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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52 字 3個月前

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敵人隻是刑無涯的元神化身,紅箋眼下卻有些束手無策。

對方施展的是土係法術,“萬流歸宗”對之不起作用,而除了這個,紅箋往日對敵屢屢得手的神魂壓製又焉敢在化神麵前班門弄斧?

所以這戰局從一開始便是一麵倒,紅箋拚命躲避,竟連“中空劍”也不及驅使。

方崢逃出去一段路,見刑無涯根本不曾理會他,悄悄站住。

刑無涯不舍得損傷自己看中的這具身體,獰笑道:“還不乖乖就擒?”

笑聲中他伸手一指,幾根粗大的黑色石柱拔地而起,便要將紅箋困在當中,半空風動,虛空中浮現出一座石牢,這法術紅箋曾見同為土靈根的齊天寶在“赤岩蠻牛”身上使過好幾回,同齊天寶相比刑無涯施法更快。

但紅箋也遠比“赤岩蠻牛”機靈,見勢不妙不等石牢落下,人已經當機立斷搶先飛起。石柱石牢雖在飛快地閉合,中間總有一絲間隙,紅箋便是要自這正疾速縮小的空隙間逃出去。

這麼狹窄的空間,修真大陸僅憑身體能做到這一點的紅箋也知道一個盧雁長,但對她而言這明明不可能完成的一個動作,紅箋隻施展了個小法術便做到了。

此時空氣中蘊含著大量的水汽,“凝水訣”這等法術紅箋已經不需掐訣,幾乎是隨心所欲,大片的水出現在石牢內,紅箋身在半空兩%e8%85%bf一擺,宛若遊魚擺尾,那水便將她送出牢去。

刑無涯頗為意外,紅箋卻覺心底驀然一亮。

這一次的靈機一動好似為她打開了一條道路,確實,她沒有絕招可以對付刑無涯,但她又何須戰勝一個失去真身的元神化身。隻要堅持著不被捉住,自然就贏了。

同刑無涯的消耗相比,最初級的“凝水訣”根本不值一提。可紅箋就用著這連練氣一層的學徒都會使的“凝水訣”,頻頻做出出人意料的閃避,與化神刑無涯這最後留在世上的元神做著周旋。

一次、兩次,很快刑無涯發現單靠法術還真抓不住紅箋,不由得惡向膽邊生。

其實紅箋多慮了,她活蹦亂跳的,刑無涯根本沒想過去要對付方崢,一來方崢的資質刑無涯根本看不上。再者方崢修為隻是築基。有金丹在旁。他去奪舍一個築基,不是自己找死?

刑無涯發出一聲尖嘯,元神化身突然消失,一團混沌的黃色光芒憑空出現。向著紅箋便撲了過去。

這團光便是元神的本來麵目,刑無涯已經不耐煩先捉住紅箋再慢慢奪舍,他要用更直接的方式,元神侵入到對方的身體中,殺死她的神魂,取而代之。

不見血腥,這卻是最危險的時候。

紅箋一看便知躲避不了了,這團光並非實體,看得見摸不著。法術法寶都不管用,要攔截它隻有憑自己的神魂。

雖然如此,卻不能叫這團光進入自己的身體,將自己體內當做戰場。

寧可神魂受傷,也要把它擋在外邊。

一瞬間所有的法術都消失不見。島上陷入死寂,就見那團光球在距離紅箋頭頂僅有數寸遠時突然停了下來,它開始旋轉,發出“嗡嗡”聲,方崢正離遠看著姐姐和化神鬥法,突然間惡心欲吐。

井白溪傳音道:“神識攻擊,快些後退,咱倆都幫不上忙。”

方崢彆的不行,築基後眼神極好,離得這麼遠也清楚看到姐姐的臉正變得越來越白,額上隱隱青筋浮現,有汗珠滲出來,顯是與那光球對峙極為吃力。

何止是吃力,紅箋此時隻覺一陣陣的頭痛欲裂。

對上這光球,自己的神魂簡直像是遭到了碾壓一般。若不是她一直以來修煉《大難經》從來不敢懈怠,神魂強悍遠超尋常金丹修士,隻撞擊那一下便足以令她繳械投降。

光球“嗡嗡”低鳴,聽上去不光像蒼蠅那麼討厭,更似千萬句魔音穿耳,攪亂她的神智,令她心神恍惚,不自覺地產生恐懼和絕望。

光球距離紅箋的頭頂又近了幾分,若紅箋能分出精力來抬頭一看,便會發現這半天那光球竟有縮小的跡象。

若再給刑無涯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就這麼冒然衝上,實在是沒想到這金丹女修神魂如此之強,久攻不下,他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兩下陷入僵持,隻看誰先崩潰。

紅箋已經意識到先撐不住的一定是自己。她雖有水靈根以為後盾,卻無法最終跨越等階的巨大差距。

這是紅箋又一次腳踏生或死,神魂一旦棄守,她立刻就會變成刑無涯控製下的一具行屍走肉。明知不可為,也要撐住了,就算為了師伯和方崢……

所有人都看出來紅箋情況不妙,刑無涯的元神發出“吱呀”的聲響,一路破開看不見的阻礙,慢慢下沉,距離紅箋天靈蓋隻有寸許。

但就在那裡,光球又一次停了下來,一具完美的身體觸手可及,光球急躁地“吱吱”而叫,卻偏偏再不能接近分毫。

方崢再也按捺不住,急道:“我去救我姐!”這話是對壇子裡井白溪的元嬰說的,他急地團團轉要回去幫忙,一時不知該把手中抱著的壇子如何處置。

井白溪歎了口氣,道:“傻小子,神魂之爭你上去又有什麼用,抱緊壇子靠近些,要去也是我去。”方崢大喜,答應一聲靠近過去。

他卻不知井白溪說出這話心中多麼遺憾。

以井白溪此時的狀態,也不過是元嬰勉強維持著不滅,一旦出了法陣,不論這一戰最終結果如何,他必定徹底消亡。

不管為了活下來他曾經做過多少匪夷所思的努力,到頭來卻總歸陰差陽錯,一切儘成泡影。

井白溪看了一眼身旁殘缺的“仙曇花”,時間有限,他隻能吸收這麼多,直接以元嬰吸收的效果不及煉成丹藥服下十之一二,幸好這本是一朵半凋的花,否則真是暴殄天物了。

靠近戰局是為了減少消耗,可未等井白溪有所行動,就見由遠而近海麵上兩道人影風馳電掣撲來,前麵的人身量不高卻蹦躂得極快,前一刻還離島足有百丈遠,聲音響起,人便已經到了島上。

“快來看,這不是方紅箋?哈哈,可找著你了,咦,這搞什麼鬼?誰的神魂,好大膽!”

叫聲未畢,方崢就覺說話之人自眼前一晃掠過,飛快地撲到了那光球附近,跟著人影一虛,似有一團黑霧自那人身體裡噴湧而出。

實在是太快了,方崢連話也不及說,那人裹著黑霧的手掌淩空一撈,便將“吱吱”亂叫的光球抓在了手中。

那光球立時發出了一陣難聞的焦臭,“砰”地爆成氣浪,連片灰都不剩下。

來的正是井小芸。

紅箋大大鬆了一口氣,身形一晃,軟軟坐倒在地。

方崢抱著壇子不知所措,道:“姐,你怎麼樣?”

井小芸盯著方崢目露懷疑,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跟著就被方崢手裡抱著的壇子吸引了注意,好奇地道:“這是什麼?誰在裡麵?”

這時候盧雁長才氣喘籲籲追了上來,他雖然有一身輕功,無奈修為隻有金丹初期,井小芸一發現這邊有情況便將他甩在了後麵。

紅箋忙道:“師姑,盧大哥,你們來得真是時候。”

她見井小芸還有些懵懂,顯是不知道她方才做了一件天大的事,笑著提醒她:“師姑,你可知道剛才死在你手上的是什麼人?”

“啊?”井小芸抬起手來看了看,“誰?總不會是化神吧?”

“正是化神,那是刑無涯最後的元神化身。師姑真是厲害。”

紅箋此時身體很不舒服,她自知神魂受傷不輕,但還是強撐著陪井小芸說笑,一來井小芸無意間做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需得叫她高興高興,再者,刑無涯終是徹底死了,長期以來壓在心底的巨石突然搬走了一塊,她身體雖然不適,精神卻十分亢奮,隻想同人好好地分享。←思←兔←網←

井小芸疑惑了一下,隨即相信了紅箋的話,喜笑顏開。

盧雁長看出紅箋不對勁來,關切地問:“沒事吧,怎麼搞成這樣?”

紅箋衝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並無大礙,她顧不得回答盧雁長,因為此時井白溪正在她識海間詫異傳音:“你為什麼要叫這魔修師姑?”

紅箋突然意識到大師伯這是遇上了%e4%ba%b2堂妹。

她示意方崢把壇子遞過來,小心抱在手上,斟酌了一下,正式給幾人做了介紹。

這兄妹兩人第一次見麵都是大大意外,若這見麵發生在二十年之前,井白溪還是丹崖宗前途無量的元嬰修士,很難說他會怎麼對待這魔修堂妹,但經過這一番生死劫難,他自己連*大陣都學了,哪裡還會談魔色變。

更何況這長不高的魔修堂妹對他真是%e4%ba%b2啊,井小芸湊近了壇子,極為憤慨地道:“季有雲真是太壞了,我外公這邊也被他害死了不少人。哥你彆怕,我們幫你想辦法,我教你‘大天魔三目離魂經’好不好?”

ps:

謝謝大家的粉紅,這兩天打開頁麵,恍惚總有一種進錯門的感覺。

☆、第二百三十二章 局勢再變

誰都沒有想到井小芸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紅箋本已打算入定好好調理一下神魂所受重創,聞言立刻睜開了眼睛。

“師伯還能練功?”

“呃……”井小芸遲疑著拖了個長音,顯然她對此也有些拿不準,“能吧,這本就是修煉神魂的功法,隻是誰都沒有本事真正%e8%84%b1離了身體修煉,我哥的元嬰這不暫時沒事嗎,乾脆試一試,我們宗主他老人家都坐化了,元神化身還能穿越萬裡跑來道修大陸,說不定我哥練了之後就不需急著奪舍了。”

盧雁長一旁插嘴:“奪舍也容易,現在符圖宗正有大批修士進入無儘海,咱們小心些,總能抓到合適的。”

井白溪重複著追問了一句:“符圖宗大批修士進海?”

盧雁長連忙詳加解釋:“這不是過了先前約好的時間不見人影嗎,我們兩個擔心出事,就去小瀛洲附近瞎轉悠,還是小黑先發現了符圖宗的修士,大約有幾十個人,為首的是戴明池的弟子南宮久。他們正向這附近聚集,我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跟來瞧瞧,才知道是化神打架。”

井白溪明白了,他歎了口氣:“戴明池打的好算盤,刑無涯還沒死,他便已經準備全盤接手了。”

抽暇紅箋將大師伯此前已奪舍過一回的事說給盧雁長和井小芸聽。

井小芸還不如何,盧雁長倒抽了口涼氣,他看了看一旁身材魁梧的方崢,直愣愣望向紅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