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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096 字 3個月前

的,還真進不去呢。曾三爺回到五城營,也算是相得益彰。”

任如畫笑了笑,沒說話。

吳三奶奶見狀,便就說道:“隻不過魯國公世子尚了赤陽公主,如今跟安穆王成了%e4%ba%b2戚,要是他們不背後使刀子,這日子倒也太平了。就怕——”

她這話下半截含在喉嚨裡,卻也等於堵在了任如畫的%e8%83%b8膛口。

是啊,魯國公跟安穆王府成了姻%e4%ba%b2,往後少不得是一派的了,這曾密在魯國公手下當差,若是再跟謝琬為難,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任如畫頓時出了身冷汗,多虧得她還沒動,否則的話豈不是壞了大事?

榮二奶奶見著她臉色不對,也覺得吳三奶奶這話沒到點子上,連忙橫了眼對方說道:“哪能呢?這安穆王是堂堂的郡王爺,魯國公也不是那種不能容人的人,怎麼會為難曾三爺呢?就是要針對他,也得有個理由是吧?”

任如畫聽著這話,心裡又犯起嘀咕來,上次曾密壓根沒犯什麼錯呢,謝琬還不是借謝葳的名義把他打了個半死?她雖然不知道哪裡得罪了謝琬,可現在她比原來更有底氣了這是事實,萬一真的她又瞧著曾密哪裡不順眼,又把他給整了呢?

想到這裡,她竟又惱恨起謝葳來,這五城營又是什麼好地方?偏謝葳要顯擺她能耐,把曾密弄到了五城營去!這可如何是好?被她們倆這麼一說,她竟覺得曾密進五城營完全不是什麼好事了!

她也是關心則亂,平日裡挺有主見的一個人,此時被他們唱雙簧似的這麼一說,心裡頭竟完全不是滋味了。不過她也看得出來,這二人動機也不單純,前後兩次跟她說這個,難道是在挑撥她?

她望著門外深呼吸了一口,說道:“二位夫人說的都很是,不過我也覺得事情沒那麼嚴重。”就是她心裡再不安,也不能讓她們瞧出來不是?

榮二奶奶點頭:“可不是?說真的,想當初若不是謝琬使下這詭計害得曾三爺這麼樣,奶奶不至於屋裡多了個人,曾三爺也不至於失了差事,該是多麼完美。雖說奶奶大人有大量不計較這事,可終歸傳出去還是有損曾家顏麵。

“曾家祖上也是為朝廷立過大功勞的功臣,如今卻被人這般欺侮,縱使他是宗室又如何?若是我,定要撕破臉皮討回個公道來。奶奶便是不為自己和三爺想,也得為膝下的小公子想想,若是這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事兒給傳了出去,往後外頭人還不定拿什麼話擠兌小公子呢。奶奶疼惜兒女如心肝寶貝,看到這樣您會不覺得窩囊?”

任如畫被挑起了心事,原本就不安的心裡竟全成了驚濤駭浪,再也平靜不下來了。榮二奶奶這話倒是真讓她沒有一點退路了。她之所以能在曾家得到公婆和丈夫尊重,就是因為她這麼多年相夫教子有功,膝下兩男一女就是她的所有依仗,真若是傷及到他們,影響到他們的將來,她豈不罪過?

活到三十多歲,任如畫從來沒有眼下這樣坐立不安過。

她心裡像是有把火在燒,燒得她肝疼,胃疼,五臟六腑都疼!

她不知道接下來榮吳二人還要再說什麼,可她再也沒辦法聽下去了,再聽下去她隻怕會就這麼衝到安穆王府去找謝琬尋死!她騰地起身道:“我看時候不早了,府裡還有些事,不如我就先行了。改日再請二位夫人喝茶。”

匆匆告辭出了門去。

榮吳二人這裡挽留不住,隻得望著她背影消失在門外。

接下來的日子任如畫就難受了,無論是看著謝葳還是曾密還是幾個兒女,她眼前都能幻現出謝琬得意猖狂的臉,越看越她就越覺得謝琬像個魔鬼似的可怕,而越想她就越有些難以控製……

她的變化就連謝葳也看了出來,這日曾密回來,看她一個人在房裡敲核桃,便就說道:“不是有現成的核桃仁嗎?怎麼還自己在敲?”

謝葳起身接過他的外衣,淡淡道:“庫房鑰匙在東邊抓著呢,她這幾天瘋瘋癲癲的,誰耐煩招她?”

曾密聞言,接過她沏來的茶,說道:“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謝葳繼續敲著核桃,想了下,又抬起眼來看著他,說道:“這幾日下麵人要什麼東西不是沒這個便是沒那個,庫房裡少了東西也不添,這樣下去成什麼樣子?我看她那日跟著鄭家那倆媳婦兒從相國寺回來就有些神神叨叨地,莫不是中了邪罷?”

“彆瞎說!”曾密輕斥她,但是回頭想想任如畫這幾日確是魂不守舍,昨兒讓她拿衣裳她卻錯把%e9%b8%a1毛撣子拿了來,他弄得氣惱,因而今日下了衙便直接來了謝葳這裡。再經謝葳這麼一說,任如畫的不對勁就更顯形了。

“我去瞧瞧。”他起身道。

正文、338 打架

曾密到了任如畫房間,任如畫正歪在床上閉目養神。雖然是養神,眉頭卻糾結著,顯得心事重重。

玉英迎到門口道:“爺來了。”打了簾子讓他入內,任如畫聞聲便也睜開眼,坐起來。

曾密坐下來,打量著屋裡,又打量著任如畫。隻見她身上穿著件金霞紋起暗柳的夾衣,身上披著件纏枝西蕃蓮的長褙子,看著倒也穩當,隻是頭上梳著個墮馬髻,隻一根金簪子綰著,也沒插什麼飾物,襯著她這無精打采的模樣,便顯出幾分黯淡來。

曾密心下瞧著不爽,說話的語氣便也重了兩分,“你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倒跟我虧待了你似的,如今連房裡的事也不管了,你究竟鬨的哪門子脾氣?”

任如畫這裡正被榮二奶奶挑撥的那番話弄得心肝肺直疼呢,猛地被他這一數落,%e8%83%b8腔裡便跟要炸了似的,“爺這話怎麼說的,我幾時鬨什麼脾氣了?”她強笑著說道,一麵站了起來。雖說跟謝葳鬨得不可開交,可到底夫為妻綱,曾密要是動了怒,她還是得服軟的。

曾密看她這畏畏縮縮的模樣,眉頭皺得更深了:“你瞧瞧你這小家子氣的樣子,哪裡還像個當家奶奶?你瞧瞧西邊葳姐兒,斷沒有一刻像你這般!”

他不提謝葳還好,一提謝葳,任如畫%e8%83%b8膛裡那團火氣便蓬地炸開了!

“我是沒有當家奶奶的樣子!可我終歸是原配大奶奶!謝葳什麼都好,她也不過是比妾好聽點兒的平妻!我跟你夫妻十幾年,你犯得著拿個妾來踩低我!”

任如畫扯開嗓子,聲音帶著幾分尖利。

“放肆!”曾密也怒了,騰地站起來,“你還知道你是原配大奶奶?你是原配大奶奶。怎麼也不拿出點原配大奶奶的氣度來?對著丈夫吆五喝六,就是你給她做的榜樣?你要是當不起這當家奶奶的位置,便把帳本鑰匙交出來。讓彆人來當!”

任如畫呆住了,曾密竟然要她交鑰匙帳本……他如今要連這點權利都剝奪了她?要抬舉謝葳?

一定是謝葳唆使的。一定是的!

想到這個可能,她忽然一把推開曾密,疾步衝出了門,直奔丹華院而去!

到了丹華院,見著謝葳在房裡,便三步並兩衝進去,不由分說撲到她麵前揪住她頭發怒罵道:“你這個賤人!我讓你挑唆爺來奪中饋,我讓你當狐媚子來迷惑爺!今日我不教訓教訓你。便不是任如畫!”

謝葳還在桌邊敲核桃,冷不防被她撲進來揪住,一時之間也禁不住驚叫起來,一麵去推她,一麵又張嘴去咬她的手腕。

兩個人戰作一團,丫鬟們都不敢近前,還是花旗有經驗,連忙讓人去請曾密。

曾密卻已經到了廡廊下,聽說打了起來,立時便衝進來拖住任如畫的手臂。迎麵扇了她兩巴掌。“你發什麼瘋?”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任如畫被打翻在地,頓時捶地號啕痛哭起來。

這裡謝葳頭發被扯散了,臉上也被抓出幾道血印子。惱恨得跺著腳,也一邊咒罵一邊抹起淚來。

任如畫哭了半日爬起來又要撲向謝葳,被丫鬟們架住了,曾密氣得道:“就你這德性,打今兒起再也不要在我麵前丟人現眼了!你也不要忙著哭,即刻把鑰匙什麼的交出來是正經!”

任如畫聞言呆住片刻,而後哇地一聲大哭,爬起來去撞廡廊下的廊柱。

玉英這邊嚇得一路尖叫著去拉扯。

三房裡這麼一鬨,正院裡很快也得訊兒了。往年因為曾密是幾個兒子裡最爭氣的,所以廣恩伯夫婦平日也不大管三房的事。可是鬨到要尋死的地步,可就不能再不管了。

廣恩伯夫婦連忙到了三房。見得任如畫坐在廡廊下痛哭,而謝葳又咬緊著牙關收拾妝容,曾密隻管對著任如畫責罵,簡直烏煙瘴氣,哪還有點大戶人家的體麵?頓時也都怒了,把三人叫進了正廳,怒斥起來。

雖然謝葳幫著把曾密送進了五城營,得到了幾分尊重,可公婆心裡到底還是向著任如畫的,任如畫膝下有兒有女,進門這麼多年對公婆也算周到,如今謝榮倒了黴,謝葳又無兒女,名聲又不好,自然就討不著什麼好了。

“還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連這點規矩都不懂!打今兒起,你到正院裡來立規矩,等學好了規矩再回房!”

謝葳雖然氣,到底還是知分寸的,在三房裡她能跟任如畫鬨,可出了三房她還是廣恩伯夫婦的媳婦,要跟他們鬨起來,那可是違了孝道,會連曾密都要跟她過不去了。

她流著淚跪下來,說道:“是媳婦的錯,什麼都是兒媳婦的錯。兒媳婦不該呆在這屋裡,應該自己送到丹桂院去給任三奶奶打,而不該讓奶奶勞心費神地跑過來!任三奶奶,往後您要找人出氣的時候記得吱一聲,謝葳為了保命,也不敢不爬著過去讓您打啊!”

一席話堵得廣恩伯夫婦吐不出半個字來。

任如畫找上門來尋晦氣他們哪裡不不知道,不過成心護著她罷了,如今她這麼樣以退為進一說,他們還拿什麼理由去斥責她?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她的說法?

曾密看著平日裡潑辣的謝葳眼下這麼柔弱無依的樣子,心裡便立時不忍了,這事本不是她的錯,都是任如畫惹出來的,謝葳被打已經很委屈,如今反而還要為任如畫闖的禍承擔後果,多麼不公平!

他起身道:“就是要立規矩,也輪不到你立!誰先動的手,誰去正院立規矩!”

任如畫原本仗著有公婆相護,正等著看謝葳去正院受拿捏,沒想到事情又突然有了變化,曾密居然讓她去正院立規矩!

“母%e4%ba%b2!”

她睜大眼看著廣恩伯夫人,廣恩伯夫人歎了口氣,搖搖頭也沒什麼話好說。

府裡老大是個沒用的,全無主見隻聽媳婦一人話下,老二又是一身的惡習,跟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