秋查。”

方子興:“……太夫人?那許安林也是她兒子,許蓴也是她嫡孫啊!”

謝翊慢慢道:“可能這天下,偏心的母親,在家業繼承和血脈延續上,都分外有執念吧。”

最喜歡的人死了,那就要把最好的東西,比如家業、比如爵位、比如天下,都要留給他的孩子。

第54章 賞香

許蓴小心翼翼走到客院的房門外,悄悄往裡頭探著看,五福走出來嚇了一跳:“世子?來找九爺嗎?”

許蓴:“……”

他輕聲道:“九哥在做什麼?”

五福道:“剛才方爺來和九爺說了些事,後來九爺洗了澡就說寫點字,讓我們不必伺候。您要進去嗎?”

許蓴有些畏縮,探頭探腦,抓心撓肺,終於聽裡頭謝翊問了一句話:“誰?”

許蓴連忙道:“九哥,廚房做了牛肉湯,滾燙的,您要來一碗不?”他一邊說著一邊大著膽子掀了簾子進去,果然看到謝翊正站在書案前懸腕提著一支大筆在寫字,看他進來放了筆:“行。”

許蓴又道:“這裡太悶了,咱們去那邊望江閣樓上一邊賞景一邊吃吧。”

謝翊看了他一眼,看出了他眼睛裡藏得不太好的膽怯害怕,心裡微微歎息,起身攜了許蓴的手道:“你看這字如何?特特寫給你這的,我看你院子上的匾額的字寫得都一般。”

許蓴一聽又高興起來,連忙去看那上頭的字“羨魚”,滿眼欽佩:“這麼好!這是給我掛在主院的嗎?”

謝翊道:“嗯,我很羨慕你,所以叫羨魚。”

許蓴忙道:“羨魚院,挺好的,那九哥這院子也起個名吧,我以後再不讓彆人住。”

謝翊隨口道:“就隱鱗吧。”

許蓴茫然:“什麼?”

謝翊隨手寫下:“隱鱗戢翼,正合明夷之意。”許蓴看到鱗字,總覺得九哥是在隱指自己,卻又怕九哥覺得自己自作多情,謝翊卻道:“我替你題了院子名,那我這個院子,你得替我題了。”

許蓴忙道:“我大字寫得不好啊!”

謝翊道:“我教你。”

他把許蓴拉到身前,拿了大筆飽蘸了墨水,放入許蓴手裡,然後扶著他的筆道:“字數多的字,確實不太好寫大字,得多練,你手腕無力,是練得少了,多練練腕力。”

說著握著他的手一筆一筆按捺提筆,聚精會神。

“隱鱗”實在是筆畫太多了,許蓴隻感覺到九哥半攏著他,左手握著他的左手按在紙上,右手則持著他的右手落筆果決。

許蓴背貼著九哥的%e8%83%b8膛,仿佛能感覺到九哥心跳聲,又或者是自己的心跳聲,九哥身上總有一股沉香的味道,絲絲縷縷,若有若無。

九哥穿著家常便袍,是絲袍,很薄……許蓴也不知如何把那兩個字寫完的,直到謝翊在他耳邊輕聲笑了聲:“回魂了,呆魚,寫字都能走神,想什麼呢?”

許蓴猛然回神:“想九哥身上的香……”

謝翊一怔:“什麼?”

許蓴道:“香味挺好聞的,是沉香木嗎?”

謝翊道:“大概吧,我不關心這些,都是管家打理的。”

許蓴道:“這個管家一定很貼心啊,九哥能習慣到壓根不注意的程度,說明還是喜歡的。一般熏衣服的香很容易就太濃膩或者嗆了一股煙味,但是這個香味就剛剛好,有點甜、有點%e4%b9%b3香、有點蜜香……不僅衣服香,連頭發也香……”

謝翊被他說得笑了:“知道你饞了,走吧喝牛肉湯去。字讓他們晾起來。”

許蓴喜滋滋低頭看了眼字:“寫得真好,明兒就讓他們做匾掛起來。”

謝翊忍俊不禁:“走吧喝湯吧。”

許蓴卻依依不舍又湊近謝翊聞了聞:“今日這衣衫特彆香一些,是才熏的吧。”◢思◢兔◢在◢線◢閱◢讀◢

謝翊:“……”今天蘇槐確實讓方子興送來一些衣物用具。看來蘇槐是用心了,當賞。他有些無奈伸手抱了許蓴:“既然這麼饞,那咱們先賞香吧。”

客院也收拾得極舒適,許蓴一躺上去才發現原來床帳鋪蓋已全換了,質料極細膩光軟,隱隱泛著柔軟的波光。躺上去涼而滑的床單被子貼著他的肌膚,還有些酸疼的腰腿瞬間仿佛得到了放鬆,疲倦感變成了困倦感,舒服得他閉了眼睛長長歎了一口氣,九哥的管家是真會收拾啊。

絲絲縷縷的香味越發濃鬱了,柔軟圍繞著他們兩人,許蓴鼻尖嗅著這香味,感覺兩人像是在軟煙中靜靜躺著,水波仿佛一個個輕柔之極的%e5%90%bb,他閉著眼睛忽然抱緊了謝翊,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和謝翊說話:“九哥,彆生我氣。”

謝翊哭笑不得:“沒有生你氣。”

許蓴伸手摸了摸謝翊的下巴:“九哥生氣的時候,下巴是緊緊繃著的。”九哥總是心裡一個人自己生氣,讓人猜,若是旁人猜不到,恐怕自己一個人就長年累月的憋著,憋出了鬱症來,他心裡十分後悔昨日一時嘴快,說了自己的想法,這時日還久,自己不接受九哥的好處不願入朝還罷了,還隻說著分手,九哥可氣壞了吧。

謝翊:“……”他低下頭道:“現在沒有繃著。”

許蓴輕輕道:“所以我才敢說啊。”他低聲抱怨:“九哥您專心點啊。”他整個人都仿佛浸潤在霧氣中,被霧氣熏蒸得透出了一層晶瑩的緋紅,蒙上了一層薄汗。

謝翊:“……”真是惡人先告狀,他低頭抬了許蓴下巴惡狠狠親了幾口,等他眼角沁出淚水,才慢慢道:“和幼鱗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是我最放鬆的時候。”

許蓴臉頰極紅,睜開淚花朦朧的眼睛:“九哥……你快點兒……”

謝翊不慌不忙,他把嘴唇壓在他耳邊,牙齒反複磨咬了他的耳垂幾下,問:“你不陪九哥了,能去陪誰?相忘於江湖?誰陪你?”

許蓴的足尖繃起,腳背拱出了個弧度,腳踝印著通紅幾個指印,他用手臂支起身體,討好地抓住謝翊的手指,輕輕揉了起來送到嘴邊親%e5%90%bb:“陪九哥,我都聽九哥的……九哥彆嫌我。”

謝翊這才心滿意足,他額上沁著細密的汗,眼角微微變紅,總是冷漠的漆黑眸子猶如堅冰融化,慢慢低下頭來,不知將什麼東西從舌尖度入了許蓴的嘴裡,許蓴迷迷糊糊張開嘴接了過去,隻感覺到一股奇香從舌尖直透入咽喉、鼻尖、天靈,纏綿又甜蜜。

他睜開眼睛,滿眼模糊淚水,抽噎口齒不清地問:“什麼香……這麼香……”

謝翊微微一笑:“這叫鸞鳳帳中香,昔日南唐後主用過的香,宮廷秘製的配方,看來卿卿很喜歡。”

作者有話說:

昨晚趕更新沒有時間好好解釋,小天使們不必責怪其他人,我相信大家都無惡意隻是抒發個人好感,有爭議的我刪了,上章作話也刪了。

還有一個小天使昨晚深夜說我愛寫爛人還纏夾不清,這個我寫的極品總是讓大家很討厭我也習慣了,這不是改不了嘛,可能一時還想不出更好的寫作模式,可能我人生遇到的好壞結合的灰色人物太多了吧……所以我也沒放在心上。結果昨晚七嘴八舌竟吵架到淩晨3點,我當時寫完了洗了澡刷手機評論區看到搭了樓覺得不妙,當時樓主被攻擊明顯也上了頭,樓裡已經在互罵亂吠的狗和小腦仁了,看起來都戰鬥力驚人,3點了啊大家不睡覺嗎身體第一,看文不算個啥。我才開了電腦緊急把前麵互吵的都刪了隻留了幾個正常討論的,上了一上午班,又還是疊成了樓,哎。看文嘛,圖個開心,不要吵架,不讚同的放置就好了,寫極品這個毛病我再考慮考慮,這個文我已經儘量拉快宅鬥進程了,案件是早就設計好的,並不突兀,隻是減少宅鬥情節就不細寫許菰那邊的情節,已經有很多小天使猜到了,我也很佩服大家。

另外關於盛媽媽,她就是事業型的,年輕時候當然也會麵臨事業和孩子的猶豫和選擇,負疚感肯定是有的;她是古代人,有古代人的思想局限性,必然會對自己沒有儘到母職而更負疚更有罪惡感,另外一方麵一個高門貴族的世子,讀不成書考不了科舉的是大多數的,國公這樣的爵位按現在來說就是享受上將級待遇,還奮鬥啥呢。而且孩子是否成才這並不以父母主觀決定,孩子是一個獨立的人,不是你想他長怎麼樣他就一定長什麼樣的。從古代貴族的觀念來說,睡一兩個書童丫鬟,外邊風花雪月,都不算事,不結婚不生孩子,這才是事。但是世子已經十八歲了,古代現代都已成人成丁,加上本來就有隔閡,已不可能再非常嚴的管理和控製孩子了,這時候肯定是儘量不乾涉以免造成更大的隔閡和逆反,尊重孩子對人生的選擇,自己能夠承受後果就行了。類比現代就是孩子已經厭學了,這時候再嚴加管理隻會逼著孩子抑鬱跳樓,你也不知道孩子承受能力的那個度在哪裡。再則從情節設計上來說,我想你們也不想看什麼攻受定情,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