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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048 字 3個月前

生。”

一年有上千兩的收入還不滿足,想要自己做,多半是因為跟謝葳鬥得你死我活導致的了。榮二奶奶捧著茶,倒是長久的沒曾說話。

如今鄭夫人挑動得鄭王府跟安穆王府結了新仇,以鄭王夫婦的性子,一定會盯著安穆王府等著抓他們的把柄的,按理說。任如畫這邊其實可以撂下不管了。

她早已沒把殷曜上位的事當成首要的大事,殷曜是鄭側妃的兒子,他就是上位了。鄭家不還是得對他們俯首稱臣?如果殷曜是殷昱那樣的腳色倒也罷了,自己有能力有手段,能夠掌控局勢,可他至今為止還被鄭側妃牢牢護在翅膀下,人家殷昱連婚事都是自己做的主,殷曜長這麼大,乾成了什麼事?

當然,這未免有些長他人誌氣,到底鄭家出個皇儲也是很有好處的。可是她已經被季振元那案子嚇怕了,鄭府闔府上下這麼多口人險些就給他做了陪葬。自那以後,她對鄭側妃的野心開始有了疏遠之意。不是不支持。而是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盲目地追隨。

不過從鄭夫人的態度來看,她和鄭鐸是不會罷休的,尤其鄭家三房對這事似乎也頗為熱衷,如果她不追隨,三房也還是會爭著搶著去做。

這些年二房三房雖然在長房的我行我素之餘來往的十分密切,可是麵上的交情誰都會做,私下裡她們都在一座宅子裡住著,總還是有利益紛爭,所以就算她把任如畫撂下,吳氏也肯定會繼續捏著曾家這條線不放。

她如果就這樣把任如畫這裡撂下,鄭側妃回頭再問起,少不得讓吳氏搶了風頭。

“奶奶,曾家那邊——”

下人見她久久不曾出聲,便出聲提醒道。

她把漸冷了的茶放下來,說道:“去下個帖子給任三奶奶,就說我請她明日在蘭亭吃茶。”

曾家三房這幾個月像是換了個天地。任如畫手上中饋交了出去,謝葳掌權後即將裡外仆人都換了個遍,就是沒換的,也調到彆處去了。除了任如畫的丹桂院,竟沒有一個地方不遭她的毒手。

任如畫初時憤恨交加,也曾氣病了一場,後來也漸漸認了命。

跟著曾密風風雨雨這麼些年,她當然也不是那種隨便幾下就能擊垮的人,謝葳雖然掌了三房的權,可是她有兒有女,且最大的有十三歲,最小的女兒都有七歲了,又是原配,她怕什麼?回過頭想想,曾密沒有妾侍,就當謝葳是個妾好了,她總不能跟個妾一般見識。

再想想曾密,雖然事後他對她多有安撫,可到底像是換了個廚子炒菜,再也不是原來那個味道了。她當然也不會放棄他,丈夫是她的天,如果真的惹惱他,她有什麼好處?所以雖然發現十幾年的夫妻情份原來這樣薄弱,她也還是得打起精神。

她想起自己手上還有些產業,原先掌著房裡事沒曾有時間打理,如今落得一身輕鬆,便可以撿起來經營經營了,她就不信,謝葳真能在這個當家奶奶的位置上一直坐下去?

榮二奶奶的人來送帖子時她正在翻手下人打聽來的牙行信息,聽見鄭家的人又找她,便不由皺了眉。

鄭家兩位少奶奶三番五次地故意接近她,雖然不確定最終是什麼目的,不過她們十分樂見她跟謝琬杠上是肯定的,任如畫也恨透了謝琬,如果不是她設下圈套打了曾密,謝葳怎麼會到曾家來?她又怎麼會從風光的曾三奶奶的位置落到搬出正院獨居丹桂院的境地?

她一刻也沒有放棄報複她,可是沒有合適的機會,她也不會輕易下手。

對榮氏的邀請她幾乎能確定是衝著什麼而來,可是明知道對方有可能把她當槍使,她卻又無法拒絕。

玉英帶著鄭家的人上門時花旗正好落在眼裡,她掉頭就回房告訴了謝葳。

謝榮被罷官的事謝葳當然也知道了,她第一時間也有衝回去看看的衝動,可是想想謝榮最後對她說的那席話,終於又還是按捺住了。沒有什麼比發現自己在最在乎的人心裡其實什麼也不是更痛苦的事,謝榮既是這般,她也無謂再回去。

她在炕桌後給謝芸寫信,聞言抬起頭來:“你怎麼知道是鄭家的人?”

花旗隨手替她磨起墨來,“奶奶出門赴宴兩回,兩回都見過鄭家那二奶奶,這人每回都跟在榮二奶奶側。不是鄭家的人,還會是誰的人?”

花旗辦事一向細心。

謝葳被榮氏刺過一回,對她忒沒好感,便就道:“你去盯著,看看她們勾搭些什麼。”

翌日任如畫出門赴約就落在花旗眼裡。

任如畫是辰時出的門,到午時末才回來。

今兒約她的隻有榮氏一人,沒有吳氏在場,場麵顯得自在很多,榮氏先跟她扯了扯近來京中的一些傳聞,然後便扯到任如畫的鋪子頭上。

任如畫也不知道她消息怎麼這麼消通,居然知道她的鋪子收了回來自己做,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遮瞞的事,而且如果真的定下了做什麼營生,往後還得在官婦圈子裡求著多照應,便也就大大方方說了起來。

榮氏建議她做胭脂鋪。

“胭脂鋪子售量大,這你是知道的,京師好的胭脂鋪子雖然多如牛毛,可還是有著對開的利潤。而且城裡的胭脂鋪子賣西洋貨的不多,大多有名的店鋪都是賣燕北關外的胭脂。燕北的雖然也難得,可是終究如今西洋貨暢銷,你若能開間這樣的鋪子,我擔保比全芳齋還要出名!”

榮氏的話倒是也讓她茅塞頓開,可不是如今西洋貨在京師很有市場麼?可是她卻沒有人在沿海,又上哪兒去西洋倒騰這些物什回來?

榮氏見她搖頭,便就說道:“找人倒簡單,往年在東海呆過的那些兵士們都跟東海當地人有交情,東海那片兒的人都有西洋貨來源,我正好也有個族叔是當年東海退回來的,如今跟那邊的故友還有書信往來,你若信得過我,倒是可以幫你牽牽線。

“你到時除了賣胭脂花粉,再順便賣些精巧的小玩意兒,包準生意紅火!”

任如畫看她說的誠懇,也不由得不信。

朝廷鼓勵商貿,近來西洋貨賣價都挺高的,由不得她不動心。

不過她想了想這幾搜集來的信息,又說道:“這點好是好,不過我看弄玉坊已經有兩間西洋貨鋪子和三四間胭脂鋪子了,再去湊這個熱鬨恐怕吃力不討好。”

正文、350 擂台

榮氏笑道:“咱們說的可是做什麼營生掙錢的事,而不是怎麼打發時間的事。自己開鋪子做買賣當然還是為著掙錢,你要是考慮弄玉坊那兩間鋪子,不如做點彆的營生,或者乾脆再放租出去。真要賺錢,你就重新挑個地頭好的,競爭不多但是又有人氣的,如此才叫生財之道。”

任如畫掌家十多年,本身娘家又是財主,自然明白榮氏這話有幾分道理。不過因為她一開始並沒想到往這條路走,所以也就沒有立即點頭。但是想到城中幾家西洋鋪子不過幾年時間就擴大經營,她又按捺不住。

因而為著這個事,一頓茶吃下來竟連午飯也順道一起解決了。

今日榮氏從頭到尾都沒提謝琬半個字,任如畫漸漸便也把心防給卸了下來。終歸她是要開門做生意的,防備心現了形,對她可不利。何況榮氏看起來的確不像挖坑給她跳的樣子,既然有利可圖,她又為什麼要自擋財路?

飯桌上到底還是把這事定下來了,榮氏答應幫她挑幾處地段讓她參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沒過兩三日,榮氏就又約她出來了,拿了副小輿圖,在上頭劃出了幾個點,一一跟她商討利弊。

最後在榮氏的建議下,選中了北安大街臨街的一個兩開的大門麵。

北安大街東接王府大街,西接府學大街,乃是京內數一數二的好地頭,這帶富商雲集,勳貴紮堆,但凡在這裡開店的,沒有不賺錢的,當然,能在這裡開店的。也絕對是有實力有後台的。

任如畫請了人把店名取做雲脂坊,而在雲脂坊的斜對麵,也有家整條街唯一的西洋貨店。

雲脂坊開張揭牌這日。羅矩正在斜對麵的這家四洲閣樓上小憩。

謝琬的嫁妝產業除了謝家米莊的三成乾股,還有洪連珠替她置下的四間鋪子。在寧家商號裡入的一成股份。入股的那些倒是可以每月抽現成的例,而自打他被調到櫃上任了大掌櫃,當初那股開疆拓土的勁頭又上了。

他把四間鋪子全都收了回來自己經營,兩間做了珠寶鋪子,一間做了筆墨鋪子,一間則在這北安大街,依著公孫柳的指點,在殷昱留在東海的舊部的牽線搭橋下。做起了西洋貨首飾買賣。到時候從中看看哪間鋪子的潛力大,再依勢發展。

四洲閣這裡因為地段最好,所以也成了他的坐鎮之地。

今兒上晌去了趟珠寶鋪子驗貨,頂著日頭回來的,這會兒人都曬蔫了,正靠上藤床上,就聽街對麵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打開窗戶往外一瞅,原來是對麵新店開張。

他叫來個夥計:“對麵那鋪子做什麼營生?”

“掌櫃的!”夥計神情帶著幾分焦慮,“對麵那雲脂坊。做的也是跟咱們差不多的營生!買西洋產的首飾和小玩意兒,隻差在咱們沒做胭脂花粉!擺明了跟咱們搶生意!”

羅矩聞言眉頭皺起來,這北安大街整條街之所以隻有他們這一號賣西洋貨的。是因為街上大家都知道能在這地兒開鋪子的絕非等閒之輩,因而就算要開什麼鋪子,也都會看看四周圍,如有同類的便避一避做彆的營生,以免傷了和氣。

基於謝琬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也就不說那不給人做同行的話了,可生意場上也有生意場上的規矩,就算是有錢大家賺,可這頂門對戶的乾起來。就有點不地道了。

“去打聽打聽,他們大東家是誰?”羅矩負著手。離了窗前。

任如畫手下也有常年幫她打理產業的心腹,按說開鋪之前也得要打聽打聽對家底細。可是因為謝琬從未在北安大街露過麵,一直是羅矩在此坐鎮,而任如畫又忙著儘快開張,所以掌櫃的也就沒曾細究。

這裡任如畫看著鋪子開了張,頭三天進帳豐厚,心裡的高興勁兒就甭提了。這日無事到了鋪子裡,見著人來人往,而對麵四洲閣卻也是門庭若市,不由也起了心問下麵人:“對麵那店看著不比咱們的小,可知道那是誰家的?”

夥計們都是新來的,不知道。

任如畫站在窗內看著那裡頭進出的人好些都是京師官宦圈子裡的女眷,心裡便起了疑團,她知道這北安大街開店的人背後都有兩下子,她雖然也是堂堂廣恩伯府的三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