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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312 字 3個月前

隻好長歎一氣,下令讓龐福開門。

於是謝府嫁女又創新了一項記錄,居然連開門封紅都不必花男方半子兒,男方便進了門。

謝榮自此對廣恩伯府的仇恨,便就再不必說了。對謝葳的愧疚,因此又更加重了幾分。

而曾家的人進了門,自然也有全福夫人與喜娘前去新娘房裡催妝。

謝榮出來正廳,麵色已經和緩,除了眼底仍不免有畢寒意露出來,彆的並看不出來什麼。黃氏和謝芸等人自然也在。到了這會兒,謝榮也顧不上去想與黃氏之間的事,隻望著麵前東張西望傻笑得跟隻猴兒似的的代娶新郎抿%e5%94%87不語。

很快新娘子被攙扶出來了,正要跪地拜彆雙%e4%ba%b2的當口,忽然外頭傳來一陣喧嘩,有人高叫著後頭有人打架了!人們的目光都往外頭投去,新娘子的身子也頓住在那裡。

今兒竟然沒有一件事是順的!

謝榮咬著牙,不動聲色,吩咐龐鑫家的攙扶謝葳起來,然後揮手讓謝芸夫婦送她上轎。

花轎出了府門,鑼鼓鎖呐之聲遠去。

謝榮這裡進了內院,立刻指著龐福:“方才何人鬨事?”

龐福忙道:“是護院裡頭的文四兒和王安因著大姑娘的婚事相互指責,說著說著打了起來,如今已經讓人把他們都鎖進柴房裡了,就等著老爺吩咐示下!”

“把他們嚴加看管起來!等晚宴過後再行處置!”謝榮聽完立即下令,說完他又頓了下,咬牙道:“這二人可是當初毆打曾密的那兩個?”

龐福忙道:“正是!”

謝榮牙關咬得更緊了,他眯眼看了窗外半晌,說道:“這二人行跡十分可疑,我早就想辦了。不用再嚴加看守了,把他丟到柴房裡鎖上即可。然後找幾個可靠的暗中監視,看看他們跟什麼人接觸,或者做些什麼。最好,是你%e4%ba%b2自在那裡守著。”

龐福連忙稱是下去。

謝榮扶著幾案在太師椅上坐下來,心裡的憤怒再也掩飾不住,一伸手將桌上杯盤掃落在地,驚得廡廊下兩隻畫眉也驚恐地回了頭。

謝琬因覺人多氣悶,是以直等到花轎出了門才出得屋來。才與洪連珠走到拐角,忽然邢珠走了進來:“太太,文四兒他們被鎖在柴房裡了,謝榮吩咐回頭再處置。”

謝琬道:“他們能自己逃出來嗎?”

她本來的計劃是,讓文四兒他們借故生點事出來,然後以畏罪的名義就此逃走,這樣既可以躲過謝榮及時追蹤,又可以掩人耳目。但是文四兒他們為什麼沒跑,她卻不得而知。不過現在追問這個已經來不及了,總而言之,文四兒他們得快些離開才最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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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應該能。”邢珠皺眉道,“因為謝榮隻是讓人把柴房鎖了,而沒有派人看守,以他們的身手,要逃%e8%84%b1出來並不難。可是我方才去溜了一圈兒,發現謝府還是有人在附近溜達,而柴房裡並無動靜傳來,按理說就算他們被鎖,也應該會說話或者走動,然而根本沒有。”

謝琬凝眉:“你是說他們不在裡麵?謝榮在唱空城計?”

“那倒也不一定。”邢珠道,“也許有可能他們被綁住無法動彈。如果是這樣,那他們要逃%e8%84%b1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謝琬緩緩吸了口氣,沉%e5%90%9f起來。

沒有讓文四兒他們早走是因為謝葳沒到出嫁那一日事實還不算真正成功,為防萬一,她將他們暫且留了下來。而一定要弄走他們是因為即使當時他們表現出來是完全出於保護謝葳,可是謝榮並不是彆人,事後他肯定會察覺異樣,如果繼續呆下去等到他反撲,那她損失就大了。

她問道:“先前鬨完事後,他們為什麼不及時跑?”

如果那會兒跑了,也就沒有眼下這煩惱了。

邢珠道:“這個奴婢也不知道。”

洪連珠看她這般煩惱,說道:“不如等會兒趁著晚宴無人,讓邢珠悄悄進去鬆了綁救出來。”

“哪有那麼容易?”謝琬搖搖頭,“謝榮肯定有準備。一個不好就會上了他的當。”

“太太不必擔心,這點警覺奴婢還是有的。”邢珠說道,“您這把事交給我吧。”

謝琬其實也相信邢珠能辦好,可是因為在謝榮手上吃過一回虧,知道他絕不是那種會這樣鬆懈的人,所以心裡總覺得不踏實。眼下聽邢珠這麼說,也不忍打消她一腔積極性,便就說道:“你彆一個人去,錢壯應該與廖卓他們在外院,你想法子通知他們,爭取在最快的時間裡把他們救出來。”

邢珠點頭,匆匆下去了。

眼下離晚宴也快了,估摸著邢珠通知得錢壯他們來時間也剛好差不多。

晚飯王氏出來坐席,因為不想見麵,所以從頭到尾謝琬和洪連珠都沒想過去請安的事,諒她也沒拉不下那張老臉來指責她們。在大門口遠遠地看見了,謝琬便與洪連珠掉頭去了側廳,不要說打招呼,這會兒是連在一處呆著也覺憋悶。

整個宴席中間邢珠都不曾回來,前後共約小半個時辰。謝琬等到後來也隱隱有些不安,想著顧杏去打聽又恐身邊兩個丫鬟都不在,到時露了形跡,想著還有錢壯他們在側,應當出不了什麼事,隻得不動聲色與洪連珠他們離席出了來。

到了外頭掃眼一望,又還是不見邢珠影子,但是這院裡四處又很安靜,不像出事的樣子。謝琬看了眼洪連珠,先去讓人知會了殷昱謝琅他們,然後與黃氏告了辭。

四人出了謝府,謝琬先送了洪連珠到楓樹胡同,然後才招手讓殷昱上車,把邢珠他們尚在四葉胡同的事說了。

“我總覺得是出了事,我得回去瞧瞧。”

殷昱雖然知道廖卓也跟著錢壯邢珠同去,可是也知道謝琬就是回了府也會不安心,於是讓車夫掉轉了車頭,又趕回了四葉胡同。

這次當然不再進門去,隻在謝府西角門外的巷子裡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停下來。殷昱吹口哨喚來秦方和寧柯,說道:“潛去內院柴房,找找廖卓和錢壯邢珠他們,看看出了什麼事。”

秦方二人稱是,隨即悄無聲息進了院牆。

這會兒賓客們都已經漸漸散了,四葉胡同逐漸步入安靜。隆冬的寒風在巷子裡呼呼地竄過,幾顆雪豆子落在車頂蓬上,卻使這夜色愈發寧靜起來。

謝琬與殷昱坐在車內,有暖爐捧著,倒是不冷,不過等待的過程總是煎熬的,而這時候車身上處又傳來幾聲輕響,秦方已經已經回來了:“回主上和太太的話,果然出事了!廖卓錢壯還有邢珠三人都被綁在柴房院子的樹下,而文四兒和王安則在被杖責!”

謝琬身子坐直,飛快地看向殷昱。

殷昱凝眉頓了頓,說道:“謝榮呢?”

秦方道:“謝榮在書房裡與郭興喝茶,而杖責文四兒他們倆的下人已經得了謝榮的命令,沒有他的示下便不能停。不過從傷勢來看,兩人應該還並沒有挨多重的杖責。如今寧柯在那裡盯著,卑職特來請主上和太太示下。”

謝琬手扶著車壁,指甲都快要掐斷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已經被杖責,看來謝榮這是早就在做請君入甕的打算,是在等著她前去!可是讓她不明白的是,駱騫他們那麼厲害,而且應敵經驗豐富,為什麼連他不曾逃%e8%84%b1?據她所知,謝榮身邊除了那些護院,是沒有什麼高手的!

“琬琬,你跟秦方他們回去,這事是衝著我們倆來的,我來處理。”

正想到不解之處,殷昱忽然表情沉凝地說道。

她緊盯著他的雙眸,那裡頭有陰冷也有火花,——是了!謝榮身邊沒有高手,季振元身後卻有!在山路上追殺他的人,還有碼頭上同樣也想殺駱七滅口的人,雖然說沒有證據證明他們跟季振元他們一定是同夥,可是他們每次都在一明一暗展現著異樣的默契不是嗎?

如果說今夜在暗地裡幫助謝榮的正是他們,那麼就足以證明這一切了!殷昱當然是比她想到這個才讓她回去的,他追察了那麼久,為的就是查這些人背後的主謀,眼下有線索,而且駱騫也在他們手裡,他當然不會放過!

她竟然有些熱血沸騰,這些人都是處心積慮要殷昱性命的人,眼下這個時候,她又豈能放他一個人獨去?

她呼了口氣,恢複沉靜說道:“你知道,我就算先回了府,也一樣會因為擔心你而跑出來的。我們倆眼下就是彼此最%e4%ba%b2近的人,如果有危險的時候選擇避開,那叫什麼夫妻?與其說這些沒用的,不如我們先商議商議,該怎麼拿下今兒這一仗才要緊。”

殷昱看著她,眼裡的隱忍陡然變成了熾焰。他猛地將她摟過來%e4%ba%b2了一口,然後道:“我聽媳婦兒的!”

謝琬無語地掏出絹子來擦了擦臉上的口水,扭頭與窗外的秦方道:“謝榮既然打定主意要引我們進去,自然先不會急著把文四兒打死,你先回去和寧柯摸摸附近他布下了多少暗哨。他知道我與爺在一起,自然主要目標是衝著爺而來,這個十分要緊,你必須儘快查清回報過來。”

等秦方去了,她又回頭跟殷昱道:“使使雕蟲小技我還成,行兵布陣的事我可不如你,等會兒怎麼用兵我還得聽你的。爺,發話吧!”

殷昱想了想,說道:“他們就算是請君入甕,也不敢就這樣置我於死地,我死在他們府上,他謝榮擔不起這個後果。不過我猜既然有這批人在,八成季振元也會在,不然憑謝榮的身份是調派不動這些人的。

“而如果是季振元在,那麼以威逼我承認文四兒是我們指使的可能性最大。這樣一來,他便可以以此為把柄去告我的狀。縱凶傷人,挑起朝官紛爭,按律是要受徒刑的,謝榮這次被我們害得這樣慘,肯定會豁出去的。”

謝琬歎氣道:“你可不能受徒刑,你要是受徒刑蹲了大獄,我怎麼辦?”

“沒錯!”殷昱笑著捏捏她的耳垂,“所以為了嬌妻,我也不能承認文四兒是我們的人。他們也想到了我們肯定會不承認,所以預先調集了人馬,把前去營救的廖卓和錢壯他們捉住了。廖卓是我的人,他們興許沒證據證明,可是錢壯和刑珠是你的人這是事實。是你的人和是我的人,又有什麼區彆?”

謝琬托起腮,沉%e5%90%9f起來。

這事也確實難辦,作為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不顧文四兒他們的死活,而不管她出不出麵,這都是推%e8%84%b1不過的了。如果乾脆承認下來,那簡直沒有翻盤的可能。皇帝就算知道殷昱是他的孫子,可當初連廢黜他時都沒眨過眼,眼下又是罪證確鑿,能夠饒了他?

說到底,還是不能承認這事是他們指使的。

她說道:“要麼文四兒不承認這是個陰謀,我們要麼不承認文四兒是我們的人,可是如果不承認,那就得把廖卓他們的出現給個合理解釋。”

話正說到這裡,外頭車夫又輕叩了下車門,秦方回來了。

“太太,已經查清楚了,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