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被毀,那江夏王就沒救了,我等便是罪人,有何顏麵再見主子。”
“可惡!”其他幾人露出憤怒之色,速二朝空中用力揮了幾拳頭,好像要借此來泄憤似的。
“山上的人聽著,本王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如若見不到江夏王的影子,解藥立即毀掉!”龍希寧已經駐紮在天山腳下數日,無論怎麼威脅,都沒人出來應聲,若不是得到確切的消息,他都要以為是不是上麵根本沒人。他派出去探路的人不是摔下山崖就是迷失在山間,再未回來,知道硬攻沒用,隻能逼得對方自投羅網。
本以為可以輕易抓到江夏王,結果卻耽擱了這些天,他已沒了耐性,若再不出來,彆怪他心狠。
山頂上聽著隱約飄來的威脅聲,速一五人氣得眼睛發紅。
“擒賊先擒王。速二、速三、速四,你們悄悄下山,潛入軍中,擒拿寧王,逼他交出解藥!”
速一命令道。
清風樓的下屬,大多是以數字來命名,排名越靠前,實力越強,此刻身份實力最高的當屬速一,聽了他的命令,速二三人抱拳領命,迅速離開。
速一扭頭對速五道:“雪鷹還沒回來嗎?”
“沒有。”速五神情凝重,“你說會不會被人……”
“不可能,雪鷹比一般的鷹飛得高,再強悍的弓箭手也不可能射中。”
“如果不是被人獵殺,以雪鷹的速度,五日時間足夠在天山和南嶺之間來回飛一趟了。”
聞言,速一的心也沉了下去。
“我不是讓你每天都放出一隻雪鷹嗎?就算第一隻出了意外,還有第二隻,第三隻,爺他們一定會得到消息的。”
“希望如此吧。”速五雙眉緊擰,“可是如果速二他們沒能擒住寧王,我們真的要把江夏王交出去嗎?”
速一抿%e5%94%87不語,主子把江夏王交給他們,如若江夏王有個閃失,他們的命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但如果解藥沒了,就算守著江夏王沉睡的身體,也無濟於事。
“你再去送兩封信箋,一封給主子,一封給清風樓。”速一吩咐道。
速五暗暗歎了口氣,應下他的話,轉身去辦。
然而他們的信真的能送出去嗎?
……
“王爺,伏異先生射到一隻雪鷹。”一人手提一隻雪鷹奔跑而來。
龍希寧抬眸看去,嘴角浮出一絲冷笑:“很好。”
想送信出去,也得看看他們有那個本事沒有。
與此同時,距天山最近也是最高的一座山峰上,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披著大氅,坐在石頭上,望了眼碧藍的天空,嘴角閃過一隻噬血的笑意。他的五官與中原人不同,深邃如刀刻般,高鼻梁,碧眼睛,披散在肩頭的一頭褐色卷毛,是個異域人。
他低下頭,一手持箭,一手拿著塊錦布,仔細地擦拭箭頭,來來回回擦了幾遍,好像不願有一點兒灰塵留在上麵一樣,銀色的箭頭被他擦得錚亮,閃爍著寒芒。
“伏異先生,雪鷹烤好了。”
卻原來,他身後有兩名士兵搭著火架,正在烤肉。
插在一杆銀槍頭上的雪鷹,被烤得油光澄黃,冒著陣陣香氣。
正在擦箭的男人聞言挑了下眉,“拿來。”
“是。”其中一個士兵立刻舉著長槍朝他走來。
伏異歪頭看了一眼,抬手撕下雪鷹半個身子,大口吃起來,滾燙的熱度對他來說,竟好似沒有溫度一般。
士兵敬畏地低著頭,不敢有絲毫異動。
伏異口中嚼著肉,眼裡浮出淡淡笑意:“不錯,有進步。”
雪鷹比一般的鷹要肥美,肉質鮮嫩,外皮被烤得焦脆爽口,香味撲鼻。
士兵聞言,心下暗暗鬆了口氣。
前幾日,有烤得不好的同伴,直接被這位神箭手伏異先生踢下懸崖,他雖未%e4%ba%b2眼見過,但是想一想,也覺得毛骨悚然。
“你們王爺何時攻打天山?”啃完了烤鷹肉,伏異心情不錯,但是問題卻叫站在他旁邊的士兵顫栗。
這位性情難測的爺,對於一連五天在山頂上吹風迎雪,已經很不耐煩了。
他趕緊回道:“王爺給了天山上的人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如果不交出江夏王,便毀掉解藥。”
“嘖。”伏異輕蔑地嗤了一聲,“早幾天乾什麼去了?第一天就該把解藥拿出來威脅,要是我,直接毀掉算了,叫那些龜縮在山頂的人後悔得腸子青。”
士兵頭頂冒冷汗,這位爺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天山上那位好歹是龍蘭國戰功赫赫的江夏王,王爺哪裡敢輕易讓他死去。
“那我就在等一個時辰吧,一個時辰之後,不管你們王爺有什麼後招,我可不會再呆在這個鬼地方。”伏異涼薄地道。
……
“速一,我們的雪鷹被人射殺了!”
速一挺直腰杆立在懸崖邊上,忽聽到身後速五傳來的話,聽清內容,他的臉色不由變得更加難看。
“什麼?被殺了?”速一驟然轉身,“說清楚,在哪裡被殺的?天山那麼高,再厲害的弓箭手也不可能射到。”
速五由遠及近,頭發被吹得狂亂飛舞,“有人爬到了天山附近的一座高山上,且那人臂力驚人,視力極佳,竟然一連射殺了我放出去的兩隻雪鷹。”
速一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這麼說,我們前幾日放出去的雪鷹都沒成功飛出去?”
速五停在他麵前,因為奔跑而被寒風磨紅的臉泛著不正常的青白色,“我想,也許是的。”
速一眼裡閃過絕望之色,“難道,我們隻能坐以待斃?”
等了五日,壓抑了五日,以為會援軍趕到,到了最後,才發現他們連消息都沒傳出去,又如何會有援軍趕來。
“都怪我,若是早幾日我發現對麵山頭有人就好了。”速五自責,滿臉悔恨之意。
“知道了又如何,對方既然派了神箭手在山頂上守候,雪鷹插翅難飛,我們即便知道,也隻能眼睜睜看著雪鷹去送死。”
速五默,沒錯,即便知道,他們亦無能為力。
誰也沒料到寧王會大軍壓境,更沒想到他會準備得如此齊全。
這時,山下傳來隱約的交戰聲,速一和速五均是心神一凜,速五低呼:“速二他們成功了?”
“這聲音……”速一凝神細聽,雙眉緊擰,片刻後,咬牙恨道,“不,他們失敗了!”
是的,失敗了!
底下傳來展翼冰冷的聲音,穿透層層雲霧,被風吹得有些破散,但是速一速五兩人憑借著深厚的內力,聽到了對方的話。
半個時辰,隻剩半個時辰!
速二三人闖入軍中擒拿龍希寧,沒成功反被擒,結局可想而知。
速一和速五心沉重得喘不上氣,他們明白,速二三人,即便此刻未亡,也活不了多久了。
“走,去後山!”速一咬牙,破釜沉舟道。
“你要把江夏王交出去?”速五愣了愣。
速一眼睛裡冒出凶光,“不交能怎麼樣?我們的生死無所謂,但是,我們不能讓江夏王死在我們手裡。以寧王對小姐的心思,想必不會要江夏王的命,江夏王在他手中,或許還能活,若是我們不交出去,寧王毀了解藥,我們罪無可赦!”
一邊說一邊往後山跑。
方才還晴空萬裡,此刻,天上忽然壓下一層厚厚的雲,狂風大作,山頂上積壓的雪被撩撥得四處飛舞。
“王爺,下雪了。”山腳,展翼抹了把臉,望著手中未化的雪花,愣了一下。
“忍著。”龍希寧冷聲道。
六月飛雪,這些士兵誰也沒想到這個季節會下雪,身上隻穿著薄薄的夏衣,好在有鎧甲護著,要不然此刻恐怕已維持不了表麵的鎮靜。
“王爺,您披上吧。”展翼跑到後頭,從隨行的備軍那裡取來一件披風。§思§兔§網§
龍希寧擺擺手,“不必。”
他一人用披風,對後麵那些士兵總歸沒個好印象,同甘共苦,方能得軍心。
內力在他體內流動,去除寒氣,隨著時間的推移,雪越下越大,身後,那些士兵都沒了之前的氣勢,馬蹄在原地不安地踩著,士兵抱著胳膊,雙?%e5%94%87發抖,但卻無一人抱怨,這些都是經過千磨萬煉%e8%84%b1穎而出的,這樣一點艱辛,不至於叫他們怨懟。
龍希寧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打開盒蓋,看著裡麵擺得整齊的三個瓶子,神色稍霽,隻要有了這三樣東西,諒他們再倔,也不敢一直龜縮在山上不下來。
前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龍希寧精神一震,抬眼看去。
便見一個黑衣人背著個人疾步而來。
兩個士兵上前攔住。
黑衣人抬起頭,是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寧王,江夏王我已帶來。”
龍希寧嘴角微翹,將盒子重新放入懷中:“把人交給他們。”
黑衣人聞言遲疑了下,問道:“我的同伴……”
“哼,妄圖刺殺本王,合該千刀萬剮。”
龍希寧沒有隱瞞,也不需要隱瞞,他的話冷酷無情,像是從冰水裡穿出來的。
聞言,那黑衣人身子一顫,但很快就恢複了情緒,讓人看不透他的表情。
龍希寧瞳孔微微一縮,風飛的這些下屬,素質真是好得令人嫉妒。
“江夏王的解藥……”黑衣人麵無表情地道。
“你的話太多了。”龍希寧皺眉,神色不悅。
黑衣人眼裡閃過不甘之色:“江夏王乃千金之軀,豈可被這些士兵碰到。”
“動手。”龍希寧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命令道。
黑衣人忽然直起身,舉起背後罩著黑色披風的“江夏王”,往龍希寧頭頂擲去。
龍希寧瞳孔一縮,護在他身側的展翼迅速出手,從馬背上躍起,擋在龍希寧身前。
包裹在披風中的人忽然從披風中射出暗器,直逼展翼麵門。
幾聲清脆的碰撞聲,暗器被展翼一一擋下。
而那背著人的黑衣人,也如一柄利劍,以破竹之勢朝龍希寧攻來。
“保護王爺!”
周圍的士兵急忙喊道,圍攏而來。
隻是中間四個高手打鬥,他們這些精兵此刻也變得無用武之地,隻能包圍在四周,乾看著寧王與展護衛同敵人打鬥。
龍希寧心裡憋著一團火,該死的,這些人,和風飛一樣討厭!
幾次三番誆騙他,真該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