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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但他非但未曾成功,還被擺了一道,也受了些傷。

皇帝道“他們近日裡,活動頗為頻繁。”

他半撐著臉,湊過去,與鬼無情挨到一塊兒。

“你陪朕用些飯食,便去子臨那兒罷。他腦筋直,追蹤的手段還是弱了些。若是叫你來,說不得,此刻都已經捉到了他們的哪位大人了也說不定。”

鬼無情悶著不應聲,皇帝倒也不惱,隻叫他過來,看著自己寫字。

如今是七月底,正是流火時候,天氣本便炎熱,皇帝卻還在殿內各處都擱了火盆,更加叫人覺得殿內悶熱。

饒是鬼無情有內力護體,耐性也極佳,但在片刻之後,他卻也隻覺得熱得有些難以忍受了。

皇帝見他額上生了汗,轉而也笑了,道“熱了?”

鬼無情點點頭,應道“是 。”

皇帝道“是朕有些怕冷,才點了這麼多的火盆子。你若是受不住,朕便叫她們把東西撤了。”

鬼無情略頓了頓,他看一眼皇帝,見他麵容上當真一點汗水都未曾出,衣裳也頗為厚實嚴密,心中微微一驚,便道“屬下尚可。”

他剛剛說完這一句,便感覺到了來自房梁上的許多幽怨目光。

鬼無情“………………”略微有一些心虛。

皇帝在蒸籠一般的書房裡寫完了許多大字,又處理了些政務,便也又到了午膳時候。

並不是玉妃的手藝。

幾名宮人提著食盒一路送到這裡,還有清涼可口的冰鎮瓜果,皇帝將瓜果推到鬼無情這兒,叫他先去去熱,又自己將飯食分好,道“你也該忌口了些日子,如今你的傷也快好了,也不必忌口,用些葷辣罷。”

鬼無情頓時感覺,坐在他對麵的皇帝的身影,瞬間高大了起來。

他高高興興用了瓜果,又難得地用了肉食,一頓飯下來簡直滿足得像是飽食的貓兒,很想要在哪兒蹭蹭,拉長聲音,喵喵叫著撒嬌。

皇帝看不出他心裡的滿足之感,隻最後拉著他說了話,才放鬼無情出了宮,去尋他的小夥伴去了。

鬼無情去的時候狼狽不堪,來的時候卻是神采奕奕。他輕車熟路,來了贏子臨這兒,先去了臥房沒找見人,便又去了書房,正正巧的,撞見了他正在書房躺屍。

贏子臨臉上蓋著書頁,毫無形象地躺倒在床榻上。他看著奄奄一息,實在是再鹹魚不過的頹喪模樣了。

鬼無情微感驚訝,他從小窗悄無聲息地翻了進去,一舉一動半點聲音都未曾發出,隻到了贏子臨身邊,才取開他臉上的書,道“怎的了?”

“!”

贏子臨未曾察覺到他過來了,驚得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等到見了是鬼無情,才捂著砰砰直跳的%e8%83%b8口,道“你怎麼進來也不出聲呢!”

這話看著像是抱怨,但實際上,贏子臨此刻的臉上的喜悅卻都已經壓不住了,他緊緊抱了鬼無情一下,才道“你可終於回來了,陛下未曾為難你罷?你的傷勢如何了,可好些了?你如今過來可用飯了,我去叫人為你備一份………”

他說話快得很,手在鬼無情身上四處亂摸,又扒開他的衣襟,想要看看他傷勢到底如何。

鬼無情拍掉他的手,拉好衣襟,道“陛下未曾說什麼,我的傷也大抵好了,來的時候也用了飯。”

他一一將贏子臨問的話回了,又道“留著的人手怎麼這般少,你又做了什麼事?”

贏子臨本是喜氣洋洋地拉著他,此刻見鬼無情問到了紮心處,麵上又帶上愁苦神色,他深深歎了口氣,道“我本以為那些叛黨勢力應也大不到哪兒去,但這幾日——”

他頓了頓,拉過鬼無情,低低道“這幾日,京中一些人戶家,竟也鬨出了些動靜。他們也未曾怎麼隱瞞下去,反而叫人覺得………”

反而叫人覺得——他們似是有意在做出些什麼舉動,來引他過去一般。

鬼無情被贏子臨拉著坐下,他聽著贏子臨說完了近日的事兒,隻道“的確是在引著我們過去。”

這樣的動作幾乎是光明正大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哪兒來的膽子。

贏子臨接著道“尤其是,你知道罷,國公府——左相那兒,也出了些動靜。”

鬼無情微微一怔,道“嗯?”

這就是要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

贏子臨拉著他,忍不住就想要與他靠得更加近些。他心想,這該是因為鬼無情之前受了重傷,叫他心慌害怕的緣故,因而也毫無他感,隻湊近了,說悄悄話一般的道“左相——被人刺傷了。”

左相名喚南宮舒。

他是個少年天才式人物,如今也隻是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前幾年他父親——前一任左相因病逝世,皇帝都未曾再補上左相的空缺,隻給他留了幾年的位子。

他也不負眾望,憑借能力與手段,約摸半年前,便也坐到了這個位置。

實在是個青年才俊式人物。

他與贏子臨不同,在京中頗受諸多世家夫人、小姐歡迎,桃花運可謂十分旺盛。

但就算有如此興旺的桃花運,有如此叫人豔羨的人氣,他卻也沒好到哪兒去,如今也還是與贏子臨一樣,都未曾娶妻室。

——南宮舒本也是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的。

不過叫人津津樂道的是——那不知名的未婚妻,對這青年才俊的未婚夫全然沒有半點慕愛心思。她在十數年前,南宮舒六元及第的時候,便與她心愛的情郎私奔了。

這可是直到現在,都叫人津津樂道的大瓜!

尤其是南宮舒對他那未婚妻,可謂是一片癡心,情深不渝。他曾經也當眾發聲,道他心有所愛,不欲再與他人有夫妻情誼。這麼些年以來,他竟也當真是一直守諾,非但未曾娶妻,更是連妾侍都沒有一個,平日裡更是連花街柳巷都不去,正是一個潔身自好,癡情守諾的翩翩公子形象。

簡直是一代癡情楷模,是諸多好女夢寐以求的夢中情郎。

且他還出身高貴,容貌也頗為俊郎美麗,種種光環加持之下,更是叫人心馳神往。

男子想要與他交好,女子想要與他成婚。他正可謂是整個權貴階層之中的萬人迷,就算有人不喜他,也不敢表現出來。

除了未婚妻這一點之外,他便可謂是一等一的人生贏家了。

這般如是話本兒中的人物被人刺傷,便是鬼無情,也不由生起一些八卦興趣來。

他道“當真是叛黨所為?”

不是哪家小姐求而不得——想要拉著他殉情的情況?

說來好笑,這般的事兒,曾經也是出過一次的。

那時南宮舒方才二十二,鬼無情與禦南王也正正回京。

南宮舒被一位友人相邀,去一家酒樓相聚,然而他去了酒樓,見著的卻不是友人——而是他的同母妹妹。

那妹妹見南宮舒到來,便對他表白心跡,又寬衣解帶,主動展露身體。

南宮舒看不下去,隻皺眉嗬斥了她一頓,又叫她整理衣冠,重新回家去。今日這事,他自會當做未曾發生過。

這也是為了那姑娘著想,這事兒若是傳出去,世人不會對南宮舒說些什麼,但卻絕對會對那姑娘指點唾罵,叫她活不下去。

但姑娘卻不依他,她能做出這般事來,便已經有了麵對不好後果的準備。她被南宮舒拒絕,隻悲泣一聲,便從衣袖中抽出匕首來,發瘋似地衝了上去。

南宮舒一個文弱書生,就算比她有些氣力,卻也擋不住那鋒利匕首。他被刺了一刀,那姑娘便又預備自刎,所幸被發覺不對的奴仆衝了進去,才將那姑娘救了下來。

南宮舒被刺傷,這事兒便也瞞不下去了,這才傳遍京中,皇帝還親自下令,叫他回去修養身體,等到好了再重回朝堂。

那事兒鬨得京中滿是風雨,就算是頑童,過家家的時候都會來一出“青年公子婉拒求愛,癡情小姐欲與殉情”的戲碼來。

鬼無情那時也還不是首領,他被諸多八卦的同事團團圍住,一共聽了不下八個版本的“殉情”故事。以至於他現在一聽到南宮舒遇刺,便忍不住想到旖旎悲情的地方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四十二章

鬼無情腦洞亂飛, 贏子臨戳他一下, 道“真是叛黨乾的。”

這幾日他們也不知道到底起了什麼心思, 這個皇帝心腹被殺了,那個精乾大臣被打昏冒充了,一時京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百姓尚且感覺不到什麼異樣之處, 知道了些內情的百官卻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那些人動手的官位越來越大,但所幸左相上有一位當國公的爺爺, 下麵自己也是大褚的重要人物。他們這般人家,自然也是達官顯貴的最頂端兒,是養了暗衛防身的。

不然——左相可就不是隻被刺傷的程度了。

鬼無情略琢磨了一二,道“休沐前幾日已過了,左相可有在家中待著修養?”

贏子臨道“未曾——我專叫人去看了,他照常上朝,也沒有請幾日假的意思。”

鬼無情道“那便得我們去堵他了。”

——贏子臨其實也堵過一次。

他細細詢問了南宮舒那人的形貌、身形,南宮舒也配合答了, 但很可惜, 贏子臨之後搜尋了兩日, 也沒見到可疑的人手。

如今鬼無情要去重問,他不由生出了些向學之心。鬼無情與這一道上的經驗能力, 的確是他不能比的。這些東西記下來,之後是定然也是能有用處的。

鬼無情不知道同事心中的想法, 他又一一問了贏子臨將人排去了哪兒, 倒也沒有第一時間打亂如今陣型, 隻預備先去了解一二情況。

他這些時日都被禦南王粘得緊緊的,根本沒有八卦、放鬆的時候。

因而,他對於京中如今的情景,都全然沒有了解。

鬼無情隻慢條斯理地將自己之後的時間規劃好了,道“如今已經過了半月時候,他們應也有些人手,混到城外去了。”

贏子臨道“可我們不是拍了人去守著………”

“他們又不一定能守個明白。”

開始幾日還好,傻子都能知道城門處定然守了人,他們就算急著出城,也不會是在這一時半會。

反正已經在京中駐紮許久,有周邊人當自己的天然保護屏障,又哪裡會慌到哪裡去?

但是如今,那段“危險期”已經過了。

他們有了膽量,如今城門搜尋也鬆懈了,進出的百姓也多,他們混在人群裡,也便有極大的幾率能溜出去。

鬼無情道“他們若是想要將我們引出去,最好的法子………”

最好的法子——便是引他們到城外去。

城外有茂密樹林,易設陷阱,也容易脫身。就算他們調來人手,也不一定能捉得住他們。

鬼無情慢慢做好打算,他道“以防萬一,他們若真的想要引我們去外邊,便由我前去。你們跟著我的記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