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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317 字 3個月前

方,即使在霍家這一霍的豪門貴眷麵前,也沒曾露怯。謝琬侍候著霍老夫人用了湯。便被請著坐了下來。

畢竟她是殷昱的媳婦,誰還敢真讓她立什麼規矩。即使要立,那也是在太子妃麵前的事,他們是府上的客人,不過是謝琬禮數周全,所以才有此一說。霍家女眷們都是心裡明鏡也似的一個,席麵上的氣氛自然顯得熱絡而融洽。

送走了一屋子人。府裡也就安靜下來了。

回到房裡正要喚玉雪進來問問情況,殷昱走進來,說道:“我的私產簿子都在公孫柳那兒,他往後每個月都會跟你交帳。我地契不多,大部分家產都是些金銀俗物,是原先在東海時繳獲的。大庫鑰匙放在你妝奩匣子裡。原本我還有些私物。但是都在宮裡,也帶不出來了。

“至於下人,男的都是跟著我出來的心腹,都能放得心的。丫鬟婆子則是護國公府原先送來的,你喜歡用就用。不喜歡用就告訴我,我找個理由把她們送回霍家去。”

謝琬坐在桌畔,看著他道:“你把錢財都給我掌管,平時要用怎麼辦?”

他說道:“我跟公孫柳拿就是,他那裡會記帳的。”

謝琬知道他這是放心她,也就點點頭,不與他拉扯。不過想到他既把庫房鑰匙給了他,想來公孫柳手上能活動的銀兩也不多,該給公孫柳多少流動款項,也就等回頭看了帳本再說了。殷昱一向坦誠,他這樣開門見山的態度又使她感覺自如了些。

至於霍家送來的下人,她雖然打定主意不用,但是也不好就這麼把人送走,隻好等把手上事情理順後再說了。反正她們都在外院侍候,這正院裡自有她的人,短時間內也不大可能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後日得回門去,然後大後日謝琅和齊家都會上門來赴認%e4%ba%b2宴,起碼得過了這幾樁,才算能閒下來。

說到認%e4%ba%b2宴,她出嫁的時候謝榮讓龐福送來了添妝禮,但是人沒到。這認%e4%ba%b2宴請不請他也讓人矛盾。請了他吧,彆扭,不請吧,又恐怕授人以柄。雖說這是謝琅要決定的事,但是謝琅肯定也會讓人來問她的意見,眼下想著這事,竟不由微微皺起眉來。

殷昱坐到她身前,抬手抹了抹她眉心,說道:“以後也不許一個人皺眉了,有什麼事,說出來,爺幫你出主意。”

謝琬聽到這個“爺”字,不由笑出聲來。“多謝爺,我隻是覺得這天兒有些熱。”

“那還不容易?”殷昱又坐近了些,壓低聲壞壞地道:“熱就除衣裳。”

謝琬臉上騰地紅了。

門口玉雪呀地一聲退出門去。

殷昱連忙正色,退到榻上半躺下來,拿起本書來一下下翻著。

謝琬也平了平心緒,才喚了玉雪進來。

府裡沒人管著,殷昱膩在房裡呆了一下晌,看她吩咐玉雪派發事務,然後又把手上嫁妝產業交給羅矩打理。玉雪已經被放了籍,如今成了她身邊的管事娘子,將來隨著她的嫁妝產業越來越壯大,必然也會調過去協助羅矩。

好像一點也不覺得悶,從前在她身邊當護衛的時候,也是看她這般坐在房裡指點江山,隻是那時候她還不是他的,如今再看她坐在位於他們倆的房間裡發號施令,那種感覺竟格外滿足。

玉雪出去後,殷昱坐起來,“我們家也實在太安靜了,要是我平時去碼頭了,你覺得悶的話,就把嫂嫂和表姑奶奶她們接過來說話,還有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隻要告訴龐白一聲,讓我回府知道上哪兒去接你就成。”

謝琬點頭,沏了杯茶給他,“都半天沒喝水,也不知道自己斟。”

殷昱接在手裡,卻遞到她%e5%94%87邊讓她先喝了兩口,他才喝。

夜裡吃飯就在房裡吃,安安靜靜地,我給你挾菜,你替我盛湯,像對相濡以沫半輩子的老夫老妻。

歲月在這個四月裡把兩個人的人生色彩都添了幾筆,使得更加斑斕壯麗。

翌日上晌殷昱陪著她整理從謝府帶過來的舊物,見她帶來的書冊極多,想起她不管在哪裡都有個特大的書房,便喚了龐白來把正院後一座小抱廈收拾出來,用於她作書房。下晌謝琬準備明日回娘家的禮物,殷昱則也去了他的書房院子做他自己的事。

殷府占地也挺大,跟謝府不相上下,對於隻身逃出來的他能夠置下這麼大所宅子,還有他給謝府下的那麼大手筆的聘禮,可見他當初在東海倭寇手裡撈到了多少油水。

他的書房就在正院裡前院靠左的小跨院,叫玉鳴齋,後頭就是謝琬的抱廈,甚至她隻要揚聲喊喊,他那邊就能聽見。而謝琬的抱廈後窗就對著府裡的後花園,景致極好。

東西兩跨院裡都沒有人住。如今隻有霍家送來的那批人在打理, 府裡的廚房也有個專門的院子,院子後麵是西花園。

謝琬花了小半天時間就熟悉了新家,然後對人員的調派也就基本有了底。

武魁帶領那三十人成了府裡的護院,暗衛裡調了秦方寧柯與錢壯等人跟隨謝琬,胡沁除了擅觀星象,還精通醫術,龐白與公孫柳是殷昱的謀臣,原先龐白是管家,如今謝琬帶著羅矩吳興他們來了,府裡大管家的任務便就交給了謝琬安排。

公孫柳善理財,仍掌著殷昱的私產經營,而羅矩是現成的管家人選,他這些年在買賣場上又練就了一把好口才,往後又要共事,因而很快便與公孫柳有了交情,他佩服公孫柳的油滑,公孫柳佩服他的生猛和闖勁,兩者很快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錢壯與秦方他們也在逐漸熟絡之中,這也是謝琬叮囑過的,往後都是一家人,自然就不說兩家話,殷昱的人和她的人都必須儘快形成默契,如此才能夠更快地對抗外敵。

能跟隨他們身邊這麼久的都是省心的人,謝琬交代下去後,基本上就不用她管了。

夜裡謝琬想吃紅燒魚,殷昱老神在在地下廚給她做了三菜一湯,站在灶台前的樣子竟然瀟灑得像是在陣地看沙盤,竟然還有工夫伸手到窗外折桂花送給她。謝琬順手將桂花插在發鬢上,惹得她的“爺”趁人不備,一把將她攬過來吧嘰%e4%ba%b2了一口。

254 坦蕩

吃完飯相互侍候沐浴,出來時地麵濕了一大片,像是打翻了水桶似的。

丫鬟們進門收拾時兩眼睜得滾圓,出門時兩眼卻又眯得彎彎,儘藏著掩不住的笑意,讓人臊得很。

翌日就該回楓樹胡同了,二人早早起來妝扮一新,預備回門。

不過兩條街的距離,一會兒工夫就到了。

謝家熱熱鬨鬨地,殷昱被謝琅他們迎進了前院,謝琬則隨洪連珠和餘氏等人去了內院。少不了拉著她左看右看,洪連珠見著她連頭發絲裡都似藏著笑意,頓時笑道:“看來我們姑爺照顧得不錯,也用不著我們擔心了。”

餘氏也笑著,不動聲色將她衣領拉起來些,藏住她頸根處若隱若現的%e5%90%bb痕,帶著絲嗔怪深深看著她。

謝琬心知肚明,不由得紅了紅臉,可又覺得舅母不是外人,遂又一把撲進她懷裡耍起賴來。

齊如繡將她拉了出來,大聲道:“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他是你丈夫,對你好是應該的!”

謝琬心裡一暖,使眼色給她到了門外。

“住兩個月再回去吧,這一回去,又不知道幾時才能見了。”她拉著她的手說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齊如繡嗨了一聲,“怎麼會沒有機會?你姐夫是讓我再住住,可是我不能多住,婆婆身子不好,一個人在南源,雖說有丫鬟,終歸不放心。等明日去了你家認%e4%ba%b2,我就得準備動身了。”

看了看她,又不由放緩了語氣道:“姑爺對你我很放心,但是終歸你跟他出身是有些懸殊的,他不在乎不代表彆人不在乎,這一嫁過去並不等於萬事大吉,有些事該防你還得防著些。總之該做的你做好,不該你做的你也彆礙著麵子讓自己吃虧。殷昱若是怪責你,那是他混蛋!”

謝琬重重地點頭。抱了抱她,說道:“你也是。一個人在那邊,但凡有什麼事就給我們寫信,還有姐夫。你一定要督促著他這屆多下些功夫,爭取考個功名。”隻要武淮寧有了功名,那齊如繡這輩子也就逃離了上輩子的命運。好人應該要有好報的。

齊如繡扶著她肩膀道:“放心吧,他用功得很,連我婆婆都說他成了%e4%ba%b2後勁頭更足了……”

姐妹倆這裡說了會兒話,青黛就出來請道:“姑奶奶們屋裡坐吧,奶奶說外頭熱,曬傷了可不好。”

謝琬與齊如繡相視而笑,遂攜手進了屋。

洪連珠笑著迎上來,挽著她們坐下。說道:“明兒就該過去認%e4%ba%b2了,四葉胡同那邊,你有什麼主意?”

謝琬知道他們就會問起這個,想了下,便就說道:“自然還是要去個信的。來不來就隨他們罷。”

洪連珠點點頭,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回頭自是讓人去四葉胡同送信不提。

謝琬夫婦留到用過晚飯才回府,這裡謝榮半夜剛回到府,接到楓樹胡同的送信,卻是沉默了會兒。

按說不管怎麼樣,兩謝府終歸還是一個祖宗。並沒有到撕破臉不共宗的地步,他這當叔父的很應該去去才是。可是謝琬出嫁不像謝琅成%e4%ba%b2,她是嫁給殷昱,這其中關係可就微妙了,如果顧若明之流拿這個做理由背地裡又捅他一刀子,他就是能避過去也要費工夫去解決。

所以謝琬出嫁的時候他並沒露麵。隻讓龐福送了添妝禮去,王氏雖說是繼祖母,很應該到場,可卻是再不能讓她出席這種場合的了,如今受了封的王氏已然成為了他的一個憂患。需要時時監視著以防萬一。

所以,這認%e4%ba%b2宴他也注定該要缺席的了。他想了下,與龐福道:“回話過去,就說我這些日子忙,太太身子又不舒服,不能去了。”

龐福頜首出去,采薇端著茶和點心走進來,默默地放在案頭,又默默地挪到他麵前。

最近這些日子,隻要他在府裡她總會這樣。謝榮抬眼看了看她,背對她解開衣帶道:“下去吧。”

今兒來府赴認%e4%ba%b2宴的有不少人,除了齊家和謝琅夫婦,還有作為兄弟的魏暹和寧大乙,靳家雖然因為有著事先商議好的避嫌的緣故,所以靳永夫婦都沒來,但是仍然派來了個靳亭,趙貞家裡則請來了王玉春。

值得一說的是,每次有四葉胡同的人在場的時候王玉春都不在場,所以今日謝榮那邊不來人,倒是平白給了王玉春一個機會。

謝琬招呼著女眷們在內院吃了茶,便又引著眾人往院子裡各處逛了逛。見到四葉胡同沒來人,謝琬也未動聲色。她如今嫁給了殷昱,謝榮自然是要跟她保持距離的了,往後就算有往來,也隻與楓樹胡同往來,所以她才會讓洪連珠去人問問,禮數到了也就不管他了。

男客們在前院,謝琅和齊嵩父子早已把殷昱當成自家人,眼下看著庭院規整,言語間總把夫人掛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