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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86 字 3個月前

強挑起這對法器,要走到距宗門三五裡之外的河裡挑水,未等走到,便將她壓得搖搖晃晃。

前麵計北雖是元嬰,看上去比她一點兒也不輕鬆。

紅箋嗤笑道:“哎呦,計師兄,我看你這神殿之行到此也就到頭了,不如乾乾脆脆,就此出師,你也不用受這強體的罪了。”

“都是你這賤人……”計北張嘴便罵。

他話剛開了個頭兒,一旁的大漢抬%e8%85%bf照準他膝彎狠狠便是一腳,計北當即便被千斤桶壓在了下麵,半天沒有爬起來,那大漢喝道:“辱罵同門,罪加一等。我看你是想將全宗門的水一起挑了。”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計北黑著臉爬起來,不管紅箋轉著彎如何冷嘲熱諷,始終咬著牙再不吭聲。

紅箋沒能刺激得計北一怒出手,心中也有些無可奈何。

如此兩人一直挑了半下午連大半夜的水,才將苦修部的水缸挑滿了三分之一。

紅箋十分疲憊,早不再撩撥計北,心裡暗暗盤算,這苦修部看來是宗門裡對強體強魂的合稱,故而最終做為八大傳承之一,被劃在了這一個小世界。

難道這一關再現的便是宗門繁榮時的盛況?

怎麼才能自這裡麵出去?

計北目光陰沉不作聲,心裡也在想著同樣的問題。

又挑了一趟水,剛回到目的地,前麵奔來一名弟子,口裡叫道:“兩位張師兄,部宗有令,叫大家速去苦修堂集合。”

不知是張雲還是張濟挑了挑眉,吩咐二人:“桶就放這裡,先去集合,等回來再繼續。”

紅箋和計北老老實實跟著兩大張姓高手去到苦修堂,離遠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殿內咆哮:“簡直蠢不可及!誰再聽信‘苦修百年,不及雙修三載’這種混賬話,給我自廢修為,滾到雙修部去!我呸,男盜女娼,死不要臉!”

紅箋等人進去,卻見苦修堂裡黑壓壓的全是垂手肅立的弟子,一個白胡子老頭兒在堂上怒聲嗬斥,除此之外鴉雀無聲。

可紅箋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無聲中透著一股說不清楚的蠢蠢欲動。

☆、第二百八十八章 砸場子與道心誓

白胡子老頭顯然也有所察覺,一時更加憤怒:“雙修偏門小道,原本不過是殺劫部的微末支流,而今姓白的投機取巧,收買人心,也敢獨立稱部!”

“嗬嗬,申部宗,你這話可就有失偏頗了!”

白胡子老頭話音未落,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橫插進來。

紅箋但覺身上一麻,寒毛倒豎。

她心中凜然,按說以她如今的修為,已不大可能被人一句話便勾起這麼大的反應,但這聲音實在是既清雅又魅惑,帶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堂上除了那位苦修部的申部宗,一時不管男女幾乎人人動容。

來人是個神識高手!似乎是來砸場子的!紅箋意識到這一點,悄悄往計北望去,隻見那老兒露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申部宗麵沉似水:“白淺明,有話出來說。”

又是一聲輕笑響起,跟著苦修堂內突然多了一個人。

這人頭戴玉冠,身著白袍,模樣極為俊美,意態更是說不出得瀟灑風流,他這一現身苦修堂,就像鳳凰突然落到了%e9%b8%a1窩裡,更襯得苦修部弟子個個潦倒如刺配的囚犯。

紅箋聽得申老頭叫此人白淺明,便猜到眼前這人必是雙修部的首任部宗。

“申部宗說我雙修部原先隸屬殺劫部,這話聽著不錯,不過恕我直言,宗門開宗之時也不過兩大分支,包括諸位的苦修部,也是後來人慢慢發揚光大,從無到有建立起來的。都是同樣出身,申部宗因何就看不起我雙修部?”

申部宗厲聲道:“我等追求大道,本應摒棄卑微私欲,在苦修中不停磨礪心誌。方能堅忍不拔,得成大器,你卻反其道而行,蠱惑得宗門弟子走上邪路,我看不起你?待你姓白的成為宗門罪人,我等說不得還要誅殺於你!”

紅箋聽到這裡。已全然明白了究竟,這又是因意念不和,引得宗門紛爭,看來這大宗門最後分崩離析,泯滅於世,並不是毫無緣由。

也是,丹崖宗隻有水、木兩係,就鬨得水火不相容,這一大家子分成八部,就算同屬一個苦修部。為著強魂強體也要爭得麵紅耳赤,能有好日子過才怪。

白淺明聽得這番指責,不以為意笑了笑:“申部宗你自己固步自封,還要以你的老眼光來限製宗門發展,真是,叫我怎麼說你好?”

他環顧堂上眾人。一時人人都覺著他那雙神采飛揚的鳳目望見了自己,便是紅箋也從他望過來目光中恍惚看到了欣賞之意,不由地戒心突生。

卻聽白淺明傲然道:“申宗主怎的知道自己找到的便是修煉的真訣,叫我說,通天大道本有千千萬萬,長短不一而已,殊途同歸的話,你長我短,你苦我樂,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這白淺明極擅抓住人心,一番話說得不少苦修部弟子心思動搖。

他卻還不滿足,又道:“這樣吧,我也不和你逞口%e8%88%8c之利,你說你強。我們約了三天之後當眾鬥法,我若輸了,便向宗主主動交了這雙修部部宗一職。你可敢來?哈哈,哈哈!”說完不待申部宗回話,攸地消失不見,聽笑聲人已去得遠了。

白淺明走了,苦修堂裡氣氛一時有些壓抑,紅箋覺著申部宗這時候應該趁機和大家說點兒什麼,起碼叫諸人振作些精神,誰知老頭子將眼睛一瞪:“一個個都閒得皮軟骨鬆,趁著天沒亮,去將上山的青石路再鋪一條出來!”

眼見滿堂弟子到有大半聽到申部宗這命令之後變得無精打采,紅箋不禁有些無語。

二張催促著紅箋和計北回去繼續受罰,計北卻突然大聲道:“部宗方才所言句句是大道正途,令弟子有茅塞頓開之感,生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白淺明巧言令色,建了所謂的雙修部引人進入邪途,早晚自食惡果,大家千萬不要為他所惑。”

紅箋心中一動,計老兒見機到快,這一關給二人重現了宗門當時的一些情況,絕不是叫兩人看看熱鬨拉倒,內中肯定大有深意,計北大拍申部宗的馬%e5%b1%81,正是想明白了這一點。

白淺明當眾約戰,紅箋覺著當年這一戰的結果,十九是申部宗輸了。

白淺明的言辭雖然動人,她和計北卻是在苦修部的小世界裡,應該支持誰根本無需多想。

計北這一嗓子登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苦修部弟子神色各異,申部宗這才正眼盯著計北將他由頭打量到腳,問二張道:“他們兩個水可挑完了?”

二張恭聲答道:“回宗主,還差著大半。”

申部宗皺了皺眉:“怎的這樣慢,算了,先帶他們去修路,等白天撿著空兒再把水挑完。”

計北險些怒罵出聲。奶奶的,這死老頭,活該打不過人家被擠兌。

大半夜的上山鋪路,平常人覺著辛苦,苦修部這些弟子卻都習以為常,申部宗沒有跟來,氣氛輕鬆了不少,大家手上忙活,嘴裡也不閒著,三五人一夥,一邊乾活一邊低聲議論白淺明和申部宗即將到來的比試。

鳳雙與紅箋一點兒也不生疏,悄聲道:“方師妹,你是第一次見到白部宗吧?有沒有嚇一大跳?那樣的氣度,就是真仙也不遑多讓,竟然會是雙修部的部宗。他那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力,都是雙修得來了。”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紅箋望了她一眼,也壓低聲音:“看出來了,他確實是個人物。”

“不管這一戰的結果如何,白部宗不畏人言,自成雙修部,能做到這一點,他便是天下少有的英雄豪傑,何況他還那麼年輕。”

鳳雙說起白淺明不乏溢美之詞,紅箋卻不這麼看,何況她知道眼前這些人,白淺明也好,申部宗也罷,包括鳳雙在內,都是幾千年前早已做了古的,與他們說話,不必過於謹慎。

故而紅箋低聲嘟囔了一句:“英雄?我看梟雄到是真的。”

鳳雙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這話怎麼說?”

“這話怎麼說?”邊上有人一模一樣也跟著問了一句,一個麵色黝黑的老者滿臉好奇,探頭過來。

紅箋心中微動,處於這麼複雜的環境之下,她的神識一直在留意著苦修部的這些人,昨天搬石頭、修大殿,直到方才在苦修堂,她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老者。

鳳雙顯然也覺著這人眼生:“你是誰?怎麼在這裡?”

一旁卻有年紀大些的弟子認得這老者,幫他介紹:“這是宗門專門管煉製法器的許老前輩,許老,您天不亮就上山采集材料呢?”

那許老未答,隻是“嗬嗬”笑了兩聲。

紅箋見這老者猶自盯著自己,顯是在等自己繼續說下去,方才苦修堂那一幕,讓她想起了丹崖宗。

她去過很多地方,也長了很多見識,卻依舊沒能找到那個解決丹崖宗現狀的好辦法,這叫她有感而發:“破壞容易建設難啊,利益的糾葛,觀念的衝突,甚至於沒有意義的意氣之爭,都可能成為亂之起源。也許後人所說的盛極而衰,就起自於白部宗和申部宗的這場約戰。”

說到這裡,紅箋不由地心中一動,難道這就是小神殿設置這一關的用意?叫她和計北%e4%ba%b2曆這個大宗門的過往,接下來她會一幕一幕旁觀它是怎麼衰敗下去的?

那許老盯著紅箋,目光中漸漸露出了驚訝之色,他突然一把抓住紅箋的手腕,道:“你跟我來!”

紅箋意識到有事發生,連忙抱起一旁玩耍的“寶寶獸”。

那許老拉著她就走,四周似有霧騰起,那麼多苦修部的弟子竟似對二人的離去恍若不覺,連鳳雙都像忘了還有紅箋這麼個人,徑自回頭乾活去了。

隻有計北發覺有異,緊隨而來。

許老將紅箋帶到了一個極為寬敞的山洞,山洞中空無一物,許老站定,轉過身來麵對著她,鄭重道:“你是我宗弟子,既然如此早便已猜到後麵發生的事,也就不必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了,我隻問你,可願以道心發誓,此生定當尋齊宗門失落於世的八部真傳,重興我無名天道宗,否則絕不踏入真仙境?”

紅箋隻覺腦袋裡“轟隆隆”作響,原來如此,自己沒將外門內門當回事,人家都在這裡等著呢。

八部真傳,隻一個苦修部就耗了自己八年時光,天地茫茫,其它七部誰知道現在何處,更何況裡麵還有那白淺明的雙修部……

這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一旦發下道心誓,必然為之殫精竭慮,否則不是真仙境的問題,結嬰、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