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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99 字 3個月前

山峰南麵向陽,由半山腰觀景台至峰頂寰華殿玉階萬級,視線無遮無擋。北坡臨海,修建了幾座大的修士洞府,怪石磷峋,樹木繁茂,其間住著將近兩百餘位水靈根修士。

寰華殿前童黛還去過幾次,這赤輪峰北坡她從來沒有涉足。

不遠處傳來無儘海海浪的喧囂聲,海風一吹,四處樹木沙沙地響,就像置身於許多人的目光之下,童黛如此一想,不免心驚膽顫,兩%e8%85%bf發軟。

不知是否感受到這巨大的壓力,方才還挺有主意的蕭師妹話也少了,童黛有些後悔,站住道:“會被發現的,蕭蕭,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已經到了這裡,紅箋哪能再叫她縮回去,道:“彆啊,都走到一半了,師姐你錯過了這次,以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機會見到衛師兄。”

赤輪後峰草木如此茂密,極適合隱蔽行蹤,她一路握著童黛的手,真元運轉“仙霓霞光”。童黛並不知道此時即使有元嬰將神識布滿整座赤輪峰,也不會發現二人,枉自跟著紅箋一路像隻小兔子一樣戰戰兢兢。

其實這赤輪後峰紅箋比童黛要熟悉得多,二十餘年對修士而言隻是生命中的小一段旅程,這宗門主峰洞府間布局雖有變化,絕算不上麵目全非,紅箋走至半路便漸漸拾起了舊時的記憶。

寰華殿的後殿本來直通曆代宗主的洞府,不過自淩虛子殞落之後,現任宗主穆逢山破天荒是個木靈根,他依舊呆在自己的香積峰,沒有搬到赤輪來,那洞府就一直空著。

符圖宗的長老齊天寶賴在赤輪峰不走,到底也沒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住到後殿,而是緊挨著淩虛子的洞府以土係法術新堆起了個住處。

這個情況叫紅箋暗暗揣測,戴明池等人已經掌握了上古靈泉的大致所在,隻是苦於沒有溝通之法,萬般無奈之下隻得先令齊天寶在此看守。

而齊天寶近來顯是有些懈怠,頻頻跑去歲寒峰。

究其根源,都是因為石清響的怪病引得他對煉丹產生了興趣。

紅箋已經向張鈺打聽清楚,石清響自魔域歸來之時病情嚴重,到丹崖宗來得十分倉促,他本人對洞府又沒有特彆的要求,隻要安靜就好,住的是原先景勵的洞府。

景勵當日在寰華殿被紅箋刺死,又當眾揭穿了惡行,那件轟動道修大陸的公案雖以紅箋被關入煉魔大牢壓了下去,但很多人隻是忌憚戴明池嘴上不說,心裡卻覺著能逼得一個剛剛築基的小女修以這麼激烈的手段報複,必是真有其事。

他的弟子們受此影響,大多以曆練為由避得遠遠的,以免同門之間相見尷尬,還留在赤輪峰的屈指可數。

由此可見景勵的住處確實足夠安靜,十分符合石清響的要求。

紅箋今日帶著童黛前來,並不是要急著探看石清響的虛實,當然也不是為了一解童師姐的相思之苦。

赤輪峰這邊的情況不能單純地聽張鈺敘說,也不能隻靠《大難經》查看身邊人的記憶,總要%e4%ba%b2自來看一看,最好能尋找到一個突破口,以求更深的了解。

修士們日常留在洞府中打坐修煉的時間總是多過其它,紅箋拉著童黛幾乎將半個後山轉遍,也隻見到幾個負責灑掃的練氣期門人。

紅箋貓著腰停在了樹叢裡,悄聲道:“師姐,這附近應該就是文師伯弟子們的住處。”

童黛挺翹的鼻尖上都是細細的汗珠,她這半天隻覺腦袋裡暈乎乎的,也不問紅箋如何知道便信以為真,怔怔望著那片星羅棋布的洞府,過了片刻悵然道:“回去吧,我知道師兄住著什麼樣的地方就好了,以後想起來不用胡亂猜測。”

紅箋聽到這樣的癡話,心裡不由“嘖嘖”兩聲,暗道:“真不知道這位衛師兄長得什麼模樣,說不定等見了麵還認識,能叫姑娘家愛成這樣,有機會可得好好見識見識。”

她不為所動:“彆急,還沒見著人呢。等等看。”

童黛擔心地道:“小心被洪師伯逮到。”二十年前那場劫難中丹崖宗水修人才凋零,隻餘下赤輪峰的洪夜汐和晚潮峰霍傳星兩位元嬰,在穆逢山接任宗主之後,兩人齊齊閉關不出。

話音未落,卻見無儘海方向一道黑影淩空飛來,越來越近,竟是要往這片區域降落。來人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保護費

來人駕禦著飛行法寶,是個金丹修士。

紅箋覺著有些眼熟,但修真之人記性再好,二十多年未見,當年又隻是同門間的幾麵之緣,她實在是記不起此人是誰來。

記不起不要緊,一旁的童黛立時便用表情告訴了她:來人正是那位叫童黛心心念念的衛以蓮衛師兄。

童黛像被施了定身術,呆呆望著他一動也不動,與紅箋交握的手在不自覺地用力,攥得紅箋有些疼痛。

這位衛師兄生得確實眉清目秀,但叫紅箋看,還不如盧雁長、江焰這些人英氣勃勃看著順眼,不知怎的身旁這童師姐就像著了魔一樣。

衛以蓮降落到實地,全未發現不遠處樹叢裡藏著兩個人正在盯著他看,直接走進了洞府。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童黛整個人傻住了,半天沒有動作,紅箋心裡同情,由著她夢遊一樣一站就是半天。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聽得童黛幽幽歎了口氣,道:“回去吧。”這一次紅箋沒有反對,兩人攜手掉頭要走,童黛腳步突然一頓。

紅箋發現那衛以蓮又自洞府裡走了出來。

他臉色有些沉重,徑直往山頂走去,看方向竟是要去往寰華殿。

紅箋怕驚動衛以蓮,直接神識傳音:“跟去看看!”童黛有些猶豫,但紅箋已經拉起她,悄悄跟在了後麵。

隔了一陣,紅箋聽到童黛輕輕地道:“師兄心事重重的,看上去好像不怎麼開心。”她這會兒全副心神都係在衛以蓮身上,隻掃了一眼便看出不同尋常來,也不提要走了。

路上冷清清的,衛以蓮一個人也未遇見便上到了山頂。

紅箋這才看出來。他要去的地方不是寰華殿後殿,而是殿西齊天寶居住的洞府。衛以蓮在洞府外邊站定,揚聲道:“鐘前輩,晚輩衛以蓮求見。”

鐘前輩?齊天寶洞府裡還住著彆人?

紅箋隨即反應過來,衛以蓮招呼的是齊天寶帶來的%e4%ba%b2傳弟子鐘秀。按輩份算,鐘秀比衛以蓮長了一輩,無怪衛以蓮要稱呼一聲前輩。

停了一會兒。裡麵沒人應聲,衛以蓮站在那裡複又喊了一遍。

這次洞府裡傳出來一聲冷哼,跟著有人道:“等著!”

這種冷漠對待,衛以蓮卻好似習以為常,不再出聲,站在洞府外邊靜靜等待。

童黛臉色有些不好看,傳音給紅箋:“這位鐘前輩是符圖宗齊長老的弟子。跟隨齊長老在咱們這裡客居。師兄找他不知有什麼事。”

紅箋沒有說話。她的腦袋裡已經飛快閃過了數種猜測,沒想到第一次來探赤輪峰就會有所發現。

衛以蓮這一等就等了少說有一刻鐘的時間,自紅箋和童黛的方向看不到他的臉色,但看背影,這麼長時間不搖不動,若不是頗有耐心,便是已經變得麻木。^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洞府裡終於有了動靜。兩個人並肩自裡麵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身材微胖,圓潤的臉龐,眼睛細長,嘴角自然向上翹著,麵無表情的時候看著也像在笑,就是這嘴角,叫紅箋有似曾相識之感。

還未等紅箋再細想,衛以蓮的背影突然有了變化,隻見他向後退了半步,兩肩微聳,後背緊繃,這是一個極度防備的姿勢,但如此也隻是一瞬,他很快恢複了常態,向著和胖子一同走出來的白袍修士深施一禮,口稱:“鐘前輩!”

白袍修士鐘秀,其貌不揚,卻是土靈根的金丹圓滿修為,紅箋自忖若是在他有所防備的情況下,自己哪怕以“中空劍”全力一擊,也很難破開土真元強悍的防禦,在他的肉身上留下創口。

鐘秀擺了下手,示意衛以蓮不用多禮,沉聲道:“什麼事?”

衛以蓮還未說話,一旁的胖子笑道:“衛師弟風塵仆仆,體虛神困,到像是剛從無儘海修煉而歸,不知收獲可大麼?不好好休息,跑來見鐘前輩,肯定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前輩若是能幫忙的話不妨幫一幫他,畢竟文師伯不在了,唉,沒了師父的修士就像沒娘的孩子,其中的苦楚隻有我這樣相同遭遇的人才能有所體會。”

每一句聽上去都像是關心的話,既是稱呼衛師弟,說話的胖子應當也是丹崖宗的修士。

衛以蓮對他卻極為冷淡,就像是根本未看到他這個人一樣,對這番話理也不理,衝著鐘秀語氣有些生硬地道:“鐘前輩,我此次出海遇見了一隻正在產卵的‘五色玉石蟹’,冒險搶到了幾顆彩卵,聽說齊長老正在煉製丹藥,我又找大師兄湊了一對幽貝的幻珠,都在這乾坤袋裡,聊表我們師兄弟的一點心意,還請前輩代為轉交。”

說著他取出一個乾坤袋,兩手捧著遞與鐘秀。

鐘秀臉上絲毫不見意外之色,伸手接過,似笑非笑地道:“你們師兄弟到是有心。”

這是做什麼?文垂楊的徒弟在向符圖宗的人送禮?

紅箋忽一閃念,想起鐘秀邊上那胖子是什麼人來,若是她沒有記錯,此人是景勵的弟子,故而他會說與衛以蓮相同遭遇,兩個人都沒有了師父。

但細說起來,隻要文垂楊的幾個徒弟不是傻瓜,自然會猜到師父是怎麼死的,這胖子跟符圖宗的人混在一起,衛以蓮做為文垂楊的弟子怎麼會心無芥蒂,還將辛辛苦苦冒險得來的寶貝雙手奉上?

紅箋頗為費解,緊緊盯著對麵鐘秀和那胖子的表情。

卻見胖子臉上露出了明顯刻意的驚訝之色:“咦,這真是沒有想到,難得衛師弟這麼快就想通了,還真是識時務。”

衛以蓮深深吸氣,緩緩呼出,顯是受了胖子的冷嘲熱諷還要保持冷靜頗不容易,他點了點頭,冷冷地道:“那還要多謝你為我們指點迷津。”

說了這一句暗含怨氣地話,他不再理睬那胖子,轉向鐘秀道:“鐘前輩若是沒有彆的事情,在下還要帶著師弟們出海修煉去,就先告辭了。”

“等等。”鐘秀突然開口將他喚住。

衛以蓮轉身回頭,見鐘秀伸出一隻手將那乾坤袋在半空一拋一拋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跟著手指輕彈,乾坤袋劃出一道弧線掉落到胖子張開的手掌中。

鐘秀低著頭不看衛以蓮,好整以暇彈了彈自己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塵,慢條斯理道:“你剛才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