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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121 字 3個月前

著眼淚爬起來,收拾了一番往安穆王府去。

到了王府門口,叩響了門卻等了有半個多時辰才又等來門房。門房進去後又隔了片刻才又出來位麵白無須穿著內侍服的人,打量著她說道:“你就是廣恩伯府的任如畫?”

任如畫看出來這必是在謝琬跟前說的上話的人,連忙跪了地叩頭道:“正是,煩請公公往王妃跟前遞個話。”

孫士謙說道:“三奶奶不是還有個合夥人麼?我們王妃有話,請三奶奶把您的合夥人邀齊了再來。”

說罷則已經關門進去了。

任如畫無法,隻得趕往鄭府,榮氏雖不想在謝琬麵前露麵。但到了這會兒,人家肯定也知道她摻和進來了,而且這事事關切身利益。於是隻得隨同任如畫前往安穆王府。

謝琬這裡聽說她們二人都到了,便讓孫士謙去把人帶進來。

任如畫到了正豫堂。見著被簇擁端坐在堂中的謝琬,皆不敢多看便跪到了地上去。而榮氏則還保持著她鄭府二奶奶的架勢,隻略略地行了個禮便站在堂中。

謝琬隻往榮氏麵上掃了眼,便望著地下,也不叫任如畫起身,隻說道:“任三奶奶的鋪子生意還好?”

任如畫忙道:“賤妾知錯了,還求王妃高抬貴手饒了我們!”

謝琬笑道:“三奶奶這話從何說起?合著你鋪子生意如何還關我的事?”

任如畫麵紅如血,說道:“賤妾原本不知四洲閣是王妃的鋪子。所以才——還求王妃大人有大量,看在賤妾愚鈍無知的份上饒了雲脂坊。”

謝琬斂了笑意,看著前方:“你要我怎麼饒?”

任如畫頓住,看向榮氏。榮氏便站出來,陪笑道:

“這事原是咱們的錯,也是不曾事先打聽才有了這誤會。隻想著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不存在什麼誰壓誰的勢頭。郡王府財大勢大,也是有著固定老主顧的,而咱們卻是壓了上萬兩銀子的貨在裡頭,所以想跟王妃商量商量。若是方便的話,能不能請您改做彆的營生——”

“你要我改行給你讓道?”謝琬眯眼看著她。

榮氏道:“咱們財勢不比王妃——”

話沒說完,謝琬一巴掌已經重重甩在她臉上。榮氏猛然被打。立即捂著臉驚怒地瞪著她。

謝琬麵沉如水,聲音也跟浸了冰似的:“你既知道財勢不如我,當初又哪來的狗膽唆使人跟我唱對台?你當我是真不知道你肚子裡裝著副什麼樣的花花腸子,你當本妃這幾個月是怕了你?你婆婆要對付我都得找上鄭王妃這塊遮羞布來擋擋,你以為你有幾斤幾兩,料定本妃不敢動你?”

榮氏原本仗著論起輩份來她還是謝琬的長輩,所以即使知道理虧,進得王府也有幾分拿大,而她除了上回在魯國公府見到她與鄭王妃對恃那幕外。並沒有與她近距離接觸過,哪裡知道她發起怒來這般六%e4%ba%b2不認?

心裡便也有些發怵了。但仍仗著自己是鄭家人色厲內荏的道:“有話好好說,你怎麼動手打人?看在東宮的份上。咱們兩家也是半個%e4%ba%b2戚!你就不怕傷了兩家和氣!”

“我跟你有什麼和氣可言?”

謝琬毫不客氣地盯著她,“你也配說東宮?你們家姑奶奶不過是個妾,見了本妃還得行禮打招呼,我就是傷了這份和氣又怎麼了?

“你們鄭家也就是殷家一窩奴才,什麼樣的人叫%e4%ba%b2戚?明媒正娶聯姻的才成%e4%ba%b2戚,正式從大宮門抬進來的才叫主母,你要想跟我攀%e4%ba%b2戚,得看東宮同不同意,有沒有經過殷家列祖列宗的同意!你一個奴才,我讓你把生意做下去是情份,不讓你做是本份,你反倒來叫我讓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說完,她回到主位上坐下。

榮氏被她斥得麵紅耳赤,直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了,長這麼大她沒被人這麼斥過,更無法想像麵前把她斥得八輩子都翻不了身的主兒竟還是個比她小了一半的臭丫頭!而該死的她竟然還想不出來她說的有什麼不對!

地上任如畫早被謝琬這一來一去鎮得連呼吸氣兒都不勻了,早知道謝琬這麼厲害她還跟她做對頭搶生意做什麼?伏在地下早就連半點心氣兒都不見了,因而也就惱恨起榮氏來,當初若不是她挑唆,她怎麼會開這個店?若不是她挑唆,她怎麼會跟四洲閣搶生意?

“那你想怎麼樣?”

這時候,榮氏又氣恨地瞪著謝琬說道。她已經丟了建香樓的股份了,若是再連雲脂坊這裡的錢也收不成,那她還靠什麼攢錢去?

“你問我怎麼樣?”謝琬喝了口茶潤喉,冷下臉道:“我要跟你交代什麼?難道不是應該你們告訴我你們要怎麼樣麼?”

榮氏語塞,臉上再次變得*。

任如畫聽出味來,連忙在叩了個頭說道:“我這就把雲脂坊盤出去,再不敢跟王妃添亂了。隻求王妃大人有大量,把這層抹過去不計較賤妾的過失!”

事實上她就是不說,按照這樣的生意狀況,她也隻有盤出去這一條路了,何不在她麵前討個好?

哪知榮氏聽得這話,卻是激動起來:“不能盤!憑什麼她能做生意我們就不能做?誰規定的?”

關鍵是,沒有了雲脂坊這份收益,她就隻能守著那幾間小鋪子收租過活,在鄭家也要低著頭做人了!

“的確沒有王法規定不能當門對戶地做同行,可是私底下以惡意壓價的方式來搶生意做就很不合適了。”

這時候,一四旬上下錦衣繡服的文士拿著疊銀票打旁邊走出來,捋著須慢悠悠地說道。

榮氏和任如畫一見著他,頓時眼睛嘴巴就全張得老大了:“馬,馬三爺!”

“正確地說,鄙人叫做公孫柳,如今是安穆王府的典庫。”公孫柳衝她們頜了頜首,揚%e5%94%87道。

任如畫呆了半日才回過氣兒來,而榮氏簡直要背過氣去了!這馬三爺是假的,那三萬兩銀子呢!

公孫柳將手上厚厚一疊銀票交給謝琬,謝琬揚眉瞄了眼,說道:“知道什麼叫做陰謀詭計麼?知道什麼叫卑鄙無恥麼?要比這個,你們手段也太低劣了。整整三萬兩銀子,夠你們雲脂坊賺上一年半載的吧?”

“把我的銀子還給我!還給我!”

榮氏身子搖晃著,以幾近失控的聲音叫道。

“還給你,怎麼可能?”謝琬扭頭看向公孫柳:“梵雲大師可來了?”

公孫柳道:“已經在側廳候著了。”

謝琬將銀票反手遞過去:“去告訴大師,就說鄭府的二奶奶和廣恩伯府的任三奶奶願意給白馬寺各捐五萬兩銀子修繕寺廟,這裡是三萬兩,剩下的七萬兩請他們到時候上鄭府和廣恩伯府去要便是。”

“什麼?”

謝琬如此坑了她們還不夠,居然還要再從她們手上挖錢出來!本朝尚佛,而隻要承諾了給寺廟捐款則是必定要捐的,否則欺騙了佛祖,就是來世不遭報應,也會被世人所唾棄!謝琬居然要借佛祖的名義讓她們各自掏出五萬兩銀子來!

“我哪有那麼多錢?我不捐!我不捐!”

榮氏真正歇斯底裡起來。

任如畫也是嚇得麵色全青,五萬兩銀子,她就算把家底全部掏空了也沒有這個數啊!“王妃娘娘饒了我們罷!這三萬兩銀子我們不要了!求求王妃彆讓白馬寺再追我們款了!”

“現在說沒錢?晚了!”

謝琬仰靠在圈椅上,冷笑道:“任如畫你之前不是仗著廣恩伯府三奶奶的聲勢在外招攬生意麼?眼下沒錢自然也可以回去找家裡幫忙出錢。還你有榮氏,你不是說你是皇%e4%ba%b2國戚?皇%e4%ba%b2國戚理當禮佛敬佛,怎麼讓你捐個款出來也推三阻四的?你沒錢,鄭鐸沒有嗎?鄭府沒有嗎?”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謝琬!你這個——”

“敢對王妃不敬?掌嘴!”

榮氏正要口出不遜,旁邊孫士謙拖長音一說,吳士英便與其餘兩個太監上來押住了榮氏,往她臉上各扇了一巴掌。

正文、356 下場

榮氏又驚又怒,%e8%83%b8脯急促地起伏著,一雙眼像是瞪出眶來,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這裡謝琬往公孫柳處揚了揚下巴:“還不去?”

公孫柳過到側廳去了半刻,白馬寺的主持方丈梵雲就帶著兩名小沙彌過來了,先向立於堂上的謝琬合十唱了佛,然後便轉為跟地上二位合十深揖,著重地表達過謝意,而後便拿出方丈的印信給了二人。至此便等於兩廂都接受了此事。

榮氏拿著這厚厚的銀票換來的這薄薄一張紙,心裡一陣陣發緊,終於忍不住兩眼一翻倒在地上。

而任如畫這裡也好不到哪裡去,梵雲走後,謝琬讓她起來,她竟是連試了好幾次才從地上爬起。

各自回府之後,自然是說不出的淒慘了。

佛祖麵前最忌言而無信,雖然說各捐五萬兩銀子的話是謝琬說出來的,而不是她們倆,可是在那種情況下,有著十萬兩銀子的香火錢,梵雲就是看出來有貓膩也絕對會裝糊塗,又怎麼可能會傻到跟她們對質?

這五萬兩銀子白馬寺是向她們追定了。

任如畫因為是受曾密的點撥前來的安穆王府,回府之後相對好些,曾密氣歸氣,到底為著顧全大局,隻得咬牙認了這個栽,想辦法替她把這五萬兩銀子湊齊。

但是雲脂坊是必須得關了,而且出了這麼大的事,白白害得府裡丟了這麼多銀子,廣恩伯夫婦對她的態度也一落千丈。因為這筆錢是公中撥出來填補上的,長房二少不得又要爭一爭,最後好歹以三房借錢的名義平息了矛盾。

這麼樣一來,曾密少不得又埋怨到任如畫頭上,自此以後。曾家是再也沒有任如畫說話的份了。

而榮氏回到家躺了床,便是不敢把這事往外說,一則說了丟人。二則也怕回頭引得鄭側妃責罵,又為著損失的那一大筆錢肉疼。她所有家當加起來還不夠五萬兩,如今全部捐出去她將來拿什麼給女兒備嫁妝?可若不捐這坎她又過不去。

回來這一躺,竟然又下不了床,楞是病了十來日,才又強撐著下了地。

哪知道白馬寺這些僧人也是個個鬼靈精的,聽說榮氏病好了,翌日就登門來討銀子。榮氏哪料到他們來的這麼快?嚇得出了身冷汗,好歹背著人領到院裡商量著拖延幾日打發了出去。到夜裡竟然又發起熱來了。

鄭二爺鄭舉見她近來十分奇怪,於是也奏請了太醫來看,然後榮氏終究被心事折磨太過,不到半個月,整個人就瘦%e8%84%b1了形。鄭舉問她她又什麼都不說,因著要替殷曜把關挑媳婦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