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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妝 青銅穗 4307 字 3個月前

院來。

“這頤風院我隻聽說不錯,卻還隻是你父母%e4%ba%b2成%e4%ba%b2的時候來過一回,不料如今你們兄妹搬回來,又落到了你們手上,這真是太好了。”

餘氏進了院子層層打量之後,欣慰地說道。

謝琬搖著她胳膊:“好不容易來了,今兒歇一夜再走。如今我們住的地兒多的是,用不著管彆人。”

正說著,謝葳與齊如繡相互挽著走進來,笑著接話道:“是啊,舅母就留下來住一晚罷,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再說,我這裡也與繡姐兒一見如故,您這麼著急忙火地回去,我可要幾時才能再見到您們?”

餘氏雖然對除二房以外的謝家人沒丁點好感。可麵對謝葳這樣的女孩子,她倒也冷不起來。“大姑娘是什麼身份,我們家閨女粗生粗養長大的,知道些什麼?大姑娘莫要笑話她見識淺薄就好了。”

齊如繡嘟著嘴。

謝葳愈發挽得她緊了。笑道:“舅母還說繡姐兒淺薄?她都會照著曲譜填詞了,我還連詞牌都在學。您說說我們河間府,幾個女子家有這份能耐?要不是舅母是自家人兒,我可要疑心舅母是在說反話笑話我了!”

齊如繡一生甚好詞曲,於音律上也有涉獵,後來的丈夫就是因為於詞曲上有見地而與之情投意合的。

謝葳半嬌半嗔地這麼一說,餘氏倒有幾分不好意思了,原先那份恨屋及烏的成見頓時也消去了不少。

“怪道我們琬姐兒回回都跟我說三奶奶和大姑娘人最賢慧最和氣,待她跟%e4%ba%b2女兒%e4%ba%b2姐妹似的,如今看來。竟是半點不假。光聽你說了兩句話,便連我也喜歡上你了!”

謝葳索性走上去,“既這麼著,舅母就賞了這個麵子給我,今兒在這裡住罷!”

餘氏嗬嗬笑著道好。這屋裡沒有外人,一屋子老小幾個,說著話倒是也十分自在。

吃過午飯,齊如繡與謝葳一道聽戲去了。她們年歲相當,到底投機的話題多些,謝琬在她們麵前,就總被她們當小孩子看待。雖然實際上在謝琬眼裡,她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小孩子。

餘氏因為不想碰見王氏,所以留在頤風院歇息。

謝琬前世折子戲看得太多,也沒太多興趣,但是因為聽說王安梅也隨著母%e4%ba%b2賀氏過來了,也想著去瞧瞧。陪著餘氏說了會兒話。見她神情漸懶,知道是睡意上來了,便就悄聲出了房門。

到了前院,就聽玉雪在和什麼人說話。

出了穿堂一看,原來是任黛來了。

任黛今年才八歲。論起來比謝琬還小一歲,但是聲勢卻比謝琬強多了。

她叉腰指著玉雪:“……快告訴她在哪裡!”

玉雪一臉無奈,溫聲道:“我們姑娘在陪舅夫人午歇,任姑娘有事不如晚些再來。”

“不行,我現在就要跟她說。晚些我就要回去了!”任黛跺著腳,有些發急。

謝琬慢慢地道:“任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二人同時看過來。任黛邁著小%e8%85%bf衝到她跟前,伸出胖乎乎的手指頭指著她:“你為什麼跟我哥哥說那些話?你知不知道把他氣成什麼樣子啦?”

原來是為這事。

她覺得這任家人可真不聰明,自家兒子被小姑娘鄙視,也就是自家幾個人感到忿忿不平而已。傳出去還不是丟他們的臉?要是她,就肯定半個字也不往外吐露。何況,她有這個能耐讓他氣到如今嗎?

她說道:“姑娘太抬舉我了,我跟他認識到如今才不過半年,見麵也不過兩三回,怎麼就有能耐氣得他怎麼樣?要氣,也肯定是為彆的事氣。”

任黛漲紅了臉說道:“就是你!我聽於嬤嬤說的。”

謝琬笑道:“姑娘會因為一個不相乾的人,說的不相乾的話,而生他的氣嗎?比如我今天說,任姑娘你今天頭發亂了,或者說你這身紫色衣裳跟你的膚色不合適,你會氣我氣到幾個月還放不下的地步嗎?我跟你哥哥說的話,也都是類似這些話。”

任黛愣住,指向她的那根手指也漸漸軟了,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謝琬搖著團扇,越過她去了戲園。

戲園子搭在藏書閣那麵的大門內,門內的空地上擺滿了桌椅,而大門敞開著,外頭的百姓站在門外石獅子處也同樣看得到。

如今裡外都擠滿了人。謝琬站在槐花樹下,目光找到王家人坐處,隻見來的女眷是兩名年輕婦人,還有兩名姑娘。婦人應該就是王耿的妻子賀氏,以及王發的妻子符氏。姑娘模樣的自然就是王安梅與妹妹王思梅了。

謝琬打量著明顯年長的王安梅,隻見瘦削身材,眉頭微蹙,雙?%e5%94%87緊抿,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談不上漂亮,但是也還清秀,若沒有那裡的缺陷,嫁個殷實人家還是不成問題的。

如果羅矩所打來的消息不假,王耿在把王安梅踢出家門不成之後,肯定還會再想彆的辦法。像這種連自己骨肉性命都不顧,卻要遷怒於她身上把她關起來餓死的人,跟畜生有什麼分彆?如果不是他,王安梅會來到這個世上麼?

一個人品行不端可以說是逆子,可是天生有缺陷卻不是她的錯了。

得找個機會問問王安梅,願不願意嫁給趙家大少爺。

今兒趙貞夫婦抹不開麵子,也來了。

她往趙夫人坐處掃了眼,搖了搖團扇,又在一襲清風裡回了房。

052 計劃

夜裡大戲繼續。

齊如錚聽說今晚上歇下來,更是歡喜不已。於是一個去了找謝琅,一個去找了謝葳,謝琬哪兒也不去,就在後院陪著餘氏說話。

任致遠夫婦因為謝啟功強留,隻得也帶著任黛留了下來。任黛再碰見謝琬的時候,眼裡已經沒有了怒火,而是轉變成滿滿的疑惑。當然這也許是因為謝棋整個下晌都領著她在四處遊玩的結果,謝棋的轉變令所有人驚訝,仿佛那個刁蠻任性的二姑娘從此不見了。

翌日早上任家和齊家的馬車又是同路走的。

謝家榮登官戶帶來的喜慶持續了好幾個月。

隨著身份的不同,謝家在本地的威望又更上了一層,從此成為清河縣的第一望族,謝啟功對內忙著整頓家務,對外則時不時表現一番官戶之家的善舉,修神祠堂,捐寺廟,又要接待各處來拜訪的屬官或者鄉紳,忙得不亦樂乎。

謝宏作為謝家如今唯一的爺兒輩,自然鞍前馬後的效勞。王氏作為當家主母,如今又搖身一變成了清流士族中的官太太,自然不免要四處請教,如何漸漸修成個養尊處優讓人景仰的老封君。

如此一來,旁的事便被他們暫且拋在了腦後。

而這段時間裡,二房手上的四間鋪子已經按照謝琬的計劃陸續開張了三間,加上黃石鎮上那間,四間鋪子就是如今謝琬打開振興二房的局麵的所有資本。

如今作為李子胡同的總店在羅升的精管之下,每個月的盈利都在小幅上升。

而柳葉胡同和清苑州裡玉鳴坊也都在穩定維持之中。兩間鋪子各請了個老掌櫃,一個姓吳一個姓張。申田被調去玉鳴坊跟著張掌櫃學管帳。張掌櫃年紀大行事穩,申田性子跳%e8%84%b1但是卻悉知謝琬脾性,所以雖然談不上賺大錢,至少目前能夠保本。◣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能夠保本經營而不必再掏銀子出來拾漏,這就是謝琬當初給兩家鋪子的交底。

至於黃石鎮上的鋪子,請來的貨娘因為謝琬當初的允諾,從中嘗到了賺錢的甜頭,如今乾勁十足,已經在當初的基礎又提升了銷量。

雖然賺的利潤有限,可如此一來,城內幾間鋪子的尾貨便不必發愁,就是最後有積壓也積壓得不多,作為謝琬是完全能夠接受的。

終於初秋過去,迎來了深秋。

謝騰夫婦的祭日一過,二房就除了服。

謝琬又給哥哥新做了幾身秋衣,石青色和湖青色的道袍,赭紅色的方袖直裰和月白色的寬袖直裰,又按服色往腰間配上各色的玉,每日裡將他打扮得風流倜儻。加上他過了這一年,個子又變得高了不少,如今走出去,總能吸引住不少的目光。

以至於進了縣學不到一年,外頭人已經知道謝家那位二少爺不但學問好,還是個溫文儒雅的美少年。加之他待人又極溫和有禮,便漸漸使人淡忘這是個年幼失怙還要撫養幼妹的可憐孩子,與他打交道時他不免多了幾分客氣。

謝琅如今在銀鎖和玉芳的幫扶下,已經漸漸也過問鋪子上的事

而從前他是不管的,因為他發現妹妹的話絕不會錯,謝琬讓他穿什麼他就穿什麼,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甚至是,讓他說什麼他就說什麼,可是如今不同了,雖然他還是不插手謝琬的任何決定,但是偶爾也會問問鋪子裡的經營狀況,然後也可以認全鋪子裡的綢緞名目了 。

終歸他以後麵臨的困難,不是如今能夠想象的,謝琬永遠隻能做他背後的力量,而不能夠替他在朝堂上披荊斬棘。而因為十多年裡無為慣了,對於謝琬的安排,他同樣也毫無意見。這樣的確省去了許多解釋的麻煩,但對於想從根本上扭轉他缺少必要的防備心的本性來說,也是個讓人頭疼的事。

不過一口氣吃不成胖子,慢慢來吧。

王氏派過來的那幾個丫鬟婆子因為見到羅升來回事時謝琅時常在場,因而就算有時候也曾見到他直接跟謝琬回事,也並沒當什麼極重要的事回稟。

不過王氏背地裡卻告訴了謝啟功,可是二房總共就兩個主子,能有多少事?謝葳也是八歲起就跟在黃氏身邊學持家,謝琬幫著管管中饋也沒什麼大不了,對他來說,就是偶爾過問下鋪子裡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當謝啟功心血來潮時向謝琅打探時,也讓謝琅半推半認的成功應付過去了,到如今為止,也沒有人發覺二房的中饋庶務竟是全部掌握在謝琬手裡。

“近來那王姑娘往府裡來的可勤了,又專門挑二少爺下學的時候往頤風院來,都不知道什麼意思。”

這日裡,玉芳趁著謝琬午歇起來後喂魚的當口,如此抱怨道。

王姑娘是王耿的次女,王安梅的妹妹王思梅,十一歲了。

府裡那回唱大戲時,跟著王氏在廊子裡路遇了謝琅,後來王氏便時不時地請王思梅過府來玩,然後又把謝琅謝琬叫到正院陪著玩耍。一來二去次數多了,王思梅不必王氏吩咐,便自行找到頤風院來,有時候呆到天黑還不離去,弄得玉芳他們栓門都不方便栓。

王氏什麼心思,謝琬若不清楚那就太不正常了。

她翻過廊欄,跳下天井,戳著水池裡的鯉魚腦袋,說道:“你們該做什麼便做什麼,怕她做什麼。”

兩尾魚生命力極強,在兩丈見方的水池裡已然長到了尺餘長,十分肥碩。而且因為坐井觀天的緣故,總以為謝琬她們也是它們的同類,看見有人上前便張著嘴湊過來,蹭著腦袋討好要吃的。謝琬偶爾也會逗逗它們,但有外人在,卻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