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1 / 1)

大妝 青銅穗 4233 字 3個月前

將會有許多問題暴露出來,比如說從前的暗殺有可能擺在明麵,還有殷曜他們的目標更加明確。當然也有好處,就是他露麵之後,不管生死都將坦露於天下人麵前,就是有人要殺他,也一定會有許多人會調查他的死因。

鄭家那些人,相應的也有了顧忌。

因此他的露麵變成必然,這比暗地裡蜇伏顯然又要好得多。

她給來人回了話,按規矩給了兩句賀詞,然後忙自己的事情。

可是停下來又沒有辦法不去想霍珧就是殷昱的事,之前的霍珧太真實了,突然之間變成了傳說中與她有著天地之彆的太孫,總需要時間接受。不過這也隻是早晚的事情,殷昱一旦露麵,有關於他的消息會不斷傳來,必然就會有存在感了。

宅子弄妥後,她提筆給申田寫了封信,讓他催謝琅回京。然後也寫信告訴了餘氏,請他們一家上京來住住。

上次本來要去通知魏暹,可是因為殷昱那一擾,又把這事拖下來了。他不對她說他是殷昱還好,他一說,再這樣直接去尋魏彬談合作就顯得有幾分孤勇了。因為站在季振元一黨對立麵的除了她,現在又出來個殷昱,於是去不去尋魏彬,怎麼尋魏彬,就值得深深思考了。

所以她決定,等餘氏他們都到京之後,再把魏暹和靳永趙貞他們兩家請來,辦個入夥宴,先與魏暹取得聯係,再談其它。

可是沒想到,幾日後她沒等到餘氏,卻等到了餘氏的信!

“舅太太信上說,舅老爺此次不但升職之事告吹,而且被一件過去已久的案子牽連,使得如今連本來的官職都丟了!所以這回來不了京師,還請姑娘諒解。”

謝琬聽完,頓覺兩手發涼,有種重蹈了前世之曆史的感覺!

前世齊嵩也是因為在麵臨升遷之際意外丟官,隻不過是前世是因為財力不如人家,這世她財力上可以無限地支持他了,沒想到又還是出現了這樣的事。

齊嵩論資曆論政績都很有優勢,而且這次替他舉薦的陳昂還是他共事多年的頂頭上司,陳昂在仕途上也是有著一定背景的,他的嶽父曾經就是禮部侍郎,如今雖然致仕,可是朝中還有許多他的門生,這回這升職之事本應是板上釘釘的,如何就出了這樣的意外?

而餘氏信上所說的這個案子,細看之下卻是三年前陳昂上任之前知州之位空缺之時發生的一件妻子謀殺丈夫的案子。案子當時是齊嵩代為審理的,隻是後來才把結案交給了陳昂複審歸檔。這案子過去了這麼,而且當時嫌犯已經認罪伏誅,確實沒有誤判,如何眼下又翻出來做了攔路虎?

謝琬直覺這裡頭有蹊蹺。

她把程淵請來。

程淵拿著信琢磨了一會兒,說道:“如果說這當中是有人作祟,那這人除了謝榮之外,不作他人想。”

謝琬盯著他,“程先生有什麼證據?”

程淵搖頭:“沒有證據,隻是推斷。漕運那事謝榮按兵不動,使得姑娘拿他沒有一絲法子,可不代表他沒有記恨在心。這次正碰上陳昂遞了舉薦信上去,這舉薦信最後必然要上交到吏部。姑娘忘了,謝榮與吏部侍郎郭興都是季閣下的擁躉麼?”

謝琬吐了口氣,皺起眉來,“我沒有忘,其實我也懷疑是他,可是舅舅舅母與謝榮無怨無仇,不過是因為我,謝榮記恨我所以衝舅舅下了手,他因為我的緣故而丟了官職。這讓我日後怎麼去麵對舅舅一家?”

程淵沉%e5%90%9f道:“事情究竟如何還未可知。畢竟信上所知有限,依我看,還得當麵見過才能作打算。”

謝琬站起來道:“既如此,索性讓錢壯直接去南源把舅舅他們接過來,到京師豈非機會更多?”

一想到前世裡齊嵩丟官之後齊家則從此敗落,她這心裡就沉甸甸地。

這一世她當然不會再讓舅舅他們受苦,哪怕丟了官職,她也要讓他們衣食無憂,讓齊如錚順利的入仕,可是這口窩囊氣卻是咽不下去的。謝榮比她多出來的不過是手上的官職和權力,可眼目下,難道她就真的沒有辦法對付他了麼?

程淵看著她麵色,不由勸道:“姑娘也不必太過自責,這場仗本來就有禍及旁人的風險。就算沒有陳昂舉薦這件事,真到了麵對麵打擂台的時候,謝榮也肯定會朝舅老爺下手,因為如今咱們這邊在官場上,也隻有舅老爺啊。”

謝琬靜下心想想,倒是也有道理。既然謝榮讓郭興把齊嵩從仕途弄下來,這也十分說明漕運案子這事,謝榮已經懷疑到了她頭上,這是在拿齊嵩做筏子耍手段給她看!

166 求助

謝琬這邊等待齊嵩他們進京的時候,殷昱則去京師碼頭報到了。

營裡總管的參將隻知道護國公會要插個人進來做把總,還特地把原先的人給騰出去了,卻不知道具體是誰。等到下麵人說報到的人來了,他見著麵前俊朗英挺的男子,手上拿著簽名為殷昱的報到令,頓時便嚇傻在那裡。

從此,廢太孫殷昱以新的身份在駐軍營裡當差的事就在京裡京外各個地方傳開了。

街頭巷尾開始了對殷昱的各種猜測,有歎息的,有譏嘲的,有暗諷的,有明罵的,也有好奇的,以及佩服的。總而言之,如今不管走到哪裡,都能聽到與殷昱相關的字眼,而終於他在榴子胡同的住所也被人打聽了出來,胡同附近的商鋪開始變得熱鬨。

但是這是遲早的事,殷昱既然選擇了從軍入仕的道理,那他肯定會要有個住所。他從東海召回來謀士一個叫龐白,另一個叫公孫柳,據說兩人曾經都是宮中飽腹詩書的學士,後來跟隨著殷昱去了東海參軍,之後就一直留在那裡。

如今二人就成了殷府的大管家。龐白擅籌劃,當著大總管。公孫柳擅財務,便做了帳房。另外還有個三十人的侍衛隊,這三十人都是進過西北鐵騎營裡的,個個都十分魁梧,為首的就叫做武魁。另外有個擅天文的胡沁,是前任欽天監的兒子。

另外還有個十二人的貼身暗衛,為首的兩個一個叫做駱騫,還有個叫廖卓。

龐白他們顯然並不擔心殷昱的落腳地暴露,依舊井然有序地替殷昱打理著門庭。殷昱曾帶謝琬去了殷府一回,大約是顯示交底的意思,順便也見過了這些人。於是龐白最近因為招廚子,所以寫了信來給謝琬,讓她介紹個好些的。

謝琬把這事交給了寧大乙,因為齊嵩夫婦帶著齊如繡已經上京來了。

齊嵩一家在晌午時到的府。謝琬奔出去迎接,齊如錚因著學業沒來,齊嵩先行下地,隻見往日的瀟灑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愁容。謝琬喚了聲舅舅,緊接著餘氏與齊如繡下了車,兩人麵容略帶憔悴,顯見得為著此事是操了心。

謝琬攙住餘氏胳膊:“這下好了,總算到家了,住的地方都準備好了,先歇歇去。”

餘氏是個極堅強的人,眼下雖逢此厄運,精神頭卻還極足,見了謝琬仍是把她上下打量了番。直到見到她依舊如上回見那般神采奕奕,這才點了點頭,說道:“既然知道要來京師,當初清河那宅子就不該花那麼多心思,這才住了多久?就又要空著了。”

然後到底也深感欣慰。一路進屋一路打量起這門廊。

謝琬引著他們進內,說道:“還是跟清河一樣,給你們收拾了個單獨的院子,在東跨院那邊,跟我住的楓華院隻隔著一座天井,叫禧福堂。到時候表哥來了就另外隔個院子,讓他緊挨著我哥哥住的正院。他們哥兒倆挨得近,出入也方便。舅舅舅母看看夠不夠用?若是不夠用,我再讓人改改。”

說話間就到了禧福堂,謝琬讓了他們進內。

餘氏在門口道:“又不是從此不回去了,事情有著落我們就走,還改它做什麼?”齊嵩卻已經進了院子。四下打量一看,頓時道:“這麼大的地方!彆說住我們四個人,就是住八個十個都夠了!哪裡還用改?琬丫頭也真是。”

餘氏聞聲連忙進內,這一看也連忙道:“這都抵得上我們南源大半個家了!”

謝琬笑道:“隻要舅舅舅母住得舒服就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餘氏歎著氣,搖搖頭。

齊如繡說道:“我們帶了人過來。你不用格外招待。”是真心怕給她添麻煩的意思。

這次齊家隻帶了各帶隨身的仆人進來,雖然齊如繡有話示下,可謝琬還是拔了幾個伶俐的丫頭進內,等餘氏梳洗完換完衣裳出來,八個丫鬟已經恭恭敬敬站在門口等著行禮了。

餘氏掏錢打賞了她們,又拿出南源帶來的特產賞了府裡所有的仆人,下人們早從羅縝和吳媽媽那裡得知謝琬幼年失怙,與這舅舅舅母如同%e4%ba%b2生,早就存了巴結之心,如今見這舅夫人來了還有打賞,於是各各都很歡喜,此後儘心服侍自不用提。

謝琬因為怕餘氏他們一路舟車勞累,因而這一日並未過多地提及齊嵩丟官的事,隻是就信上的內容簡單問了兩句,而後且等他們歇息好了再說。

當街頭巷尾議論著廢太孫重新在天下人麵前露麵之時,宮裡和各個衙門自然也沸騰了。據說皇上當場就從龍床上跳出來讓傳護國公進殿,而東宮各處也行色匆匆,除了早知道此事的太子妃和常年看不透心思的太子,沒有一個人是坐得住的。

這其中最最坐不住的當數殷曜,據說當晚就拿了兩篇做好的文章去請皇上點評,翌日起又以侍疾為名在乾清宮席地而臥,陪伴了已有十來日。

龐白每日都會把這些消息稟報給殷昱聽。

而廖卓卻道:“謝姑娘最近似乎攤上點麻煩。”

正低頭吃早飯的殷昱抬起頭來,廖卓道:“謝姑娘的舅舅齊嵩被無故罷了職。”

殷昱雙眉微凝,說道:“查出什麼原因了麼?”

“吏部侍郎郭興是季振元的女婿,此人與謝榮一向走得很近。而謝榮似乎已經把漕運的案子懷疑到了謝姑娘頭上,雖然沒有證據表明,但是顯然這是出自謝榮的授意不會錯。”

殷昱沉默不語。

龐白從旁見他半日不出聲,便道:“主上可要幫謝姑娘一把?”

殷昱抬起頭來,說道:“先看看再說。她也許有她的辦法,我冒然插手,會影響她的計劃。先留意著便是。”

龐白等人稱是。

謝琬這裡正琢磨著齊嵩這事。

不過並不像殷昱想的那樣順利。齊嵩既然被謝榮弄下來,那就不是花點錢能解決的事,因為歸根結底事情還是得求到吏部頭上。如今各部都是侍郎作主,謝榮有了郭興,就等於已經掐住了齊嵩的脈搏,謝琬拿他還是有些頭疼。

當然,她想過去求魏彬,以魏彬的麵子,應該不難替齊嵩謀份差事。可是這樣一來,如果說謝榮知道齊嵩是魏彬保下來的,必然也會對魏彬有所防備,甚至還有可能借季振元之力對其進行打壓。那麼這樣一來,對於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有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