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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了,“這是夜明珠吧。”嶽詩嘖嘖道:“我從前隻是聽說,現在還是第一次見。”

馮媛笑道:“是,是我哥千辛萬苦從海南弄到的,正好趕上太後娘娘的壽辰,真真是造化哩。”說著,抬起頭來,望著謝嫻道:“嫻姐姐,你的呢?拿來給我們瞧瞧?”

謝嫻笑了笑正要說話,忽聽王思怡道:“林妹妹是貴妃的侄女,想必壽禮是上好的。”說著,深深地望著林如月。

林如月“哼”了一聲,道:“不是我拿大,那東西現在拿不出來的,隻有到時候才會開。”

“難道是什麼奇花異草?”嶽詩反應極快。

林如月臉色一變,卻不說話。

“那王姐姐的呢?‘馮媛笑望著王思怡,王思怡抿嘴道:“我是笨笨的,不過會寫幾個字罷了。”卻不再多說。

馮媛這才轉過頭,對謝嫻笑道:“姐姐呢?”

謝嫻不知這少女為什麼對自己如此熱情,隻是她素來給人留顏麵,笑道:“我到是跟詩妹妹衝撞了,也是刺繡。”

馮媛眸光一閃,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怔了怔又笑道:“其實感覺姐姐進什麼都好,你瞧今日太後娘娘,都把姐姐誇上天去了,讓我們跟著姐姐來做,我想若是四皇子來了,一定也會……”

大家都是閨閣小姐,說話自然文雅委婉,即使想的是一件事,卻也不會象馮媛這般直接說出來,因此見她這麼說,都臉色微變,嶽詩是衝著謝嫻眨眼,王思怡卻若有所思,林如月聽了,眉毛一擰,道:“不過是斷了一次香,這就看出來了?”說完,臉上怒氣漸顯

馮媛卻似乎沒看出來,隻道:“林姐姐有所不知,太後娘娘在這之前,就誇過嫻姐姐呢,說嫻姐姐賢德端方,堪為正宮之主。”

“胡說!”林如月聽到“正宮之主”四個字,再也忍不住,“啪”地一聲拍桌子,站了起來,卻見眾人都拿驚異的眼眸看著她,便又生生坐了下來,嘴%e5%94%87氣得發抖道;“姑母在宮裡頭這麼多年,怎麼沒聽說,你倒是聽說了?”

馮媛臉上顯出恐慌之色,道:‘是我的不是了,林姐姐,你曉得,我有個遠房在太後宮裡頭做姑姑,聽她閒暇裡這麼說的……“

林如月額頭亂跳,明知道自己這樣表現,實在太過失態,可是“正宮之主”是她心心念念之所在,貴妃姑姑也是要勢在必得,可聽馮媛這麼說,未免心裡頭又恐慌又難過,皺著眉道:“一個姑姑能打什麼準,我姑母都不知道。”

“是,是,也許是她順嘴胡扯也未必。”馮媛連忙答應著,低下了頭,她不過是個工部司的女兒,比在座都低了一等,見林如月生氣了,便不敢再說。

王思怡與謝嫻性子相仿,都是性子沉穩縝密之人,見這兩個不怎麼熟悉的少女,忽然跑到這裡來說了這麼一通,心中詫異,抬頭望著謝嫻,眨了眨眼,謝嫻搖了搖頭,她又點了點頭,聽嶽詩笑道:“嫻姐姐怎樣我不知道……”話音未落,忽被王思怡在案幾下拽了拽,便改了口,道:“嫻姐姐,你跟我衝撞了可怎麼好,我肯定比不過你的。”

謝嫻“噗嗤”一笑,道:“太後娘娘看得是心意,又不是怎樣好,若是要好,江南繡神慧娘好不好?”

嶽詩聽了這話,才安了心,道:“怪不得我家大人也誇你,一句安天下啊。”

這話一出口,眾人都笑了,林如月也有些後悔方才失態,收了傲色,說起了彆的事情,眾女說了一會兒子,紛紛告辭離去,王思怡與嶽詩留在最後,嶽詩低聲道:“嫻姐姐,那個林如月你要小心,方才那些話,定是得罪她了,她姑母就是貴妃,我捉摸著貴妃對你好像有些不對勁。“

謝嫻點了點頭,正要說話,聽王思怡道:“我倒是覺得那個馮媛不對頭。”說著,眸光爍爍地望著謝嫻,道:“嫻兒,好像很多東西都針對你似得,你這是得罪了誰?”

謝嫻其實也正這麼想,聽好友提醒,心頭一跳,皺著眉道:“我也在想……”頓了頓,乾脆挑明道:“那死去的婆子好像是貴妃的人。”

“啊?”兩人聽了這話,乾脆不走了,轉身望著謝嫻,嶽詩臉色大變,道:“那……嫻姐姐,你可糟糕了。”

謝嫻搖頭道;“應該不是我。”

“不,應該是你。”王思怡沉%e5%90%9f道:“嫻兒,應該是你。”

謝嫻猛地抬頭,望著王思怡,兩人對望許久,聽謝嫻道:“怎麼會,謝家又不是……”

“很難說。”王思怡擰眉道:“雖然靖毅將軍出了大力,可是謝家首當其衝,又以十幾封信翻身,嫻兒……槍打出頭鳥。”

謝嫻臉色微沉,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頓了頓道:“謝家沒那麼重要,四皇子也不至於……再不濟,還有太後娘娘呢。”

王思怡沉%e5%90%9f半晌,忽然歎了口氣,捏了捏謝嫻的手,笑道:“你就是個操心的命。”

嶽詩聽了這話,“噗嗤”一笑道:“你總這麼說她,她便會越來越操心,最後就成了老太婆了。”

謝嫻笑了笑,正要說話,聽嶽詩又道:“還好這次你那個妹妹沒來,否則你有熱鬨了。”她性子爽直,常去謝府玩耍,對謝靈素來是看不上的,後來謝靈與宋濂定%e4%ba%b2,更是義憤填膺,礙於謝嫻的麵子沒敢破口大罵,可是什麼時候也不忘踩一腳。

“呃……”謝嫻臉色微變,唯恐屋子裡的謝靈聽到,道:“也不早了,我也乏了,你們也歇息去吧。” 王思怡與嶽詩聽謝嫻這麼說,想起她關押了兩日,忙告辭而去。

謝嫻見她們走了,轉過身走回案幾,望著上麵的茶盞正出神,見謝靈走出來,恨恨道:“那個嶽詩,什麼時候也不忘踩我,討厭。”

謝嫻知道她們見麵就吵架,忙道:“正是因為如此,你不要隨便出來,免得被詩妹妹認出來,你們若是再吵起來,一定會有大事故,彆忘記這是皇宮。”

謝靈自從出事之後,已經乖順了很多,聽謝嫻這麼說,嘟著嘴道:“知道了,姐……”話音未落,忽聽外麵又傳來敲門聲,謝嫻滿身疲憊,正要歇息,聽了這聲,對元福使了個眼色,元福忙把謝靈拉回了裡間,欒福打開門,見馮媛笑嘻嘻站在外麵。

“什麼事?馮妹妹?”謝嫻笑著迎過來道:“可是忘記什麼東西?”

“不是,我是來跟你道歉的。”馮媛也不待欒福牽引,徑直走到正堂的案幾旁坐下,道:“方才林姐姐那樣子,我覺得有些慚愧,所以過來跟嫻兒姐姐道歉。”

“哦……”謝嫻波瀾不驚地笑道:“道什麼歉,我都沒看出來。”心下卻越來越驚疑,先是挑撥林如玉對自己的嫉恨,然後拿出壽禮……這位到底想要乾什麼?

“那是姐姐心%e8%83%b8寬大,是我等萬萬不能及的。”馮媛眸光一閃,笑道:“姐姐可知太後娘娘是怎麼誇你的?”

自來女子喜歡讚美,何況還是太後娘娘的讚美,恐怕普天下女子沒人拒絕得了的,謝嫻也仿佛容光散發,笑道:“承蒙太後娘娘看得起,我哪裡配得上。”

“誰說的,那個姑姑說了,太後娘娘讚嫻姐姐有勇有謀,又端正賢德,簡直是小輩裡罕見的人才哩。”馮媛見謝嫻上鉤,心花怒放,忙把自己想到的話都一一對謝嫻說了出來。

謝嫻隻是一味謙虛地笑,馮媛見其雖然未曾達到自己想要的摸樣,卻也眉開眼笑,便直接開口道:“姐姐,聽說您的壽禮與嶽姐姐一樣的。”說著,把自己的珠子拿出來,道:“姐姐能給瞻仰一下嗎?”

謝嫻知道這才是她來的主要目的,沉%e5%90%9f了下,吩咐道:“欒福,去拿壽禮來。”※思※兔※在※線※閱※讀※

“小姐?”欒福詫異地問了一句。

“去。”謝嫻笑道:“馮妹妹一片誠意,不可辜負。”

欒福隻得進到裡間去拿壽禮,馮媛聽到謝嫻說到“一片誠意”,心中亂跳,抬頭窺視著謝嫻的臉色,見其一片端然平和,並無任何異色,那顆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不一會兒功夫,欒福把拿出一個錦盒來,放在案幾上,打開,謝嫻把那錦盒推到馮媛跟前,道:“馮妹妹,這就是我準備的壽禮。”

馮媛亟不可待地低頭瞧去,見那錦盒裡堆著一匹霞帔,乃是用江南金色錦線繡成的,最妙的是每個錦線的結頭都綴著小小的珍珠扣,這麼望著便覺得爍爍發光,若是穿戴上,必然映得容光散發,忙點頭讚歎道:“好,好,姐姐果然心思靈巧,竟點綴了這麼多珍珠,太後娘娘見到,一定十分歡喜。”

謝嫻微微一笑,其實這霞帔的妙處還不再珍珠,而是花紋,那花紋乃是謝嫻費了旬月功夫織成,每個雲羅花紋都嵌著“卍”字,而無數個“卍”字組成“江山永固”四個大字,馮媛一直衝著那壽禮而來,卻連這些都看不到,可見其心……

“嫻姐姐,我覺得好好看,能不能拿起來瞧瞧?”馮媛滿麵渴慕地望著謝嫻。

謝嫻一怔,點了點頭笑道:“好。”

馮媛大喜,站起來,垂下袖子看了好一會兒,又從袖子裡伸出手,把那霞帔小心翼翼提了起來,放在窗欞透出的光影裡觀瞧了半日,道:“啊呀,我看出來了,這是萬字符組成的江山永固,太後娘娘若是看到了,一定歡喜極了。怪不得太後誇你哩。”

謝嫻一霎不霎地望著馮媛的手,嘴角微彎,淡淡道:“馮妹妹過獎了。”

馮媛看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回頭見謝嫻眸光爍爍地望著自己,忽然有些心虛,忙轉過去,把那霞帔放在了錦盒裡,道:“不好意思啊,姐姐做得實在太好了,竟讓我看得著迷了,這一次姐姐的壽禮,我相信一定能拔頭籌的。”

謝嫻搖頭道:“馮妹妹的壽禮也不差的。”說著,把那錦盒蓋上。

馮媛望著謝嫻的手,露出笑容,仿佛又想到了什麼,神神秘秘地道:“嫻姐姐可知道林姐姐的壽禮是什麼?”

“什麼?”對於這位出身良家,青雲直上的林家,謝嫻倒真有些好奇。

“據說是千裡迢迢從天竺買來的一種佛花。”馮媛臉上帶了幾分諂媚,道:“據說那花式極稀罕的之品色,幾十年才開一次花,開花之時,佛光普降,福緣極大的人才能有幸一睹,林家這次,可是真的下了血本,姐姐若是想做正妃,可要降得住林姐姐呢,貴妃娘娘這次……”馮媛直視著謝嫻,一字一句道:“勢在必得。”

謝嫻神色不動,隻點了點頭道:“謝謝馮妹妹提醒。”卻也不再說什麼。

馮媛見自己抖出這麼大的料,謝嫻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神色,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