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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44 字 3個月前

,那群“赤岩蠻牛”當中的元嬰首領當先趕至,一聲怒吼,黑色飛沙遮天蔽日,向著齊天寶席卷而來。

這麼近的距離黑袍人也不可避免要受到波及,齊天寶有些吃驚,暗忖:“這妖獸怎的六%e4%ba%b2不認?”

齊天寶撐起土盾將飛沙擋下,與此同時,黑袍人身上的袍子猛地鼓脹起來,將襲向他那邊的飛沙儘數吞噬,原來此人身上的黑色袍子竟還是件難得的法器。

蠻牛首領一擊無功,似是覺出這老頭是塊難啃的硬骨頭,飛身前撲,“呼”的一聲便到了鐘秀那邊,低頭狠狠撞去。

這蠻牛首領的本事鐘秀早領教過,畢竟是被人豢養起來用秘法提升的等階,做為元嬰妖獸來說實力稍稍偏弱,但再弱對付鐘秀也不在話下,更何況隻要被拖住了,後麵還有大群“赤岩蠻牛”,馬上就會把他淹沒。

鐘秀這麼一想便急了眼,這個時候自然要使出自己最為強大的本事以求%e8%84%b1身。

他抬手招來一塊巨石,僅憑這巨石阻止不了蠻牛首領,鐘秀對此心知肚明,巨石墜落,他騰身飛起,借著石頭掩護,接連兩張符籙打出去,空中靈氣紊亂,符籙在蠻牛首領前額上炸開。

黑袍人見狀,“咦”了一聲,叫道:“果真是符圖宗!”

齊天寶臉色已經不能再黑了,他這半天束手束腳,許多厲害的看家本領不敢施展便是怕被黑袍人看出來曆。

若說現在世上還有什麼人能令符圖宗和戴明池忌憚,自是刑無涯無疑,而且刑無涯的蠻不講理是有數的,自這黑袍人身上便可見一斑。

不管是什麼原因,今天這事總是自己理虧在先,就這麼蒙著臉跑了,刑無涯這手下並不認得自己,十幾隻妖獸也不值得他興師動眾的追查,可既然叫破了,這天下間僅剩的兩個化神本來關係便日趨緊張,刑無涯絕不會善罷甘休。

事已至此,再責怪徒弟鐘秀不長腦子也於事無補,齊天寶本不想殺掉刑無涯這手下將事情鬨大,但現在……

他雄渾的真元沿著鞭子逆湧而上,頓時將那件法寶震碎成幾截,然後虛空中一步邁出,人已經到了黑袍人的近前,不等黑袍人做出反應,一股黃色氣浪自手掌掌心噴薄而出,重重擊落在了那人的頭頂。

“砰”,黑袍人的頭顱應聲碎裂,大蓬血霧彌漫於海上,齊天寶不等他屍身倒下,五指一抓,已在一片血霧中抓到了黑袍人的金丹,輕輕一捏,便將它化為了齏粉。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返回宗門

一條人命,頃刻間煙消雲散。

任你活著的時候如何囂張,死後也隻得無聲無息。

紅箋藏身水下看得清楚,她漸漸收斂了笑容,事情如她所願已經鬨大了,齊天寶既然殺人滅口,應是打著悄然離去,不令刑無涯發覺的主意。

端看這師徒兩個接下來如何收拾殘局,又是否能瞞過刑無涯的眼睛。

黑袍人死了,他身上那件法寶黑袍一時成了無主之物,齊天寶擔心會引來刑無涯的追殺,所有物品一概未拾取。

多停留一刻,都可能被刑無涯發覺。齊天寶顧不得再心疼壓箱底的寶貝,先祭了張“大造化符”出去,這張符旋轉升起高懸於空中,瞬間將四方靈氣抽空,化作一道白光傾瀉於齊天寶身上。

齊天寶借助於符籙的力量,修為飛漲,他甩手又是兩道“爆裂符”打出去,直取那隻長滿了觸手的元嬰妖獸,左掌張開,袖帶當風,兩件攻擊法寶疾飛而出,斬向蠻牛首領。

在“大造化符”的輔助下,齊天寶實力幾達元嬰圓滿,那隻觸手妖獸尚能抵擋一二,本來便勉強晉階元嬰的蠻牛首領全無還手之力。

兩件法寶都正中蠻牛首領龐大的身體,它一身赤色石甲在強大的力量麵前宛如紙殼一戳即穿,接連兩下致命重創使得它那強悍的恢複能力根本未來得及施展,便“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這種力量對比,它是元嬰妖獸還是金丹中期對齊天寶而言根本沒有區彆。

齊天寶收回法寶。指使鐘秀:“收取妖丹!”

鐘秀意識到事態嚴重,臉色有些發白,趕緊過去在蠻牛首領的屍體中挖取了“水中土”。

齊天寶這時候要走便能走了,但留下已具化形之能的元嬰妖獸終是禍患,所以這隻觸手妖獸也必須要鏟除。

至於其餘那些“赤岩蠻牛”卻是顧不得了,他故計重施,以石牢將那些礙事的“赤岩蠻牛”全都關了起來,吩咐鐘秀能殺多少殺多少。他則趁著“大造化符”帶來的效果還未消失,全力斬殺觸手妖獸。

這隻元嬰妖獸十分難纏,除了防禦比較弱,容易被擊中之外,齊天寶未發現它有什麼致命的弱點。同時劇毒使得它像個吞噬法寶的無底洞,若不是齊天寶出身符圖宗,還真就拿它沒什麼辦法。

符籙這東西外人不了解,還當寫寫畫畫就搞定了那麼簡單,其實一張高階符籙消耗的珍稀材料難以想像。

齊天寶心在滴血。但除了拿符籙對付這妖獸,實在沒有更好更快的辦法,這時候就不能想那麼多了。總是命更要緊。齊天寶狠下心來,瞬息就將身上各種攻擊類的高階符籙打了個乾淨。

這種蠻不講理地狂轟亂炸之下,不要說是一隻靈智初開的元嬰妖獸,便是換個經驗豐富的元嬰圓滿也消受不起。很快這隻模樣古怪的元嬰妖獸身體散落在海水裡到處都是,那些觸手雖然還在蠕動一二,整隻妖獸卻已稱得上碎屍萬段。連妖丹都被取走,死得不能再死了。

齊天寶陰沉著臉,事情還未結束,他吩咐還在殺那些“赤岩蠻牛”的鐘秀:“行了,彆管它們。趕緊收拾一下,咱們走!”

這收拾可不是撿取寶貝。而是打掃戰場,消除符籙留下的痕跡。

眼見師徒兩個匆匆毀屍滅跡,紅箋不由暗暗心焦:刑無涯什麼時間才能有所發現?他發現得越晚,追查起來便越困難,若是一直查不到齊天寶師徒身上,這戲台可就白搭了。

她又細細想了一遍,確定這其中沒有自己可以動手腳的餘地,這才悄悄往水下潛去,準備著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紅箋剛潛下十餘丈深,眼前尚有光亮,突然聽到上方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她猛然抬頭,海水震蕩渾濁,自她這個方向什麼也看不到。但不要緊,她尚能聽,海麵上動靜很大,一個聲音響徹天地間,她藏身在這麼深的水下,依舊覺著清晰入耳,不,這聲音是通過神識直接響在諸人的識海:“我說是誰敢在我的地盤上殺我的人,戴明池這是終於忍不住要向我宣戰了嗎?”

刑無涯露麵了。

紅箋不聞齊天寶回應,也不知是他回答了聲音沒有傳下來,還是知道撕破臉了索性閉口不言,這關鍵時刻紅箋不能%e4%ba%b2眼目睹,實是像貓爪抓心一樣難熬。

但她卻沒有施展“求根溯源”,不知刑無涯到的是真身還是化神分身,若是化神分身還好些,萬一是真身,她運轉“仙霓霞光”藏身水下還不知能不能蒙混過去,擅動法術,實是送上門去求死。

過了少頃,紅箋猜測齊天寶還是向刑無涯開口解釋了,因為刑無涯又喝了一聲:“少說廢話!”

這四個字,意味著刑無涯結束了和齊天寶的對話,接下來就該是動手了。左右看不到,紅箋繼續下潛,直到將自己沉入黑暗中。①思①兔①網①

化神和元嬰之間差距之大不啻雲泥,而刑無涯和齊天寶交手絕不會久戰不決,刑無涯方才若是發現了自己,也不會有那閒心還等在海麵上同自己捉迷藏。

紅箋在沉寂中等了好一陣,開始往西方遠離牧場的地方上浮。

果然待她臨近水麵,感受到光亮,便發覺海麵上空蕩蕩的,既沒有刑無涯,也沒有齊天寶師徒,隻有自己先前旁觀那一戰遺下的妖獸殘肢和血腥氣還在水裡飄著。

若是齊天寶師徒已死,兩具屍體不會一點兒痕跡不留,那便隻有一個可能,刑無涯方才趕來的隻是他的化神分身,齊天寶駕著飛行法寶逃走,刑無涯追了去。

紅箋鬆了口氣,她突然覺著天是那麼得藍,水是那麼得清,然後,她的心情,是那麼的……既輕鬆又複雜。

其實她想知道齊天寶師徒是死是活再簡單不過,隻要返回丹崖宗等著,總會有消息傳來。

回到丹崖宗,就會見到石清響,這混蛋總是該出關了吧。

和他打的那個賭終是自己輸了,結丹之時自己尚覺著輸得物有所值,現在再看,他分明是先設計了衛以蓮,又設計了自己,叫大家心甘情願地給他做了棋子。

這個時候他目的達成,齊天寶師徒的死活大約在他心裡已經是無足輕重。

紅箋放出飛行法器飛往宗門,一路心思繁複,翻來覆去想著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心中有個疑團,越思索越無法解開,若說這一切都是石清響在背後安排的,他圖的是什麼?

如此費心費力,冒著巨大的風險,叫刑無涯和戴明池徹底翻臉,若是自己如此做還有充足的理由,可石清響呢?他名義上可是戴明池的弟子,符圖宗是他的宗門。

難道他其實同自己一樣,與這兩人有著深仇大恨?可躚雲宗殷宗主和朱顯長老還都活得好好的,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俱都不像呀,當年他去秘境之前可是毫無端倪的,那時候他雖然不見得對躚雲宗有感情,也沒到這恨不得將它連根拔除的地步。

抑或魔域之行助長了他的野心,戴明池和刑無涯爭鬥起來必定兩敗俱傷,然後他便可以取而代之?

可也不對啊,就算戴明池死了,符圖宗也輪不到他來作主,而且他自己那身體,朝不保夕的,連亮光都不能見,爭來了天下又有何用。

不,並不是這樣,有一點還是被自己忽略了。刑無涯那個黑袍手下一見了齊天寶師徒便破口大罵,其中有一句話說他們二人趁其不在,破壞法陣,偷殺妖獸,偷殺妖獸確有其事,破壞法陣,還真不是這兩人做的。

那麼做這事的人是誰?

刑無涯的這處豢養妖獸的老巢,那麼多元嬰、金丹無人發現,偏偏被衛以蓮見到絕不是巧合,正是有人先一步破壞了法陣,然後將他引了去,就像把自己引去目睹衛以蓮幾個被妖獸圍攻一樣。紅箋想起那可愛的“長耳海蘭獸”,想起自己那晚莫名昏睡過去,心頭直欲滴血。

這個混蛋,他那身體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礙吧,戴明池也好,英麒也好,全都被他騙了。閉關什麼的,不過是為了方便他行動,掩人耳目。說不定他此時人就在這附近,不過是仗著修為比自己高了幾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