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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60 字 3個月前

元嬰齊聚符圖宗,說是幫忙,盧雁長也不知道石清響那裡有什麼計劃。

但對紅箋而言有個好消息就是戴明池此時並不在符圖宗。

他有三四年的時間不在符圖宗坐鎮,聽說是在無儘海某處耗費靈石異寶無數,新建了一座洞府,這洞府在何處,隻有他最信任的幾名%e4%ba%b2傳弟子知道,傳說那裡宛如神仙府邸。

雖說紅箋如今氣息大變樣,戴明池便以神識感應到也不一定能識破,不過能避開他自是最好,紅箋當時便呆不住了,道:“哥你快去送信吧,快去快回,我先一步去符圖宗看看,在那裡等著你。”

兩人約定好了,各奔東西。

紅箋乘著飛行法寶直飛符圖宗,暗暗推敲自盧雁長處得來的這些消息。

當日石清響何以打動了戴明池,得到了他的重用?年紀輕輕結了嬰的石清響,手握大權,是否依舊不改初衷?八年未見,這個最值得信賴的夥伴變了沒有?

雖然紅箋覺著自己應當對石清響有信心,不過這麼多年,她看慣人情冷暖與人心險惡,隨著符圖宗越來越近,不由地心中忐忑。

三十年前紅箋來過一次符圖宗,不過那次是直接報名求見,印象裡驚鴻一瞥,隻見宗門裡許許多多亭台樓閣,布局複雜,具體如何分布,什麼人住哪裡根本搞不清楚。

相隔這麼久,符圖宗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第一大宗門,不說彆的,裡麵的機關陷阱肯定不會少了,貿然闖入一間一間地搜,紅箋還沒有這麼大的自信,故而見石清響要先見江焰。

保險起見,紅箋到了符圖宗未忙著靠近,先在宗門外邊轉悠,放開神識,尋找進出符圖宗的散修。

剛被招攬不久的散修就像剛被套上轡頭的野馬,一旦離開宗門,身上的散慢彪悍之氣馬上固態萌發,很好辨認。

大半天之後,紅箋等到了目標。

兩個金丹修士駕了飛行法寶出來,說說笑笑,未飛多遠,便被紅箋攔住了去路。

紅箋已然運轉了“仙霓霞光”壓製修為,改換模樣,故而在他倆眼中,擋路的是個模樣清秀的金丹中期女修。

紅箋未等二人發作,徑自開口道:“二位是符圖宗的修士對不對,我剛看你們自宗門裡出來,煩請傳個信給江焰,就說故人柴小紅要見他,再問一句,他答應我跟他們管師伯那裡要一株仙曇花,事情可曾辦成了?”

那兩個修士張了張嘴,這一聽就不是一般的關係,不過“仙曇花”?近來沒聽說躚雲宗的“仙曇花”開放,那江焰該不會是以此為餌,騙人家姑娘吧?

不過江焰雖然修為不高,也不是符圖宗的,無奈人家背後有靠山,正管著二人,所以兩個修士不敢怠慢,也不多嘴詢問,十分痛快地給江焰送信去了。

江焰一聽便知是何人找他,猛然瞪大了雙眼,催著兩人帶路,匆匆趕來相見。

這一回因為事先有了心裡準備,江焰見到紅箋高興歸高興,到比盧雁長冷靜得多,他打發了那兩人,長籲了口氣,道:“我的姑奶奶,你可是出現了。”

紅箋有話同他說,揮手布置下結界,兩人又往遠處飛了飛,紅箋方關閉了“仙霓霞光”,露出本來模樣,道:“江焰,這八年我被關在一處結界當中,一直不得回。”她將那小世界的情況簡單說了說,問他道:“我想見一下石清響,你們還好吧?”

江焰就在她眼前,已經結成金丹,故而紅箋的“你們”,其實問的隻是石清響。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大師伯、盧雁長都說這些年石清響一切順遂,過得簡直是春風得意,紅箋心中卻始終有絲陰雲揮之不去。必須要同石清響最%e4%ba%b2近的江焰%e4%ba%b2口確定,她才能稍稍放下心來。

江焰沒有當即回答,先是沉默了片刻,這沉默叫紅箋更是不安。

停了一停,她聽江焰道:“放心吧,他沒事。他一直知道你還活著。”

紅箋聞言心下稍安,可江焰這話卻似是話中有話,她向那小子望過去,見他挑了挑眉,接著道:“知道他為什麼將我叫來符圖宗嗎?當時他的眼睛突然看不見東西,一動用神識就頭疼得不行,這個樣子,身邊又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紅箋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

“按他的說法,是沒有解決體內道魔衝突便提前結嬰所付出的代價。”

“連他自己也沒有辦法治好?”

“沒有,他什麼也看不到,又不能動用神識感應,空有元嬰的修為,卻與廢人無異,他的這個情況隻有戴明池和我知道,戴明池因此特彆放任關照他,他要做什麼事,差不多都是通過我去做,我幫他瞞著符圖宗其他的人。”

紅箋突然覺著一陣錐心之痛,她不在的這些年,世人隻知石清響結了嬰,大權在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裡知道他過的竟是暗無天日的生活。

為什麼?為什麼石清響當時明明知道他的身體不宜結嬰,依舊不計後果的結嬰了呢?

紅箋再也按捺不住焦慮的情緒,道:“我要見他,江焰,你想辦法快些帶我去見他。”

江焰沒有遲疑,立時答應了。往符圖宗去的路上,他出言寬慰:“你彆著急,他除了看不見,不能動用神識,彆的都很好,和外邊傳的情況差不多。”

☆、第二百九十三章 重生的意義

石清響住在星漢殿。

聽江焰介紹,紅箋更加深切感受到了石清響此時在符圖宗的地位。

符圖塔、日行宮、星漢殿,是符圖宗最為重要的三個地方。

符圖塔,不用說,那是符圖宗立宗的根本,日行宮,是化神戴明池的住處,星漢殿,原本是戴明池前麵曆代宗主召集門中長老商議大事的地方,戴明池接任之後,尤其是隨著他成為化神,長老們漸漸習慣有事直接去日行宮請示,星漢殿也就空閒下來。

戴明池叫石清響住進星漢殿後殿,除了考慮到他的身體,還分派了一項重要的任務給他:想儘辦法,不惜代價,務必趕緊將那半部魔文寫就的《大難經》破解開。

即使是在符圖宗,這件事也隻有寥寥幾人知道,故而在眾多門人弟子眼中,戴明池偏愛石清響,那心簡直偏到胳肢窩去了,像南宮久這等失寵的弟子隻有眼紅的份兒。

紅箋跟著江焰未費什麼周折便進了星漢殿,一路隻要江焰解釋說這是石清響要見的人,連個攔下盤查的都沒有。

星漢殿占地極大,前殿有人看守,以前為石清響看門的竇東陽服侍自己的師父去了,新換的護衛修為不弱,赫然竟是兩個元嬰。

不過兩位元嬰對江焰這金丹初期十分客氣,打個招呼,詢問兩句,隨即痛快放行。

進到後殿,走不多遠,仿若夜晚提前降臨。周圍黑了下來,再往前伸手不見五指,紅箋對石清響將自己置身於黑暗中早有準備,放出神識。悄聲問江焰道:“那兩人可靠得住?”

江焰回答她:“咱們自己招攬的散修,放心吧,這裡隻有我可以隨意帶人進出,就算是南宮久、梅杞幾個要進來。也需得先行通報。”

紅箋稍稍放心,不過越是如此,越說明石清響此時缺少自保的手段。

她腳下越來越快,江焰在後麵道:“前麵就到了。小心……”

話音未落,紅箋身形一滯,她感覺神識突然遇到了無法穿透的障礙,不但如此,體內真元的運轉也幾近停滯。咦?

“……這裡祭著好幾道‘封禁符’,即使元嬰進來。也會與常人無異。”江焰這時才將話說完。

這也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叫人發覺他的秘密吧?*思*兔*網*

紅箋不能辨認方向。隻得在黑暗中站定,心中一時百味雜陳。

江焰揚聲道:“我回來了,猜猜。我帶了誰一起來的?”然後他拉了紅箋一把,道:“來。跟著我,咱們再往前走走。”

紅箋咬住了%e5%94%87,心中“砰砰”急跳,她沒有作聲,隨著江焰往前走,亂七八糟地想:“我應該出聲先和他打招呼的,為什麼我會突然張不開嘴?真是,方紅箋,你緊張個啥呀?”

看這樣子,石清響應該在前麵黑暗中,但江焰話說完半天了,紅箋沒作聲,也沒有聽到石清響的聲音,氣氛一時變得有些詭異。

最先出聲的竟然是“寶寶獸”,自從進了符圖宗,它一直老老實實的,此時突然“吱吱”接連叫了好幾聲。

這叫聲打破了僵局,前麵有人輕輕歎了口氣,道:“你將‘寶寶獸’帶來了?先把小家夥交給阿焰抱著好不好,我們說說話。”正是石清響。

出乎紅箋預料,石清響這話聽上去沒有太多波瀾,就像是他早便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江焰沒有多想,“哎呀”一聲,懊惱地道:“真是,這小家夥早不叫,晚不叫,還想讓你猜一猜,一點兒驚喜都沒有。”

紅箋摸了摸“寶寶獸”的大頭,試圖將它交給江焰。

黑暗中“寶寶獸”猛然一掙,掙%e8%84%b1了兩人交接的手,往前一躥,跳到地上,帶起一陣風,往殿外跑去。

江焰“哎呀”一聲,摸黑聽著聲音自後追去。

紅箋心中很亂,聽著“寶寶獸”和江焰越去越遠,漸漸沒了聲音,周圍靜了下來。

石清響默然半晌,道:“怎麼一直不說話?”

紅箋開口,聲音聽上去小心翼翼的:“你,你的眼睛……能叫我看一看嗎?”

石清響沒有答應她,卻道:“你不要聽江焰危言聳聽,我隻是暫時看不到東西,沒有那麼嚴重。你先說說這些年你的情況吧,八年了,想回不得回,肯定很辛苦吧。”

紅箋便將自己被關苦修部小世界、遇到師弟陳載之的經曆由頭至尾講述一遍。

石清響聽完明顯鬆了一口氣,聲音中透出一絲輕鬆來:“這是好事啊,是難得的機緣,你吃了那麼多苦,有‘寶寶獸’在,也該轉運了。金丹後期,咱們再想辦法衝一衝,升上金丹圓滿,就該為結嬰做準備了。”

紅箋應了一聲,心頭更加沉重。

石清響笑了一聲:“好好修煉,至於我這裡,你就更不用愁了,江焰應該把情況都跟你說了吧,比我們預想的要好,用不了多久,鷸蚌自會相爭,大家隻管等著看好戲就是……”

紅箋默默地道:“他總是這樣,安排好了一切,叫我不用愁不用多管,將心比心,我何曾為他考慮過,為他做點什麼。”

她開口將石清響的話打斷:“你……我過去看看你,好不好?”不待石清響答應,紅箋已循著他的聲音摸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