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1 / 1)

丹崖仙途 心漁 4060 字 3個月前

有精神接下來應付季有雲。

季有雲就在一旁等著,待她吃飽喝足了,方才讚許地笑了笑:“九年前咱們在赤輪峰寰華殿初次見麵,我就知道日後同你還有很多的糾葛。修真之人生命雖然長一些,但這一生是成功還是失敗也不過是看你關鍵時刻的幾次選擇。方紅箋,不需我說,你也該知道,你現在就到了這麼一個時候,生死貴賤,皆在你一念之間。我聽說你和閆長青也鬨翻了,現在我舊事重提,你可願投到我門下,隨我修習這天下最厲害的功法?”

紅箋怔住,她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不過是一個普通平常的小小築基,何德何能竟得季有雲如此“厚愛”?

她不解地道:“我已經築基了。”

季有雲好似忘記了曾當眾表示過他的那門異術一旦築基再學隻怕就晚了,不動聲色反問道:“是麼,那你第一個武技修的什麼?”

紅箋眨了下眼睛:“你猜猜看。”

季有雲%e8%83%b8有成竹:“放心吧,不管你學了什麼,我總有辦法。隻要你尊我為師,就再也不敢有人給你委屈受,日後咱們師徒二人必會站到道修的最高處,像商傾醉一樣叫天下修真人景仰畏懼,不,我們會比他更進一步,我看得到未來,他無法成就的真仙,你我都可以達成。到時候哪怕你要殺掉刑無涯、戴明池替丹崖宗的那些人報仇,也是輕而易舉的事。等你學了我的洞察術,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了。”

紅箋聽完季有雲的長篇大論,再看看桌子上被自己風卷殘雲吃剩下的東西,還有牆壁上的那幅畫,不可否認,在經過此前那所謂的“殺威棒”和幾天與世隔絕一樣的監禁,季有雲的這番話無疑更具誘惑。

就像甜美的魚餌,放到了快要餓死的魚兒眼前。

紅箋臉上不動聲色,甚至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心中卻在飛快盤算:“我還有什麼價值,叫他如此費心圖謀?傳宗玉簡?值得嗎?不對,肯定還有什麼是我所不知道的。要不就假裝認個師父,先離開這鬼地方,慢慢再與他虛與委蛇?我連哭著喊著要轉投符圖宗都做出來了,這種事真不算什麼。可我真得很討厭他啊,他還會用那洞察術,天天來窺探我的腦袋……”

一股深深地厭煩湧上心頭,紅箋多一刻也不想再偽裝下去,直接道:“你死了這心吧。”

☆、第八十九章 弱者的對抗

季有雲十分意外。

方紅箋的斷然拒絕叫他想起了九年前的寰華殿,一樣的被拒於千裡之外,無可回旋。

可如今方紅箋的處境不是九年前,那時候頂多是小姑娘的不識好歹,現在卻實在是有些不知死活了。

正因為覺著方紅箋逃不出自己的掌握,雖然意外,季有雲卻沒有露出惱怒之色,淡淡地道:“你這是自己非要往死路上走。”

紅箋並不畏懼,她隻是心中警惕假作好奇:“你想利用我做什麼?”

季有雲露出既輕視又好笑的表情,他沒有正麵回答紅箋的問題,而是道:“其實叫你老實聽話也簡單的很,隻是我不願身旁帶個沒有自己想法的傀儡。你幾次三番的違背我,我看你是忘記我擅長什麼了,你所有的東西,隻要我想要,都可以自取。”

他長身站起,來到紅箋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就像你當做寶貝的丹崖宗傳宗玉簡,不錯,我是想得到它,九年前我在赤輪峰便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吸引,我的秘法告訴我那裡有可以使我進入化神之境的契機,我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戴明池,能支撐起丹崖宗天下聞名的宗門秘境,連化神都大受裨益的寶貝,哪怕冒再大的風險也值得去謀取。”

說話間季有雲對上紅箋噴火的眼睛,好整以暇抬起了右手:“聽說傳宗玉簡經過你的手,好了,彆害怕,讓我來看看,你都知道些什麼!”

紅箋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知道要壞事了。

紅箋和陳載之分開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陳載之將玉簡上關於靈泉和護宗大陣的秘訣一字不差地告訴了她。

紅箋此時深恨自己的記性太好,記得那麼清楚牢靠,連此前遭受噬神針刑也未能將這段記憶抹去。

她不肯就這麼坐以待斃,猛地向後一仰頭躲開季有雲的手,問道:“你們害得金大長老殞落,難道不打算再次開啟‘天幕’了嗎?”

這是這些天她在黑暗中苦苦思索不得其解的疑問,想來若沒有那一次的合作,若不是同樣有著這等想法,金東樓和淩虛子也不會這麼輕易便中了對方的毒手。

季有雲並不介意她這小小的拖延,微笑著回答她:“連這個都知道。看來孫幼公對你著實不錯。放心吧,‘天幕’必會再次開啟,而我也必將找到‘蜃景神殿’。”

季有雲元嬰的強大實力壓迫下來。紅箋再不能躲避,隻得任由他將手掌按在了自己的頭頂上。

紅箋不知道彆人被季有雲按住頭頂,施展洞察術時是什麼感覺,她被牢牢地束縛住,覺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抓在貓爪子下麵動彈不得的老鼠。

強烈的不甘湧上心頭。她寧可立時死去也不願季有雲從自己的腦海中將那些秘訣洞察走。

雖然紅箋一直對陳載之橫眉冷對的,但同時她又對陳載之有著莫大的信心,陳師弟得到了師祖最後的真傳,加上他過人的資質和複仇的決心,必能順利結丹成嬰。

可僅僅修煉至元嬰,對上戴明池和刑無涯無異於以卵擊石。更不用說還有眼前這個妖異的季有雲像條毒蛇一樣藏在後麵。

那道靈泉,是丹崖宗來日東山再起的依仗,有了它的輔助。在丹崖山的土地上,陳載之才有一戰之力。

絕不能叫季有雲得逞!

她這裡咬牙切齒,卻不知季有雲臉上輕鬆的笑意正在慢慢凝結,他眯了下眼睛,露出了凝重之色。

屋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一開始紅箋並未感覺到和季有雲手掌接觸的地方有什麼不對勁。但漸漸的好像有細絲一樣的氣流侵入她的腦袋,慢慢彙聚。越來越明顯,這氣流帶著熱度,像溫水浸泡著她的大腦,很是舒服,叫紅箋昏昏欲睡,竟有些睜不開眼睛。

季有雲加大了施法力度。

紅箋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她對季有雲這妖術的印象還停留在九年前的寰華殿,當時她%e4%ba%b2眼目睹江焰、石清響等人被季有雲按住腦袋“洞察”,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異常,更不用說昏昏欲睡。

紅箋狠狠咬住了牙尖,劇痛使得她精神愈加集中。哪怕實力天地之差,也要全力對抗。

師祖曾在無儘海深處的那個幻境小島上教過她,要令自己的神魂不被人輕易控製,除了堅守道心還可加深執念。

那會兒她還沒有築基,也沒有那麼深的執念,那隻元嬰妖獸輕易就迷惑住了她,叫她始終無法勘破,可現在師祖死了,大師兄也死了,為他們報仇重振丹崖宗便是紅箋最大的執念,雖九死其猶未悔。

季有雲十分驚訝。

他雖然早覺察到這小姑娘有些特彆,是修煉他那秘術的絕佳人選,但先前也未曾估計到他都施法到這種程度了,反饋到他大腦間的竟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更準確的說紅箋此刻的神魂已經被蒸騰的仇恨填滿,這種情緒太強烈,以至掩蓋了其它的一切。

不過將將築基,怎麼會如此?

若不是真的對自己這些人仇恨刻骨,便是她不知從何處對這異術有了一定的了解,竟懂得用如此粗糙的手段來抗拒。

季有雲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蔑視,小小築基,真以為如此便可以叫他束手無策,未免太天真了。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咄!大難不疑,倒捉乾坤,星耀神炁,定息方寸……”

季有雲開口吐聲,一個“咄”字帶著強大的法力,紅箋身體隨之微顫,眼睛也驟然明亮了一下。隨著他念出這段口訣,紅箋的脖頸不再如先前那麼僵硬,整個人坐在那裡也漸漸放鬆了,柔軟了。

季有雲聲音溫和,帶著叫人難以抗拒的魔力,他的法力通過手掌慢慢侵入紅箋的神魂,就像剝開了一層堅硬的外殼,季有雲微閉上眼睛,趁著紅箋心動神搖思緒混亂之際開始細細窺探她的過去,推測她的未來。

短短二十二年,紛亂陸離的光影,季有雲撥開最上麵的仇恨薄紗,看到孩童時的紅箋與父母分離,看到她的師兄在她眼前自爆,瓢潑大雨中紅箋駕著飛舟逗弄著一群喜雨鳥……接下來海灘上紅箋和一個模樣俊秀的年輕人並肩而坐,那年輕人望過來,說話的語氣透著敬重:“師姐,傳宗玉簡上麵……”

突然間一個浪頭打上來,模糊了那個畫麵。

不,不是海裡的浪頭,是他侵入到紅箋神魂裡的絲絲水真元,是紅箋的神炁!

季有雲不敢相信所見,他猛然加大了水真元的輸出,那畫麵重又出現,時斷時續,季有雲聽不清楚那少年在說什麼,如此也隻維持了片刻,便歸於虛無。

萬流歸宗!

季有雲見鬼一樣猛然收回了手掌。怎麼可能?

他知道這個方紅箋很有天賦,可就算她誤打誤撞修煉了萬流歸宗,也不可能隻是聽聽他念出來的幾句口訣,便如有神助地練出了神炁。

神炁是神魂中一種特殊之極的氣,正是季有雲所練這門異術的基礎,水靈根是最容易練出神炁的,可就是季有雲自己,縱使他自認為是天下最聰明多智的人,當年也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才入得門。

而他這異術遇上神炁,正是同根同源,季有雲已經見識到眼前的方紅箋是個極難動搖意誌的人,幸好她修為尚弱,若是她稍微強些,能控製得住神炁,想要以假相欺騙他也不是不可能,就像那個人……

季有雲霍然驚醒,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死死地盯住了紅箋。

“你的萬流歸宗是跟誰學的?”

紅箋艱難回神,嘴硬道:“你不會自己來看!”她話雖說得硬氣,臉色卻難掩蒼白,心裡十分不安:方才隨著季有雲念念有詞,她的思緒竟中邪了一般地不受控製,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被季有雲看去了多少。

季有雲臉色有些猙獰,冷笑一聲:“怪不得幾次三番不肯認我做師父,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竟被你們騙了!”

紅箋抿著%e5%94%87一臉提防地望著他,搞不明白這個神經病又在嘀咕些什麼。

就看那慣會裝相的元嬰高手季有雲像一隻被踩中了尾巴的貓,暴躁地在屋子裡轉了幾個來回,頻頻看向自己,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那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又鬆開。

停了一陣,他似是終於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