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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70 字 3個月前

“師父說叫師伯放心,下麵很安全。他隱隱感覺得到上古靈泉的存在,但對方對他的靈犀秘法全無反應。大約是距離相隔還遠,他再找找,叫您彆著急。”

井白溪喃喃道:“我有什麼好著急的,他沒事就好。”閆長青臨去那番話對他衝擊太大,令他心中升起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稍停片刻,紅箋“咦”了一聲,向井白溪通報:“師父遇上地底泉水了。”

井白溪精神大振:“是上古靈泉嗎?”

紅箋回道:“不是,不過這股靈泉在向上湧,照現在的速度,至多一炷香的工夫就會從泉眼中冒出來。”

井白溪沉%e5%90%9f:“這到古怪。”

閆長青也知道其中必有古怪,說實話,剛才迎頭碰上這泉水,他著實激動了一番,可一接觸到水,他便知道自己是空歡喜了。

他的元嬰沾不到水,也對迎麵而來的泉水形不成任何阻礙,這也就是一道普通之極的地下泉,水中雖然帶著不少靈氣,卻怎麼也稱不上是上古靈泉。

泉水上湧。閆長青的元嬰在水下摸索行進。

井白溪感覺很受煎熬,同紅箋道:“將‘流水知音’給我。”

紅箋依言將法器交給了大師伯。

自閆長青的元嬰進入泉眼,到現在已差不多過去了一刻鐘,就是說戴明池也察覺到寰華殿出事這麼久了,他會選擇直接出關殺過來,還是相信元必簡足以看住上古靈泉而他按兵不動繼續閉關,這都是很難估計的事情。

紅箋難掩焦慮,忍不住抬頭四望,這寰華殿裡靜悄悄的落針可聞,石清響為什麼還沒有到來?

到現在元必簡沒有跳出來阻止。應該是他那裡得手了。可元老賊畢竟是元嬰後期。石清響會不會受傷?會不會傷重困在老賊洞府裡不能挪動?

井白溪突道:“你師父在下麵遇到了些古怪,不知是否與上古靈泉有關係。你師父說他要靠近了看看。”

“什麼古怪?”閆長青在地下遇見的任何一點意外都叫上麵的人懸心。

“前方有東西擋了一下水流,具體什麼情況要等他到眼前了才能知道。”

會是上古靈泉出現的征兆嗎?紅箋不知道,既然師父的元嬰要接近那東西。應該是神識已經查探過了,沒有發現危險。

“噠!噠!”寂靜的寰華殿突然傳來腳步聲,與此同時,紅箋的神識察覺到自元必簡洞府的那條通道過來了一個人。

是石清響,他走得極為緩慢,身上的衣裳已經被血洇透,整個人看著狼狽之極,紅箋嚇了一大跳,可更叫她吃驚的還是石清響的臉。

這是她第一次在有光亮的情況下看清楚石清響的模樣。紅箋恍然明白了何以從戴明池到季有雲,人人都覺著他病重即將不治,為什麼先前即使在她和石清響獨處的情況下,石清響也仍然要以何風的麵目示人,實是這張臉看上去太恐怖了。

石清響的眉眼五官還是他十幾歲時那俊秀的樣子。若在陰暗處他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會引吸旁人全部的注意,可此時在陽光下他的臉色黑白交錯,像是肌膚之下有幾條黑色的蚯蚓在劇烈掙紮,一個弄不好便會破體而出。

除此之外,石清響的半邊臉直至脖頸長著大塊大塊的腐斑,正像當初紅箋在何風胳膊上看到過的一樣。

這是要控製不住道魔衝突了麼?紅箋一個箭步迎麵衝過去,急問:“你這是怎麼了,這邊暫時沒事,你彆著急,趕緊給自己想想辦法啊。”

石清響站定,表情有些不自在,滯了滯方輕聲道:“不要緊,我服了丹藥,過一會兒就會好轉。我現在若是不運功,就是這個樣子,嚇著你了吧,等一會兒,等我能調動起來真元就好了。”

紅箋險些落下淚來。

道侶是什麼,紅箋心中其實全無概念,尤其是石清響所講敘的那等生死相托的愛侶,紅箋很難將她和他的未來想像成那般模樣。

在她還懵懂不知情的時候,季有風便在她心中留下了重重一筆,季有風的死,幾成她的心魔,她想不出有一天自己也會因為愛一個人去做同樣的事。

石清響對她而言是朋友,是夥伴,“愛侶”這層關係便像是由天上掉下來的。

她每次一想起這些還沒有發生的事,便不自覺地以“一切都改變了”去推%e8%84%b1,很少去想改變這一切的石清響,又是為的什麼。

紅箋伸手扶住了他,柔聲道:“我不怕,你不用遮掩,這沒有什麼,等你解決了功法上的衝突,自然就能恢複如常要多俊有多俊了。”

石清響苦笑了一下,換了話題:“我那邊一切順利,元必簡已經死了,你師父那裡怎麼樣了?”

紅箋便將閆長青在泉眼中的情況說了說,愁道:“戴明池知道出事也有好一會兒了,不知道時間是不是還來得及。”

石清響道:“應該問題不大,戴明池對他此次晉階的機會極為看重,輕易不會放棄。不過還是需要快些,咱們過去看看吧。”

紅箋不再多言,將石清響扶至丹房。

現在的情況是全靠閆長青的元嬰在地下摸索,誰都幫不上忙,石清響過來也隻是隨時掌握情況圖個心安,趁此機會他坐於一旁,趕緊調理千瘡百孔的身體。

此時地底的閆長青卻遇到了困難,在他的前麵突然開始出現岔路口,神識深入進去,竟然發現岔路不遠又是岔路,再前麵兜兜轉轉,好似迷宮一般。

這簡直太反常了,閆長青停了下來。

井白溪亦道:“情況不大對勁兒,長青先等等。”

上古靈泉若是怠於遵守約定,頂多避而不見,何必要故布疑雲這麼多此一舉,井白溪將閆長青的遭遇一說,紅箋也覺著大事不妙,她道:“傳宗主簡上並沒有提到有岔路,師父再仔細觀察一下周圍。”

井白溪道:“此前一直沒有遇見岔路口,你師父不可能走錯路。”

石清響突然插言:“叫他趕緊返回,往回走試試。”

井白溪不作聲,停了一陣突然語帶驚惶:“怎麼回事?你師父說他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紅箋隻覺腦袋裡“嗡”地一聲,同石清響相顧失色,她急切地取回“流水知音”,輸入真元,果然就見師父的視角在狹窄的空間內飛快變換,岔路,岔路,還是岔路,可以想見師父的元嬰已經化為一團流光,在地下努力尋找著迷宮的出口。

怎麼會這樣?

“會是幻境嗎?”她還抱著一線希望。

閆長青尚能保持冷靜,回答她道:“不是。我感覺應當是誤進了一個古怪的地方,剛下來時對上古靈泉還有一絲感應,現在也被隔絕了。”

“是季有雲的‘捉嬰塔’。”石清響有了判斷,臉色十分難看,“麻煩了,我們把季有雲給忘了,他同戴明池從來都不是一條心,如此放心將寰華殿交給符圖宗看管,原來竟是藏了這樣的殺招。”

紅箋急得額上見汗:“你既知道,怎麼破解?”

“沒法破解,除非殺死季有雲,才能將關到這法寶裡的元嬰放出來。”

可若能輕鬆殺死季有雲,諸人又何必冒這樣大的風險以求打開護宗大陣?

做了這麼多的準備,眼看功敗垂成,師父的元嬰又被關入這麼一個古怪的法寶中,紅箋不由覺著一陣無力。

可更糟糕的後果石清響卻不得不挑明:“‘捉嬰塔’是季有雲的法寶,一旦有元嬰被關進去,季有雲會立刻察覺。若他立時出發趕來丹崖宗,此時大約已經在半路上了。”

季有雲修為高深,他的《大難經》一旦施展連元嬰都無法相抗,石清響猜測他將“捉嬰塔”悄悄留在泉眼裡張網以待,正是出於這方麵的考慮,他要從捉到的元嬰身上得到和上古靈泉的溝通之法。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紅箋一直運轉著“流水知音”,故而她同石清響的對話通過法器直接傳到了地下閆長青那裡,閆長青亂闖了一陣,自己也發覺這半天都是在徒勞的原地兜圈子,終於停下來。

季有雲已經在趕來丹崖宗的路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對閆長青而言已經沒有可以選擇的餘地,他歎了口氣,通過“流水知音”傳遞意念:“通知師兄,叫他奪舍吧。”

ps:

抱歉,晚上回來的晚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願上天庇佑我丹崖

有時候,明知道應該如何去做,可下這個決斷真得很難。

就像現在,紅箋感覺到師父傳回的意念,喉嚨登時便被一股酸澀之氣哽住,她努了努力,卻依舊說不出話來,隻得將“流水知音”交給了井白溪。

輸了,不管是石清響,還是她和師父,都已經竭儘所能,他們殺死了元嬰後期的老賊元必簡和他兩個徒弟,控製了梅杞、齊秀寧,卻輸在了這最後一步。

接下來,她要失去師父了。

她和師父才剛剛解開疙瘩,剛才聯手殺敵,紅箋覺著很安心很痛快,甚至恍惚覺著隻要再多一點時間,她和師父就可以儘釋前嫌,會成為天底下最%e4%ba%b2的師徒。可突然之間,就連這麼一點時間也沒有了。

為什麼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井白溪神識激蕩,反應強烈:“他叫我奪舍,他叫我去搶占他的身體,置他於死地!我,我……”井白溪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他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是何等的無用,就連等季有雲來,不顧一切地拚了這條命都做不到,他沒有身體。

“失敗了就要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前輩快著些,咱們還需要收拾殘局,爭取把損失降到最低。”這個時候,大約隻有石清響還能保持冷靜。

他見井白溪還沒有動作,沉聲道:“事已至此,以丹崖宗為重吧。”

紅箋聽到這句話身子微震,石清響已經起身向她伸手:“丹藥!”

紅箋的手在抖個不停,她取出此前費儘心思為井白溪煉成的丹藥,勉強勸道:“師伯,時間寶貴,開始吧,完了你們趕緊離開這裡,我來陪師父最後一程。”

理智上講他們能同閆長青的元嬰保持著聯係,及時認出“捉嬰塔”這件法寶,免得季有雲殺到時還茫然不知。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可在感情上,要用這樣一種方式同閆長青訣彆,不管井白溪還是紅箋,都有些難以承受。

井白溪的元嬰未遇絲毫阻礙,順利地進入閆長青的身體,占據了紫府。

這大約是天底下最輕而易舉的奪舍,修真之人泥丸宮內不能住二主,閆長青元嬰在外,一感覺到師兄的元嬰進入。隨即便主動切斷了同身體的聯係。

井白溪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