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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鬼無心嚴厲道:“自己受了傷,自己不知道?什麼東西能沾,自己不知道?想要傷口好得快些,這些東西便莫要再碰!”

於是鬼無情隻得了一碗白飯,並兩小碟佐食小菜。

鬼無情一邊吃一邊後悔,心道失策了,自己應該先吃完了,再去尋鬼無心的。

鬼無心陪著他吃白飯,見他悶悶不樂,本來就少的話,這會兒更少了,不由歎了口氣,道:“罷了,就一次。”

說罷又去取了肉食,用熱水衝了,盛了小碟,給了鬼無情。

鬼無情的眼神兒,一下就亮了。老母親恍惚感覺他身邊的溫度都溫暖了不少。

他們高高興興吃了飯,回了鬼無心的住處。鬼無心又問鬼無情有沒有用她上次給的毒藥,得了回應,便道:“想你也用不到,我將藥給你手底下的人了,他們倒是給了我些回話。”

又問鬼無情要了未動的藥,重新選了東西與他,道:“這些該有用許多了。”

鬼無情於是得了一手的細細長長的玉、瓷瓶兒。

鬼無心的玉瓶兒是她自己尋人做的,有些像是試管那般的形狀,隻在最上邊收了口,叫裡邊的東西收得更好些。

她未曾在上麵貼紙片兒,隻道:“玉瓶藥丸子是我審訊常用的,你碰到特殊情況,能給人吞了它,保管問什麼答什麼。那藥粉是新改的迷[yào],一點顏色、味道都不會有,能化在酒水,飯食裡。隻是效果差了些,隻能將人藥倒一兩個時辰——你莫亂動!”

鬼無情聽她說到一半,便有點兒想試試看新迷[yào]的效果到底怎麼樣,沾了一些就想要往嘴裡送。

鬼無心好氣又好笑,攔住他,道:“莫要亂費,就這一點兒,你從小對這些東西便能抗,這迷[yào]對你沒用的,用一點兒少一點兒,你自己該知道要什麼時候用。”

說到最後,她又不住抱怨道:“你也不知道多留個心眼兒,怎麼能這麼信我?我要是有心害你,隻將劇毒說做迷[yào],叫你試一試,你怕不是也要嘗嘗?”

鬼無情麵無表情地把東西收好,心道:整日與我絮絮叨叨的不也隻有你一個?就算其他人都想我死,你也保管會來救我。每次我受了傷,最為焦心,甚至直接罵娘的,不每次都還是你麼?

第三十六章

鬼無心在麵對鬼無情的時候, 實在是個很嘮叨的人。她從白日一直說到晚上, 話語一直未曾停過。鬼無情在她屋裡又呆了數個時辰, 才被過來尋人的鬼無欲帶走。

他幾乎要無奈了, 道:“知道你們關係好——”

注意了一二身邊人的距離, 又壓低了聲音,道:“但主子都攤開說了,你們也注意一些呀。若非我們都是活閹,我都要以為………”

他話沒說完,鬼無情便警告性地在他肩上點了點。他微微皺著眉頭,神色很是不虞。

鬼無欲平日裡與他們說話, 一向沒輕沒重, 口無遮攔。他這般說話, 鬼無情倒沒有什麼, 但鬼無心一個女孩兒,名譽一時還是極重要的。若這話被彆人聽了, 傳出流言,鬼無心就算不在意,但被人議論, 到底也不是件好事。

鬼無欲說到一半,便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他咳嗽一聲, 道:“錯了錯了, 是我錯了。”

鬼無心道:“你倒也沒有說錯, 我日後會注意些的。”

她又看一眼鬼無情, 道:“你也得注意這些,莫要惹主子生氣了!”

鬼無情眼神發飄,隻對這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鬼無心恨鐵不成鋼,想要拍他一把,猶豫了一二,到底下不去手,道:“你聽話些,主子生氣,受了罰,還不是疼在你自己身上?”

她殷殷切切,帶著憂慮最後叮囑,鬼無欲在旁邊等著,見時間快到了,便出聲提醒:“好了好了,莫再說了。”

便拉著鬼無情的手臂,拖著他出門了。

鬼無情與他一起在房屋、樹叢間穿行,身後零零散散,跟著數十位下屬,他輕功極佳,這麼些路程,半點氣喘的意思都沒有,還壓低聲音,道:“他要罰我?”

鬼無欲道:“不是要罰你。”

他頓了頓,道:“主子下令,再多的話,我說不得。你小心些,莫惹他生氣,安安生生過了這幾日,也就是了。”

這就是不罰他的意思了?

鬼無情頂著一頭霧水,重回了禦南王的臥房,他在腦海中喚了幾聲係統,未果,也就知道係統還在自閉期中。他在心裡歎了許多聲,隻在心裡琢磨自己之前是否當真過分了,傷了係統的柔嫩心臟,這才叫他一連兩日,都不願與自己說話?

也不知道看些旖旎的美人春情,是否能叫他回心轉意,不再生氣?

鬼無情心裡打著算盤,卻不想禦南王心裡也正轉著小九九。

他與鬼無欲一起到了禦南王的臥房,見著背對著他們,看著什麼書冊的禦南王,還來不及行禮,便見同伴一溜煙地躥到房梁上去了。

鬼無情:“………………”

他看一眼房梁,恍惚在漆黑的暗影中,看到了無數渴望八卦,想要吃瓜的,閃著幽綠光芒的饑渴眼睛。

這般情景,真真叫人心痛。

鬼無情痛心疾首,心道:你們好歹也是堂堂暗衛,不說萬裡挑一,但也是從數百個人中間,才能打拚上來,得到機會,就業上崗的。

如今的位置,更是要你們從許多與自己同樣優秀的同事們中間殺出一條血路,方才有機會得到的。

這麼難能可貴的位置,這麼難得、辛苦拚搏才能得到的,為禦南王守衛的機會………你們竟然便是用來偷窺一些緋色流言,激情八卦,毫無屬於暗衛的專業素養!

鬼無情懷抱著對於暗衛界的滿腔擔憂,低垂眉眼,便要跪下,與禦南王行禮。然而隻是這片刻時候,禦南王便已經聽到動靜,他轉身過來,道:“不必弄那些虛的,你過來些。”

鬼無情一個禮還沒行完,便頓了頓。他隻猶豫一瞬,就從善如流,直接到禦南王那邊去了。

禦南王上前一步,捧住他的手臂,按著鬼無情坐到床榻上,自己坐到他身旁,努力柔和語氣,放低姿態,道:“以前——是我錯了。”

鬼無情:“………………”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禦南王頓了頓,顯然也被自己惡心得不輕,他遲疑了一瞬,還是克服困難,繼續道:“許是本王以前待你不好,才能叫你生出怨恨來。”

他此話一出,鬼無情幾乎要驚得站起來了。他在心中道:我不是,我沒有!畢竟沙雕上司到處都是,你也不過是其中之一。

暗衛若是對主子生出怨懟來,那便是絕不能再留著的失敗品了,也不能再算作暗衛了。

禦南王現在想睡他,因而便願意容納這一些怨恨情緒。但等到他那股勁頭一過,厭倦了,豈不就是要秋後算賬?

鬼無情坐立不安,身體都緊繃了一些,禦南王看著他反應,心道:果真與他那些朋友說的一般無二,他果真是對自己又懼又厭的。

禦南王心裡沉了沉。他心中的僥幸被打碎,說話也便不再勉強自己,而是帶了些真情實感的味道。

他歎息道:“你我以前,分明也不是這般模樣。這些事說來都要怪我,是我先對你生了心思,又怨憤於你,方才會磋磨、惡待你,想叫你露些反應於我。”

鬼無情被他說的怔了怔,未曾想到,他竟然是當真可以放下臉麵,與他道歉。

禦南王還是褚沉絕的時候,他們的關係,的確是極好的。

鬼無情能力優秀,戰力強悍,因而他被派來禦南王這邊之後,很快便在件件任務當中脫穎而出,成了諸多暗衛之中的佼佼者,能在褚沉絕麵前露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鬼無情算得是天賦異稟的那類人。

在同階層的同事裡,隻他年齡最小,還是個小少年的模樣,個頭都比其他同事矮了一大截。一排暗衛排排站,首領一個一個數過去,到了鬼無情那兒,便見到麵無表情的小小一隻,直叫人忍不住感出滑稽感覺來。

鬼無情在暗衛之中這般顯眼,又與褚沉絕年齡相仿,便叫褚沉絕天生對他帶上好感。且他模樣又生得好看,十分討人喜愛,一來二去,他便得了褚沉絕的喜愛。

也正是因此,鬼無情才能陪著褚沉絕前去邊疆,更是與他同吃同住,被贏子臨誤當成了倚靠容色、身體,去博主人愛寵的孌童。

褚沉絕對鬼無情的態度,便也是那時候才有了變化。

那是他們在北疆待的最後幾日。

那時戰亂將起,蠻族欲要犯褚。禦南王在帳子裡擦著兵甲、武器,一邊與鬼無情說話。

他還是個少年人,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現在本該是無憂無慮的時候。

但他卻已經在戰場之中,整理行裝,預上戰場。

“我本便是大褚的皇子。”

褚沉絕這般道:“若是父皇能多生幾個兄弟便好了,我這麼受寵,也不必來這兒討這種苦頭吃。”

“偏偏父皇隻生了我與哥哥兩個,他們兩個身子都不大好,如今內有亂黨作祟,外有蠻夷欲侵,邊疆的將士也不安穩,隻能要我過來看著他們。他們麵兒上待我恭敬,實際上心裡都不知打著什麼算盤。不過是有贏家父子強壓著罷了。”

褚沉絕皺著眉,苦著臉,他擦劍擦到一半,便心煩意亂不想再動。隻丟了長劍,往後一躺,正正倒在了鬼無情的懷裡去。

他抬手捏捏鬼無情的臉,道:“唉,真煩。還是十七你最可愛。”

鬼無情那時還不是暗衛首領,隻按著數字排序,得了“十七”的代號。他麵無表情地被禦南王捏著臉,說話卻略帶著些含糊不清之感,道:“主子不想去嗎?”

“這可是要丟命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想去?本殿下可是皇室子弟,一條性命能牽扯到不知道多少人!這要是真上了戰場,都不知道能不能留個全屍下來——”

鬼無情聽不得他說這種話,眉頭輕輕皺了一下,認真道:“屬下會保護您的。”

褚沉絕若是死了,他們一眾暗衛都得丟了性命。拋開這點不談,單因他與褚沉絕關係頗佳這點,他也不能看著這少年人丟了命去。

鬼無情認認真真許下承諾,天真得都有些可愛了。褚沉絕被他逗笑,笑著道:“你現在毛都沒長齊呢,嬌嬌美美跟個小姑娘似的,和我站在一起,旁人定然都是要我來護著你的。”

他一邊說話,一邊又歎息起來,道:“唉,這次的事兒,都是那招人厭惡的蠻王挑起來的。若老天開眼,能落下一道雷劈死了他,該得多好?”

鬼無情畢竟隻是個小小暗衛,還不能與褚沉絕形影不離,許多事情,也就都不知道。

他微微一怔,道:“此次是蠻王有意?”

褚沉絕道:“是呀,正是那討人厭的蠻王。”

他一骨碌坐起身來,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