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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102 字 3個月前

了。不過這顯然對他們來說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因為殷昱不在,護國公他們等於缺少了反對的動力和動機,隻要堅持下來,他們總會有機會的。

護國公府一直在堅持不懈地追查殷昱下落,也曾無數次地向皇帝打聽,但是皇帝卻以他是欽犯為由推了回來。魏彬這邊也在積極地與西北聯絡,可是軍中都是公文來往,私信查得十分嚴格,而且他們與那邊駐軍又不熟,所以竟是也一無所獲。

這些日子朝堂氣氛一直都很壓抑,護國公府和魏彬這邊都呈現著一股積鬱難消的感覺,如果沒有殷昱,殷曜必成太孫後備人選,殷曜上了位,那誰都沒有好日子。

所以護國公和魏彬靳永商量過後的意思是,無論殷昱出現什麼樣的情況,也一定要阻止季振元他們的陰謀得逞。

他們開始把方向調整為針對包括鄭側妃在內的鄭家人。一個野心家總會有破綻露出來,鄭鐸於是接連被都察院的人彈駭了兩回,雖然沒有造成大的打擊,但是鄭家人的日子也開始不那麼好過。

加上太子自打年後開始便夜夜宿在鳳棲宮,鄭側妃無機可乘,性情也日漸焦躁,開始頻頻召娘家人進宮說話,可是側妃娘家要進宮探視是有定例的,沒有太子和太子妃準許,他們終究無法在東宮進出自由。

太子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護國公的決策所影響,還是也有著彆的什麼原因,對待鄭側妃態度開始強硬起來。東宮嬪妃不多,以往她對鄭武二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如今卻不同了,她不但事事按照章程辦事,該管的也一律嚴管。

鄭武二人雖各有話憋著,可是太子從來不管後宮之事,她們也無可奈何。

月底楊氏進了趟東宮,捎來一大包太子妃給謝琬準備的丹藥和滋補之物。

謝琬在乎的其實不是這些,而是太子和太子妃對於殷昱被“發配”的態度。

她總是回想著當日在東宮與太子和太子妃的那次會麵,太子妃的關切之情是溢於言表的,可是太子果然難以琢磨,而這次殷昱被“發配”,太子對此反應也依然平平,並沒有想為自己的兒子求情的跡象,也沒有過問過此事,這使謝琬開始猜測,殷昱明裡發配暗裡奉旨出京之事他們究竟知不知道呢?

可是因為她對那片宮城一無所知,竟然無從猜測。

三月的倒數第二日,楓樹胡同傳來喜訊。

洪連珠生了,是個大胖小子,有著十分靈活的四肢,十分宏亮的嗓子,取了%e4%b9%b3名叫平哥兒。是祝願大家能夠平平安安的意思,包括殷昱。

謝琬肚裡的孩子也已經有六個月了,這幾個月裡她除了養胎,除了收集消息和讓秦方與雲南那邊聯絡,再沒有做彆的事。秦方已經跟駱騫聯係上,而且也已經前往大理接應殷昱,隻是這次已經有大半個月了,還沒有消息傳來,也不知道接應上了沒有。

平哥兒做滿月的時候謝琬去了,特地挑了對赤金鑲翡翠的平安鎖和手鐲,她逗著平哥兒的時候與往日沒什麼兩樣,不過顯然在大夥兒眼裡,她不過是在強顏歡笑而已。對此她也無法解釋,因為殷昱在有明確的消息傳過來前,她仍然要對每一個人保密這件事。

飯前在院子裡賞蘭,魏夫人拉著她手說道:“暹兒下個月成%e4%ba%b2,你能不能來?”

值得一說的是,魏暹不知道什麼時候與靳亭成了對小冤家,兩家皆大歡喜,於是決定在這個月十九成%e4%ba%b2。謝琬當時得知後也很歡喜,他們倆能成,這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謝琬由衷地祝福他們,但是對於這番邀請,她遲疑了一下。

“這個月十九,正好是護國公世子夫人四十歲的壽辰,我們爺不在,我不能不去。”

護國公夫婦對她一向抱著成見,這層她知道,可是楊氏對她卻不算壞,這段日子她隔幾日便要上府裡來看看她,又三番五次地勸說她搬去國公府,雖然她總是搖頭拒絕了,這一來二去裡,倒是也建下了幾分真情。

楊氏待殷昱也如自己%e4%ba%b2生,她終歸是殷昱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必須去替他儘儘心意。

魏夫人聞言點點頭:“既是如此,自然不能勉強。”

又想起殷昱經月不見音訊,謝琬尚要替他應付霍家的人,心裡也不由暗暗歎氣。但到底不敢在麵上表露,隻又問起她這些日子身子來。

說到這方麵,謝琬倒是掩不住心裡的腔高興,六個月的胎兒如今動得十分活躍,她的飯量也增加了不少,胡沁說胎兒十分健壯,並從脈相看來十之七八是個男孩兒。

這句話令得全殷府的人都雀躍不止,謝琬有孕,這已經是殷昱被逐出宗室後的第一個大好消息,如果還是個男嗣,那就更加讓人對前景充滿希望了!他們暗地裡發誓絕對會把這個孩子當成殷昱一樣地忠誠守護。姑娘的話雖然他們也會忠誠,到底有些方麵就不大方便了,至少他們就不能從小教她武功。

魏夫人見她歡喜也很歡喜,約好說等魏暹成了%e4%ba%b2,事情都辦妥了之後,再帶靳亭一塊上榴子胡同來看她。

正文、298 天羅

謝榮因為把王氏看製得很死,所以謝琅和錢壯這些日子也沒從四葉胡同打聽到什麼消息,而且因為上回文四兒的緣故,謝榮如今對於新進府的下人也管得十分之嚴了,一律從外頭買奴才進去簽死契,而不再雇人簽活契。

隻是無意打聽來謝榮已經抬舉了采薇,而謝葳聽說之後立即回去過一趟,扇了采薇兩巴掌。

這些事情原先都可以琢磨琢磨後拿來利用一番,可是如今這些不痛不癢的小招術跟謝榮對她所做下的這一切比起來,實在已不夠斤兩。她所需要的,是如何一擊斃命。

晚飯後謝琅送了她回府。

她堅決不肯在外頭過夜,因為害怕殷昱會在她不在的時候突然有消息傳來。也因為如此,所以她始終不願意搬去護國公府住。

胡沁在廡廊下等著,如今每隔七日他便要替她請請平安脈。邢珠替她往腰後放了個軟枕,然後拿了絲絹覆在她手腕上。

片刻,胡沁收回手來,說道:“很正常,太子妃娘娘給的那幾味丹藥對護心很有效果,如今開始服用,將來生產的時候不但於母體有益,就是胎兒吃了也有益。”

玉雪聞言笑道:“我看小公子如今就很強壯呢,每日裡踢得那叫一個歡!”

謝琬也笑了笑。

吩咐了大夥下去,正準備起身回房,忽然門外由遠而近傳來許多人的高呼。

她聞聲看過去,隻見羅矩和公孫柳一前一後拚了命般地衝進來,揚手高喚道:“太太!太太!廖卓回來了!廖卓回來了!”

廖卓回來了!

謝琬頓了有片刻才意識到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廖卓跟著殷昱一起去了雲南,他現在回來了,那殷昱呢?她全身震了震,頓時不顧身子重而快步走到門邊:“廖卓在哪裡!”

“太太!屬下回來晚了!”

正說著,門外三人就風塵仆仆走進來,見著門內的謝琬,廖卓頓即與兩名同僚隔著門檻跪下。

“真是你們!快起來!”謝琬眼眶溼潤了,頓時邁出門檻,說道:“爺呢?他在哪兒?”

“太太,爺很安全。”廖卓凝眉看著謝琬,看著周邊那麼多的人,遲疑了片刻才說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謝琬知道是有要事交代,連忙揮手讓玉雪帶著人都下去,隻留邢珠二人在內。

“那他為什麼不回來?”她最關心的便是這個。

廖卓道:“太太且聽屬下慢慢說。當日我等奉命往西北方向追隨出去之後,確實打聽到有與主上相似的押解隊伍經過。而在離京三百裡的地方,我們卻發現主上半路留下暗號,往雲南而去。於是我們尾隨趕上,果然就追上了他們。

“我們告訴主上,太太已經猜到他是奉旨出京的,主上很高興,他說他知道太太一定會猜透的。不過主上並不讓我們露麵,因為同行的還有兩名宮中侍衛。他隻讓我等暗中跟隨。我們到了大理,先去了郭奉家人原先的落腳地,結果撲了空,還好後來駱騫趕過來,我們才順利找到了郭家人。”

謝琬聽到這裡鬆了口氣,“這麼說,他們快回來了?”

廖卓沉%e5%90%9f道:“原本應該很快,但是主上前些日子似乎還發現了彆的新證據,正在查。他擔心太太如今月份大了,在京師缺人手照應,所以讓屬下提前回來。這是主上給太太的信。”他從懷裡掏出個信封。

謝琬連忙接過來,展開一細看,那熟悉的字跡,便如火一般燙疼了她的眼。

信上講述了他從進大理寺到去到雲南的全部經過,他以被發配之名出京,結果不是去西北,而是半道轉去了雲南,這些的確如同她和龐白猜測的那樣,都是一場預謀,是演給百官們看的戲!皇帝當夜暗傳他進乾清宮時,跟他交代的就是負責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我早就知道!”她拿著信,流淚笑道。

皇帝若僅是明懲暗保,那殷昱不可能會去大理,因為這件事的幕後也跟他自己的冤情緊緊相連,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帶著人往那裡去的,然後把自己這麼久付出的心血就這麼公布出來的,這也是他翻身的一道本錢!

從一開始,他就在思考怎麼以漕運這案子來替自己贏得籌碼,被謝榮在大理寺指證為凶手的時候,在季振元逼迫皇帝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提出前去白馬寺內尋找證據,也可以申請提白馬寺的僧人出來為證,可是他沒有這樣,因為他從皇帝的態度裡看出他對這案子的重視!

他等於也是賭了一把,以他在宮中十多年,從幼時研究皇帝為政的手段中得出的心得為信心,結果他賭贏了,皇帝從被季振元逼迫的時候開始就做好了將他“發配”的打算!

而季振元他們神機妙算,這一次卻也終於被他們爺孫倆給合夥蒙在鼓裡!

謝琬拿著信反複讀了兩遍,最後長長舒了口氣,坐下來。

皇帝眼下或許並沒有收回廢黜他太孫封號的想法,也並沒有替他翻案的想法,可是不管怎麼樣,殷昱辦成這件案子之後,他將再也不會是原來的他了,他為朝廷立了一大功,那些罪責都會被這筆功績給掩去!

何況,這兩件本來就是冤案,他總有沉冤得雪的那天不是嗎?

看來她事後所做的那一切都是對的,皇帝如此降旨發配難免引起季振元他們的猜疑,而她的舉動很容易被他們盯上,她如果露出破綻,那就前功儘棄了!

除了她之外,還有護國公他們!這些日子魏彬他們對鄭家的強力打壓,其實反過來也讓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