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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常青攥著她的手,把頭枕在她的後頸,幽香陣陣,索繞鼻下,隻是不再驚心動魄,經過了雨露,花開不是稚嫩,是嫵媚,隻是這樣的女子,真正的嫵媚又會如何?想其昨夜她的樣子,常青忽然覺得渾身繃緊,%e4%ba%b2了%e4%ba%b2她的耳垂,低低道:“嫻兒,我保證今晚輕一些,你……彆怕。”

她的身子忽然急速抖了起來,似乎十分恐懼……

安了心,便會耐了心,既然玉人在懷,又想起那周身青紫,常青便又溫柔下來,歎了口氣道:“好,好,今晚不碰你,讓你好生養著。”

那抖動渾身一震,終於漸漸平複。

常青見她這等摸樣,心中又不甘了,哼了一聲道:“我有那麼差嗎?很多女人巴不得呢,醉花樓都……”說著,忽然戛然而止,餘音渺渺裡,也不知該是傲然,還是……

他知道他很愛很愛她,想要得到她,但是女人的心,他不大懂……

少女沒有說話,眼睫也不動一下,隻盯著眼前花開,冬日盛開的月季,都帶著幾分倔強的異色,這花的花瓣的尾染了枯黃,映著嫣紅,顯出不一樣的斑斕,便如她那被拉出軌道的人生,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滋味,莊生曉夢迷蝴蝶,夢也,非也?

正唏噓間,橫斜裡伸出一隻手,把那花奪了過去,懷抱緊緊,讓她無從喘熄。

“在想什麼?”男人語氣裡含著不悅與質疑,忽然怒道:“難不成在想你表哥?”

少女閉上眼,懶得理他。

男人見她不屑解釋,恨得咬牙,又捏又撓,道:“謝嫻,你不是答應了?要跟我好好過日子的?”

少女睜開眼,她什麼說過?這個自作多情的瘋子!瘋子!

男人見她的眼目,臉色沉了下來,咬著牙道:“你再這樣,今晚我就不放過你了!”

少女蹙眉,滿腦子就是這個嗎?

“你說話!”男人終於忍不住捏住她的臉,另外一隻手卻滑了下去……

“說什麼?”少女感覺他又要崩,決定不去惹他。

男人見她說話,渾身一鬆,道;“說什麼都好。”說著,擰著眉道:“你跟你表哥倒是有說有笑,跟我在一起,象個木頭人。”

少女忽然低下頭……

“說啊……”男人抬起她的下頜,眼角一跳一跳,那起初的俊朗又漸漸染了幾分戾氣。

少女望著他的這樣的神色,不知為甚,忽然生出幾分不忍,抑或,不屑,終於開口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什麼?”常青怔了怔。

“李商隱的《錦瑟》”謝嫻抬起頭,淡淡道:“隻是當時已惘然。”

常青沉默半晌,嘿然道:“謝嫻,要用這法子傷我?”

謝嫻不答,望著那月季花,輕輕道:“我確實是這麼想的,隨你怎麼想。”

“可惜你傷不到我了……”常青嘴角彎彎,道:“你是我的女人了,有了這個,什麼都可以……”說著,把自己的臉貼近謝嫻的麵頰,道:“嫻兒,我想讓你給我生個孩子……”說著,實在忍不住,終於%e4%ba%b2了%e4%ba%b2她的嘴角。

謝嫻的臉忽然黯然了下來,他們的孩子……

稚子無辜,卻要承擔黑暗裡的單行道?他好歹也是曆經磨難的指揮使,想事為什麼如此天真衝動?

她無言地閉上了眼。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月季花在眼前搖擺,吹動著花香飄搖在空中,這樣的靜寂,有一種淡淡的美感,仿佛一股清涼的慰藉,可以偎貼廝殺許久的兩人。

“我沒有要傷你,常青”謝嫻忽然開口,神色有些恍惚,還有一絲絲疲憊,仿佛大戰之後的麻木,道:“你聽過鳳求凰嗎?”

“什麼?”常青皺了皺眉,他不喜歡謝嫻談文人的東西,他不熟悉,不認得,便是一種壓抑的提醒。

“卓文君富可敵國,寡居閨中,聽到父%e4%ba%b2門客司馬相如彈奏鳳求凰,便跟著他私奔於外……”謝嫻閉著眼,淡淡道。

“哦?”常青見謝嫻講故事,來了興趣,道:“我倒也知道京城裡好幾個官家小姐私奔的。”

“啊?”謝嫻吃驚地轉過頭望著常青。

“看什麼?”常青哼了一聲,道:“貴夫人私通的事情更多呢,你以為那些宅院裡都是些什麼東西!”

謝嫻的臉色呼啦啦沉了下來,擰著眉道:“我就是宅院裡的,你還……”說著,死死咬住嘴%e5%94%87。

“好了,好了,我不是說你。”常青忙抱住撫慰道:“我隻是隨口說說罷了,你繼續說。”

謝嫻被他這麼一氣,忽然不想說了,緊緊閉上眼。

“快說。”常青晃了晃謝嫻的身子。

“你怎麼知道的?”謝嫻睜開眼,冷然望著常青,道:“那私通的人不會是常大人你自己吧?”

常青怔了怔,忽然“噗嗤”笑了,捏著她的臉頰,道:“你吃醋了?”

謝嫻懶得理他。

常青本想再逗逗,見她這種摸樣,隻得老實回道:“錦衣衛有一個司,專門探聽官員內務*……”見謝嫻瞪大了眼睛,那摸樣十分可愛,忍不住低頭%e5%90%bb了%e5%90%bb,道:“世間不像你想的那麼乾淨的,這京城裡……嘿嘿……”

“你打聽這些做什麼?”謝嫻皺了皺眉,道:“君子非禮勿聞。”

常青“嗤”了一聲,道:“三年前,陳侍郎受二皇子指派,上折子刁難魏公公,說魏公公貪汙受賄,內務司出麵,沒有一日就擺平了。”

“抓彆人*?”謝嫻冷冷道。

“他家長子,乃是他夫人與和尚私通之子。”常青語氣裡全是不屑,哼道:“他丟不起這個人,隻好灰溜溜撤了奏疏,你說有用沒有用呢?”

“勝之不武。”謝嫻側過臉去。

“有用就行。”常青“蹭”著謝嫻的臉頰,道:“我還知道你們家……”忽然戛然而止。

“常大人打聽我們家跟誰私通了?”謝嫻語氣裡全是譏諷。

“這倒沒有,謝家大小姐賢德無雙,把嫡母壓得翻不過身來。”常青忍不住笑道:“這個我倒是知道的,還有你娘……哦……”

“什麼?”謝嫻的身子忽然顫唞起來。

常青忽然不敢說了,隻支支吾吾道;“你娘當年素稱京城第一美人……”

謝嫻繃緊的身子,這才緩緩鬆了下來,嘴角掛著笑影,道;“我娘是很美的,妹子……那麼漂亮,讓我看著,倒也不及娘當年一半。“

常青神色詭異,想要說什麼,終於沒說,隻把嘴蹭著謝嫻耳邊道:“誰美也不如你。”

“我哪裡算美,常大人竟不喜歡美麗女子,這倒是古怪。”謝嫻想起當日自己與妹子同時見他,妹子那樣美貌,是個男人見了,都禁不住盯著看,他竟連撇也不撇一眼,反而對自己死纏爛打……

常青沉默了好一陣,嘿然道:“醉花樓也很美,比你妹子還要美上三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謝嫻這是第二次從他口裡提起這個女子,“哦”了一聲,淡淡道:“是常大人的紅粉知己?”

常青抬頭看著少女,見那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眨個不停,笑眯眯道:“如果我說是,你吃醋不吃醋?”

“不吃!”謝嫻斬釘截鐵道。

常青的臉沉了下來,道:“知道了。”

兩人又沉默了下來,謝嫻想起方才常青說的那些話,那些對富貴女子的輕蔑,心中忽然生出一份寒涼,隻覺得漫無邊際裡,全是一層層的沉溺了的絕望,忽然開口道:“冷了,我要回屋。”說著,掙紮從常青懷裡站了起來,向屋裡走去,誰知沒走幾步,%e8%85%bf一軟,一個趔趄向前摔去,被常青一把接住,打橫抱起來,走進裡屋放在床上,見少女一直低著頭,臉染紅霞,忍住笑道:“你好像很愛摔倒。”

聽了這話,少女忽然閉上了眼,眉目之間隱隱顯出幾分怒色,若不是他昨夜亂折騰,她何至於……

正忖度間,感覺常青在床上收拾什麼,睜開眼見他正在扯那血跡斑斑的床單,再也忍不住,忽然摁住那床單道:“常青。”

“什麼?”常青詫異地抬起頭。

“我方才那話還沒說完……”她的語氣是鄭重的,懇切的,卻又帶著幾分淡淡的悲哀,道:“《白頭%e5%90%9f》上說,皚如山上雪,蛟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卓文君跟司馬相如私奔之後,卻被司馬相如拋棄……”說著,咬了咬嘴%e5%94%87又道:“常大人,我心裡即使有你,也抹不過我們之間的相異,那日的狠心,便是為此……“

“且不說謝家體麵,阿爹心思,聖旨難為,即使這些統統不論,我們之間也很難有好結果,因為情這種東西,跟過日子是不一樣的,常大人,我們之間相差太大,你……實在太任性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旁旁與趴步”%e4%ba%b2的雷雷,鞠躬~~

☆、第113章 賭約

常青怔了怔,望著少女惶恐的眼眸,揚了揚眉,“嗤”了一聲,道:“那怎麼辦?”說著,抓著那被單,攤開,乾了的血跡,點染著月白牙的床幔,宛如紅梅,豔豔盛開。

謝嫻望著那血跡,忽然想流淚,這是一種告彆,卻是以自己這輩子做夢都想不到方式,寸寸斷裂,不可修補,不可追回,永無回頭,她本來不是傷春悲秋的人,可是這樣的血跡,終於引起的傷懷,顫唞著伸出手,握緊了那床幔……

常青見她這摸樣,心裡咬牙,道:“跟了我就讓你這麼難過?”

謝嫻閉上眼,不想看他,懶得理他。

“若是你表哥,你是不是就歡歡喜喜?”常青最討厭她不言不語,恨得把那床幔奪了過來,誰知那緞子不經撕扯,“嘩啦”一聲斷成了兩半,把兩人嚇了一跳。

常青陰著臉望著半截被單,心裡把李元又恨了一遍,也不知該恨誰,一把扯過謝嫻,捏著她的臉頰,惡狠狠道:”大小姐每一處都被我乾過了,還想怎樣?再去嫁給你那個表哥?”

謝嫻閉目不答。

常青再也不說話,開始扯她的衣服,少女也不掙紮,死屍般木木地承受著,男人終於泄了氣,鬆開道:“你到底想怎樣?不一樣又如何,嫻兒,你都是我的女人了,怎麼還……”語氣裡含著哀求,愛上這個女人,一定是他作孽太多,前世不修,今世宿報。

或許是被哀求觸動,少女睜開眼,望著男人,夕陽的光芒映照著那張英俊絕倫的麵容,與初見他時的戰神下凡不同,少了往日的銳氣,多了幾份淡淡的哀怨,便宛如一把劍上了封,不再肆無忌憚地鋒利,而因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