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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都攪和沒了,一時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鬼無情聽著相聲,算了算時間,覺得暗衛也快查第二遍了,便拍拍玉妃,道“我們該出去了。”

他說話,也特地是用的女子音調,帶著些纏綿的沙啞,叫人聽在耳朵裡,就覺得有羽毛在心尖兒上撓癢癢似的,一下一下,勾得人隻想湊近了,叫他好好叫給自己聽。

玉妃被鬼無情撩得合不攏腿,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美”這種東西,當真是不分性彆的,便如她老鄉這樣的大美人兒,不管是男是女,看著都是美的,直叫人看得心裡都酥軟一片了。

她腦子裡亂糟糟的一團,表麵上也隻會一直點頭,鬼無情見她這樣,隻一邊攬著她,一邊推門出去了。

與玉妃在一塊兒一站,鬼無情身上的唯一一處劣勢便顯出來了。

他身形修長,扮做女子的時候,雖然是個美人兒模樣,但卻也未免太高了一些。

鬼無情為了掩飾這一點,便故意低頭,彎腰,走路時,也有意曲著些膝蓋,隻假裝扶著玉妃,卻也不故意做小鳥依人的模樣,就扶著他一路往外邊走。

——若是公子哥兒起了興趣,要把姑娘帶到外邊去住一天半響,卻也是常見的風流事兒,姑娘們的賣身契都在樓裡頭壓著,是不敢跑的,若是跑了人,被官府抓住了,可是要丟命的事。

因而他們往外邊走,卻也並不多麼顯眼。鬼無情有意躲著些,他自個兒藏在陰影處,與玉妃親親熱熱,緊緊攙在一塊兒往外邊走,半路上,卻還是被一個醉醺醺的公子哥兒看見了。

那人見著這陌生的美人兒低垂眉眼的模樣,心頭撲騰一下便跳起來了,湊上去緊緊扯住了鬼無情的衣裳,大著舌頭道“你、你是叫什麼名字——今兒晚上公子我包了!”

玉妃慌張地就要回頭去看,卻被鬼無情暗暗使力撐住了,他自個兒回過臉去,溫軟道“這………奴名喚青玉,今兒已經被這位公子定了,要與這位一齊出去的,若公子有心,明兒早些過來,奴定空下時候,等著公子,可好?”

那人雖是醉醺醺的,但被鬼無情這麼軟聲一哄,卻也不知怎麼的,竟就覺得耳朵根兒都軟下來了。

他怔怔地鬆了手,見那暗青色的衣袖翩然一甩,便恍惚間覺得一股睡意猛地襲來,便這麼軟軟地癱了下去。

鬼無情在被他牽扯住,鬨出更多岔子來的時候,便先出手將人解決了,他更是加快了腳步,偶爾也感到隱晦的目光會看過來,卻也隻是一沾即放,重又落到其他地方去了。

鬼無情牽著玉妃一路出了花樓,等領出門,卻又被龜公看見了,那龜公一見他,便是愣了一下,道“——等等,你是哪兒的姑娘,我怎麼沒見著過你?”

——這樣的美人,就算是花魁也比當不得,怎麼會叫一個尋常公子哥兒帶出去了?

他一時隻出了聲,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腦子裡頭什麼都沒想,卻叫鬼無情身形一頓。

他大抵也未曾想到,臨到出門,竟又會出個岔子,隻捏了捏玉妃的胳膊以示安慰,自個兒轉身過去,道“呀,您不記得我啦?”

鬼無情一邊說話,一邊暗中把玉妃攬得更緊了,做出一副親親蜜蜜的模樣來,道“我是花翠呀,真是,平日裡沒幾個公子找我,您都不記得我了——”

他話裡帶著些幽怨之感,這花樓頗大,姑娘極多,有些姑娘年紀大了,不受喜愛,倒的確容易叫人忘了存在。

那龜公被他一瞥,隻覺得往日裡怎麼不曾發現這般顏色,他眼睛都要掉出去了,一邊“嗯嗯”應著,說自己記性不好,叫“花翠”姑娘見諒,又看一眼玉妃,見這個麵生的小公子似是醉得狠了,便放下心來,伸手過去,想要摸一摸鬼無情的%e8%83%b8脯,道“以後沒客人了,便來我這兒,我們自個兒說說話,我們關係親了,日後定多於其他公子點你的名字………”

他色眯眯的,鬼無情還不覺得有什麼,玉妃就先受不了了,她心道總歸我現在也是個酒鬼了,那出格一點,應當也沒什麼錯漏?

便悍然出手,狠狠地把龜公的鹹豬手拍開了。

鬼無情頓了頓,卻也沒有攔她,隻又道“呀,公子怕是著急了——他喝了酒,怕待會兒還要發酒瘋,我便先與他一齊出去了,今兒晚上便回來找您。”

龜公本來還有些氣惱,但總歸是不敢得罪恩客的,他臉上抽了抽,便又諂%e5%aa%9a地與鬼無情說了幾句話,便見這麵生的“姑娘”,扶著恩客,扭著細腰,到旁邊停著馬車的地方去了。

等他們到了隱蔽處,鬼無情卻也沒有解下這身偽裝的意思,他四處看了看,見一輛馬車旁,隻有一個車夫吃著點心在一邊兒等著,便又迎過去,將人哄騙了過來,一下兒將人打昏了,藏到隱蔽地方去,又用極快的速度換了衣裳,貼了另一張人皮麵具,扮做個車夫模樣,叫玉妃坐到車廂裡頭,駕著車換了地方。

其他暗衛還未曾發覺異常,他們直到搜到了那兩個被塞在床底下的被牽連者,方才意識到任務目標已經逃了,領頭的暗衛半點也未曾猶豫,隻趕緊發了消息,一路將這兒的情況送與了負責此事的暗衛首領。

在最新的消息傳到了暗衛白虎手上的時候,鬼無情已經又換了一身裝扮,裝作個進城買菜的漢子,旁邊還跟著他怕生,膽怯的“弟弟”。

不過短短一段時間,玉妃已經見識到了老鄉好些不得了的功夫了,她這會兒站在排隊出城的隊伍裡,還是有一種做夢般的恍惚感。

她歎息著和攻略係統說話,道“現在就真的是全靠大佬帶我飛,要是大佬沒了,我可怎麼辦啊——”

攻略係統道“反正我沒辦法,所以你還是把你大佬的的大腿抱緊罷,他現在對你好感度這麼高,要不………”

“我不。”

玉妃還不聽他說完,就已經冷酷地拒絕了攻略係統的提議。

老鄉的確十項全能細腰長腿,長得好看還特彆照顧她,但她實在是受不了男人——做朋友可以,但要是做伴侶,以後肯定需要做些更深入的事情的。

玉妃受不了這個。

可能是與她曾經的死因有關罷。

她平日裡看著,與尋常女孩兒也是沒有什麼大的差彆的。但隻有她自個兒知道,她是受不了與男性過分親密的接觸的。

像是鬼無情之前那般的距離,都已經是叫她自個兒都驚訝的親近了。

攻略係統苦口婆心,勸她道“就算是攻略,也不用必須發生關係啊,你們搭個夥兒就是了,你早點兒攻略個人,我也能早點兒給你開係統商城,你也就能幫到你老鄉了,這還不好嗎?”

“當然不好了。”

玉妃頭疼極了,她全然不知道鬼無情是能聽到她與攻略係統的交談聲的,故而是狠狠地刷了一把鬼無情的好感度。

“你可彆提這個話題了,我去攻略彆人,又不和人家在一起,不是耽誤彆人,騙人感情嗎?”

而且就算她以後底線沒了,能狠下心來,騙起旁人感情了,也是絕對不會對鬼無情下手的。

俗話說得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鬼無情是她唯一的老鄉,唯一的熟人,以前沒有,以後估計也不會有。他們或許能成為朋友,成為兄妹,或是姐弟,但卻是絕對不會成為一對伴侶的。

於玉妃來說,鬼無情於她的重要性,是僅次於係統的。

就算她以後真下定決心,攻略了誰,真的動了感情,喜歡上了誰,但鬼無情於她的重要性,卻還是半點兒都不會減退的。

他與攻略係統在她心裡的位置,永遠都隻會前,不會後。就是因為鬼無情於她太過重要,反而是徹底杜絕了,他們除去友人、同鄉、親人之外,其他所有發展的可能性。

第五十八章

玉妃全然不知道鬼無情能聽到她與係統交談的聲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因而她做出的反應, 也是全然真實的,沒有任何遮掩。

玉妃隻拒絕了係統, 他們便不再能說話了,鬼無情在旁邊聽著, 心中卻是頗為感動, 他心道, 老鄉果然是個三觀正直的老鄉,也幸好她是個三觀正直的老鄉, 若她的腦筋歪一些,把主意打到鬼無情頭上來, 或許鬼無情的一開始的時候,便是絕不會與她相認了。

係統還有些不滿攻略係統說話的語氣,他還在鬼無情這兒抱怨, 道“呸呸呸, 什麼係統渣啊,你是係統你了不起啊,把彆人看得這麼輕?先不說你有我在身上,就算你沒有被我,也沒有被其他係統綁定, 但能從一個世界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裡來的,也肯定有絕好的運氣機遇…………”

係統巴拉著譴責人家, 鬼無情卻不如何生氣, 也就不搭話, 隻安靜地等在一邊, 隻是排著隊等著出城。

他能注意到他人身上的不對之處,也就有能力偽裝自己。

在皇帝派人來追捕他的時候,城門這般地方,便已經是極危險的所在了。

因而鬼無情也頗為謹慎。

他完全遵循此刻的“人設”,此刻正眉目垂耷,彎腰駝背,雖然也算得有些精氣神,但整個人看著,卻還是沉默而老實的,一副典型的農戶漢子模樣。

城門處,除了被皇帝派來守株待兔的諸多暗衛潛伏,本還有被鬼無情派出去,盯著叛黨動靜的下屬。但他們此刻躲在暗處,卻未曾發覺之前的上司,此刻卻已經扮做了農戶模樣,正排著隊預備出城。

出城的手續並不繁雜。

隻是有兵衛在旁邊攔上一二,看看來往人的戶籍牌子便罷了。

那戶籍牌子對於鬼無情來說,自然是十分好得的,暗衛什麼事都得會一些,仿製這類身份證明自然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因為兵衛的檢查還算得上鬆散,因而隊伍出的極快,很快便已經到了鬼無情二人。

鬼無情沉默著將玉妃擋在身後,他還背著賣菜用的菜簍子,身上的衣裳也換了一身打了補丁的,看著就像是個窮苦的農家。

兵衛倒也看不出什麼不對,隻是接過鬼無情手裡的牌子看了看,便又還給了他,還不忘好心提醒,道“下次記得洗洗手,手上都沾了泥了。銘牌若是弄臟了,看不清楚了,可是得去補辦的。”

鬼無情呐呐應下,他道“謝謝軍爺了。您在這兒,也是辛苦了。”

那提醒他的兵衛,正是個年輕的漢子。他撓撓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一個笑來,隻道“分內之事罷了,算不得辛苦。”

便又轉而去看下一個人了。

鬼無情微微垂下眼來,他心裡歎了口氣,察覺到周圍不斷掃視過來的諸多視線,卻也一點兒未曾暴露出什麼來,隻露出個憨憨的笑容來,在身上擦了擦沾了泥的手掌,拉住了玉妃,道“今天的菜賣了個好價錢,你再忍些日子,等到我把錢攢夠了,就能送你繼續去書堂了。”

玉妃倒也機靈,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