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1 / 1)

重生農家母 麻辣香橙 4146 字 3個月前

。他並不認識那兩人,托了大教理介紹了說話。

大教理先介紹了三人的身份,無非就是說,這個是鐘老大家的小孩舅,那個是馮玉薑的娘家人,介紹孫老二家說是馮玉薑認的乾%e4%ba%b2。

孫老二衝那兩人笑笑打招呼,問道:“你兩位看看,咱三個出多少禮錢合適?”

馮家大女婿抬眼瞟瞟他,問了一句:“你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已經介紹過了的,他這話說得就不好聽了。

話說這馮家大女婿是外地人,遠路的,快三十歲說不著媳婦,落得招贅到馮家,實在不是個精明利落的人,農村人講話就是“少肝肺”。

鐘老大的小孩舅摻和說:“彆這樣,都是娘家%e4%ba%b2戚,咱商量商量也好。”

馮家大女婿興許是覺著剛才在靈棚前頭,孫家二嫂逆了馮母的意思吧,說話就擠兌孫老二,張口來了一句:

“乾%e4%ba%b2算哪門子娘家?他跟咱們能一樣?”

孫老二當了這老些年的村乾部,早已經是辦事辦老了的,尋思自己要是跟他爭吵起來,關係馮玉薑不好看,當下也沒多說,笑眯眯地就轉身走了。

鐘家老宅大門口設了個賬桌子,專門收吊孝%e4%ba%b2戚的火紙、禮錢。孫老二心裡有氣,便專門等著馮家大女婿跟鐘老大小舅子先登帳出了禮錢,到賬桌子一看,那兩個人都是出了十五塊錢。

孫老二掏出三十塊錢,往賬桌子上一擱,說:“登帳,孫圩子孫景盛家,奔老四。”

意思就是說自家是鐘老四的%e4%ba%b2戚。喪事登禮錢跟喜事不同,除了說清自己姓名身份,還要特彆說明奔誰的。這份禮錢會照樣記在賬本上,辦完了喪事兒子們分賬,這錢要歸給鐘老四家。

反之,如果來客說“奔老大”,那就是老大家的%e4%ba%b2戚,禮錢歸老大;如果說“奔老家”,就是上一輩的%e4%ba%b2戚,禮錢由兒子們平分。

孫老二登完了禮錢,也不急著走,就站在賬桌子不遠等著。沒過多大會兒,馮家大女婿果然氣哼哼地朝他來了。

“我聽說你出了三十?”

孫老二點點頭:“嗯哪。”

“你多出一半,你弄誰難看呢?”

孫老二一臉驚訝:“咱們有什麼關係?我跟你們又不一樣。”

忙事的人多少知道這裡頭的前情,一邊暗笑,一邊紛紛勸說:

“哎呀,都是%e4%ba%b2戚,彆吵吵起來。”

“就是,凡事講個理,人家又不是沒找你商量過。”

馮家大女婿一著急,嗓門就大了起來:“你成心的,成心壓我一頭弄我難看!我跟你沒完!”說著就往孫老二跟前蹦躂。

大教理趕過來,攔住了馮家大女婿,冷著臉說:“彆在這兒吵吵,%e4%ba%b2戚道裡的,傷了和氣就不好了。誰要是非得鬨事,驚擾了過世的人,鐘家老四兄弟脾氣可不好!

馮家大女婿聽人這麼一說,便軟下來了。鐘繼鵬因為他媽的死,正找不著地方撒氣呢,要真是在他門口鬨起來,保不準鐘老四拿刀出來砍人。

馮家大女婿吃了悶虧,丟了麵子還短了理,在周圍人的議論聲中氣哼哼地走了。這事情叫馮母知道了,心裡來氣又找不著理由發作,就拿頭撞著棺材使勁地哭嚎,周圍幾個人隻好拉著她,大熱的天氣,弄得渾身汗水。鐘繼鵬在一旁看著,臉都黑了。

“幾個姨姐,你們抓緊把二姨給我弄走!她這個樣子叫我媽怎麼安心下地?”

就這樣,馮母沒等到鐘母的棺材下地,就叫自家四個閨女連拉帶拽地弄走了。

******************

過晌時分,在一陣亂哄哄的哭聲中,鐘母的棺材被抬出了靈堂,抬到村口又停下,擺了供桌,兒女子孫們磕頭拜祭之後,終於由二十幾個青壯年男人抬著去了鐘家墳地,跟鐘父合葬在一起。

女人是不用送棺下地的,馮玉薑跟鐘老大家的叫幾個本家女人拉著,回到了鐘家老宅。東堂屋裡空蕩蕩的,滿地的麥草。五七之內,這裡還算是鐘母的靈堂,除了棺床的位置找“全福人”打掃了,旁的地方是不能動的,這些麥草就堆在屋裡,留給兒子們守孝打地鋪。

鐘老大家的進了院門,便趕在馮玉薑前頭幾步跑進了靈堂,一%e5%b1%81%e8%82%a1坐在麥草堆裡放聲大哭。這也是一個風俗,棺木下了地,哪個兒媳婦先跑進靈堂哭,保佑哪個兒子家發財。

馮玉薑如今不信這個,發財不發財,跟鐘母保佑不保佑有關係嗎?馮玉薑一直還在琢磨,這鐘母,怎麼突然就死了?上輩子她明明不是這個時候死的,明明能多活年把呢!不過她多活的年把,可是給兒女造足了罪,不能走不能動,睡著拉睡著尿,差點沒把馮玉薑跟終老大家的折騰死。鐘老大家的還好,慣會偷滑偷懶,馮玉薑在那一年多裡白黑晝夜地伺候鐘母,差點沒累死。

這倒是鐘母解%e8%84%b1了?還是她解%e8%84%b1了?上輩子她死了,也是這樣吹吹打打、鬨鬨哄哄地送大殯的吧?馮玉薑出了屋門,圍著亂糟糟的院子轉了一圈,忽然就轉過身來,惡狠狠地對二丫說:

“先對你幾個說,等我老了死了,叫你哥他們趕緊把我埋了了事,你們要是敢這樣吹吹打打地給我送大殯,我裝進棺材裡我也要爬出來罵你們!”

二丫愣愣地聽她說完,噗嗤一聲,笑得蹲到了地上,捂著肚子悶笑。

“哎喲……我說……媽,你腦子裡淨想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誰還能不死?彆笑,你給我記住了!”馮玉薑認真地叮囑二丫,看她一個勁兒悶笑,不放心地說道:

“你記住了沒有?”

“行了行了,記住了。媽,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幽默?”

小五領著鐘大王跑過來,拉著馮玉薑問:“媽媽,你真的會死嗎?”

馮玉薑蹲下來,看著小五說:“人都會死的。”

“可是我不想叫媽媽死……”小五說著嘴巴一撇,小鼻子一皺,眼看就要哭開了。

其實,四五歲的小孩知道什麼呀,無非就是這兩天整天看著好多人哭,哭他奶死了,在小五心裡死亡就成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旁人怎麼死都沒關係,他小五的媽可不能死呀!

馮玉薑看著姐弟倆一個憋笑,一個眼淚開始醞釀,一下子就從那種莫名的情緒裡回來了,趕緊安撫小五。

“好啦好啦,你媽才不會死呢,你媽能活一千歲,活成老妖怪,行了吧?”

小五癟癟嘴,還是不太放心似的,拉著馮玉薑的手居然好一會子沒亂跑。馮玉薑忍不住又有點埋怨自己,好好的說這個給小孩聽乾什麼,真是的!

二丫說:“媽,你沒發現這兩天四巧光想玩失蹤嗎?”

馮玉薑想想,還真是。

“我打賭,四巧肯定在我奶那屋翻我奶藏的錢。”二丫說,“哪裡是我奶的錢?還不都是咱家給的?媽,我也去找找,不能白白便宜了大伯家。”

馮玉薑回頭看看靈堂,鐘老大家的還在唱小曲一樣地哭媽媽呢!

“算了,你彆多事。你也不想想,要是好找,你大娘、四巧她們早找到了,要是不好找,他家人看在眼皮底下都找不著,你哪裡能找到!”

“你說我奶真是水平,她能把錢藏在什麼地方?”二丫嘀咕。

馮玉薑腦子裡一恍惚,想起了什麼,忽然就說了句:“枕芯子裡頭。”

二丫咦了一聲,說:“要是在枕頭裡,四巧早找到拿走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是枕頭裡,是枕芯子。你奶喜歡睡厚點硬點的枕頭,她那枕芯子,都是厚厚的棉花。你不把整個枕芯拆開,找不到東西。”

“你彆說,還真有可能。兩間屋地方就那麼大,我就不信找不著。”二丫跳起來就跑。

二丫跑進鐘母住的屋子,四巧正好在屋裡。二丫看看四巧,問:

“你這兩天麵都不怎麼露頭,你乾嘛呢?”

“我收拾收拾。你來乾什麼?”

“我來看看,人家說咱奶用過的東西,最好都拿她墳上燒了,燒給那邊她用著習慣。旁人再用不吉利。”二丫抿著嘴笑笑,“嗯,你說咱奶在這屋住了好幾年了吧?她會不會想家了常回來看看?”

“你胡扯什麼!”四巧搓搓胳膊,氣呼呼地走了。二丫笑笑,眼睛就盯在了鐘母的床上。整張床明顯被細細翻過了,被褥鬆鬆地攤著,席子一角也卷著。二丫敢打賭,四巧肯定連老鼠洞、牆縫裡頭都掏過了。

床頭的枕頭又厚又大,外頭套著藍色小細格子的枕套,上頭還搭了土黃色的枕巾,二丫拿起枕頭,剝掉枕套,枕芯子是白布縫的,細密的針線,老沉,鐘母肯定在裡頭塞了很多棉花。

二丫伸頭瞅瞅,四巧叫她一嚇,也不知去哪兒了,二丫小心地拆開枕芯,一層層棉花剝開,什麼也沒有啊?最後,在一團棉花裡,二丫捏到一個硬實的小卷卷。

“媽,我奶真會藏,這一百五十塊錢,你隔著棉花根本就捏不著。我猜大娘跟四巧肯定也仔細找過枕頭了,就沒尋思能卷在棉花裡頭一層層裹著。” 二丫一臉得意,說:“媽,你真聰明,這都能猜到。”

“你奶那個人,東西她就擱在頭底下枕著她才放心。”馮玉薑其實想說,我不是猜的,我上輩子給她拆洗過枕頭有經驗啊。

二丫把錢往兜裡一裝說:“這錢,改名叫鐘二丫了。”

“給你就給你,你帶著在學校裡好用。也彆再說給你爸知道了。”

二丫點點頭,說:“媽,我奶一個老太太,糧食青菜又不用買,這幾年咱爸一個月給她二十,她應該不止攢了這個數。”

“你奶對自己舍得,該吃吃該穿穿,什麼好的吃什麼,她也攢不了太多。”

“嗯,也是。平時的錢她肯定帶在身上,她一有病,肯定叫我大娘掏走了。老鼠不吃替貓攢了。”

馮玉薑給了二丫一個不讚成的眼神,說:“怎麼說話的?人死為大,她到底是你奶,不興說不敬的話。”

******************

鐘母下地,至近%e4%ba%b2朋就紛紛走了,最後走的是鐘母招贅出去的三兒子,鐘老三既然招贅了,這回來奔喪,也算是孝子,但不用跟鐘繼鵬、鐘老大一樣出錢,跟%e4%ba%b2戚一樣的。

鐘老三跟鐘繼鵬關在東廂房裡說了老半天話,也不知說了什麼,出來的時候鐘繼鵬臉上淡淡的,招手送走了鐘老三。

“他三叔跟你說什麼?”馮玉薑問。

“他能說什麼?無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