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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54 字 3個月前

的不甘,師伯更想做的是為師報仇手刃此獠吧,隻是沒有了身體,空有意願卻有心無力,她連忙道:“師伯放心,這惡賊跑不掉。”

井白溪更不可能遺漏兩個罪魁禍首,隻是不管戴明池還是季有雲。要誅殺哪一個,都是極度困難的事。若是能打開護宗大陣……

紅箋不清楚師伯在轉著什麼念頭,石清響問她:“怎麼樣,這次出去,可有什麼收獲?”

她答道:“收獲很多,隻是你叫我想的問題,我還沒有找到答案。樂宗主英雄了得,小瀛洲上下一心,連化神都敢拚死相抗,著實叫人佩服。可惜我們丹崖宗水木兩係鬨成這樣。小瀛洲能做到的事。我們做不到。”

紅箋頓了頓,又道:“小瀛洲已經和符圖宗開戰,雖然第一仗大獲全勝,前景卻著實不妙。要怎麼做,才能阻止戴明池行凶,叫小瀛洲少死些門人,少一些損失?”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能如此順利除掉刑無涯,已經是難得的運氣,以後不要再想著會有這樣的好事,總要有損失,有人作出犧牲。”石清響對此卻顯得有些漠然。

那一戰小瀛洲雖有法陣庇護,也還是死了好幾個弟子。紅箋想起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年輕人,心中一緊,蒼白著臉道:“我們該做些什麼,能轉移一下戴明池的注意也好,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不要再死人了……”

“眼下這盤棋無子可落,你自己看看,現在除了小瀛洲,還有哪個宗門敢公然拉出人來對抗戴明池?他們懦弱久了,改變需要時間。”

“我們……”

“你最好置身事外不要多管,我不希望你連嬰都沒結便早早卷進去搭上性命。你要活下去,活到最後,哪怕大家全都死了,你也要活著,彆忘了還有季有雲在等著你,那才是你宿命中的敵人。”

石清響這話說得很重,是告誡,又帶著一絲緊張,好像是窺見了什麼可怕的未來。但一心為著小瀛洲擔憂的紅箋並沒有聽出來。

井白溪插不進話去,他覺著外邊兩個年輕人相處的方式很是奇怪,具體哪裡不對勁兒,他又說不上。

雖然大師伯的事情有了希望,但因為最後這一番談話,紅箋剛剛舒展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自石清響那裡出來,她半晌才振作了精神,悄聲道:“師伯,我先帶著你去香積峰看看。”

不提井白溪重遊丹崖宗各峰那複雜之極的心情,單說紅箋,回到香積峰,她沒有急著去見便宜師父費承吉,先回了自己的桂華園,看看沒什麼異常,又去找師姐童黛。

姐妹見麵,自然免不了一番%e4%ba%b2熱嬉鬨,紅箋向童黛打聽了一下這些日子丹崖宗發生的新鮮事,化神刑無涯真身殞落的消息震驚道修大陸,丹崖宗不可能沒有動作,果然童黛嘰嘰喳喳說的都是這些。

紅箋走後,穆逢山曾應戴明池的召喚,自丹崖五峰抽調了一批金丹修士,同其它宗門配合,深入無儘海“驅刑”,費承吉也在其中。

說是驅趕刑無涯,但當時大家都心知肚明,刑無涯隻是損失了兩個分身,不要說金丹,便是元嬰遇上也是必死無疑。

不過戴明池的麵子各宗門不敢不給,正當諸人惴惴不安之際,刑無涯戰敗被殺消息傳來,一時間整個道修大陸額手稱慶,都道:這禍害可是死了。

這會兒費承吉也不過剛剛返回丹崖宗。

紅箋“哎呀”一聲,道:“我忘記帶禮物回來孝敬他了。師姐,也沒有給你準備。”在小瀛洲她一直處在高度警惕之中,哪有心思想著這些。

童黛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出去了就光知道玩,現在知道後悔了?”

她翻箱倒櫃找出一段四寸長的“金君木”來,道:“你把這個拿去給師父,先應付過去吧。”

在童黛心裡,做人弟子,尤其是女弟子,那真是得小心翼翼不容有失,絕不能惹師父不快,就這樣也不一定能保得太平,她自己險些被派去服侍齊天寶那就是前車之鑒。

不過紅箋哪管費承吉高不高興,這“金君木”年頭甚久,適合煉製木係法寶,一看就是童黛為自己結丹之後準備的,她忙不迭地推辭,嘴裡信口胡言:“沒準備就是沒準備,我可不能胡亂拿你的東西騙他。我這麼快就回來,足見記掛著你們,他高興還來不及。”

童黛無奈,隻得由她。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紅箋花了半個時辰應付了費承吉,也不管他做何想法,大剌剌地告辭而出,這才算是徹底有了空閒。

“師伯,我們去晚潮峰瞧瞧?”紅箋知道井白溪最想去哪裡。

“不急,等三更過了,咱們去你師祖的洞府瞧瞧。”

紅箋應了一聲,依言在桂華園等到深夜來臨,帶了師伯出來,悄悄摸上了晚潮峰。

夜黑風高,四處黑漆漆的,天上不要說月亮,連星星也不見一顆。

井白溪平時就不怎麼出聲,等到了孫幼公的洞府附近更是沉默。

紅箋一手捧著壇子,一手拿著香燭。

上次她向師父閆長青下手拿到“碧血槍”的那晚,就曾到師祖孫幼公的洞府窺探過,正趕上二師伯和師父因為齊天寶死訊傳出在此祭奠,她沒撈到機會靠前,後來成功暗算了師父,又將他的臉畫成那樣,跑尚且不及,哪敢再在晚潮峰流連。

紅箋就想著今晚正好和大師伯一起,好好祭拜一下師祖。

不知是事情真有那麼巧,還是師祖這裡時常不斷人,她剛一進入洞府就覺出異樣來,同時識海裡響起了井白溪的提醒聲:“裡麵有人。”

紅箋收斂氣息,放輕了腳步。

上次師父和二師伯拜祭師祖的那間屋子裡隱隱透出亮光,井白溪突道:“裡麵隻有一個人,是你二師伯。”

大半夜的,二師伯霍傳星在做什麼?

紅箋隻有金丹初期,不敢像師伯那樣直接以神識窺探,“仙霓霞光”無聲運轉,她悄悄靠前,像上次一樣藏身門口向裡張望。

案上燃著香,下首霍傳星一個人孤零零盤膝坐著,他穿了一件素袍,鬢間白發星星點點,長眉低垂,眼睛微閉,竟是在孫幼公的靈前入定。

紅箋有些摸不著頭腦,二師伯不在自己洞府裡,跑到師祖靈前這麼端坐著,這是在做什麼?

井白溪卻道:“等等,彆驚動他。”

距離霍傳星這麼近,紅箋不敢冒然向大師伯傳音,隻得悄悄在門外守著。

霍傳星巍然不動直坐了大半個時辰,紅箋突覺周圍靈氣似被什麼東西牽動了一下,跟著飛快地向洞府外邊流失。

屋內霍傳星睜開了眼睛,他沒有起身,怔怔望著案上孫幼公的靈位,喃喃地道:“師父保佑!”

紅箋不等井白溪吩咐,迅速出了孫幼公的洞府。

此時晚潮峰上靈氣紊亂,片刻之後一個巨大的渦漩形成,丹崖五峰上的靈氣都被牽動,向著峰西堆雪崖洶湧聚來。

黑暗中雖然看不清楚,但紅箋感覺得到,在那裡厚厚的靈雲越壓越低,很快在她的神識中堆雪崖已經不見了蹤影。

雲中隱隱有雷聲響起,由小漸大,越來越密集。

風雲際會之間不停有其它諸峰修士被驚動,趕來一看究竟。

到這時候,紅箋哪裡還看不出來,這是師父閆長青終於突破壁壘,成功結嬰了。

☆、第二百四十章 出行

夜空中不時綻開絲絲縷縷的閃電,望之如火樹銀花。

足有小半個時辰,雷聲漸小,聚集起的大量靈氣經由渦旋倒灌,紅箋沒有經驗,井白溪喜道:“成了!”

閆長青這嬰結得確實不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困在金丹圓滿太久,曾幾何時,連他自己都已動搖,整日以酒澆愁。

井白溪並不知道這些,他很開心地同紅箋道:“你師父終於邁出了這一步,可喜可賀。”

紅箋唏噓:“是啊。”

上次她偷聽閆長青和霍傳星的對話,還以為師父那麼重的心結,按他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臭脾氣,隻怕要在金丹圓滿折騰好久,沒想到,他突然就結嬰了。

不過,管他怎麼突破的,晚潮峰上多了一位元嬰,這總是一件大喜事。

這麼想的不止她和大師伯,紅箋突然聽得師祖洞府門口傳來一聲哭喊:“蒼天開眼,師尊保佑,閆師弟終於順利結嬰了!”正是霍傳星。

霍傳星會如此激動,顯是一直以來壓抑得太狠了。

井白溪悵然道:“彆驚動他,你悄悄將我送到師祖靈前去。”

紅箋領命,到不用特意避開二師伯,霍傳星方才喊了那一嗓子,人已化作一道閃電,直奔堆雪崖而去。

這回孫幼公的洞府裡再沒有旁人,紅箋在師祖靈前將井白溪的元嬰放下,借著長明燈的光亮,恭恭敬敬將香點上,給師祖磕了三個頭。

來之前,紅箋覺著她有很多話要和師祖說,會伏地大哭一場也說不定,畢竟這二十年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好的,壞的,必須記住的,一心想要忘卻忘不掉的。

但是真來到了這裡。當著孫幼公的靈位,紅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半晌她才輕聲道:“師祖,紅箋看您來了……”

她慢慢紅了眼睛,又道:“您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

井白溪那裡聲響皆無,他剩下元嬰,僅能通過神識交流,在壇子裡做什麼紅箋也看不到。

過了一會兒,紅箋提醒他:“大師伯。咱們差不多該走了。我估計著師父和二師伯很快會過來。”

井白溪“嗯”了一聲。卻道:“你把我留在這裡。一個人回去吧。我正想見見他們兩個。”

紅箋猶豫了一下,大師伯這是要和師父他們相認,自己呢?

她想起寰華殿上和師父針鋒相對,師父私下裡提到自己還帶著不忿。她上回還將師父畫了個大花臉……紅箋一陣心虛,不由打起了退堂鼓:“算了,師父剛剛結嬰,正在興頭上,我還是自覺消失吧,不要給他添堵了。”

井白溪的安排既然考慮到了她的苦衷,她自是要趕緊奉命。

紅箋問道:“師伯,那我以後要見您……”

這見自然是單獨見,井白溪心下了然。道:“師父這洞府,估計著也不會有外人來,我暫時就在這裡藏身,你有事過來見我就是。”

紅箋應了一聲,這會兒時間就不早了。她唯恐走得遲了被堵在洞府裡,乾脆利落地爬起身,同井白溪道:“大師伯,我先在外邊守著,等你們見麵了再走。”

紅箋的感覺沒有出錯,她出來的正是時候,隻過了不大會兒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