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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倉皇而逃的身影,以及她發間一抹粉白,鳳斐瀲灩的眸子裡浮出淡淡笑意,狡黠的光轉瞬即逝。

他最愛看她羞澀窘迫,粉麵玉頰的模樣,嗯,若是在床上,必然更加好看。

速雲冷眼旁觀,看著自家主子臉上露出的陰險的笑,就知道他此刻腦海中必然滿是猥瑣的畫麵。

而逃下馬車的夏楚悅並不知道鳳斐滿腦子齷齪思想,她雙手貼著臉,用手的冰涼給臉降溫,好在臉上的紅暈並不深,冷風一吹,冰手一貼,很快就恢複正常。

向站在禦林軍前麵的藍翼走去,夏楚悅對他說:“今日多謝你們仗義相助,若非有你們,我連宮門都出不了。隻是我終究連累了你們,普通侍衛士兵寧王或許不會注意,但是你必然被寧王記住,如果留在龍城,我擔心寧王會報複你。”

“郡主有何打算?”藍翼問。

“龍城容不下我,而我也不準備再呆在龍城中,天下之大,總有我容身之處。”夏楚悅見藍翼麵露擔憂,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擔心,我不是逃難,身在龍城,猶如井底之蛙,如今正好拋開身份,遊覽天下名勝,欣賞壯麗山河,豈不比當個閨閣小姐來得暢快?看多了遊記雜談,我可是對這樣的生活向往已久呢。”

藍翼嘴角上揚:“聽了郡主的描述,卑職也十分向往。隻是我不放心兄弟們,不能與郡主同行。”

“我能理解。”夏楚悅點點頭,拿出夏王令遞給他,“我不知道寧王會怎麼對付你們,為了安穩軍心民心,短期之內他應該不會懲戒你們,但是將來天下太平,他會不會既往不咎現在難說。你拿著這塊兵符去找卓王爺。”

“卓王爺?”

“對,卓王爺。”夏楚悅說道:“卓王性子溫和,心地純善,不爭不搶,是他的睿智,你們以誠相投,又有夏王令作保,他必然會接納你們,護你周全。但是最好彆讓寧王知道,他這人疑心重,一旦知道卓王手握重兵,定然會對卓王下手。隻讓卓王給你安排後路便好,其他人還是當禦林軍,法不責眾,何況你們隻是受我蠱惑,並無太錯,他不會責罰幾千人的。”

藍翼露出感激神色:“多謝郡主替卑職等人著想。”

他沒有推辭,夏家軍不會背叛國家,不願反朝廷,那麼就要找到一個不會傷害到夏家軍又有身份的人來當他們的主子,卓王雖然沒有將帥之才,在眼下卻最為合適,持有夏王令的卓王便手握重兵,相當於多了一張護身符,自然不會推辭。而他們則不是一盤散沙,改日若真的反了,那也是皇室之爭,並不算叛國。

他雙手平舉在前,恭敬謹慎地接過夏楚悅手裡的夏王令。

夏楚悅放下手,笑道:“我們在此分彆,他日有緣再見。”

藍翼將夏王令收好,鄭重道:“請讓卑職與夏家軍送郡主一程。”

夏楚悅愣了一下,點頭:“好。”

全城戒嚴,夏楚悅想要出城不容易,若是有禦林軍相送,便容易得多。

“麻煩你們了。”

她坐到車轅上,衝藍翼道。

藍翼朝她恭敬頷首,隨即大手一揮,命五千禦林軍站到馬車前後,護其趕往北城門。

東南西三麵城門被南軍包圍,他們隻能從北城門出,北城門則緊閉著,沒有令牌不得出入。

夏楚悅坐進車廂內,鳳斐半躲在軟墊上,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她小心翼翼地坐到旁邊的座位上,用氣聲詢問速雲:“他情況如何?”

速雲低聲回道:“毒解了,不過主子之前強行使用內力,造成反噬,身體有些虧損,需將養些日子才能恢複。”

隻要能養回來就好。

夏楚悅鬆了口氣,眼皮有些疲倦地耷拉著。昨晚幾乎徹夜未睡,今天又心驚肉跳一波三折,現在閒下來,疲憊感頓時襲上來。

馬車在平整的大道上前進,街道上除了巡邏的戍衛兵外,鮮少人出來活動,與往常熱鬨的景象完全不同,夏楚悅沒心情去理會,她現在隻想馬車快點出城,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睡一覺。

有藍翼這個禦林軍統領和五千禦林軍護航,戍衛兵不敢強硬阻攔,一直到了北城門。

北城門的守將看到城內湧來幾千個侍衛,臉色大變,急急下城樓尋問來者何人,有何用意。

藍翼按照夏楚悅教的話說:“我等奉寧王之命,出城誘敵,爾等速速開門。”

守城將司馬安為難地說:“我並未收到寧王的指示,藍統領可有寧王的信物?”

藍翼虎目一瞪,司馬安雖然有些畏縮,卻站在他麵前不退讓:“如果沒有信物,請藍統領帶著禦林軍返回。”

“誰說沒有信物?”藍翼亮出夏楚悅剛剛給他的夏王令,舉到司馬安眼前,幾乎貼著他的鼻子,“看清楚沒有?這是先帝轉交給寧王的夏王令!夏王令,你聽過嗎?馬車裡坐著的是錦繡郡主,江夏王的女兒!巾幗不讓須眉,虎父無犬女,錦繡郡主為了龍蘭江山,願以自身千金之軀為誘餌,吸引部分叛軍過來,從而分散東南西三麵城門的壓力,好趁機攻打叛軍。你再磨嘰,就是耽誤寧王大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居心叵測,你想掉腦袋嗎?”

司馬安哪裡見過夏王令,倒是聽說過,這種隻在傳說裡的寶物忽然近在咫尺,他不由自主地軟了%e8%85%bf,而藍翼不喘氣的長篇大論,說得司馬安腦袋暈乎,哪裡還理得清藍翼都說了什麼,隻咀嚼最後一句“耽誤寧王大計……居心叵測……掉腦袋……”

“還不快去開城門!”藍翼大喝一聲。

司馬安打了個激靈,趕緊讓守城衛打開北城門,藍翼冷哼一聲,將夏王令收回懷中,大手一揮,五千禦林軍護著馬車浩浩蕩蕩地出了城。

按照計劃,出城以後,禦林軍與夏楚悅等人兵分二路,大規模的禦林軍往西走,借此吸引南軍的注意力,而夏楚悅等人則在禦林軍的掩護下繼續往北。

等到南軍聽聞北城門有大規模軍隊出現趕來時,夏楚悅他們已經行了數裡路,喬裝改扮之後,繼續北上。

皇宮裡,龍希寧聽著北城門傳來的消息,眸光冷沉:“鳳斐受傷,他們走不快,派一千輕騎去追,拿上本王的信物,調集當地官兵協助圍剿敵國奸細。”

展翼輕功好,這件事龍希寧交給他去辦。

接著,龍希寧讓王弘昌率領兩萬驍騎軍前往西城門,出城——殺叛軍!

正如夏楚悅料想那樣,五千禦林軍出城,引起南軍注意,禦林軍是皇家的禁衛,負責保護皇宮,保護皇帝太後等人的安全,而今日正好是新帝登基之日,南軍以為幾千禦林軍護送的是新帝和華太後,於是從東城外和西城外調兵遣將,前往北城阻攔,如果能夠抓住新帝,那再好不過。

龍希寧借機出兵攻打東城和西城外的叛軍。

……

三日後,北邊一個小鎮。

一輛樸素的馬車毫不引人注意,進了鎮上大街,左轉右繞,進了一戶民宅。

當先一冷麵白衣女子挑開車簾子跳下車來,接著下來一個穿著月牙色錦袍的男子,男子五官精致,雪肌玉膚,如同畫裡走出來的人兒,流光溢彩的桃花眸微微一動,風情無限,魅惑天然。

他下車之後,轉身從寬大的袖中伸出一隻如玉的手,接住從車廂裡鑽出來的黑衣少女,黑衣少女搭著他的手,跳下車轅。

“咳!”男子忽然咳了一聲,臉色出現不正常的蒼白。

“叫你逞能,現在活受罪了吧!”身邊黑衣少女輕嗔一句,漆黑的眸子斜他一眼,眼中卻透著濃濃的關心。°思°兔°網°

男子哀怨地瞥著她:“我這都是為了誰,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黑衣少女抿了抿嘴角,上前攙扶住他的胳膊:“進屋吧,彆著涼了。”

錦衣男子半個身子倚著少女柔軟的身體,%e5%94%87角噙著愉悅的笑。

這一男一女不是彆人,正是三日前逃出龍城的鳳斐與夏楚悅。

那天在禦林軍的掩護下,一行人離開北城門,一直北上,行了十裡路,便被龍希寧派來的一千輕騎追上,雙方展開一場惡鬥,離開得匆忙,夏楚悅他們原本有三百人左右,為了分散追兵,中途大部隊分出兩批分彆往東和西行,與他們同行的隻剩下一百來人。

一百多個人對上一千人,自是一場惡鬥。

當時情急,鳳斐運功替夏楚悅擋箭,結果傷上加傷,身體越發虛弱。三日來周車勞頓,途中經曆數次作戰,鳳斐的傷便一直沒好。

夏楚悅既生氣又心疼,他身上的傷,說到底是因為她才受的。

扶著鳳斐進入已經打理好的房間,夏楚悅這才看向速雲:“他們怎麼樣了?”

“小姐放心,洪瀾他們已經擺%e8%84%b1追兵,很快就能追上我們。”

“那就好。”魔教雖然是江湖邪派,教中個個武功不凡,但雙拳難敵四手,免不了傷亡,昨晚再遇偷襲,魔教護法洪瀾等人留下來阻擋敵人,夏楚悅、鳳斐和速雲在幾個影衛的護衛下先行離開。

換在平時,夏楚悅自然不會丟下同伴先逃,但是如今鳳斐身體不好,擔心他再像三天前一樣逞能從而加重傷勢,這才丟下洪漾等人先離開。

“在這裡住幾日,等你身體好一些我們再趕路。”夏楚悅看了眼麵色蒼白的鳳斐,皺眉說道。

每次尋問速雲都說無礙,很快就會好,可看著他脆弱的樣子,哪裡像是無礙的模樣?除了上次在雲族被雷霹顯得虛弱無力外,就再沒看過這樣子的他。

那時還能躺在精致的房間裡安心養傷,有雲族最好的傷藥敷用,這一次卻是在逃亡的路上,連日奔波,鐵打的人也掉幾斤肉,何況是受傷的他。

鳳斐靠在軟榻上,眼神倦怠,聽到她的話,眼睛微亮:“也好,隻要不出龍蘭,緊趕慢趕,都會碰到官兵,不如在這裡住些日子。”

他們在這裡住下,影衛則在外打探消息。

華太妃與新帝皆被軟禁在宮中,寧王以攝政王的身份把持朝政。

當日夏楚悅借助禦林軍逃出龍城,而寧王借助禦林軍誘人,攻破東西兩路南軍,等到去北城門抓新帝的南軍趕回來時,東西兩邊的南軍已經兵敗如山倒,龍城傾巢而出,乘勝追擊,驍騎軍,禦林軍以及戍衛營的兵馬,打得南軍落花流水,退到三十裡外。

能夠戰勝南軍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最重要的還是人和一項。

王弘昌帶來的兩萬驍騎軍與藍翼帶領的五千禦林軍昔日都是夏家軍一員,與江夏王一同參加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