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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重新抄寫的一疊紙張,以及火盆兒裡頭的一撮黑灰。

鬼無情心裡也頗感欣慰。

雖然玉妃學了這些東西,也起不到什麼大作用。但是能學一些,到底也就多了一點手段。

加上他會為玉妃安排下來的後路,也足夠她慢慢熬上一段兒時日了。

等到他把外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便也能回來帶著她一齊走了。

日子便這般慢慢過著。

鬼無情藏著的手稿,已經變做了厚厚一疊。

他將其中大半,都給了玉妃,叫她細細地把這些東西背了下來,又叫她善用係統,多多弄些有用的東西出來,儘力表現出自身的存在價值。但是與此同時,有些東西,她也絕不能與這便的人說了。

玉妃隻“嗯嗯嗯”地全應了。

一月有餘之後,鬼無情便又參加了一次集會。

他照例坐在上首,諸人依著大殿下的意思,井然有序地報著這一月以來,發生的諸多事情。

鬼無情幫大殿下摘了他頭頂上的綠帽,便也使得大殿下對待他的態度,也是好了許多。

——雖然也未曾再給鬼無情多少好臉色,但卻也不再有意針對他了。

鬼無情便也能安安靜靜地從這集會開始,一直清閒地躲到最後。

等到這些過來彙報進程的臣子都齊齊告辭了,他便也揮揮衣袖,準備回去,去看看玉妃這一日的進程了。

然而這一回,大殿下卻竟是主動開口,將他留了下來。

鬼無情雖感到了些來者不善的意思,但卻也並沒有多少猶豫,他隻跟著大殿下,並南宮舒走在一起,一齊又回去他們處理事情的地方去了。

第七十六章

殿內的氛圍十分莫名。

但卻也沒有多少沉肅之感, 反而說得上一句輕鬆。

三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這會兒這裡未曾放什麼文書一類的東西,反而擱著一套茶具。

大殿下也不叫人上來伺候。而是親自動手, 烹茶助興。

不過多時,鬼無情手裡頭,便已經捧上一盞香氣四溢的清翠碧茶了。

大殿下這才主動開口。

他道:“金縷衣,的確還是完璧之身?”

鬼無情道:“她是阿玉。”

他先強調了這一句, 才又道:“她的情況, 您應該也明白了。若是您還是不信,大可尋個精通醫術的下屬過來查看。”

大殿下微微一頓,他這會兒的臉色頗有一些奇怪,好似是欣喜,又似是嫌惡。等到鬼無情慢慢喝完了手裡的茶, 他才又主動開口, 道:“我信………她是完璧之身。”

這句話的意思,就很有趣了。

他說的是,他信了玉妃的確是處子一名,那麼相應的, 他卻也是有些地方不信的。

鬼無情心裡對此十分清楚, 因而他放下了茶盞,又看向了大殿下的眼睛。

大殿下也頓了頓。

他道:“我信她是完璧之身, 但你所做種種, 卻也並不像是對她沒有心思。”

鬼無情微微挑眉, 他道:“難道南宮大人未曾與您說, 我是個喜愛男人的斷袖嗎?”

他直接把傳話的人手拉出來了,一邊的南宮舒安靜如雞,卻也未曾辯解,隻是捧著茶盞淺飲慢酌,全身上下都寫著“不關我事”幾個大字,可以說是十分無辜了。

大殿下也未曾甩鍋。

他道:“你口頭上說一句斷袖容易,可我又怎麼能知道,你到底是拿這名頭來做借口,還是真是一個斷袖呢?”

鬼無情頓了頓,道:“既然大殿下不信,不若便直接尋個侍從過來。我與他試上一試,大殿下便能知道了。”

南宮舒微微一頓,他輕咳一聲,終於說出了進了內殿之後的第一句話。

他委婉地道:“二殿下`身為陛下後嗣,有香火之任。此名若是傳出此殿,怕是會動搖人心。”

畢竟是辛辛苦苦才找著了的皇帝遺子。鬼無情自己雖然不知道,可南宮舒卻是極其清楚其中關節的。若是叫那些忽然尋回了他的老臣知道,這位正經的殿下竟是有著斷袖癖好,怕是當場便要大受打擊眼淚橫流,直直驚得背過氣去了。

然而他與大殿下知道鬼無情的特殊之處,鬼無情卻並不了解。他聽到這話,也隻覺得這是他要給自己下個絆子。

鬼無情也不繞彎子,他隻搖了搖頭,道:“若是不叫外邊的侍從來,難道要與南宮大人試麼?我還記得,大人家裡不是還養著您心愛的情人麼?若叫他知道了這兒的事情,不得與你大鬨一場?”

南宮舒微微一笑,他看了大殿下一眼,又收回了視線,隻道:“這倒還要與殿下賠罪了。”

他起了身來,先朝著鬼無情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又道:“那時情況特殊,那藏在書架後的,隻是一位與舒共商大計的同僚。不過,那日所說的愛人是假,但舒也的確有斷袖之好。”

“殿下所說的法子,若是喚外邊的人來,怕是有走漏風聲的危險,若是去尋大殿下的心腹來此,他們又沒有斷袖喜好,卻是有些輕辱之嫌。”

“而舒如今,一是在這殿中,二是與殿下也為同道中人,這個人選由我來做,卻是再妥當不過了。”

“………………”

鬼無情有一瞬的沉默。

這位左相,為了這大殿下,倒也真真是付出良多。

連如今在他麵前,與自己“試一試”的事情,竟然都能做得出來。

真是………不求回報啊!

鬼無情心裡莫名生出了一些與這“癡情人”的同情之心,但麵上卻依舊是分毫不顯。這會兒他隻瞥向大殿下,道:“大殿下——他可是您的人,若真要做,您………”

他適時停了下來,不把話說得太難看。

“………………”

大殿下也有一絲絲的沉默。

然而他隻是頓了頓,又回首看了一眼南宮舒的神色,臉上的表情便控製不住地爬上了一絲古怪味道。

他道:“………南宮自己都不介意,我自然也說不得什麼。”

鬼無情心道:他怕是介意得很,但想著能幫上你的忙,才會做出這般舉動罷。

這位大殿下,到底是知不知道南宮舒對他抱著的心思?

看他如此反應,爬也是知道一些的。

鬼無情在心裡歎了一聲“貴圈真亂”,表麵上卻依舊是不動如山。他對著南宮舒道:“既然如此,那便冒犯了。”

南宮舒恭恭敬敬:“愧不敢當。”

他這會兒眼睛低低地垂著,生怕自己耐不住,就會露出些笑意來。然而鬼無情卻不知道他這會兒的心思,隻覺得這位南宮大人,這會兒真是強按心緒,顯得格外溫順。

鬼無情跨步過去了。

他站在南宮舒麵前,還是略有一絲絲的猶豫,但感到大殿下從自個兒身後投來的探究目光時,他便也隻能在心裡說了一聲“抱歉”,隻伸手捏住了南宮舒的下顎,抬起他的臉,隨後便毫不停頓,直接%e5%90%bb上去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南宮舒似是受驚一般地抖了抖,他毫無抵抗,逆來順受。鬼無情隻摁著他往後倒去,他竟也不做推拒,簡直好像是個沒有自己意識的娃娃,聽話順從得很。

大殿下幾乎就要喊停了,然而他話未出口,便見南宮舒毫無力度地癱在一邊的手掌,比出一個製止的手勢。

………他便懷著複雜的心緒,默默把將要出口的製止咽了回去。

南宮舒便姿態柔弱,順從溫馴地被鬼無情親了親,又被他隔著衣裳,貼著腰線揉麵一般揉了會兒腰肢。鬼無情糊弄了好一會兒,一直都不見大殿下喊停,不由皺緊了眉毛,身子從南宮舒身上一離,又將他拉扯起來,道:“殿下還覺得不夠?”

大殿下無辜背鍋,他頓了頓,正要順勢喊停,便又見鬼無情冷冷道:“殿下或許能看得下這檔子事,但我自個兒被人盯著,卻是起不了興致。您若是還覺得不夠,不若叫我們進了屋裡,備好藥膏,您在外頭聽著,待我們做個全場,您若是還不相信,大可看看床上鋪的單子,檢查檢查上頭有沒有精水印子。”

這話說得狠了。

但鬼無情………實在是真真生了氣,也有些看不過眼了。

堂堂一個殿下,雖是前朝之人,但他也有名師教導、撫養。按理來說,他便是成不了真真正正的皇帝模樣,但卻也差不到哪裡去的。

但這位大殿下,卻是能叫自己的臣子,作為被自己猥褻玩弄的對象。

先不說南宮舒地位重要,身份也算得尊貴,單說他與這人相伴已久,彼此之間,頗有幾分情分。

這種舉動,便已經叫人覺得心寒不恥了。

大殿下被他懟得眉頭發緊,他頓了頓,卻也未曾再多說什麼,隻深吸了一口氣,道:“………是我不對。”

鬼無情這會兒已經整理好了自己微亂的衣裳,他看也不看南宮舒,隻冷冷道:“殿下做出這等事來,不就是為了阿玉與我的事?金縷衣的確是對不住您,您若厭惡與她,我無話可說,也不會為她辯駁。”

“但金縷衣已死,阿玉前塵儘忘,什麼都記不得了,也絕無尋回記憶的可能了。她本隻能算得一個稚童,隻可憐有了如今這般身份。我雖可憐她,但看她也隻是看一個孩子,沒有那些男歡女愛的心思。”

“殿下若是分不開她與金縷衣,那麼我便認她為義妹,您若是再不喜,我便直接認她做義女。我每日前去與她見麵,不過是因為她本便膽怯,安撫於她,也怕她因為身份原因,受人欺辱。”

玉妃的身份實在尷尬。

她是皇帝的妃子,但偏偏卻與雲朝勢力有著關係。她是雲朝大殿下的未婚妻,但原主卻曾經口出惡言,斬斷了與雲朝的關係。

她真是落在哪裡都尷尬,落在哪裡都討不了好處。

鬼無情便隻得在這最後的時候,給她分個身份了。

他說完最後一段,便做出一副怒氣衝衝,想要忍耐,卻又忍耐不住的模樣,直接離去了。

大殿下在原地定定坐了好一會兒,最後看見了導致他無辜背鍋的罪魁禍首,憤怒地朝他砸去了一隻茶盞。

“啪”的一聲,那上好的白玉杯便碎成一攤,在南宮舒麵前飛濺開來了。

南宮舒眼裡含笑,他道:“火氣這麼大。”

大殿下道:“你自己做下的好事,爛攤子全叫我抗了!”

南宮舒道:“總歸這會兒,你們的關係也好不了,既然如此,也不差這一點半點了。”

他頓了頓,又含笑安撫道:“這次的確委屈你了。上一回幫你的人情,便用這次抵了。”

大殿下冷哼一聲,她道:“我本隻叫了他過來,將那事情說個清楚。你自己摻和進來,壞我的事情。這次若是隻抵一個人情,我豈不是太冤枉了些?”

南宮舒這會兒心情正好,他從善如流地應了,道:“好,那便將再上一次的人情也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