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負隅頑抗。
夏楚悅緊抿雙?%e5%94%87,神色凜然,他們雙方都受了不輕的傷,但血煞堡堡主實力到底多強,她無法探知,己方三人不知能夠抗得住。
煙霧漸漸散去,血煞堡堡主露出真容。
他頭發呈爆炸式,臉色烏黑,衣服破破爛爛,可以說衣不蔽體。
而夏楚悅三人也沒好到哪裡,夏楚悅一隻胳膊被生生捏斷,另一隻握劍不是很穩,剛才震得氣血翻騰,內息不穩,若非強撐,此刻已倒下。
速雲比她更不如,許是方才替夏楚悅擋住爆炸的衝擊氣流,她白色的衣裙染著無數的血梅,頭發淩亂,不複往昔的冷傲清爽。
衛嚴同樣十分狼狽,臉依然是冰塊臉,如果不是外形太搞笑,實在看不出他與之前有何不同。
血煞堡堡主雖然狼狽,但看起來中氣十足,雖然被夏楚悅擊中那玩意兒,但隻要忍一忍,對他來說沒有多大障礙。
三人在敵人的攻擊下節節敗退。
夏楚悅眼裡漸漸流露出絕望之色,難道今日要葬身於此?
她還沒找到解藥,爹爹尚在昏迷、等著她去救……
還有鳳斐,如果他知道她死了,知道她把他交給他的那麼多人都葬送在此,他會生氣、傷心或者……
突然之間,夏楚悅害怕了,她怕沒人救醒江夏王,她怕再也看不到江夏王,她怕看不到鳳斐,她怕……
掌風逼近,夏楚悅想要躲閃,身體卻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終是慢了一片,被掌風掃飛,從空中砸到地上。
“叮!”
什麼東西從她懷裡掉到地上。
“小姐!”
速雲驚呼,閃身攔住打算趁勝追擊的血煞堡堡主,給夏楚悅留有喘熄的時間。
夏楚悅餘光瞥見掉落在地的東西,瑰麗如火的顏色在銀輝下更顯紅豔,是鳳斐送給她的銀簪子!
“花上有機關,遇到危險時打開。”
陰暗的天牢中,他的耳語仿佛仍在耳邊盤旋。
臨走前,他笑得雲淡風輕,說出的話卻聽不出半分開玩笑的意思:“不許受傷,更不許死,要不然我就是下地獄也會把你抓回來。”
鳳斐,你想入地獄,還得看我肯不肯!
夏楚悅眼裡射出堅毅的光芒,猛的伸出手抓住銀簪,望著上麵紅豔的花蕊琉璃,染血的紅%e5%94%87輕輕張合——
我不會死!也不能死!
就算要死,也不是死在這個時刻,不是死在血煞堡堡主手裡!
食指按住上麵的一點,她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動,緊緊地盯著紅色的那一點。
裡麵會有什麼?
能夠對付血煞堡堡主嗎?
微不可聞的錯位聲響,突然,一道紅光從花蕊中心綻放,衝天而起,並向四方散落。
夜色下,紅光如花般在空中綻放,可是……
這頂個%e5%b1%81用!
夏楚悅錯愕地望著天上尚未散去的紅色星點,忍不住爆出口。
聚積的希望在一瞬間崩塌。
鳳斐竟然也有那麼不靠譜的一天,什麼危險的時候打開機關,難道是為了讓自己在臨死前見證這美麗的景象?
千念百轉不過一瞬間,夏楚悅想了無數種可能,就是沒想到鳳斐給她的驚喜如此‘驚喜’!
“該死的鳳斐,你就來地獄找我吧!”
她咬牙切齒,忿忿難平。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驚得目瞪口呆,驚愕地望著夜空。
這回是真真正正的夜空,濃墨的黑看不到一點兒其他顏色,鋪天蓋地的蝙蝠從四麵飛來,罩在上方,夏楚悅震驚之餘隻覺亞曆山大。
“什麼鬼東西!”
倏地,她聽到血煞堡堡主憤怒的吼聲,轉眸一瞧,隻見無數隻蝙蝠撲向血煞堡堡主,纏在他身上——撕咬!
“快走!”
夏楚悅驟然反應過來,費力起身,對幾乎站不穩的速雲道。
速雲蹣跚向她走來,“小姐你先走,我看看他們情況如何。”
到這個時候,隻有他們三個人是站著的,其他人恐怕已遭不測。
三人心中沉重異常。
夏楚悅怎麼可能獨留下速雲一人。
見狀,衛嚴冷聲道:“如果你們都想死在這裡,那你們就留下,恕不奉陪。”
他是說過要保護夏楚悅,但如果她尋死,他便沒有必要陪她死。
說完話,他轉身,毫不猶豫地踏步離開。
夏楚悅微微一愣,目光掃向躺在地上的人,不知他們是死是活。
“是屬下考慮不周到,小姐快走,要不然來不及了,血煞堡的魔頭著實厲害,那些蝙蝠恐怕拖延不了太長時間。速五他們的使命就是保護您,如果您受傷或死亡,他們同樣會被爺處死。請您不要辜負眾弟兄的犧牲。”
速雲不是個感性的人,可%e4%ba%b2眼看到那麼多兄弟死去,冷傲如她,也忍不住聲音激動。
無數的蝙蝠撲向血煞堡堡主,然後被他用內力震開,又有一群蝙蝠飛蛾撲火般撲向他,然而蝙蝠再多,也架不住血煞堡堡主如此震殺啊。
夏楚悅眉眼一凝,費了很大力氣才從牙縫間擠出一個字:“走!”
說完,轉過身,迅速離開,她擔心自己不走快一點,就再也邁不動腳。
那些人雖然和她相處的時間不長,她甚至叫不出他們的名字,可那些人都是為了她而死,他們中間,可能有很多還沒死,隻是暈過去。
而她,卻貪生怕死,拋下了他們。
速雲看著夏楚悅離開,長舒口氣,眼睛溼潤地掃了眼現場,頭也不回緊跟在夏楚悅身後離開。
正文、第一百六十九章 爺生氣,鬼遭殃
……
“你的手怎麼了?”
龍希寧站在門口,擰眉望著夏楚悅裹著白紗布,用木板固定,吊在%e8%83%b8`前的左臂。
夏楚悅坐在屋裡的圓凳上,臉色蒼白,“不小心傷到了。”
速雲打開房門後,回到夏楚悅身邊。
“不小心傷到?”龍希寧眼裡充斥著怒火,他大步跨入屋中,三步並作兩步行至夏楚悅跟前,大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得她抬臉望向自己,“你昨晚是不是出去了?”
如果在客棧裡安安分分地睡覺,哪裡會傷成這樣!
他瞧著她的模樣可不像是受了點輕傷。
“放手!”速雲守在夏楚悅旁邊,見到龍希寧捏著夏楚悅的下巴,左手持劍柄,右手拔劍,冷聲斥道。
“滾!”龍希寧拂袖一揮,內力與掌風混合,擊向速雲。
速雲昨夜受了重傷,被龍希寧掌風一掃,不由自主向後退去,同時氣血激蕩,嘴角溢出一條血絲。
夏楚悅心中一緊,急喚道:“速雲!”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隨即冷眼掃向龍希寧,“寧王,她是我的人,動手之前,先問我一聲。”
龍希寧有些錯愕地看向速雲,他觀她身手不弱,怎麼會被自己的掌風打得吐血,很快想明白了緣由,雙眼頓時眯成兩條銳利的狹縫,側眸睨向夏楚悅,“你們昨晚到底去哪裡了?一個個都受重傷。”
夏楚悅撇開臉不願意多說。
龍希寧被她的動作氣得火冒三丈,“夏楚悅,你這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寧王,如果你沒有要事,我們接著趕路吧。”夏楚悅自顧自地說道。
“趕路?你這樣子怎麼趕路?想死在半道上嗎?”龍希寧怒聲咆哮,一張俊臉氣得通紅。
“死不了。”夏楚悅淡漠回道。
“你……”
龍希寧被氣得說不出話了,他早就知道她是個冷心冷情的人,對彆人狠,對她自己也狠,他的關心在她眼裡也許就是笑話而已。
他堂堂王爺,何必如此屈尊降貴,求她留下來養傷,眼中掠過幾許寒意,“好,你想死,本王就送你一程!”
話落,肅然轉身,大步而去。
夏楚悅在屋裡聽到龍希寧在外麵對下屬喊話,“都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小姐,東西都打理好了。”剛才她們正在收拾東西,如果龍希寧沒過來,她們說不定直接走了。
不是不想留下來養傷,隻是他們擔心血煞堡堡主追查到這裡,以他們幾人的本事,斷然不是對手,所以隻能趕緊逃離此地。
而這些擔憂,她並不想讓龍希寧知道,恐怕她一說出來,龍希寧會氣到想一劍抹了她的脖子。
在江桃鎮買了一輛馬車,夏楚悅與速雲坐在車廂中,衛嚴則坐在車夫旁邊。
龍希寧騎著馬走在前麵,一張臉又黑又臭,看到的人無不退避三舍,生怕惹了這閻王煞星,畏懼甚於看俊男的心思,所以即便龍希寧俊美如濤,也無人敢靠近半分。
一行人安然離開江桃鎮,行了數十裡,夏楚悅懸著的心才放了下去。
清風樓送來消息,昨夜行動的人折損了一半,另外一半也受了不輕的傷,幸虧昨日血煞堡堡主被蝙蝠纏得太久,到最後許是忘了滿地暈死過去的人,否則她帶去的人都要葬送在那裡。
馬車晃晃悠悠地趕著路,一夜未睡的夏楚悅倦容難掩,終於忍不住靠著車廂壁沉沉睡去。
速雲看了一眼她安靜的睡顏,拿出一件絲綢薄軟被罩在她身上,許是累極,夏楚悅隻是皺了下眉頭,並未醒來。
速雲靠在另一邊,不一會兒也睡了過去。
……
“想不到南唐境內居然有兵匪流寇。”夏楚悅用衣袖拭去額上的冷汗。
一直都聽說南唐繁華似錦,百姓安居樂業,看來傳言不儘屬實。
“小姐,休息一會兒吧,我已經發出信號,隻要清風樓的人看到,就會趕過來。”速雲身上有幾處傷,氣質始終如雪蓮般清冷。
夏楚悅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這一回多是速雲替她擋住流寇的攻擊,確實是該休息一段時間。
二人尋了一處地麵較乾燥的地方坐下,背靠著樹乾。
他們進入南唐境內後,行事比在龍蘭時低調了很多,以為隻要不被官兵發現他們的身世,基本不會遇到什麼麻煩,誰知行至野外山林中,竟然遇到了埋伏此地的流寇。
這些流寇行事果斷,出手狠辣,並非普通匪徒集結成起,看他們從布陷阱到攻擊時的進退有度、各司其職,倒像是從軍隊裡練出來的。
由於人數眾多,有百多人,龍希寧那十幾個精衛都抵擋不住,奮力抵抗時,夏楚悅與速雲和大部隊失去聯係,此刻已經是失散後的第二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