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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躬身道:“大人,求你讓我們死個明白,謝家到底犯的什麼罪?”

常青手扶佩刀,一言不發,隻陰冷地望著堂中眾人,仿佛在看待宰的羔羊。

“姐,他長得好帥,又酷又帥。”謝靈低聲讚歎道。

謝嫻回頭無奈地望了一眼妹子,妹子自幼愛說些奇奇怪怪的話,這也罷了,可是在這種時候還能注意大對頭的長相,這……

“大人……”一個飛魚服的大漢走了進來,對常青拱手,似乎等常青示下。

“抄!”常青冷冷吐出一個字。

“是!”那大漢走出了門去,一揮手,十幾名錦衣衛“倉亮亮”亮出刀來,團團把謝家正堂圍住,很快,正堂院子外麵傳來“叮叮當當稀裡嘩啦”的聲音,還不時還傳出哭鬨之聲,驚呼之聲,嚇得堂中諸人戰戰兢兢,麵無人色,有許多女子乾脆學孫氏直接昏過去了事。

“靈兒,你站到中間去。”謝嫻低低對謝靈道。

“為什麼?”謝靈寧肯站得明顯些,讓門口的常青能注意到她,說起來她對自己的姿色還是有信心的——不是她不懂事,而是這位酷帥的男人太符合胃口,簡直是穿到這個世界以來的第一個偶像級,驚喜之下竟有些忽略眼下處境……

“快去。”謝嫻的語氣不容置疑,推了謝靈一把,臉上冰冷如玉,望著常青,又看了看堂外,心中暗暗盤算。

“哦,好吧。”謝靈習慣聽姐姐的話,心中不願,也隻得嘟著嘴走進了人群中間,謝嫻妹妹安全了,自己走到最前麵的謝母身邊,扶住了老太太。

謝母在昏昏然裡,忽見到謝嫻那鎮定的麵容,終於振作了下精神,低聲道:“大丫頭,你爹怕是……”說著,眼淚流了出來。

“嗯。”謝嫻見門口那冷酷頭領正站在那裡,聽下屬點數抄家明細,便用極低的聲音道:“老太太,還沒坍塌,靖毅將軍……沒事。”說著,忽見那男人身形微動,竟轉頭向她望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對望,那男人眼眸冷如冰刀,似乎在看已死的屍體,漠然裡還帶著一絲嗜血的快意——錦衣衛與廠衛作為天子直係,向來是清流文臣的死對頭,天順一朝兩大集團經曆過三四輪搏殺,文臣們參死他們,他們也會整死文臣,彼此互有損傷,如今謝府作為文臣首領,落在了政敵大對頭的錦衣衛手裡,皇上的意思,怕想要滅謝家的族。

謝嫻早就明白這點,可是甘心受戮不是她的性子,哪怕有唯一的希望她也不會放過,靖毅將軍沒死,便是他們謝府唯一的指望……

在哭泣與忙亂之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查抄家產隻是其次,最重要的發現“通敵”的證據,可是錦衣衛門把謝家書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見什麼線索,常青聽了彙報,微微皺眉,好容易抓住政敵集團的一條大魚,他絕不會讓謝家翻身的,怎麼會沒有線索,或者說,應該有點什麼……

正忖度間,忽聽堂中有女子“啊”了一聲,見門口兩個大漢拉扯著一個十分漂亮的丫頭,見常青抬頭看他,叫道:“大人,辛苦一天了,讓兄弟們樂和一下。”糟踐罪臣,尤其是文臣的家眷奴婢,是鎮撫司的老規矩,常青本人沒興趣,卻很願意看他們殘殺與□□,因此一言不發,冷冷望著。

那丫頭哪裡肯依,死死把著門框,尖聲叫道:“太太,太太救命啊。”正是孫氏的大丫頭司福,孫氏見是個丫頭,隻當沒聽見,忽聽一個少年嗬斥道:“你們乾什麼,放了司福姐姐……”話音未落,隻聽“啊”地一聲慘叫,骨頭斷裂,睜眼見自己的寶貝兒子謝肅抱著胳膊蹲在地上。

“肅兒……”孫氏瘋狂大叫,撲了上去,

“你也不錯嘛……”那兩個大漢見孫氏貌美,過來拉扯孫氏。

謝靈本來對那位酷男頗為心動,可是這樣可怕的場麵,那個男人居然冷冷旁觀,不由惴惴地走到謝嫻身邊道:“姐,沒想到這個人……”話音未落,見謝嫻猛地把她推到一群婆子身後,疾步走出人群,大聲嗬斥道:“慢!”

☆、第4章 阻擋

在這種時候,還有女子敢出頭,而且聲音又是這樣的鎮定,大家不由詫異地向那女子望去,見其一身黑衣,膚白映雪,秀顏麗色,神色凜然,快步走上前道:“慢!”那幾個大漢怔了怔,鬆了手。

孫氏得到自由,“哇”地跑到人群之中,竟連兒子也不顧了。

“怎麼,你也要來?”幾個大漢團團圍了上來,上下打量著她,其中一個道:“這倒是上好的,你若是陪我們,我們就放了她倆如何?”說著,指著孫氏與司福哈哈大笑。

“姐……”謝靈想跑過去幫忙,卻怎麼也邁不動%e8%85%bf,隻覺渾身發抖,幾乎站立不住,心裡不由埋怨謝嫻,這聖母姐姐竟這麼蠢,這種時候還強出頭……

“諸位緹騎大人”謝嫻見幾個大男人圍了上來,神色不變,連聲音也沒有任何任何起伏,掏出一個玉佩,高高舉起,揚聲道:“我是靖毅將軍的乾女兒,誰敢上前?”

靖毅將軍?

院中錦衣衛聽到這個名字,臉上變色,文臣集團與他們是死對頭,可軍中高階武將則是兩大集團的拉攏對象,尤其是他們這種禁衛若想高升,必須去軍中曆練……這小丫頭提到的靖毅將軍,乃是邊城最大的兵馬元帥,連皇上都敬讓三分,不用說他們這種天子近臣……

“乾女兒?誰信?”一個大漢反應過來,撇了撇嘴。

謝嫻微微一笑道:“緹騎大人不信,可以試試欺負靖毅將軍乾女兒的後果……”她聲音鎮定得不見任何情緒,竟似乎一點也不怕他們,反而向前走了幾步,抬頭瞪著麵前這群如狼似虎的男人,院子裡早掌了火把,火光搖曳裡,那張如玉的臉不見絲毫慌張,雖是弱質女流,卻聲勢淩人。

“我看看。”常青一直站在黑暗深處冷冷不語,此時忽然出口,聲音嘶啞,火光映襯那冷酷的下頜曲線,散發著嗜血的氣息,雙眸如刀,冷冽陰森。

謝嫻咬了咬嘴%e5%94%87,看來這是鐵了心想整謝家……

怎麼辦?

他會不會?……

她心裡惴惴,臉上卻越發淡然,挑了挑眉,走了幾步,在常青一尺之遙裡停下,舉起了玉佩,揚起頭道:“指揮使大人,請看。”

常青眯起眼看著那玉佩,見那雪白的手中握著晶瑩剔透,正麵雕刻的乃是“水逸”兩個字,眸光急縮,眼底閃過一絲寒光……靖毅將軍的表字“水逸”,知道的人極少,卻瞞不過他們這些專門打聽秘事的錦衣衛,這個玉佩……竟是真的!

這個小丫頭真的是靖毅將軍的乾女兒?

這就不好辦了……

常青輕輕皺了眉,正忖度間,聽一個驍騎衛道:“大人,這是不是真的?”

常青冷著臉,遲疑了下,緩緩點了點頭。

院中眾人都顯出遺憾之色,辱眷是他們抄家時最大的樂趣,竟因為這玉佩……

“她不能動,彆人能動吧?”其中一個大漢忽然道:“她是乾女兒,難不成這一屋子都是?”話音未落,贏得了許多人的讚同,道:“就是,就是,她不能動,其他人呢?”

“眾位大人……”謝嫻沒想到拿出這玉佩隻能保住自己,心底一片冰涼,吸了一口氣,退了兩步,站在那大堂的門口,一字一句道:“我站在這裡,看誰敢不給靖毅將軍臉麵!”聲音不高,卻清朗明晰,字字入耳。

大家見那小丫頭擋在門口,肉在眼前卻吃不得,未免心頭上火,有個叫龐琦的驍騎尉最是暴躁,“蹭”地抽出刀來,走到謝嫻麵前,伸手比劃了兩下,道:“小娘子,你要一直在這裡?”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是。”謝嫻沉聲道,多年養成的習慣,越是緊急時候越發沉得住氣,此時生死置之度外,越發顯出平日修煉出的幽雅嫻靜。

龐琦望著裡麵那些漂亮的小娘,眼角直跳,咬了咬牙,恨不得把眼前這丫頭一刀劈死,隻是想著那玉佩……“哇呀呀”一聲,拿著那刀向謝嫻劈來,在眾人驚呼中,那刀貼著謝嫻的身子劈了下去……

謝嫻不喊不叫,連眼皮也不眨。

龐琦見她如此,忽然起了競起之心,又是一招橫削,眼堪堪就要把謝嫻看砍為兩半,隻是刀勢極慢,似乎等著謝嫻轉身逃跑,讓出門口,卻見謝嫻依然一動不動,反而把身子站得更直……

“行啊,小娘們。”龐琦見其如此,惡從膽邊生,乾脆把一套刀法揮舞開來,把謝嫻籠罩在刀風中,每一招都刀光爍爍,離她不過尺寸之近……

謝嫻從第一刀就知道對方不敢殺她,因此望著龐琦一動不動。龐琦舞了一陣,見絲毫沒嚇住謝嫻,氣喘籲籲地收了勢,恨恨地吐了口唾沫道:“他奶奶的,罷了,晦氣!晦氣!”

“大人,怎麼辦?”眾緹騎校尉本來準備今夜狂歡,誰知被個小丫頭阻擋住了,心有不忿,紛紛抬頭望著首領常青。

常青眯起眼望著謝嫻,見那姑娘麵上雖然淡定自若,背後卻是汗透衣衫,那身子也以不易察覺的方式顫唞,陰森森冷笑道:“等著。”

“就是啊,大人說得對,等著啊!”一個叫馬方的驍騎尉恍悟地拍了下大%e8%85%bf,轉頭對龐琦道:“老龐,你可傻了,嚇唬沒用,倒要看看這丫頭能挺多久?”

眾人聽了這話,都紛紛點頭稱是。

“坐下,等著!”馬方揮了揮手,道:“咱倒是看看這小妞能挺多久,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沒想到謝老頭還能生出這種閨女來!”說著,眾錦衣衛紛紛坐在地上,團團把那正堂圍了個結結實實。

“姐……”謝靈見這種情形想要上前,忽聽謝嫻頭也不回喝道:“彆過來!”說著,抬起頭望向常青,沉聲道:“常大人,請問您與謝家何仇何怨,竟要置於死地而後甘?”

☆、第5章 逼退

常青聽了這話,一言不發,冷冷地望著那女子,朝廷廝殺,勝者為王,豈是一個姑娘家懂得?想憑小小的玉佩為謝家擋刀,螳螂擋車,不自量力!

不過這種時候能這麼鎮定,倒有些意思……

他眯起眼看著謝嫻,火光爍爍裡,那少女不過是尋常富貴小姐的摸樣,這些溫室之花通常會自以為是,一旦碰到真刀實槍的殘酷,便會粉身碎骨,零落成泥……瘋了的,死了的,賣了的,甚至自甘下賤去……他見過的實在太多了!

不知這朵花什麼時候凋零呢?常青嘴角浮出一絲殘酷的冷笑,他出身低賤貧寒,幼年受儘欺壓,憑偌大機遇與艱苦努力才爬到現在位置,如今最大的樂趣,便是看著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