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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63 字 3個月前

跟著湊熱鬨,施詠也不敢強求。最後拖了兩個年輕的師弟來。那兩人不明白他的用意,還當是真的看美人兒,興衝衝跟了來,結果自然是……嚇了一跳。

論修為,眼下紅箋比他們都高,論神識和真元的強大,紅箋更是叫他們拍馬也追不上。紅箋早早就發現了探頭探腦的施詠,不過是未予理睬罷了,此時聽見三個人悄悄議論,皺了皺眉。

自己扮作的這個蕭蕭隻是衣著舉止怪異些,全未妨礙到他們,這幾個宗門的男弟子便在背後大肆談論,絲毫不顧忌被她這正主聽到,丁點不見大宗門弟子的氣度涵養。

紅箋隻是離開了二十餘年,丹崖宗的風氣竟已墮落如斯,怎不叫人心痛。

她心忖:“既然你們如此不成器,我便代宗門曆代祖師出手好好教訓你們一番,回頭幡然醒悟之日,不用謝我!”

施詠還在擠眉弄眼地竊笑:“我剛才一見,還當是哪個地方的花魁跑來了咱們香積峰,你們說費師伯從哪裡找來的這麼一位?”

他身旁的一位師弟張了張口,還未等接上話去,便覺眼前一花,香風襲麵,剛才還在遠處的“花魁”已經到了眼前。好快!

築基期還沒有縮地成寸瞬間挪移的本事,紅箋沒有動用法器,使的乃是盧雁長所授輕功“八步趕蟾”,看在施詠等人眼中自然覺著十分出乎意料。

紅箋正臉對著施詠,似笑非笑地道:“這位師兄,什麼是‘花魁’?你認識的哪個‘花魁’長得與我很像?”

她身上的香氣甜膩膩的,熏得人頭昏。

施詠覺著自己這邊人多勢眾,並不覺著這個花大姐能把自己如何,挑了挑眉毛,說出來的話十分不客氣:“‘花魁’就是那些專門伺候男人哄男人開心的玩意兒,你既然叫我一聲師兄,我就代費師伯好好教教你,回去自己照照鏡子,看看穿成一副什麼鬼模樣,還有臉問!”

施詠訓斥完了頓覺心情舒暢,誰讓對方送上來自取其辱,反正他這口惡氣算是出來了。

哪知道他此念剛起,對麵女修那張白得像鬼一樣的臉便貼近了上來,血腥紅%e5%94%87湊到他耳朵邊,離得這麼近,說話的聲音卻一點兒都不低:“師兄真有見識啊,就不知那些‘花魁’是不是也會這樣對你?”

隨著這句有些陰森的話語響起來,強大的氣息撲麵而至,施詠駭然發覺他竟陷入了全麵的被壓製,身體不能動了,不但是他,這壓製竟是同時針對的他們師兄弟三人,對方不過是個築基圓滿,怎麼可能有這麼強橫的實力?

這時候根本不允許施詠還胡思亂想,紅箋輕而易舉製住他之後,沒有使用任何功法,隻是催動水真元包裹住拳頭,重重一拳落在他臉上。

施詠痛哼了一聲鼻血長流,這還不算,更叫施詠覺著羞憤欲死的是這一拳擊中了他的淚腺,眼淚無法控製,登時便湧了出來,真是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

對方打了一拳之後大約是發覺他不經打,轉而一拳拳不停落在他%e8%83%b8腹間,將他打得像個蝦米一樣痛苦地彎下了腰。

紅箋一邊打,一邊含著笑問他:“說話呀,告訴我,她們到底會不會?”口氣輕鬆異常,閉上眼睛聽就像是在撒嬌一樣。

施詠兩個師弟目瞪口呆望著這一幕,齊齊打了個冷顫。

施詠開始的罵聲被直接打了回去,他運不起法力相抗,腦袋裡卻十分清醒,自己真把這女子得罪狠了,她臉上雖然帶著笑,眼睛中卻閃爍著厭惡和冷漠,拳頭一下比一下重,她是真的想就這麼將自己打死!

紅箋拳頭又至,施詠築基期的身體也經受不住,忍不住大叫了一聲:“不會,她們不會!”“哇”的一大口鮮血嘔了出來。

紅箋收了拳頭,揚起臉來衝他笑道:“這才對嘛,那師兄下次不會再認錯了吧。”說了這話,她不待施詠回答,嘴角翹起,轉身施施然扭著不盈一握的柳腰揚長而去。

施詠吃了如此大一個虧自然要去跟師父告狀,所以隻不大會兒的工夫費承吉就知道了。

費承吉自收了這徒弟就知道會有這天,不過蕭光渡的妹子能如此輕鬆便揍了施詠,他還是有些意外,人不可貌相,看來這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築基圓滿。

按她的脾氣,管教多半是要適得其反,但要放任下去,這丫頭禍肯定會越闖越大。

費承吉撚斷了數根胡須,最後還是將童黛喚了來。

費承吉分派給了童黛一個任務,叫她隨時陪在師妹身邊,看住她,不叫她惹事生非。這個活兒若是叫張鈺去做終究是男女有彆,不怎麼合適。

童黛很無奈,但師父交待下來了隻得硬著頭皮應下,好在蕭蕭師妹雖然難伺候,和自己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卻並不是全不講理,她每次想做什麼,童黛表示要一起,也不見她拒絕。

這樣的時間稍微一長,童黛也摸到點師妹的脾氣,你隻要對她那些奇怪的嗜好打扮統統視若不見,順著她哄著她,她也能體會到你的好,進而投桃報李。

真說起來這樣的師妹可比那些表裡不一口蜜腹劍的同門強多了。

而且和蕭蕭出去還有一樣好處,童黛發覺自從蕭蕭胖揍了施詠之後,不但葉師叔那些弟子見到她們就像避瘟神一樣遠遠躲開,就連其他的師伯、師叔門下也是避之唯恐不及,這對一貫謹慎小心的童黛而言實在是個新鮮的體驗,頗有跟著揚眉吐氣之感。

這一天紅箋又要出去,童黛知道她閒不住,早早過來等著。

兩個人自香積峰一前一後下來,過一線天時紅箋十分自然牽起了童黛的手,過了很久童黛才發現。

她不由有些怔然,自己從什麼時候起,對蕭蕭不再有絲毫的抵觸了呢?甚至在她這裡,真的感受到了一種做師姐的感覺?

而蕭蕭似乎察覺了她的心思,側過臉來衝她%e4%ba%b2切地笑笑,說出來的話卻將她嚇了個半死:“師姐,咱們這就溜去赤輪峰,你悄悄把你的那位水靈根師兄指給我瞧一瞧好不好?”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就中自有癡兒女

此言一出,童黛的臉上頓失血色,她忙不迭地道:“師妹休要胡說,什麼水靈根師兄?!”

紅箋詫異地望了她一眼:“口是心非,明明是你自己說的,什麼‘師兄,八年來我朝也盼暮也盼,就盼著進了秘境能再和你說上幾句話,誰知道上次宗門秘境你們赤輪峰總共進去了九個人,根本就沒有你。’‘師兄,雖然你成功結丹是件大喜事,可我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在秘境裡見到你了。我該怎麼辦?’”

紅箋“劈裡啪啦”一連說出這麼多來,童黛目露驚慌,伸手就要去捂她的嘴,顫聲道:“你胡說,我什麼時間說過這樣的話?你,你,蕭蕭,這事可不能拿來開玩笑!”

許是想到這些話傳揚出去的後果,童黛不施脂粉的臉看上去和紅箋一樣煞白煞白的。

紅箋避開童黛的手,笑了一聲:“真沒勁,你這麼喜歡他就大大方方去和他說,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弄得像做賊一樣。算了,不逗你了,是你那天睡著了說夢話給我聽到的。怎麼,連做夢都是人家,還要跟我裝模作樣?”

說夢話……童黛登時想起前幾天有回早上她一睜開眼睛,發現蕭蕭正坐在她床邊,當時真將她嚇了一大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過那天是她主動提出來要陪著蕭蕭出去逛的,蕭蕭沒有丟下她不理,她當時還鬆了口氣,隻是暗自慨歎了一番和師妹修為上的差距。

誰知自己竟會在夢裡吐露了心事。童黛一點兒也沒有懷疑其它,立時便相信了紅箋的話。

她想到師妹新加入丹崖宗,又是水靈根。對宗門水木兩係對立的情況怕是一無所知,又是這樣一副為所欲為的性子,若是不滿足她的好奇心,她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童黛淚水在眼眶裡滾來滾去,沒有鬆開紅箋的手,猶豫半晌,長歎了一口氣。輕聲細語說起了自己的心事。

其實紅箋早以《大難經》查探得明白,這童黛看得比天還重的事,在紅箋眼裡不過是小事一樁。

童黛出身於修真世家,家族長輩才是真正的與費承吉有舊,拜師的時候童黛已是築基中期。到有大半是衝著丹崖宗的宗門秘境來的。

紅箋算一算,童黛第一次進入宗門秘境的時間正好是自己被抓去了煉魔大牢的第四年。

在秘境裡童黛遇見了一隻難對付的同階妖獸,那妖獸不但凶狠,模樣也極度惡心,恰逢赤輪峰已故元嬰文垂楊的弟子衛以蓮經過,施了一下援手。

短短半日接觸。對童黛而言如夢如幻,等出了秘境之後她再也無法忘記那位水靈根師兄。

當時香積、赤輪二峰關係正萬分緊張,童黛人輕言微。想再和衛以蓮說上話竟比登天還難,唯一的希望隻有四年一次的宗門秘境。

可衛以蓮已是築基圓滿,隨時可能結丹,童黛就在這種煎熬中挨過了八年的時間。兩次秘境無緣相見,直到五年前衛以蓮成功結丹,童黛的希望也就此破滅。

這些年,童黛遠遠見到衛以蓮的次數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回,眾目睽睽之下話也不能說一句,越是這樣,童黛越是覺著刻骨銘心。不可自拔。

童黛講完,淚濕滿臉,她掏出帕子擦拭乾淨,紅著眼睛求道:“蕭蕭,這件事我本該叫它爛在心裡頭,現在告訴了你,你可千萬不要對彆人說,衛師兄的日子並不好過,若是因為我受到影響,那我真是萬死莫贖了。”

紅箋眨巴了一下眼睛,道:“你都沒有同他說過話,更沒有上赤輪峰去見他,怎麼知道他日子難過?走吧,咱們這就瞧瞧去。”

童黛隻得又將宗門水木兩係的矛盾由頭至尾給紅箋講敘了一番,講到後來,她自己情不自禁流露出了痛苦之色,道:“好蕭蕭,咱們去彆的地方吧,你我這樣的修為,不等上到赤輪峰就會被人發現,萬一給師父知道了,責罰還好,就怕他叫了家裡人來接我回去。”

“沒事,有我呢。”紅箋大包大攬,她見童黛如此膽小,誘惑道:“放心吧,被人發現就說是我要去的,我還沒到近處看過寰華殿是什麼模樣呢,再說咱們隻是遠遠看一眼,哪裡就會那麼倒黴?童師姐,你不想知道衛師兄現在在做什麼嗎,說不定他也正在想著你。”

童黛聞言臉上不可遏製透出緋色來,若叫她自己絕不會有這麼膽大包天的想法,不過有紅箋這麼一個人在耳朵旁不停地鼓動,她真的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腳,一時不知所措,被紅箋強拉著向赤輪峰而去。

赤輪峰拔地千尺,突入雲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