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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306 字 3個月前

兒,他在推舉魏彬的事上就出了不少力,有他出麵,都察院這邊還真不會有人不服。

皇帝才想到這裡,靳永已經附議道:“臣也覺得再沒有比護國公合適的人。”

這會兒倒是齊心了!

皇帝瞪了他們一眼。

護國公合適是合適,可是他得去東海,又怎麼能再領他們這檔子事?

他直覺擺手:“護國公另有任務,不能去!”

“皇上,護國公世子有要事求見。”張珍這時候進來稟道。

皇帝唔了聲,擺手宣見。

張珍走回門外。霍世聰在殿外塞了張銀票給他。

張珍遲疑了一下,不動聲色塞進袖口裡,引著他進了殿。

“世聰有什麼事?”皇帝用著盛怒過後的沉音問道。

霍世聰揖首道:“啟稟皇上,前陣子皇上讓大理寺和都察院查辦的駱七那案子,我們在碼頭的駐軍搜查出了些可疑的地方,還請皇上過目。”

張珍把卷宗遞交給皇帝。

太子把目光撇過來。

皇帝翻了兩下,皺起眉來,“大理寺是乾什麼吃的?該他們查的沒查出來,倒是讓左軍營的人查了!還查出什麼不曾?”

霍世聰俯身道:“如今還在順藤摸瓜的往下查,不過,對方實在隱匿得深,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什麼結果。本來這也不關我們左軍營的事,不過趁著職守便利,順利解一解皇上心頭之憂。大理寺的同僚常在京師辦案,有些時候終有難以顧及到的地方,因此還請皇上允準,讓我們中軍營繼續幫著查探。”

皇帝望著他,沉%e5%90%9f起來。

中軍營是護國公的部下,這些人許多都是跟著護國公從東海浴血奮戰過回來的,一來與護國公有著常人難及的默契,二來經過實戰的這些將士通常都具備著彆的兵們所不具的敏銳觀察力,他們能夠從碼頭發現駱七一案的蛛絲螞跡並不讓人意外。

他們要是繼續幫著大理寺查探,應該還會有更大的成績,可若是這樣,那中軍營的人就必須仍然留在碼頭,而護國公也必須繼續擔任漕運總督。護國公擔著漕運,那去東海就隻能換人,還有誰可以頂替護國公出馬呢?

到了這會兒,皇帝是真為難了。

漕運的案子看上去不過是為著些銀子而已,可是隨著查辦日久,被牽出來的事情越發顯得不簡單,那個隱藏在駱七背後的人是誰,他有著什麼樣的動機?這是令皇帝真正感到不安的。

朝廷出了這麼大的蛀蟲,不可能不除,也不可能就這樣溥衍過去,原先以為換個人掌著漕運,不過是樁小事,可是既然中軍營的人能夠在此事上為朝廷額外效力,那顯然就不同了。

皇帝凝眉不語。

許久後,他起身道:“你們先退下。”

護國公等人山呼遵旨,退了下去。

這裡太子坐了片刻,也起身往後殿來。

皇帝負手站在廡廊下看山石,太子走過去,“東海那邊,還是有護國公去才好放心。”

皇帝側身看他:“你是這麼想的?”

太子頜首:“兒臣確是這麼想的。”

皇帝麵色忽然有了薄怒,而後拂袖而去。

太子站在空寂的廡廊下,身影有些孑然。

夜裡,季振元求見皇帝。

皇帝在內殿裡泡了茶,賜了他座。

“東海那邊也不一定要護國去。”像是商議又像是自我琢磨。

季振元看了看他,又迅速把眼眸垂下。“那真是可惜。東海要是有了護國公,定可保我大胤無憂。”

皇帝%e5%94%87角動了動,而後道:“除了護國公,還有什麼人可以擔此大任?”

季振元默了默,說道:“如此看來,也隻有讓魏閣老他們舉薦的威遠將軍傅恪前去了。”

皇帝瞄了他一眼,“你不是跟魏彬段仲明鬨得勢不兩立麼?怎麼這番倒是又這麼順利地認了栽?”

季振元垂首道:“皇上誤會了,老臣與魏閣老他們從無私怨,即使有爭執出發點也是為著社稷著想。”

皇帝哼笑了聲,低頭啜茶。

翌日早上,朝廷委任傅恪為東征軍元帥、明日一早就率軍出征的旨意就下發下來,而緊接著第二道旨意便是著護國公率領五城營與都察院一乾禦史繼續清查娼館。

謝琬聽到這消息還有些不大相信,因為皇帝這決定下得太迅速了,她以為最早也得今日早朝後與內閣幾位閣臣商議之後才會作出決議。

而皇帝之所以這麼快地下了決定,必然是季振元那邊沒再極力勸說,那麼季振元為什麼到了這時候反而不堅持了呢?他們不但沒有想法子阻撓這件事,反而不再另外舉薦人為帥,由此魏彬舉薦的傅恪居然輕而易舉地當上了將帥,這很有些不正常。

此次去東海,隻要嚴防死守,並沒有什麼大危險,等呆得一年半載後回來,便又是軍功一件。而關鍵是,此次率兵出征,手上則有了兵權——這對如今手上並沒有多少兵權的殷曜那方來說,顯然是個極好的機會。可季振元他們居然把這麼好立功的機會讓了出來,是何用意?

事情解決了,謝琬卻忽然又對此有了疑慮。

243 事成

謝琅回來的時候,謝琬問他:“這傅將軍是什麼背景?”

謝琅道:“傅將軍的祖上都是武將,他的妻子是護國公舅舅二代蘭陵候的孫女。傅將軍原先跟隨護國公和竇將軍在東海領兵,回朝後護國公夫人便替他做了這樁媒。”

謝琬放了心,原先懷疑這傅恪也許有問題,但他既然是護國公府的姻%e4%ba%b2,那麼應該就不至於了。

而季振元他們的反常,也許是她多疑了吧?

早飯後正在看洪連珠訓導新換進來的下人,羅升忽然快步走了進來:“姑娘,四葉胡同那邊來訊兒,讓姑娘過去拿族譜。”

謝榮讓她過去拿族譜?

她還以為就算他不會食言,也起碼要拖她個幾日呢。沒想到竟然如此主動。

洪連珠聞言看向她,眼裡滿是疑問。謝琬衝她安撫地笑笑,決定還是先等去過回來之後再告訴她詳情。

整妝後去到四葉胡同,謝榮已經在書房裡等著她了。

他神情一如上次的自如,看不半點落敗的痕跡。桌上擺著兩本族譜,一本是老舊些,一本很新淨。他把新的那本推過來,說道:“你贏了,這是我答應你的。你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謝琬默不作聲,拿起它來翻到末尾那頁,的確洪連珠的名字已經上了上去。而再翻老舊的那本,也是一模一樣。

“這本新的是給你們的,我讓人抄了出來。日後謝琅有了子嗣,你讓他把名字和生辰連同這族譜遞過來,我來騰上去即可。”

謝榮指指她手上,說道。

謝琬微凝著眉,在書案這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三叔這麼快就認輸了?大軍不是要明日才出發麼?你還有機會翻盤才是。”

謝榮揚%e5%94%87:“聖旨已下,誰也沒法翻盤了。不隻是我,你也是。”·思·兔·網·

這是什麼意思?謝琬心頭的疑問更深,她為什麼要翻盤?

但是她知道。就算她把話問出來,他也不會告訴她,這個疑問,隻能她自己去找答案了。

不過總算族譜這事已經落定。對洪家有了交代,洪連珠也可以安心了。

回了府,謝琬拿著族譜去了正房,洪連珠正在與餘氏說話。

見到謝琬回來,兩人都招手讓她過去。

謝琬笑道:“舅母和大嫂說什麼呢?”

洪連珠憂心地道:“舅母說,他們要另找宅子搬出去住。我這裡正勸呢,小姑快也勸勸吧。”

謝琬有些納悶,看向餘氏,餘氏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真心實意地留我。可是你表哥到底已經成家了,再這樣住著總是不合適。原本我想等你哥嫂成%e4%ba%b2了就走,又怕你嫂子以為我存著什麼彆扭,這才拖了下來。如今我們都是有拖家帶口的,你表姐也快要出嫁。再這樣就不合適了。”

謝琬聞言默語。

其實她也知道舅舅一家不可能永遠跟他們住在一起,雖然她很希望如是,可是對於齊如錚來說,終究不是好事。很快他就要和謝琅一道參加會試,到時他入了仕之後,也總歸要有個正經住處,才好與同僚往來。而齊嵩有著禮部正經官職。卻讓他平白借住在這裡,仔細想想,倒是她欠考慮了。

也就是舅舅舅母沒把她當外人,才拖到現在才提出要走,若是心裡隔著一層的,自然是早覺著不方便而要走的了。

想到這裡。她便就跟洪連珠道:“舅母的意思我明白。總歸齊家也得有個正經門庭,如此才好讓表哥光耀門楣。既然舅母提出來,那我們就沒阻攔之理。”

洪連珠看向餘氏,無奈地點了點頭。

她是真有點舍不得餘氏她們搬走,家裡沒有公婆。餘氏給了她許多指點,這讓她十分感激。

這剛剛建立起來的感情突然又麵臨著要分離,確是讓人一時難以接受。不過謝琬說的也是對的,雖然謝家條件比齊家好些,可總也不能把人家老留在家裡住著,如此豈不是讓人覺得齊家在打謝家的秋風麼?這樣對齊家名聲不利,而且也容易讓人覺得謝家有些不尊重人。

好在都在京師,還是常來常往的。

謝琬這裡見她點了頭,遂又溫婉地拉起餘氏手來,說道:“雖然說我們答應舅母搬走,可是,也不能搬很遠,我可不想想念舅母的時候還要準備半天才能出門!我要說話就能到你們家去。”

餘氏紅著眼眶嗬嗬笑道:“就知道我們琬兒粘我,所以我們就在楓樹胡同找了所宅子,跟這裡半盞茶的工夫就能到!彆說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們啊!住得近,凡事有照應,也還可以當一家人似的串門!”

謝琬和洪連珠聞言都很歡喜,先前存在心裡的那點不痛快也立時消去了。

餘氏已經讓齊如錚把那宅子買了下來,地方不如謝家寬敞,但也是三進帶三間的大宅院,昨兒簽的買賣契,今兒餘氏這裡來告訴她們,院裡的管事就帶著人去那邊打掃了。估摸著小年前就能夠搬進去。

齊家如今條件並不差,南源那邊幾間鋪子都還紅火,隻是在京師暫且沒有產業。說到這裡,洪連珠便說正好要替謝琬置辦幾間嫁妝鋪子,勸餘氏不如也在京師置兩間,如此慢慢地把產業挪過來,也就方便多了。

餘氏也有此意,商量著等搬了家什麼時候同去看看。

三個人坐著敘了會兒,禧福堂那邊來人把餘氏請了過去,這裡謝琬看著洪連珠歎氣,便就勸慰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要論舍不得,我比你更舍不得。可是我們不能因為我們的不舍而阻礙了他們的發展。”

洪連珠笑道:“我就是不如你看得透徹,難免婆媽些。”

謝琬也笑:“你可不婆媽。”說著從邢珠手上把族譜拿過來,交給她手上:“事情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