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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162 字 3個月前

一幫紈絝成日混在一處,如今廣恩伯府還指著曾密撐起門麵來,他發了話,他們還能說什麼?

任如畫咬牙狠瞪了眼謝葳,幾乎連把她活吞下去的心都有了。

謝葳雖然受了點苦,但是最終大獲全勝,奪到了中饋權,還把任如畫支到了正院,也算是得意了。重新在身邊布署下人不說,對曾密也算有了兩分好顏色。

不過她是個有心計的,知道有時候男人好的就是若即若離半推半就的那口,所以通常情況下也還是跟曾密保持著沒多少話說的狀態,隻是偶爾給點甜頭他吃,於是這麼一來,曾密對她倒是更加上心了。

謝琬與殷昱帶著殷煦回楓樹胡同過大端午的時候,洪連珠告訴了她曾家這件事。

“任如畫算是個厲害的,碰上了謝葳這個硬茬,也不得不服輸了。”洪連珠一麵抱著殷煦喂他吃奶羹,一麵說道。“我估摸著任如畫不會吃這個虧的,就看她接下來怎麼對付謝葳了。”

謝琬隻當閒話聽著,並不插言。

這裡何氏和齊如繡也在座,因著齊如錚如今在吏部觀政,與下層官員們混得開,有些小道消息靈通些,聽見這話便就道:“任如畫在勳貴圈子裡混了那麼多年,結下的人脈是她的資本,曾密目前隻怕不會對她特彆如何的。”

齊如繡卻因為幼時與謝葳曾經結下一段手帕交,聞言便就歎道:“謝葳可不像謝棋,她本心並不壞,隻是中間走歪路做了幾樁錯事而已。她那麼心高氣傲,絕不會甘於任如畫之下。曾家後頭還有得鬨呢。”

洪連珠歎道:“隻要不鬨到咱們頭上,咱們也懶得理會。”

謝琬剝了顆杏仁,倒是想起謝葳那日在郡王府對她的那番內心流露。

謝葳的不甘是很明顯的,當然這股不甘不一定是衝著她來,做為謝葳婚事的始作俑者,她無法對謝葳的命運置評,因為無論怎麼評價都是不公正的。

可這不代表她理虧,她跟謝葳之間早就劃清界線了,如果她再犯,那就是她不智。

“寧大乙做了皇商,過幾日會擺宴,琬琬去不去?”

這時候,何氏撫著凸起的腹部問道。

謝琬道:“我不去,殷昭快大婚了,這些日子我得進宮去看看。”

殷昭的婚期定在八月,公主出嫁事宜雖有禮部和內務府承辦,可是她做為長嫂,不能不去關心關心。再說這次寧家辦宴請的都是戶部和內務府一乾要員,安穆王府有殷昱以內務府公職的身份去就成了,她再跟著去的話,也難免招人閒話。

不過說到這個,她倒是想起件事來,“寧大乙老大不小的,如今也是朝廷半個官了,你們若是有合適的人家的姑娘,也給他說合說合。”

他比魏暹還大兩歲,算起來該有二十二三了,彆人這個時候兒女都滿地跑了,他生意倒是經營得紅紅火火,打理內務的人卻還沒一個。

洪連珠她們答應了下來。

殷煦吃完奶羹不肯窩舅母身上了,一眼看見正埋頭在吃煮%e9%b8%a1蛋的平哥兒頭上的小鬏鬏,瞅著像素日玩耍的鍵子,於是蠕動著胖身子爬到炕那頭,拿小胖手捉住繩子扯散了。平哥兒被搔擾,哇地一聲哭起來,謝琬連忙走過去,將殷煦手上的紅繩兒抽過來,替平哥兒重新紮起。

正文、339 病症

寧家擺宴的事也算是讓京師熱議了一陣,謝琬雖然沒去,但聽殷昱回來說起,也知道這日寧家有多麼熱鬨。

寧老爺子自打把蘭亭搬到京師之後,就在京師安了家。

不過寧大乙自己另置了宅子,平日就在自己宅子裡住著,寧老爺子如今也為著寧大乙的婚事著急,原打算他成了家,便把生意給他打理,頗有讓他來繼承家業的意思,寧大乙卻不乾,他如今自己把生意做大了,再不想回家受老爺子管製,於是連婚事也拖著沒定下來。

寧老爺子雖然沒來過郡王府,但卻是楓樹胡同的常客,老爺子愛喝點小酒,齊嵩平日裡除了跟程淵一處坐坐,再找不到就近的人解悶。而程淵在謝琅身邊,又不可能有那麼多時間陪他,寧老爺子一來,就正中了他下懷。

謝琬總惦記著寧老爺子的好處,所以交代洪連珠給寧大乙定要挑個好姑娘。

這日早上她帶著殷煦進了宮,把殷煦交了給夏嬤嬤,便就與太子妃說起殷昭大婚的事來。

太子妃因為把婚事交給了禮部和內務府,嫁妝什麼的內務府都有定例支出,所以並沒有多少事情要做,不過看謝琬主動說起這事,也很高興,“大婚那日你進宮來就成,這些瑣事用不著你。”

謝琬聞言,再陪著說了幾句,就去了棲霞殿尋殷昭。

殷昭居然在翻醫書。謝琬走過去道:“你生病了?”

殷昭搖搖頭,“不是我。”

“那是誰?”謝琬笑起來。

“是父%e4%ba%b2。”殷昭道。

“太子殿下?”謝琬驚訝出聲,“太子殿下生的什麼病?”其實她想說的是,太子即使病了也有太醫醫治,哪用得著她來翻醫書?不過這話若說出來就有不孝之嫌,所以她改成了問病因。

“我也不知道。”殷昭小臉兒緊繃著。“可是我能感覺得出來,他一定是生病了。”

謝琬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自打認識太子以來。她從來沒聽說過他生病,殷昱這幾個月時常在東宮與內務府兩邊跑。父子關係逐日融洽,也沒聽說他有什麼病。

“我記得我五歲以前,父%e4%ba%b2還時常駕馬出行,走路也很快,很有精神,可是我五歲那年,父%e4%ba%b2突然暈倒在東宮,後來就病了幾個月。

“我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病的。那時我們小,也沒想到要去追根問底,過了幾個月,等他病好以後,他看起來又跟好人一樣了,隻是再也不騎馬,走路也變得很慢。而且也很少說話了。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殷昭抬起臉,十分嚴肅地看著謝琬。

謝琬訥然片刻,喃喃道:“可是就算殿下生病了。也不代表有秘密。”這宮闈的事讓她怎麼說?雖然這東宮也算她的家,可到底跟尋常意義上的家是不同的。這裡等級製度太森嚴了。

“當然有。”殷昭點頭,將醫書抱在%e8%83%b8`前。仿佛大理寺官員們查案時的表情,“父%e4%ba%b2病好後,對大哥和我們的態度都疏遠了,見了誰都淡淡的,主要是後來大哥跟殷昊那事被廢,父%e4%ba%b2為什麼不出麵替大哥求情?皇上開不開恩是一回事,他作為父%e4%ba%b2,難道不應該有點表示嗎?”

謝琬這才聽出來,小妮子這是在替大哥打抱不平。

不過殷昭疑惑的地方也正是謝琬不解的地方。所以她倒是有興趣留下來洗耳恭聽。

“如果當初大哥被保下來,哪裡還會有後來這些事?大哥在太孫位上穩穩的。你也成了太孫妃了。”

殷昭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

謝琬道:“你就這麼希望你大哥當太孫?”

“那當然。”殷昭揚起下巴。“我就是不為大哥想,也得為煦兒想。殷家的皇位,最後怎麼著都要落到煦兒手裡。你知道我是怎麼發現這一點的嗎?”說到這裡,她又緊抿著雙?%e5%94%87看向謝琬。

“不知道。”謝琬老實地搖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天我去母妃殿裡,看到母妃拿著張藥方子在出神。那方子是父%e4%ba%b2的。看到我過去,母妃連忙收了起來。後來我無意中在母妃寢殿的美人榻的夾縫裡發現了它。”說到這裡她臉紅了紅。謝琬知道,這“無意中”隻怕就是有意的。

謝琬聽到太子的藥方子,臉色也漸漸凝住了,太子的藥方子,沒什麼大不了,就是皇帝生病也得請大夫下藥,太子妃為什麼要拿著太子的藥方出神呢?而且關鍵是,為什麼不讓殷昭知道,還要順手塞進美人榻縫隙裡呢?

難道太子真有什麼秘密的病?

她看著殷昭:“你發現什麼了?”

“沒有。”殷昭搖頭,再度跪坐在書案後,指著身邊一堆書,“我翻了好幾天醫書了,也沒有查到跟父%e4%ba%b2症狀相似的病例。我去問過陳複禮,陳複禮說父%e4%ba%b2隻是前陣子偶感了些風寒。我問他父%e4%ba%b2還能不能騎馬,他說多年沒騎最好還是不騎。陳複禮這個大騙子,他說的根本就不是實話。

“綜合以上種種,我覺得父%e4%ba%b2一定是得了一種了不得的病,而且這種病還不能對外宣告,否則的話,恐怕會引起朝堂動亂。”

殷昭臉上布滿了憂慮,她氣質清冷,這個時候更增添了幾分冷冽之感。

謝琬垂下眸來,如果殷昭猜測的是真的,那麼為什麼皇帝對太孫的繼任者這麼執著就有答案了。

皇帝之所以會這麼做,極可能是太子的身體狀況隨時會影響到大胤朝代更替,而皇帝膝下嫡子又隻有太子一個,在太子有著子嗣的情況下,祈王楚王不大可能再召回來當皇儲,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太孫作為皇儲後備力量,便成為了皇帝心中一大要事。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殷昱的地位就更危險了,鬥膽說句不好的,若是太子突然之間有個三長兩短,皇帝又死不肯支持殷昱,殷昱這邊自然不會任憑殷曜他們得逞,那這皇儲之爭,必然又要上升到一個高度了!

殷昭之所以會這麼專注於研究太子的病情,看來是想透了這點。

“我們有沒有什麼辦法阻止或改變什麼的?”她看向殷昭,宮裡的事情殷昭比她熟悉,這些宮闈之爭她也接觸的比她多,在太子妃也不願意跟她吐露實情,而殷昭又把殷煦看得十分之重的情況下,她的意見很重要。

“首先當然是要先把這事告訴大哥,然後瞞住所有人。”

殷昭道。“然後接下來我們必須研究打聽出父%e4%ba%b2的病因,才好說接下來的事。”

她吐了口氣直起身子,臉上一慣的清冷,看不出多少對太子病情的擔憂。

謝琬點點頭,啜了口茶。

這也算得上是個噩耗吧,說句對皇帝大不敬的話,過去她一直盼望著太子能早日登基,至少太子是真心愛護著殷昱的,這樣不管殷昱是封王還是立儲,他們的地位都有了絕對保障,她也能開始過起安生日子來。

可是殷昭突然間告訴她,宮裡現狀並不是這麼回事,有可能太子等不到登基就有可能薨逝,這樣可就把她的期望全盤給打亂了。

下晌回了王府,殷昱不久也回來了。

謝琬把他拉到書房說起了這件事,殷昱也默然了良久。

“我也早覺得他那年病好後變了很多,倒是從沒想過這麼嚴重。這件事皇上一定知道,搞不好還隻有他和皇上以及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