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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麵麵相覷,似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還是那領頭的出了麵,他道“看來您也實在是個聰明人,不錯,我們正是大雲的臣子。您既然能猜出這些,相比也應該知道,我們來尋您——是為了什麼。”

不知道,我沒有,我不曉得。

鬼無情隻猜測出了些東西,大體卻還是不夠明晰,他隻將這人的問話默認了,道“可還有其他要說?”

那人道“聽聞您體內,被人種了蠱。”

他微微一笑,倒也毫不隱藏,隻道“我奉了殿下命令,今日要將您帶回去,叫您看些東西。您身份尊貴,血統高崇,隻要與我們回去,所有的勢力都會是您的——”

鬼無情聽他信口扯淡,隻撿了重要的事情記下。他道“你們今日來此,怕也不是為了劫人,而是為了我罷?”

那人臉上帶著笑,他道“您果真很聰明。”

不——我當真是一點兒都不想要這種聰明。

鬼無情十分頭痛,他道“你們又怎麼想要叫我相信呢?”

領頭人道“自然是有法子的。”

他示意鬼無情看著,小心地從懷中取出一隻玉盒來。

他小心地推開玉盒,看向鬼無情,道“您小心了。”

鬼無情提高了警惕,隻蹙眉看著他的動作,心中暗暗生出提防心思。

便見那領頭人將玉盒全數打開,露出玉嬋似的一隻蠱來。

那蠱的氣息沒了玉盒遮掩,頓時朝周邊散發開來,鬼無情幾乎是瞬間便反應過來,他蹙著眉毛,挽起衣袖,便見一條細長蠱蟲,正在他皮肉下煩躁遊走。

他體內的內力倒也未曾被抑製,蠱蟲雖然暴躁,卻也未曾叫他生出疼痛感覺來。

這股奇異之感,是鬼無情從來未曾感覺過的。

那人見了鬼無情的反應,麵上便也露出笑容來,他道“您現在可是相信了?”

“………………”

鬼無情不說話,他放下了衣袖,手裡的長劍卻還是握的緊緊的。那人見他如此反應,卻也並不生氣,隻繼續道“褚家的東西隻得其形,不得其意,終歸也不過是個失敗品罷了。我手裡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子蠱。”

——然而隻是他所說的子蠱,就已經讓他體內的假蠱產生了這般反應。

鬼無情心道這難道便是盜版產品,看見了原裝正版的本能反應麼——說來古怪,他竟然是從體內的蠱蟲中,發覺到了一絲絲古怪的畏懼之感。

簡直就像是他前世曾見的,一些被政策衝擊,被正版網站起訴了的一些盜版網站的反應一般無二。

看來普天之下的盜版,見了真正的正主,果真都是一般無二的反應。

那人本來還在說話,結果新的忽悠才進行到一半,便有人從樹下繁茂的枝葉中冒出頭來,低低道“他們來了。”

那人頓時一頓,他看向鬼無情,道“這麼快——看來您是早有準備。”

鬼無情也不否認,他道“現在不走,之後便走不了了。”

那人微微一頓,他道“您這意思——是預備不與我們走麼?”

鬼無情道“我走不了。”

他倒也不懷疑,他身有係統,知道自己死不了,但這些人卻是不知道的。以他們的人手,全然有能力在這兒設下陷阱,將他逼到陷阱裡去。就算是鐵打的人,在諸多人手的圍攻,加之陷阱絆腳的情況下,都是難逃一命的。

他們若是想要殺他——雖說實際上也殺不死——全然可以付出一些人手,換得這個結果。

但他們未曾出手。

這便已經是某種誠意,以及某種“投名狀”了。

那人倒也有些驚訝他能說出這般話來,他道“我本覺得,您該是一心隻有那褚家孽畜的才是,卻未曾想到,您竟然是能做出這般舉動。”

——鬼無情說的,是他“走不了”。而不是“不想走”。

這便是說,他本身是有這個意思的,不過是礙於一些事情,方才會暫時留在另一邊罷了。

鬼無情隻見那人麵容上露出笑意,他道“你若再不走,便走不了了。”

——他的屬下,他自己清楚。怕在此刻,他們便已經要圍出一個圈兒來,將這些人團團圍住了。

第四十八章

鬼無情所料不錯。

心愛的諸位屬下, 正在另一個頭頭的指揮下預備著縮出一個包圍圈。

贏子臨今日本被鬼無情支使去了另一邊, 但他左思右想還是心憂,乾脆將事情與一個暗衛小首領一交,自己急急趕過來,帶人先清了場子上的情況——那許多叛黨都無心戀戰,他們人數占多,隻奪了些重要些的小頭目離開。

贏子臨乾脆也不追趕,隻留人與領事的官員說了話, 叫他們定下心來,儘心安排, 彆叫百姓受了傷。

做完這些事,他便領著人手匆匆趕來, 先叫諸多暗衛圍成圈兒, 便急得紅著眼睛想先往樹叢裡頭衝。

——待到他衝到樹叢裡頭, 卻隻見到倚著樹叢,虛虛坐在原地的鬼無情。

鬼無情心道果真來了, 幸好我反應快了些, 先從樹頂下來了, 不然可不就是給了你們圍圈兒的中心點,那些人也還不知道能走的成麼?

他假做疲憊,靠在樹上,隻被急急趕來的贏子臨扶了起來, 擔憂道“你如何了, 未曾受傷罷?難道是中了什麼毒, 如今可還能反應?”

鬼無情麵色蒼白,他瞥一眼贏子臨,道“他們使了陰招,卻不知為何,未曾動我——你先彆管我了,我如今需要進宮一趟,與陛下說些事情。”

贏子臨道“你這樣,還去得成嗎?先尋個大夫看一看罷。”

他一邊說話,一邊就想把鬼無情攔腰抱起來,鬼無情拍開他的手,道“我無事,自己過一會兒就好了。為我備匹馬罷,我現在便入宮去。”

贏子臨犟不過他,最後也隻得備馬,還睜著眼睛,帶著一股可憐巴巴的味道,與鬼無情道“要不你帶上我罷,這馬是其他大人的,之後還要還他的,我送你去宮裡,之後再把馬騎回來,還給人家。”

鬼無情見他仰著頭,拉著韁繩,渴望的簡直像是個見了糖葫蘆的頑童,不由也無奈了,他道“你去像什麼樣子?好好呆在這兒,認真處事罷你。”

他與贏子臨呆在一起,簡直像是在養兒子,忍不住給他操心,又好氣,又好笑,卻也不覺得煩躁。

鬼無情坐在馬上,將韁繩從贏子臨手裡扯回來,又隨便挑了個暗衛,拉著他一起上馬,毫不猶豫,便揚鞭往宮城方向策馬而去。

鬼無情來到宮裡的時候,不巧,皇帝又在慈寧宮,與禦南王一齊哄太後開心。

今日這事兒不必多急,鬼無情先與熟悉的同事說了話,便匆匆趕去了慈寧宮,他後邊的小暗衛尾巴一般跟著他,若不是他生不出尾巴,屁股後麵估計都得搖出花兒了。

鬼無情一路匆匆趕來,熟門熟路地從小窗翻到了房梁上,他在黑漆嘛唔的房梁間一掃,便尋見了同事頭頭的位置,慢慢湊過去,蹲到了她旁邊了。

——今日值班兒的,正是守在這兒的朱雀。

朱雀察覺有人湊過來了,也頓了一下。

身為暗衛首領,朱雀的能力自然也是非常優秀的。她本以為之前進來的,應該是起晚了,或是去乾了些其他事情的小暗衛。隻想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混過去算了。

然而她卻未曾想到,這膽大包天,磨磨蹭蹭的“小暗衛”,竟還敢自己巴巴地湊過來——難道還想抱她大腿不成?

朱雀微挑著眉毛轉過臉,便正見鬼無情蹭到了她旁邊。

“………………”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感情又是她想多了。

鬼無情打個手勢,道陛下在這兒待了多久了?

朱雀眨眨眼,她手裡本還抓著一把瓜子瓤,此刻先一把塞到嘴裡,嚼一嚼吃了,才打著手勢道半個時辰了,算算時間,也應該走了。

鬼無情點點頭,又道陛下近日裡,可曾去過那位那兒?

朱雀道未曾,放心罷,陛下一直未曾碰過其他人。

她隻當鬼無情是過來“爭寵”,說話時,也是帶著些調侃意味的。最近宮中氣氛沉重,她們做暗衛的,連瓜都吃不到了,實在是無聊的很——也隻能依靠同事之間互相傷害來得到一些快樂了。

鬼無情隻當她後半句被朱雀自己吞下去了,他伸伸手,發過去一個眼神暗示,本來促狹的朱雀頓時頓住了,她皺皺眉,心疼地從衣袖裡取出一隻小布袋,又從布袋裡,給鬼無情倒了些乾乾淨淨,完完整整的瓜子瓤過來。

鬼無情仰仗自己皇帝“新寵”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打劫了同事的瓜子兒,他慢慢吃完,又轉而瞥向同事,朱雀冷漠地看他一眼,抽出小布袋,幾口下去,滿滿地把瓜子兒吃了個乾淨。

鬼無情默默歎了口氣,許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偶像沒東西吃,另一邊又慢慢蹭過來一個小暗衛,他拉拉鬼無情的衣裳,遞過一隻裝在紙包裡邊的包子。

鬼無情頓時高興了,他先打個手語道了個謝,接著故意又蹭得離朱雀更近了些,高高興興啃掉了一個包子。

沒有包子吃的朱雀,被肉包子鮮美的香味兒勾得攙得慌,她瞪一眼那慫不拉幾的暗衛,心裡生出一股難言的酸楚。

——就好像是辛辛苦苦,一手拉扯女兒長大的老父親,如今見女兒忘了老父親,隻顧著拱彆人家的嫩白菜那般心酸。

真真叫人萬般愁苦,甚至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莫名感覺在裡麵。

鬼無情尚且不知道朱雀心裡的萬般複雜,他美滋滋地啃完一個包子,便又盯著去看下邊的情況了。今兒禦南王不知道與太後說了些什麼事,太後臉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她麵上帶著笑,甚至還能用一兩塊兒手邊的茶點。

鬼無情蹲在房頂上,他瞥了禦南王幾眼,見他麵容上,竟也是極難得的,帶著些眉飛色舞的鮮亮笑意。

他隻是瞥了幾眼,就漫不經心地挪開了眼。

與朱雀預料的相差不遠,皇帝與禦南王畢竟都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他們陪著太後說了會兒趣,便掐著時間,一齊告退了。

他們兩個起身,房梁上的諸多暗衛便已經繃緊了身體,靠近窗戶的暗衛已經開始排隊溜達出去了,朱雀戳戳鬼無情,叫他也挪一挪腳,他們要預備出門去了。

第四十九章

鬼無情沒有動。

他先擋了檔朱雀, 見皇帝與禦南王起了身, 又一齊並肩出了門,才在朱雀的催促下,熟練地從小窗溜出去了。

一群暗衛端端正正排著隊,一個接一個,下餃子似的從小窗往樹叢、花草裡躥。

鬼無情自己出來翻身上了屋瓦,他輕功最好,也就朱雀敢跟著他一起翻身上瓦。

皇帝與禦南王沿著行廊往外邊走, 鬼無情與朱雀跟著在他們頭頂上走,其他暗衛化作黑影, 在一棵樹與另外一棵樹之間躥來躥去,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