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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堤壩,洪水決堤的巨響。

“要下雨了。”夏楚悅皺眉。

周圍都是樹,要是一道雷劈下來,她直接被劈個外焦裡嫩。

現在得趕緊找個地方避雨。

肩膀一沉,她扭頭看去,卻是那隻不知名的白毛獸。

它四肢抓在她肩頭的衣服上,瑟瑟發抖,如同黑葡萄的大眼裡晶瑩剔透,可憐兮兮,似噙著兩泡淚。

她心頭驀地一軟,伸出左手,摸了摸它的頭。

白毛獸僵了一下,隨後在她的撫摸下放鬆下來,四肢一軟,趴在她肩頭,吱吱亂叫。

夏楚悅不再拖延,反身向外走。

她不知道再往裡麵走會遇到什麼,如今之計就是快點離開這片林子,外麵是山穀,或許能找到避雨的地方。

……

時間推到半個時辰前。

從聖殿小門,便是一座座山頭,說是禁地,其實隻有就近兩三座山是外人不得擅入的,由雲族長老布下奇門盾術,外人若誤闖,便會迷失在陣法中。

若是幸運的,觸動到機關,聖殿中會有人去救,若是不幸的,便隻能化作一堆白骨,長埋於山頭。

鳳斐衝出聖殿小門,不知道該從哪裡找,去哪兒找,幸虧唐默也跟來。他說,這裡有許多陣法,不熟悉的人,就會迷路,所以讓鳳斐及其手下跟著他走。

雲族人去搜那座最遠的山,唐默和鳳斐則搜最近兩座,待他們搜到夏楚悅差點兒掉下去的崖邊時,鳳斐忽然上前,拾起崖邊勾在一叢草上的一根長發。

細發如絲,他竟然會注意到!

就連唐默,也被他觀察之細致入微所震。

如果不是真的太在乎,又怎麼會連一根掉落在草叢中的頭發都能發現。

發絲烏黑,比一般人的更細更軟,就和她的一樣。鳳斐將發絲抓在掌心裡,抬頭問:“禁地平時可有人進入?”

“沒有,很少人會來。”唐默垂眸,他沒說的是,禁地裡養著冰蟬,隻有當聖殿裡的冰蟬死亡,那道小門才會開啟。

聞言,鳳斐身體似乎顫了一下,似巋然挺立的山峰,忽然遇到了強烈地震,再也不是悍然不動的。

正文、第二百章 被雷劈了

心頭陣陣緊縮,鳳斐捏著頭發的手越來越緊,垂眸看向雲霧繚繞的山川,聲音沉得不像他的:“下崖,搜查。”

他不相信她會掉下去,一根頭發算不得什麼。

影衛動作十分迅速,手臂上的暗槽裝天蠶絲繩索,將一頭紮入崖壁內,幾個影衛放出天蠶絲,攀著山崖下去,沒過多久,消失在霧靄中。

唐默雙?%e5%94%87緊抿,麵色發白,“她不會有事的。”

“她當然不會有事。”鳳斐堅定地道。

“速雲,把你的繩索給我。”他忽然伸出手,說道。

速雲皺眉:“爺在這裡等著吧,有影七他們夠了。”

“拿來。”鳳斐聲音冷沉幾分。

速雲呼吸微窒,不得不解下左臂上的暗槽,遞給他。

鳳斐接過,迅速往自己手腕上一套,熟練地將鐵爪扣入山壁,腳踩著山壁,落下,踩壁,再落,身體靈活輕巧,速度快如攀壁長猿。

唐默沉沉看著鳳斐消失,忽然延著崖邊走。

速雲隻是看了他一眼,不予理會,等了一會兒,她再抬眼看去,已經看不到唐默的身影,不禁眉頭一皺。

半個時辰之後,影衛陸續攀著繩索上來,鳳斐是最後一個上來的。

白色錦袍被蹭了不少泥土青苔,卻及不上他沉如墨水的臉。

“繼續找,進林子找。”鳳斐不知道該高興或者失落,崖底沒人,也沒有活人走過的痕跡,她會去哪裡?

“是。”

影衛齊齊應道,有些人臉上掛彩,衣服蹭破,傷口流血,卻無一人喊累喊苦,作為清風樓最優秀的一批護衛,他們心甘情願執行主子的命令,而在南嶺十多天的並肩作戰、生死與其,讓他們對夏楚悅心生敬意,即便沒有鳳斐的命令,他們也會擔心她的安危。

“爺,唐默不見了。”速雲將鳳斐拉上來後,退至旁邊,說道。

鳳斐漫不經心地道:“嗯,他也下去了。”

速雲眼裡閃過詫異,也下去了?

鳳斐斜睨一眼:“愣著作甚?還不找人?”

速雲心神一凜,“是。”

正要去尋人,一道閃電橫空劈下,似一柄擎天巨劍,要將整片天空刺穿,又像一隻大手,把灰暗天幕撕裂。

刹那間眩目白光照得天地一白,光芒未散之時,震耳欲聾的雷聲滾滾而來,似要將未滅的天炸毀。

“糟糕,要下雨了!”速雲仰頭望天,驚呼。

鳳斐抿緊%e5%94%87,麵容冷峻,驟起的狂風將他的袍角吹得高高的,烏黑長發狂肆飛舞,將他的身姿襯得愈發挺拔,仿佛撕裂了時空穿越而來的天魔。

“找,速度!”

冷沉的聲音比冬天的冰河更冰更硬。

“爺,雷雨天,山中危險。”

“我說,去找!”他一馬當先,向林中急射而去。

速雲握緊武器,連忙跟上,衝入林中,卻被鳳斐勒令走另一條路。

鳳斐穿入林中,視線陡然一暗。

比豆還大的雨滴也像盤碎珠落一樣,滴落下來。

一顆顆滴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小洞。

枝葉茂密,卻撐不住雨水的重量,林中,雨水以傾盆之勢,從樹葉上倒下來。

夏楚悅連同她肩膀上的那隻白毛獸瞬間被澆成落湯%e9%b8%a1。

她雙手護頭,走得更加快,箭步如飛。

幸虧之前隻走了一柱香便遇到白毛獸,要不然肯定走得更深更遠。

天空黑雲積壓,雨水如珠落下,林子裡暗得跟天黑了一樣。

夏楚悅腳下絆到一根突起的樹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肩頭的白毛獸吱叫一聲,四爪緊騍抓住她的肩膀,鋒利的爪子掐入衣服,陷入她的肉裡。

夏楚悅疼得差點甩開它,她抓起它,低喝:“鬆爪!”

白毛獸以為她要把它扔掉,不但不鬆,反而抓得更緊。

“鬆爪!”夏楚悅聲音裡含著幾絲慍怒。

白毛獸顫了顫身體,終於鬆了小爪子。

夏楚悅呼出一口氣,手將它從肩頭抓下來,揣入懷內,眯著眼睛向前狂奔。

白毛獸感覺四周溫暖,柔軟包裹著自己,它眯了眯眼,輕輕抓住夏楚悅的衣服,埋在她懷中。

雨水打濕夏楚悅的頭發,打濕她的臉。

水從她眼睫毛上垂落,浸入她眼裡。

她不舒服地眨了眨,腳步卻不停。

頭頂雷聲轟鳴,一道接著一道,就像是有誰惹怒了天神,降下雷霆,懲罰不敬天神者。

夏楚悅隻能奮力全奔,早點離開這片林子。

嘭!

忽然,她身後不遠處一棵大樹倒塌,轟隆巨響,連大地都跟著震顫。

夏楚悅呼吸一緊,不敢回頭,腳步如飛,跑得更快。

原本不遠的距離,她竟是覺得有千萬裡遠。

雨水傾盆而下,砸得她睜不開眼。

砰!

又是一聲巨響。

卻不是樹木倒塌,而是她撞上了東西!

她吃痛,倒退。

她懷裡的白毛獸,吱聲尖叫。

眼見著就要跌倒在地,手腕忽然一緊,她扯向相反的方向。

冰冷與溫暖,兩種相對的溫度一齊將她包圍。

起伏的、富有彈性的,貼在她耳邊。

是%e8%83%b8膛!

是誰的%e8%83%b8膛?

來不及思考,來不及抬起頭看清來者的臉,耳邊忽然又是一聲轟隆巨響。·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近得仿佛就在耳旁。

大地劇烈震顫,好像地母生氣,又像是八級地震一樣,震得她雙%e8%85%bf不穩,身體的重量全壓在麵前的%e8%83%b8膛上,接著又被對方向後壓去。

她懷裡的白毛獸被擠得變形,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她似乎聞到一股燒焦味,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她和擁著她的人就地滾了幾圈,也打亂了她心中那一絲疑惑。

“咳!”

抱著她的人噴出一口熱血。

“走!”低沉的聲音,是那樣熟悉。

夏楚悅身體一僵,“鳳斐!”

話音未落,她被人拉起,朝著外麵狂奔。

一隻被打濕了的白色毛球掉落在地,原地吱吱叫了兩聲,便跳躍奔跑著追在兩人身後跑。

手被一隻有力結實的大手握緊,夏楚悅突然有了無窮的力氣,任麵前狂風大作,雨水如刃,她也無懼。

她緊抿著%e5%94%87,眼睛隻眯成一條細線,依稀能辨彆前方的路。

旁邊,又是一棵樹倒。

不知是雨太大,或者被雷劈倒。

不知奔跑了多久,前麵,終於看到了一絲曙光。

夏楚悅心裡一喜,手心卻忽然一沉。

她扭頭看去,卻見雨霧朦朧中,一道白影向前栽去。

她手臂運力,將對方拉扯回來。

收勢不及,兩人跌作一團。

白毛獸刹車,跳上她的肩頭。

夏楚悅沒功夫去管白毛獸,鳳斐壓在她身上卻不起來了,她想到他忽然栽倒,心陡然跌入穀底。

伸手去推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手摸上去,濕濕的,不是雨水,雨水不會是熱的,也不會是黏稠的。

夏楚悅心底一涼,“鳳斐?鳳斐?”

她叫他的名字,沒有人回答。

她不再浪費力氣,努力將身上的男人推開,然後快速坐起。

鳳斐被她推開翻倒在地,一動不動,如同一具屍體。

麵色蒼白得甚過白紙,雨水滴在臉上,冰肌玉骨,卻沒有半點生氣。

%e5%94%87色亦慘白得令人害怕。

雨水濕噠噠落下,聽不到他的呼吸,感覺不到他%e8%83%b8膛的起伏。

夏楚悅心頭大駭,%e8%83%b8口疼得喘不上氣來。

她努力冷靜下來。

不,不會有事的。

她沉住氣,將手貼在他的脖頸的動脈上,溫熱的觸?感與輕微的搏動,令她揪緊的心稍稍放鬆。

“怎麼會忽然暈倒了?”

她急急地打量著他。

腦海中快速回放兩人林中相遇後發生的每一幕。

忽然,身體僵住,血夜倒流。

她不願相信,不敢相信,希冀著自己的猜測不是對的。

但是,她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