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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農家母 麻辣香橙 4076 字 3個月前

草苫子。”

“拿這個打鼓倒挺好。”

抬頭看見二丫過來了,軍軍就舉著蒲棒跟二丫獻寶。

“二丫,你看蒲棒。”

“什麼好東西,咱這裡你要多少有多少,要不怎麼說城裡的小孩笨死了。”

軍軍就笑。二丫剛洗過頭發,長長的披散著,穿著棉布的花裙子,細細高高的個子已經發育了,但明顯她自己沒有什麼大姑娘的自覺。

軍軍就說:“二丫,你穿上裙子,還能裝一回小姑娘,要不你整天就跟個野小子似的。”

“九表哥,你要是穿上裙子,也能裝一回小姑娘,說不定比我還像!”

軍軍氣得舉著蒲棒去敲二丫的頭,二丫嘻嘻哈哈地跑到山子後邊,兩個人圍著山子打開了拉鋸戰。

有一回,四下裡沒人的時候,山子突然問了軍軍一句:

“你怎麼會喜歡二丫?她可不好招惹。”

軍軍鬨了個大紅臉,老半天沒說出話來。

少年心事,瞞旁人興許能瞞的住,瞞同齡人,就沒那麼容易了。

怎麼喜歡二丫?軍軍後來是這樣跟山子說的——

“二丫她能乾出很多我不敢乾的事情。”

比如呢?比如當年十三歲的二丫幫著十五歲的軍軍打架,比如二丫敢爬樹掏鳥窩可軍軍就是爬不上去,比如二丫敢騎孫老二家的大馬……

這些子事情,山子當然不知道,二丫恐怕早已經忘光了。生活上,有道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二丫是小大人一個;但在某些方麵,這個丫頭還是比較遲鈍的,還沒怎麼開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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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裡正好是雨季,一下雨,幾個大孩子就去田間捉山水牛。

山水牛吧,這東西長得跟水牛、黃牛沒有半點關係,跟天牛差不多,六條小%e8%85%bf,兩條大須子(觸角)。它還有兩個大門牙,咬人很疼的,需要你特彆小心。

山水牛幼蟲藏在地底下,是一種拇指那麼大的黃蟲子,肉呼呼的,燒吃煎吃特彆味美,當地人叫它“荒拾”,大概是說它專會長在茅草荒的沙嶺地裡。夏天一下大雨,荒拾就變成了山水牛,滿地裡跑,八十年代你雨天到嶺上去,很容易捉到。

不過,現在你專門找上一天也難找到了。為啥?茅草荒沒了,農藥多了,環境壞掉了。再有就是它太好吃,叫人捉了去賣錢,漸漸就絕跡了。

山水牛炸著吃,啥調料也不用放,就能香的人流口水。

山子披著一件樣式古舊的蓑衣,低頭尋找山水牛,山水牛跑得很快,發現了就要兩步衝過去,捉住它就放在小鐵桶裡,山水牛在鐵桶裡沙沙的響,很不甘心似的。

捉山水牛要跑得夠快,跑路也遠,兩個小的就沒給來。

山子隻顧捉山水牛了,二丫跟軍軍很快就撂在了後邊。

“二丫,我過兩天要走了。”

“哦,走唄,今晚上炸山水牛吃給你踐行。”

二丫跟軍軍都穿著雨衣,雨漸漸小了,二丫乾脆拿下雨衣帽子,光著頭給淋。軍軍看著她,心裡歎氣。

這麼希望他走啊,今晚上就踐行?

“等我到了大學裡,就跟你寫信,行不?”

二丫說:“行啊,郵票要選好看的。我喜歡花鳥的郵票。”

軍軍用試探的口%e5%90%bb說:“要是我見著好看的蝴蝶結,我給你寄來,你戴蝴蝶結最漂亮了。”

二丫撇嘴:“你當我七歲啊,開學我都上高中了,你看高中生誰還戴蝴蝶結?”

山子拎著蓋住桶底的山水牛轉回來,便看到軍軍一臉哀怨鬱悶,二丫卻捉住了一隻山水牛,揪了一根細長的草%e8%8c%8e從脖子拴住了,拎起來撥弄著玩。

“這個彆吃,就留著給小五玩。”二丫說,“小五肯定喜歡。”

“它會咬人的。沒有好心眼。”山子呲吧二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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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軍叫孫老二來接走了,山子上大學,鐘繼鵬把他送上了火車,也沒用送到學校去。二丫上縣中一走,家裡一下子怎麼那麼冷清?

明明前頭飯鋪裡好些子客人,馮玉薑就是覺著家裡找不到人。

好像都空了。

剛子五年級了,這小孩學習成績一直低拉打掛的,能湊合及格就不錯,老師甚至叫他彆說自己是山子跟二丫的弟弟。馮玉薑對剛子也不指望能考什麼大學,就希望他至少把初中混畢業了。

“你說咱們那時候生剛子,是不是偷工減料了?他哥他姐都是好學生,他怎麼就那麼笨?”

馮玉薑氣得瞪鐘繼鵬,少肝肺的話。

“剛子他不是笨,他不肯用心。各人有各人的出路,隨他去吧!”

反正道理也講了,管也管了,這剛子就是成績上不去,你能怎麼著他?

小五也叫馮玉薑送去上了育紅班,那時候不叫幼兒園,叫育紅班,老師是村裡頭有點文化的小媳婦,上學要自帶小板凳,小孩子也都是五六歲的,當做小學前的準備了。

頭一天,小五搬著小板凳,怎麼也不肯去上育紅班。他依賴馮玉薑。

“小五,你去上育紅班,育紅班裡有那老些小朋友,小妹妹。你去看看哪個小妹妹好看,趕明兒說給你當媳婦。”

鐘繼鵬笑嘻嘻地這麼哄他,結果小五還就真聽話去了。

家裡就剩下馮玉薑跟鐘繼鵬了,兩個大人,空落落的,大眼瞪小眼。

鐘繼鵬表現明明是越來越好,哪知道他要闖就是闖出大禍。

作者有話要說:山水牛現如今野地裡已經幾乎見不到了,就算飯店裡有,也是養殖的,養殖的山水牛,再好吃也沒了樂趣。

常常還念小時候清淩淩的河水,軟軟的乾淨的沙灘,四處亂跑的山水牛,一個晚上捉上百個的姐猴,麥田裡竄出來的野兔子......

現在看不到嘍!河裡的水都快變成醬油了!

☆、第46章 小白鞋

鐘繼鵬這樣的男人,在三十年前的農村算不上多出格。愚孝不說,打老婆罵老婆,在那時候的男人看來再正常不過,所謂打倒媳婦揉倒麵,這樣的男人甚至在男人堆裡比較有麵子。甚至像鐘繼鵬這樣,喜歡背地裡跟女人不清不楚,在男人堆裡反倒成了“本事”的體現。

不然,像鐘老大那樣,什麼都聽女人的,一把攥在自家女人手心裡,少不了叫旁人罵一句“窩囊廢”,他倒是想跟女人鬼混,還得有女人願意跟他吧?男人堆裡看不起他,女人堆裡反倒也看不起他。

神邏輯。

當然,對鐘繼鵬這種男人來說,自家女人就是他的附屬物,天經地義歸他管轄的,自家欺負打罵可以,旁人就不行。鐘繼鵬兩木叉抽得場頭老王爬不起來,也不完全是為了保護老婆孩子,還關係到男人的臉麵不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樣的人,你跟他講不清道理,但這樣的人卻也很容易接受“形勢”,形勢比人強,自家女人漸漸變強了,不依賴他,不怵他,甚至比他能成事,他反而不敢不把自家女人放在眼裡,甚至還自覺朝她靠近些。

還是神邏輯。

臘月十八這天鎮上逢集,鐘繼鵬上班的時候,小白鞋忽然來了。

小白鞋是誰?小白鞋本名叫白紅玲,三十歲剛露頭,原先也在供銷社裡站櫃台,跟鐘繼鵬一樣是個店員。白紅玲愛俏,站在櫃台裡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她愛穿白色的衣裳,尤其喜歡穿那時候流行的白球鞋,因此便得了這麼個綽號。

你彆看小白鞋花枝招展的,她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軍嫂,小白鞋娘家在本地,婆家則是鄰近的另一個鄉鎮,丈夫在幾千裡外的部隊上。她結婚好幾年都住在娘家這邊,說是到供銷社上班方便些。不過當兵的丈夫常年不在家,這小白鞋的風評便漸漸難聽起來。婆家發現了苗頭,便在兩年前找關係把她調到了婆家所在的鄉鎮。

公婆的想法,無非就是把她看在公婆眼皮子底下,看她還怎麼胡搞!

小白鞋來這邊供銷社,倒不是什麼公事,她是來娘家送年禮的,在娘家吃過午飯,順路就拐進了原先工作的供銷社轉轉,找老同事們說話拉呱。這一拉呱就拉到了下班,幾個店員鎖了門,合力把供銷社大樓的外門鎖死,冬季天短,眼看太陽要落了。

“鐘哥,你送我兩步行不?我怕趕不上班車了。”

“天不早了,下了班車你還有一段路要走。”一個女同事說,“你乾脆回你媽家住一晚,明天再走。”

小白鞋說:“不礙事,下了班車我抄近路,穿過林場就到了。”

鐘繼鵬騎上自行車,帶著小白鞋離開的供銷社大樓。

臘月十八這天,馮玉薑去孫老太家送年禮了,因為路遠,天傍黑才回來,回來的時候飯鋪裡有兩桌客人,薑嫂跟兩個服務員正在招待。剛子跟小五,薑嫂給做了炒米飯,正吃得香。

“剛子,你爸呢”

剛子說:“不知道。他沒回來。”

馮玉薑也沒多想,尋思鐘繼鵬可能又去找人拉閒呱吹大牛去了。

鐘繼鵬是到天黑定了才回來的,一回來就喊餓了,馮玉薑給他下了碗麵條。

臘月十九,馮玉薑去養母馮家送年禮。臘月二十,鐘繼鵬跟馮玉薑一起回老宅給鐘母送年禮,也沒在老宅吃飯,送完年禮早早回了家。

臨近年關,山子跟二丫該快回來了。從暑假山子上學走,馮玉薑已經小半年沒見著山子了,還真怪想的。臘月二十一這天一大早,她就起來了。飯鋪子裡賣完了早點,馮玉薑開始在家裡大掃除。要過年了,總要收拾乾淨些,再說,山子二丫回來,得先把被褥好好曬曬。

想著幾個孩子要回來過年,馮玉薑心情便很好。

晌午時分,飯鋪裡來了好幾桌客人吃飯,幾個客人說起了一個駭人聽聞的事情。

“聽說了沒?林場那邊殺人了。”

“你還不知道吧?是個女的,聽說叫人掐死的,就丟在林場裡。”

八十年代治安好,偏僻的農村裡偷%e9%b8%a1摸狗的事倒也不缺,殺人的事,那絕對足夠震驚全縣的了。

被殺的這個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小白鞋。

小白鞋被殺的事,是婆家報的案。臘月十八那天小白鞋來娘家送禮,當晚沒回去,婆家隻當她留在娘家住了,也沒來找。直到臘月二十,一直不見人回來,婆家尋到娘家來,兩下一說,才發現人丟了三四天了,供銷社裡幾個店員都說她走了,鐘繼鵬也說他%e4%ba%b2自送上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