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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076 字 3個月前

眉彆目,擺手道:“本宮下旨,令嬡自今日起可自行婚配,介時本宮另有賞賜。”

然後望著眾人,說道:“殷曜弑君未遂,雖死猶罪,著宗人府剔除殷曜宗籍,廢去溫禧王封號,沒收溫禧王府。著宗人府賜鄭側妃白綾一道,著刑部捉拿鄭府上下所有人問審,如有參與弑君之罪,格殺勿論,並抄家滅族!反之以從犯論處,將鄭府十八歲以上男子以欺君罪打入牢獄,徒刑二十年!”

就是說不管如何,這案子都毫無情麵可講的從嚴論處。

司禮監再無廢話,灰溜溜出了大殿。

太子雖然不說,但其實在他的心裡,應該比任何人都難過,一邊是他的父%e4%ba%b2,一邊是他的兒子,他的兒子意圖殺害他的父%e4%ba%b2,他夾在中間,是何等的尷尬?

好在是如今局勢於他有利,否則的話,有人趁機跳出來針對他攻擊他也十分有可能。

太子留下內閣說話,殷昱等人退出來,出門的時候他順眼看了看竇謹,才跨出門檻。

“王爺,方才在西宮門處捉到個太監,是殷曜身邊的近侍!”

駱騫見得他踏出大殿,連忙快步走過來,稟道。

殷昱大手一揮:“帶上來!”

略等片刻,駱騫已經押著一人上前,一看是個年輕太監,頭上身上滿是草屑,麵上佯裝鎮定,但兩眼裡卻滿是驚惶。

“哪裡抓到的?”殷昱睨著他。

駱騫道:“就在西宮門內的薔薇叢後頭,看模樣應該是藏了有些時辰了。經查此人叫做藍迪兒,是殷曜的心腹太監。昨日與殷曜一道進宮,本來也到了乾清宮,但是後來不知去向,應該是趁亂逃走了。”

“你逃什麼逃?”

殷昱劍一挑指向他脖子,藍迪兒臉色煞白,忽然手一抬,什麼東西塞入口中,就見他兩眼一瞪,歪在了地下!

“他服毒了!”

駱騫訝道。他們實在沒防備一個太監居然會有這股勇氣當著他們的麵服毒自殺,也許是這種手段在七先生的人身上看得太多,殷昱心下一動,劍尖挽了幾下,便已將藍迪兒的衣襟挑了個粉碎!而後就見光*%e8%a3%b8的鎖骨之下刺著道紋號,模樣竟與七先生的人身上的徽記一模一樣!

“果然是他的人!”

殷昱%e8%84%b1口而出,如果殷曜的心腹是藍迪兒的人,那麼是否說明七先生要針對的目標就是皇帝,他們真的已經在動手了,而且差一點還就成功了?

“迅速下令二十四司,尤其司禮監,徹查乾清宮和永福宮當差的每一個宮人,包括他們的住處和放物品的所有地方!但凡有可疑的宮人,統統關押到一個地方待審!”

殷昱立時下令,斬釘截鐵。“駱騫你速去請護國公到安穆王府來議事!殷曜伏誅,藍迪兒行動失敗,七先生可能會展開反擊,我們不等七先生露麵了,現在開始,在他所在之處周圍布下重重埋伏,我們這就來對他進行剿滅!”

說罷他大步往宮外走去,駱騫則立即去傳話不提。

京師開始四處看得到巡兵,各個街頭都有中軍營、神機營及五城營裡的人輪番看守,城裡出現百年難遇的重兵防衛,同時夜裡開始宵禁,百姓們被警告即使是白天也儘量勿要出門。酒樓商鋪這些也大多關閉,做為皇商的寧家商號則主動包攬了給巡兵們準備飲食的差事。

基於殷昱作為與七先生互鬥這麼多年的宿敵,安穆王府無疑最有可能被亂黨襲擊。殷昱早想到了這點,因而將王府裡外都設了埋伏,可謂堪比皇宮的陣容。

謝琬原本想把殷煦接到宮裡來,可宮裡人多嘴雜,宮中更是七先生的最終目標,顯然更加不安全。放到彆人家,護衛什麼的都不如王府,尤其是護國公府,如今霍家上下男丁皆已經領兵在城內城外護衛,府裡也隻剩一眾婦孺,想來想去,倒都還不如留在王府安全。

至少錢壯和秦方鐘徊他們都在,顯然他們這麼多人保護個殷煦%e8%84%b1險是不成問題的。

謝琅讓洪連珠帶著平哥兒住到了安穆王府,方便在謝琬他們不在時穩定殷煦的情緒。餘氏因為自家孫子也要照顧,因而不知如何選擇,何氏聽說後卻主動催著她到安穆王府來伴著謝琬共度難關,自己則帶著孩子回娘家暫住。

殷曜伏誅的當夜餘氏送了兒媳到何府,便就與齊嵩以及齊如錚同到了王府。

宮裡的消息卻直到翌日早上才傳到七先生耳裡,他如今整個消息係統已然殘缺不全,藍迪兒在宮中逗留了一夜都沒出來,同樣彆的人也無法送出消息。他並不知道宮中發生了什麼,而翌日收到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喝藥,劉禎話音剛落,他手上的藥碗便啪噠一下摔到地上成了粉碎。

他盯著地下喃喃自語,無人聽得清他說什麼,接著,他伸手把炕桌掀翻,桌上的燈台杯盤全部摔落在地上,而後,靠牆的書架也被扯落,隨著他的嘶吼聲,屋裡充斥著緊密不止的瓷碎聲,哐啷聲,一下下擊在人心上,仿佛喪鐘敲響,更仿佛接近生死一線時的鼓點。

“完了,終於完了!”

他仰頭看著屋頂,簡陋的瓦棱上透出點點白光,那是天空的顏色。他從擁有十幾棟大小雅致院落落到如今隻能被迫棲居在這荒僻之所的地步,是殷昱逼的,在他還沒有完全做好東山再起的準備之時,殷昱不斷地用著各種各樣的方式和手段逼迫他露麵,逼得他沉不住氣,逼得無處可逃!

他險些鬥贏了皇帝,結果卻敗在他的孫子手裡。(未完待續)

正文、411 暴露

“先生,我們該怎麼辦?”

劉禎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有種喃喃自語的感覺。跟在七先生身邊這麼久,他們的目的和決策一直都很清晰,甚至於他們在任何時候都有著好幾套應變策略,可是眼下他們再也沒有了。不但消息係統被破壞,他們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少,宮裡如果被封鎖得如同銅牆鐵壁,裡頭的人也沒辦法呼應。

眼下的住處是他們最後的棲身之所,如果這裡也被暴露,那他們就隻能背水一戰了。

花費了二十年布下的局,原本是個多麼完美的計劃,可是在漕運案子上開始變殘缺了,首先他們失去了以季振元為首在朝堂布下的一張大網,當時這張網的威力是多麼巨大,如果季振元沒死,這案子沒曾被查出,那麼到如今他們想要達到目的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惜的是從那時起他們就已經大傷元氣,本準備休養生息三五年後再卷土重來,不料殷昱他們卻耐不住性子的先行下了手,以致於他們的缺口如同被化了膿的傷創麵,越來越擴大,越來越不可收拾,直到如今步步後退,步步被動。

如果不是再有沒有辦法,七先生不會如此氣極敗壞。

“想儘一切辦法,送信去西北,讓二叔聯合蒙軍舉事!就算我一敗塗地,我也要讓殷家的人坐立不安,要讓殷家腹背受敵,讓蒙軍的鐵蹄踏平關內所有地方,讓他們燒殺搶掠,讓所有的大胤百姓把這筆血債記在殷家和霍家頭上!我要用天下來為父%e4%ba%b2和祖父的冤死獻祭!”

七先生猛地抬起頭來,猙獰的麵孔與狠戾的目光在微黯的屋裡,透著幾分讓人心悸的怖意。

劉禎不敢怠慢,連忙下去打點。

七先生盤%e8%85%bf坐在地上。忽然落起淚來,他掬了把淚站起來,才回到炕上坐下。門外劉禎突然又飛快衝了進來:“先生!不好了!魯聰他們發現我們四麵都已經有殷昱的人埋伏,我們這裡已經暴露了!”

“什麼?”七先生失聲。驀地轉過身來,“那我讓你送的信呢?送出去沒有?!”◢思◢兔◢網◢

劉禎咽了口口水,穩住心緒說道:“方才讓弓駑手將信送到了油茶胡同,信已經送了出去,但是先生怎麼辦?我們已經沒路可走了!”

七先生略頓,望著窗外,忽然笑起來:“誰說我們無路可走?我們在這裡不也是等死嗎?衝出去,衝不出就打出去!我就是死在刀劍下。也不會在這裡等死!——去,把魯聰他們全部叫進來,全部人一起往外衝!”

他的聲音渾似嘶吼,充斥在屋裡每個角落。

劉禎默然頜首,疾步出了去。

武魁帶著人半個時辰內就已經布置好了崗哨,殷昱帶著中軍營的將士趕到時,小院四麵八方都已經布滿了哨兵。

“武魁、駱騫各帶三千人從東南兩麵包抄,廖卓、徐鋒帶三千人從西北兩麵包圍,逐步往中間收網,不要放走任何一個人!七先生詭計多端。謹防他伺機逃跑!”

殷昱在馬上沉聲下令,然後與霍英隨著大軍策馬從南麵進入包圍圈。

小院內七先生已經與魯聰等人商議好了突圍對策,“你們十五個人。包括劉禎和我,一共十七個人,我們都穿上同樣的衣服往四麵走,整片胡同裡尚有許多百姓,我們借百姓們的掩護伺機出去。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手殺人,更切記不能往竇府方向走!”

魯聰等人跪地聽令,劉禎問:“那麼先生,我們最後在哪裡會合?”

“會合?”七先生想了下,哼道:“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麼?我們去安穆王府後巷會合!”

劉禎與魯聰等人俱都點頭。

這裡商議定了。便就開始分批行動,劉禎與七先生並魯聰帶著兩名武士同行。其餘數人自行安排。

小院所在的胡同整片經查一共有二十一戶人家,因為行動來得突然。所以事先並來不及將人撤走——也不可能撤走,因為那樣勢必會打草驚蛇,而戰爭往往不會時時都由人來主動控製的,像這次如果不是殷曜突然在乾清宮作亂,殷昱也不會突然開始行動。

隨著包圍圈開始縮小,裡頭的民居也開始出現騷亂,霍英一麵讓將士們前進,一麵呼喊著安撫群眾,聲音很快就透著院牆傳進了小院。

小院的四麵因早就設下了埋伏,想強出是不可能了,但是左右卻緊邊著彆的人家,這個位置是不可能埋伏得很嚴密的,魯聰往左麵院牆踹出一個洞來,然後再踹擴大,將七先生與劉禎推了進去,自己三人先在原地觀察了片刻,才鑽過來。

隔壁人家隻是個普通住戶,最近亂黨的傳言傳得人心慌慌,陡然隻見一夥人闖進來,頓時一家四口緊抱在一起。七先生抹了把鍋灰塗在臉上,說道:“把他們全部丟到後院井裡頭!拿磨盤壓住!”

魯聰不由分說照做。

這裡才開門見得有人響應殷昱等人的號召出門來,劉禎便也挽著七先生出了門。

殷昱從懷裡抽出逼畫像來給霍英道:“我們都沒有人見過七先生的真麵目,但是你表嫂根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