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走,感覺繞了許多彎,走了有一刻鐘,忽然被人抱住。
她剛要掙紮,身體突然被扔出,摔在不甚柔軟的榻上,肩背撞到平平的硬|物。
緊接著感覺周身都在搖晃,隱約聽見車輪子滾動的聲音,夏楚悅意識到,自己坐上了馬車。
對於龍希寧粗魯不加提醒的動作,她隻能在心中豎起中指。
不知是馬車的防震效果太好或者道路太平坦,顛簸感並不大,夏楚悅的眼睛依然被蒙著,無法判斷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能感覺到龍希寧坐在她旁邊,淡淡的龍涎香彌漫在車廂裡,夏楚悅倒是不好做什麼小動作。
除了龍涎香,還有一種夏楚悅說不出名字的氣味,久久不散。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下,夏楚悅以為到了,想不到他們換了一輛馬車,又繼續趕路。
如此小心謹慎,是怕被鳳斐查到嗎?
又坐了許久,馬車才停下,龍希寧說,“眼罩可以摘下了。”
夏楚悅動了動,手被綁著叫她怎麼摘?
接著,她感覺溫熱的氣息撲灑在麵前,不適應地往後退去,便聽見一道賭氣似的低哼。
然後她眼睛上的黑絨布被人拿下,久未見光,眼睛不太適應,不由自主地閉上,過了幾秒,才緩慢睜開。
手上的繩子也已被龍希寧解開。
解下之後,龍希寧丟下她掀開車簾下去。
夏楚悅扭了扭手腕筋骨,緊跟其後。
出了馬車,發現他們正處在一個大院子裡,白牆黑瓦,是龍城裡頭常見的民居,隱約聽得隔壁傳來孩子的啼哭聲。
大隱隱於世,龍希寧深諳此道。
“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離開這個院子。”龍希寧側眸,冷聲對她說。
夏楚悅挑了挑眉,他說不許就不許?
龍希寧見她不以為然,臉色一沉:“如果你想拿江夏王的命來賭,你也可試試。”
夏楚悅眸色微冷。
“宮裡還有一個江夏王,你如任意妄為,他就會以下犯上或者通敵叛國。”龍希寧皮笑肉不笑地道。
夏楚悅冷眼一掃,斜睨著他。
“我倒是忘記了,你可是一隻會咬人的兔子。”龍希寧招來一直默默恭敬候在一旁的平民打扮的婦人,“去,給錦繡郡主端碗茶來。”
很快,婦人捧著一碗茶過來,遞到夏楚悅麵前。
“喝。”龍希寧微抬下巴,傲氣地命令。
夏楚悅看著那碗茶,猜到裡麵被放了東西,不由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抓過瓷碗,一口氣喝儘。
茶水進了肚,肚子裡的火氣燒得更旺。
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希寧,你就可勁兒的作吧,將來有一日讓你哭的。
沒過多久,夏楚悅便覺得身體乏力,藥力發作了。
她撐住那個婦人的肩膀,朝龍希寧冷冷勾%e5%94%87:“寧王還有何要求?”
“你和江夏王這段時日就好好住在這裡,安分點。”
安頓好他們後,龍希寧便離開了這處宅院,夏楚悅看了眼那個叫四娘的婦人,鬆開手,“我想睡覺,帶路。”
四娘道:“我扶姑娘進去吧。”
夏楚悅沒有拒絕,她隻站一會兒便覺得累,龍希寧防備她逃走,還真是煞費苦心。
在四娘的攙扶下,夏楚悅慢慢前行,走到一半的時候,夏楚悅道:“先去看看我爹。”
四娘點點頭,扶著她左拐,向江夏王住的房間走。
屋簷走廊裡,擺放著數個簸箕,路過一間房,裡麵擺滿類似的簸箕。
從旁經過時,聞到濃鬱的花香。
夏楚悅眼裡閃過一道精光,難怪剛才一下車就聞到了馥鬱芬芳。
察覺到她的視線,四娘道:“郡主喜歡什麼花?奴家平日無事愛搗弄這些花花草草,做的香囊和香水,龍城裡頭的千金小姐都很喜歡呢。”
夏楚悅對花花草草的沒有多少感覺,四娘這麼一問,她腦中想到的隻有桃花,不過桃花可沒多少香氣。
見夏楚悅不回答,四娘笑了笑,也不再多嘴,扶著她進了一間房。
離這宅子不遠的地方,一個黑衣人鼻翼翕動,咕噥道:“奇怪,怎麼聞不到了。”
擺在他前麵有三條道,他正想隨便選一條時,天空中忽然閃過一道白色的光。
那是集合的號令,黑衣人一驚,顧不上去尋人,忙轉身朝著白光的方向躥去。
……
輕紗曼舞,燈影綽約。
紗帳擋住拔步床裡的春光,唯有男女交歡後的味道彌散開來。
一隻素手探出紗簾,輕輕撩起半邊簾子,隻穿著肚兜和白色絲綢燈籠褲的美豔女子半眯著眼探出腦袋,一雙美麗的玉足踩在腳榻上。
“娘娘。”聽到動靜,守在外麵的宮女走了進來。
“事情辦好了?”華妃美眸流轉,掃向邁著小碎步進來的宮女綠蘿。
“娘娘放心,綠蘭不到明早辰時不會醒。”
綠蘭是鳳華宮的大宮女,也是鳳斐派來監視華妃的人。
華妃%e5%94%87角微翹,露出一絲滿意的笑。
“你在外麵守著,莫叫人闖進來。”
“是。”綠蘿悄悄退下。
華妃踩著繡花鞋,下了腳榻,回身瞥了眼簾帳裡睡得像死豬的男人,美眸閃爍幾下,隨後款款走向左手邊的屏風。
她的寢殿裡沒有畫,有的隻是數麵屏風,左邊的屏風後麵是平日裡沐浴的地方,另一麵自然又是一道屏風,四扇花鳥漆金的紫檀屏風華貴典雅,與牆壁不過一尺之隔。
牆壁上從屋頂垂下輕紗,華妃隨後扯了屏風上的一件外衣,披在身上,然後蹲下`身子,手在牆腳下摸索,一聲微不可聞的悶響傳來,華妃用手輕輕一推,原本平整的牆壁露出一道門來,卻原來,那道牆被人做過手腳。
華妃回頭望了一眼,被兩道屏風擋住,鮮少有人會注意到這麵牆,確定無人在背後盯著,她身體靈巧地鑽了進去。
她進去後,牆麵恢複正常。
牆後,是一間不大的暗閣,兩邊放著皇帝賞賜的珍寶,如果那麵牆被人發現,看到的也隻會是這些珍寶,隻有找到這暗閣裡的開關,才能真正進入密室。
暗閣是華妃請皇帝派人來修的,說是想要把皇帝賞賜的寶貝都藏在暗閣裡,皇帝知道後立馬給她安排了工匠,華妃則利用那些人在暗閣後麵再挖暗室,事後讓他們吃了短暫性失憶的藥,皇帝問話時,他們也就不會把暗室說出來。
華妃早已輕車熟路,很快便進了密室。
密室裡用夜明珠照明,羅漢床、案幾、長榻等一應俱全,幾乎是她寢殿的縮小版。
此時,羅漢床上平躺著一個男人,華妃一進來,目光便投向大床,見男人一動不動地身在床上,輕籲口氣。
正文、第二百二十九章 養不熟的白眼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緩步靠近,心越跳越快。
很快走到床邊,垂眸望著這張俊美絕倫的臉,華妃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他的臉。
冰涼柔軟的觸?感從指尖傳來,華妃微微一愣,隨後像是著了魔一樣,整隻手都貼到他臉上,過了半晌,手慢慢滑動,移到他的眉,細摹著眉骨的輪廓。
隻有他昏迷的時候,她才能如此肆無忌憚地碰他摸他,華妃心中不知是喜是悲,眼裡閃過複雜的神色。
手一路下移,在他形狀美好的%e5%94%87瓣上流連。
緋色薄%e5%94%87在夜明珠的光輝中如同雪中一朵紅梅,令人忍不住采擷%e4%ba%b2%e5%90%bb。
華妃眼神迷離,不由自主地彎腰,垂首,緩緩靠近那抹令人怦然心動的紅。
卻在接近之時,華妃猛的頓住,眼裡閃過一絲尷尬,但她並沒有後退,而是勾起%e5%94%87角,媚眼如絲地瞧著下方的男人,展露出自認為最為惑人的神態,繼續,壓低。
下一秒,她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搡,看似用儘了全力,力道卻不重,華妃隻是稍稍後仰了幾寸,淡淡笑道:“醒了。”心中暗暗警惕,傳聞中的迷迭香,一頭公牛聞到,可連睡一天一夜,他竟然隻昏迷了兩個時辰,不愧是讓她著迷的男人。
鳳斐仰躺在床上,斂儘世間光華的桃花眸裡此刻盛滿怒意與厭惡,暗沉如宇宙黑洞,黑色湧動,似要吞噬一切。
“你好大的膽子。”冰冷暗啞的聲音在這幽暗的密室裡乍然響起,華妃的心不禁微微縮緊。
她抓著自己的衣襟,瞳孔收縮,待看到鳳斐撐著床想要坐起卻起不來時,她呼出一口氣,臉上的怯意退去,笑容明豔動人:“承蒙爺的誇獎。”
鳳斐%e5%94%87角微翹,攜一抹淡淡譏誚,“知道背叛我的下場嗎?”
“自然知道。”華妃撥弄著自己披散在%e8%83%b8`前的頭發,笑意盈盈,“跟爺相處那麼久,該看的不該看的,多少也看了些。對於爺的手段,風華可是怕得緊,所以不得不用這個辦法對付爺,若有傷害,風華對不住爺了。”
“嗤!”鳳斐聽著對方虛偽做作的話,看著對方眼裡噙滿的得意淺笑,冷哼一聲,咬著牙想要坐起來,身體使不上半分力氣,他運功,內力凝滯,費了許久終於坐了起來,卻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你何必呢。”華妃眼中閃過一絲憐惜,眨眼便消失,“你中了迷迭香,內力使不得,體力也所剩無幾。”
鳳斐聞言眼裡嘲諷更濃,“你會為你今天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沒有力氣,他的聲音輕飄飄的,仿佛嫋嫋青煙,被風一吹就會散,然而這虛無縹緲的嗓音飄入華妃耳中,恰似飄在寒潭上的寒氣,緩緩爬上她的腳,纏上她的身。
華妃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過了好半晌,華妃才扯了扯嘴角,努力裝出鎮定的模樣,“爺威脅人還是那麼有氣勢,為了不承受那昂貴的代價,風華隻好委屈爺住在這小小的密室裡了。”
此言何意,二人心知肚明。
鳳斐聞言,眼中射出兩道冷厲寒芒。
華妃不去看他的眼,他的眼有一種魔力,會讓她不戰而敗。
“這是哪裡?”轉眸打量著所處的環境,他問。
華妃掩%e5%94%87輕笑:“自然是鳳華宮,深更半夜,除了鳳華宮,我還能去哪裡?”
鳳斐挑眉,“能在鳳華宮中挖個老鼠洞,你也夠拚的。”
華妃臉色瞬間一變:“爺,彆忘了,您現在可就在這老鼠洞裡。”
“是啊,這一刻我會永遠銘記在心的,誰讓我睡了老鼠洞,我就讓對方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