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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蓮姐姐,聖子吩咐你來的嗎?姑娘今日一早便出去了,姐姐若急,直接告訴我便是,等姑娘回來了,我會告訴她的。”

青蓮挑眉打量了眼沁園殿,涼涼地回道:“那就有勞妹妹了。這是聖子送給夏姑娘的東西,煩請妹妹轉交給夏姑娘。”

春桃垂眸掃了眼青蓮雙手捧著的長方木盒,笑著雙手接過。

青蓮接著道:“聖子有一句話,也請妹妹代傳於姑娘。”

“青蓮姐姐請講。”

“聖子說,夏姑娘看到盒子裡的東西後,便離開吧。也不必再去找他,他重傷初醒,不欲見客。”

春桃嘴角微微一僵,“青蓮姐姐,這……”

“你隻要如實轉達便是,其餘不必多問。”青蓮邁著步子轉身離開。

青色的裙擺隨著步子輕輕搖曳,轉眼消失在春桃的視野裡。

“聖子是什麼意思?”春桃低頭看著長盒,“趕夏姑娘離開?”

……

塔樓上,一抹黑影佇立在窗前。

背影挺拔,卻略顯蕭索,一支玉簪簪住烏發,任直如瀑布的發絲垂在身後,窗外風湧入,撩起青絲,飛轉。

他的身體突然抑製不住地輕顫,一連咳了幾聲,似要把心肝血液全都咳出來。

坐在竹椅上的大祭祀輕輕歎了一口氣:“你身體才好了一些,莫在窗邊吹風。”

“無妨。”咳聲止住,如山澗清泉的聲音從黑衣人嘴裡淺淺溢出。

“既然不舍,何不把她留下?”大祭祀輕輕搖頭,眼裡閃過一絲憐憫。

黑衣男子未答。

心不在此,如何留住?

手握不住流沙,握不住流水,強留,不過是讓沙與水流得更快。

“你從小就不是個喜歡和彆人爭的,燁兒喜歡什麼就會表達出來,會去爭去搶,而你,隻是靜靜立於角落,看著,又或者,不看,我在想,也許那些東西本就不是你想要的,無法牽動你的心,故冷眼旁觀,不爭不奪。”

大祭祀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她,也是可有可無的麼?”

黑衣男子後背微微一僵,“不,她是我一生唯一想得到的。”

“既然如此,為何不去賭一把?輸了,至少曾經努力過,無憾;贏了,便是擁你心中所念,亦無憾。”

黑衣男子的後背越發僵硬,“燁說,你找過她。你該比我清楚,我已經輸了。”

他不是沒賭,而是已經輸了。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卻不是每一場戰爭都合適的,有時候,一場定勝負,一場定終生。

索性,他看到了另一個男人的心意,那人會對她好的吧。

他從窗口望向外麵。

塔樓是聖殿最高的地建築,在這裡,可以將整個聖殿儘收於眼底。

前麵那片漢白玉砌成的廣場,是離開聖殿的必經之路。

再往前,便是通往外界的殿門。

……

與此同時,夏楚悅避開速雲及春桃等人,跟著一條小蛇走。

白蛇隻有三寸長,顏色與白玉石貼近,如果不注意,很難發現。

她凝神靜氣,隨著白蛇避過聖殿中的仆役,繞過一座又一座宮殿,不知走了多久。

再往前,就該離開聖殿了吧。

她腳步放緩,遲疑地看著前麵,仰頭,便能看到高高的白牆外,青黛山體。

白蛇也不管她是否跟了上來,扭著蛇身,從前麵一道小門門縫裡鑽出去。

門上纏繞著綠色的藤條與枝葉,如不注意,發現不了。

夏楚悅眼神一凝,再不猶豫,踏步緊追白蛇。

門沒有鎖,隻是虛掩著,她挑開藤蔓,推開一條門縫,閃身出去。

外麵果然不再是聖殿的範圍。

連綿起伏的山嶺,碧草綠林,顏色發深。

她沒空欣賞山景,趕緊追著白蛇跑,穿入林中,爬上山頭,然後下坡,體力耗儘之前,白蛇飛射而起,鑽進前麵白衣人的袖子裡。

夏楚悅頓住腳步,沉眸看向立在那裡的白衣女子。

此刻,女子麵露古怪笑容,一襲白裙,裙擺曳地,聖潔高雅的形象不變,唯獨神態不同以往。

“冰蟬在哪裡?”夏楚悅問,手中拽著對方派人包在石子上投給她的信。

“冰蟬啊……就在這個山穀裡,至於躲在哪棵樹上,我也不清楚。”

雲依勾%e5%94%87一笑,笑容狡黠,精明得顛覆了夏楚悅對她的印象。

夏楚悅眼眸暗沉,凝神屏息,耳根微動,聽著四周的動靜。

“不必緊張,我不至於在這裡埋伏殺你。”雲依似是看出夏楚悅的警惕,笑意加深,“若要動手,也不會做得那麼明顯。”

“英護法跟我說,她與你有些恩怨,想當麵與你解釋清楚,免得你對她心生芥蒂,影響到燁表哥對她的印象。”

她說話的同時,一人穿過草叢出現。

夏楚悅眼睛微眯,看著同樣一身白衣的雲英走出來。

“多謝聖女把夏姑娘請出來。”雲英朝雲依行了個禮,然後淡淡地看向夏楚悅,“夏姑娘,上一次,是我不對。”

“你們且聊著,我就不打擾了。”雲依盈盈笑道,身體旋轉,裙擺飛揚,消失不見。

見雲依消失得詭譎,夏楚悅心頭一緊,腳動了一步。

雲英的聲音又響起:“夏姑娘,請你原諒。”

她低下頭,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英護法無需如此大費周章把我騙到這裡來。”夏楚悅已起了退意,既然這裡沒有冰蟬,她沒必要再呆下去。

“夏姑娘不要誤會,這裡確實有冰蟬,隻是冰蟬難捉,族人不許私自捕捉,將夏姑娘領到這裡,除了雲英要向你求諒解外,便是方便姑娘捉冰蟬。”

“冰蟬是你們的聖物,你不怕遭報應?”夏楚悅沒有信她的話,而是一針見血地問。

雲英麵容僵硬,很快又恢複正常,“雲英願真心與夏姑娘化解恩怨,這算雲英的一份道歉禮。”

“如果是指上次樹林裡搶蛋一事,那便算了,我從沒放在心上。”說完,她轉身朝來路回去。

雲英平和的臉色瞬間扭曲,下一秒擠出笑:“夏姑娘,你不是急著找冰蟬嗎?整個雲族,隻有這裡才能捕捉到冰蟬。”

夏楚悅沒理她,徑直向前走。

可很快,她發現了不對勁。

之前走過的路不見了,雖然她是跟著白蛇一路奔來的,但路上她做了標記,不會迷路,此刻,她走了一段路,失去方向。

做的標記找不到,前麵的道路沒了,隻有及膝的野草,就好像,從來沒有人走過一樣。

她再轉身,後麵的路也消失了,就連雲英,也同雲依聖女一樣,消失得詭異。

她在原地轉了一圈,四周隻有隨風飄擺的草木,將她包圍在中間,好似綠色的怪物,將她圈禁在四周。

低咒一聲,她仰頭看天。

今天剛好是陰天,沒有太陽,她連方向都無法辯論。

她知道,自己上當了。

隻是,她們以為這樣就能困住自己?

……

清晨,鳳斐像往常一樣飛入沁園殿,袖風舞動,窗戶自動打開,他像一片樹葉,飄入房內,再一閃,已至屏風後,卻在看到整齊的被褥時,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平時這個點過來,夏楚悅都在睡覺,然後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躺在她身邊,行那偷香竊玉的香豔事兒。

今天這麼早不在床上睡覺會去哪兒?

他的手在床鋪上摸了摸,手感冰涼,顯然不是剛剛離開。

難道又跑去跟姓唐那小子肩並肩談天去了?

俊顏微微一變,眼中幽暗氣息縈繞,刹那間風雲變色,天地黑暗。

“速雲,滾出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夾雜著狂風暴雨、冰霜雹雪的聲音震得方圓十丈的生物都抖了一抖。

春桃聽到夏楚悅房內傳來男人的低喝,互相看看,眼裡俱是驚疑,下一秒,不約而同地向夏楚悅的房間跑去。

嘭!

剛到門口,房門被人從裡麵踹開,鳳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形挺拔,煞氣濤天。

春桃四人身子一震,“風公子,你……”

鳳斐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跨出門檻,徑直走出。

春桃四人又是齊齊一抖,好冷的殺氣!

鳳斐走到殿門處,恰與速雲相遇。

“她人呢?”他冷聲質問。

速雲低下頭行禮,然後快聲說道:“小姐說她去如廁,叫我不必跟著,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沒回來,屬下不放心,便去找,但是小姐人並不在那裡,沁園殿裡遍尋不到,屬下就去找爺,去了才知道爺不在。”

“影衛都知道了?”

“是,他們已經去找了。”

鳳斐斜睨著她:“找到後,自去領罰。”

“屬下遵命。”速雲臉色微微一白。

……

“楚悅不見了?”塔樓上,唐默看著風塵仆仆的鳳斐,神色微變。

“她沒有來找你?”鳳斐眯起眼,陰冷地盯著他,若非不是時候,他一定要叫他明白,‘楚悅’二字,不是人人都能叫的。

聞言,唐默露出一絲了然之色,風飛闖到塔樓來,必是以為楚悅與自己在一起,眸子閃爍了一下,他淡聲道:“沒有。”

鳳斐掃了眼不大的閣樓,這裡也確實藏不住人,她若真的在這裡,自己一眼便能看到。

他沒再看唐默一眼,轉身下樓,走得急,刮起一股風,將袍角和墨發都吹得揚起。

望著消失在樓梯處的袍角、發尾,唐默輕蹙長眉,“大祭祀,我先回去,改日再來。”

大祭祀揮了揮手:“去吧,聖殿不大,隻要不出去,找個人不難。”

唐默麵容稍緩:“我明白。”

朝大祭祀躬了躬身,唐默也離開了塔樓。

大祭祀聽著竹筐下沉,鎖鏈與滑輪摩攃的咕嚕聲,一聲低不可聞的喟歎悠悠輾轉。

……

正文、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隻畜生,也敢囂張

鳳斐將整個聖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到夏楚悅的影子,氣得拍出一掌,將旁邊一棵樹攔腰斬斷。

“彆讓我知道是誰搞的鬼!”

“爺,影衛在北邊發現了一道小門,直通聖殿外。”速雲飛奔而來,稟告道。

鳳斐眼神一凜,“帶路!”

乘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