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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34 字 3個月前

你照顧,所以我叫他將你請來,當麵感謝。”

她目光從紅箋身上挪開,看了後麵的方崢一眼,方崢便走過去站在了床邊。

“應該的。論起淵源,方崢和我可不是外人。”紅箋顧不上生氣,她在琢磨這仇嬌的用意。

“聽他說,你是丹崖宗的?”

這仇嬌東一句西一句的,完全叫人摸不清頭緒,不知道她想乾什麼。紅箋隻得見招拆招:“不錯。”

“你師父閆長青,我曾與他有舊,到是不知道他幾時收了你這麼個徒弟,好多年沒見他,不知他現在如何?”

紅箋有些吃驚,師父怎麼會和聲名狼藉的“妙爐鼎”有舊?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這女人信口開河,難道是想向師父身上潑臟水?

她謹慎地道:“師父安好,可我從未聽他說過認識仇前輩。”

仇嬌漠然相望,停了停道:“他現在是否還是喜歡喝‘鬆枝寒’?”

“鬆枝寒”是一種靈茶,因為孫幼公喜歡,晚潮峰上仿效者甚眾。紅箋心中動了動,頓時明白了仇嬌的試探之意,答道:“師父現在不大喝茶,自從師祖遇害,他偶爾會以靈酒解除心中的煩悶,就是在以前,他也不喜歡喝‘鬆枝寒’,師父喝的是‘海上明月’。”

紅箋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來,一陣巨大的疑惑卻湧上心頭。這妖婦敢如此問,分明是當真對師父有所了解,這怎麼可能?

聽了這番回應,仇嬌的臉色明顯和緩得多了:“我聽方崢說,丹崖宗最近正在搞什麼宗門任務,具體怎麼回事,各峰情況如何,你來說說。”

“那是穆宗主過年的時候宣布的一項宗門變革,從三月開始,在各峰設立功勳閣,頒布宗門任務,叫大家賺取貢獻……”紅箋一時摸不清楚仇嬌為什麼對丹崖宗的事如此關心,而丹崖宗搞宗門任務又不是什麼秘密,便簡單給仇嬌講了一講。

仇嬌聽得很專注,這些看上去與她毫不相乾的事竟像是比千夫所指隔牆辱罵更叫她上心。

紅箋越說心裡越不是滋味,到現在,與仇嬌見麵的情況已經完全%e8%84%b1離了自己的掌控,按說自己經過的大小事也不少了,對上這種人怎麼也不該落在下風,可紅箋卻偏偏找不到問題出在哪兒,難道對麵這女人不是“妙爐鼎”?那自己叫她仇前輩,她為什麼不予以澄清?

紅箋停了下來,向仇嬌臉上望去。

這張臉太蒼白了,一絲血色也沒有。方崢那裡似乎並沒有關於仇嬌生病的記憶,是不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說這女人身體不好?

在紅箋的注視下,仇嬌的臉色愈來愈青,額頭筋絡浮現,坐在那裡身體竟隱隱有些萎靡,不對!

仇嬌的情況明顯不對勁兒!

紅箋霍地站起來,道:“仇前輩,你怎麼了?”

仇嬌沒有作聲,隻向著一旁的方崢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機會就在眼前,紅箋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仇嬌,扭頭向方崢道:“仇前輩有些不對,你快去喊人!”

方崢不疑有它,“噢”地應了一聲人已衝出房去。

紅箋溫言道:“不舒服就不要亂動,我扶你躺躺吧。”這種天賜良機,不施展一下《大難經》實是對不起自己一直以來的苦心經營。

她扶著仇嬌順勢躺下,還未鬆手,仇嬌卻猛一反腕,將紅箋的手抓住。

紅箋怔住,到不是仇嬌有什麼威脅她的舉動,而是在仇嬌那瘦削的手腕內側,她突然瞧見了一道漆黑如墨的長痕,蜿蜒向上,消失在了衣袖裡。

☆、第二百二十章 最後的機會

顏色烏黑的長痕,蜿蜒在仇嬌的掌心手腕,紅箋幾乎要忍不住想去用手指碰觸一下,以確定是不是這女人在哪裡不小心沾上的墨跡。

但她知道不是。

方崢很快會帶人回來,這時候沒有時間給紅箋考慮太多,她毫不猶豫運轉了《大難經》,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仇嬌冰冷的額頭,道:“怎的這樣涼,閉了眼睛休息一會兒吧。”掌心漸漸後移,在她的腦袋頂上停住。

千絲萬縷的水真元在《大難經》的作用下,經由紅箋的手掌心進入仇嬌的大腦。

仇嬌臉色泛青,硬撐著要睜開眼睛,虛弱地問:“你在做什麼?”

仇嬌是金丹後期,紅箋沒指望施展《大難經》的時候能夠不驚動仇嬌,她覺得和所得比起來,這點兒風險完全值得一冒,更何況,仇嬌也不見得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隨口搪塞:“我幫你看一看……”

紅箋真的是迫切地想看一看,她這些日子因為仇嬌和方崢的事心神不寧,幾乎靜不下心來修煉。

奚旭長老去一趟躚雲宗用不了多久,等他回來,交易就會開始,留給自己搞清楚真相的時間不多了。萬一此女不是仇嬌,或者方崢所見的才是真正的仇嬌,到時大錯鑄成,皆在她隨口一言的教唆之下,日後她將怎麼麵對方崢?

接下來她的神炁將會深入仇嬌的識海,看清楚仇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把方崢留在身邊又是懷著什麼居心……

但是叫紅箋驚愕的是,她湧入仇嬌大腦的神炁竟受到了阻礙。

仇嬌亦是水靈根,她身體裡的水真元此刻正交錯纏雜,既洶湧又凝滯,紅箋的神炁進去之後麵對如此混亂的局麵。一時竟有無處下嘴之感。

這人身體裡已是如此境況,她竟然還活著?紅箋帶著異樣的神情望著仇嬌,深深覺著不可理解。

不知何時。仇嬌已經放開了抓住紅箋的手,閉目躺在那裡。不知是清醒著還是已經昏迷。

這是紅箋施展《大難經》摸人底細以來第一次碰壁,不是不能,是不巧正趕上仇嬌的怪病發作,《大難經》要進入識海需要時間,而現在,她恰恰沒有足夠的時間。

紅箋惋惜地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她已經聽到外邊方崢帶人回來的匆匆腳步聲。

方崢病急亂投醫,跑出去第一個找的人是高鴻禮。這麼大的事高鴻禮可不敢擅專,師父不在家,他趕緊傳訊給了帶仇嬌回小瀛洲的長老宗寄春。元嬰長老可以瞬息挪移,等高鴻禮跟著方崢跑到門口,宗寄春人也到了。

方崢衝到床邊,手足無措地俯身連聲呼喚:“唉,你怎麼樣了。醒醒啊,小瀛洲的元嬰來了。”他見仇嬌沒有反應,伸手欲推,紅箋一把將他抓住,道:“彆碰她!”

宗寄春皺眉站在一旁。他是元嬰不假,可並不會治這急症啊,高鴻禮急地團團轉:“這是怎麼了,仇嬌你可千萬挺住啊,我師父就快回來了。”

宗寄春亦沉聲道:“紫慧大師已在趕來小瀛洲的路上了,我這就傳訊請他快些。”

此時仇嬌的眼皮動了動,她慢慢睜開眼睛,吃力地吩咐方崢:“不用,請他們都出去吧。我一會兒就沒事了。”

這……諸人麵麵相覷,方崢遲疑了一下,道:“要不……”

紅箋開口:“宗長老,咱們出去等吧。”她臨去時又望了仇嬌一眼,恰逢仇嬌眼珠一輪,兩人對視,仇嬌幽深地目光中頗有些寒意。@思@兔@在@線@閱@讀@

三人出來之後,果如仇嬌所說,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方崢心有餘悸地出來,告訴大夥裡麵的人沒事了。

紅箋叫住了方崢:“她以前如此犯過病嗎?”

方崢麵露茫然,回想了半天方道:“我沒印象。不過她以前也會像剛才那樣好端端地突然叫我出去。”

這在方崢的記憶中全沒當回事,所以紅箋也無從得知,她很想伸手抓住方崢支棱著的那隻大耳朵,將他拉到自己眼前來,對著他耳朵怒吼一聲:“二十年了,為什麼她手心手腕上有道那麼明顯的黑痕,你也絲毫沒有注意到?”

她怒目瞪著方崢,勉強忍了忍火氣,低聲問道:“你說實話,她要‘仙曇花’到底是做什麼?”

方崢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看模樣還挺慎重,搔了搔腦袋,道:“不知道啊,她說要那東西,不是要煉駐顏丹?”

紅箋漸感無力,頹然歎了口氣,不再搭理方崢,耷拉下肩膀,轉身落寞而去。

雖然這一次見麵《大難經》沒有探到任何消息,卻不能說全無收獲。

按照井小芸的說法,仇嬌無疑曾遭人采補過,而且為此幾乎送了命,她現在的病不是因為修煉那門邪功與道基產生了衝突,便是為人采補留下的後遺症,更可能兩者皆有。

那個采補她的是什麼人?事情又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紅箋越走腳步越慢,終於站住,抬頭看天。

能將*害得如此徹底,恐怕不是那些道修中的敗類所能做到的,很可能是真真正正的陰陽宗魔修。而這時間應當就是在她消失於人前之後,當年仇嬌說不定是被人抓住做了禁臠,所以才在道修大陸銷聲匿跡的。

她是因為遭了現世的報應,所以才性情大變洗心革麵的?

看她這模樣,咬定了非要“仙曇花”不可,隻能是為了治自己的病啊。

如此到勉強可以把仇嬌這人身上的種種矛盾圓成起來,但還有一點,最令紅箋掛心,也叫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仇嬌到底是怎麼知道師父不愛喝‘鬆枝寒’的?她為什麼會表現的對丹崖宗如此上心?

紅箋滿懷心事,回去看到師叔謝俠真,竟冒出個“問問師叔,他們師兄弟以前和仇嬌有過往來沒有”這等不知死的想法來,幸好及時醒悟。

這天傍晚,明川宗的紫慧大師到達小瀛洲。第二天紅箋便從高鴻禮嘴中知曉。

因為上次紫慧大師是由奚長老相陪,高鴻禮和跟隨紫慧的兩個年輕人接觸挺多,還幫紅箋探聽過消息,相互之間相處的頗為融洽,這一次那兩個年輕人隻來了一個,另一個說是長輩去世,回去奔喪了,換了一個姓計的徒弟來,高鴻禮說起來還頗有幾分遺憾。

又過了兩天,高鴻禮悄悄地告訴紅箋,他師父奚旭長老自躚雲宗回來了。至於為什麼要悄悄的,原因是奚旭不但自己帶了那朵有問題的“仙曇花”回來,他把躚雲宗的長老管儀白也帶來了。

這很不尋常,當初紅箋在躚雲宗的時候,宗門秘境崩潰那麼大的事,都不見管儀白離開他的仙園,現在卻將整座仙園丟下,不遠萬裡跑來了小瀛洲,所為的肯定不是“仙曇花”,而是另有其它原因。

不過紅箋此時顧不上多想這些,而今萬事俱備,經過這麼多天高鴻禮堅持不懈地努力,仇嬌看上去也接受了當初“仙曇花”是結了兩朵,一朵留在躚雲宗,為免“仙霞洞”囉嗦,所以秘而不宣的“事實”,雙方已經開始在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