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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已不若剛見到夏楚悅那會兒,此刻他眉頭緊蹙,麵露為難之色。

“不必了,有陛下的旨意,若是真有龍槐等藥,擁有者自會奉上,我還是繼續南下找吧,你如果有事要在這裡處理,可以留下,我們兵分兩路。”

“不行!”龍希寧想也不想地拒絕。

“此行有多凶險你已看到,刺客無所不用其極,你連誰要殺你都不知道,如果隻有你們幾個,遇到刺客對付得了嗎?”

“那王爺的意思是……”夏楚悅好以整暇地看著他。

龍希寧從她臉上看到堅決,知道想要讓她留下幾乎不可能,“你……你等本王三天,三天之後,不管是否能查到刺客背後的主使者,本王都與你一道去南方濕地。”

三天?

夏楚悅秀眉輕蹙。

“不若兵分兩路罷。”

她原本就打算自己去找解藥,是龍希寧硬要跟著來的,而且她和速雲的背後還有整個清風樓,實力比龍希寧帶來的精兵更強大,隻是不能讓龍希寧知道而已。

“本王說了,本王不同意分開。”龍希寧臉黑了又黑,她到現在仍然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他身邊?難道這些日子以來,他的表現不足以令她動容?他對她的好,她看不到嗎?

夏楚悅淡淡挑眉,“寧王彆忘了此行的目的,你如果不是真心想幫我找解藥,大可不必委屈自己跟著我,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何必將我們兩個強扯在一起?”

“你……”龍希寧氣得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夏楚悅,你真是想氣死本王!”

最後,龍希寧無奈妥協,追查幕後黑手重要,但追夏楚悅這個女人更重要,他絕對不會放她逃出自己的眼皮子的。

林天崗等人得知龍希寧要走,驚慌之極,“寧王,您……您要回京了?”

“本王去哪裡需要向你報備嗎?”龍希寧在夏楚悅那裡受了氣,一張黑得比烏雲密布的天空更加陰沉,林天崗居然過來觸眉頭,簡直是自討苦吃。

林天崗慌忙低下頭:“下官不是這個意思,王爺息怒。”

“哼!”龍希寧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刺客的事交給你處理,刺殺事件是發生在你府上的,刺客也是你安排進來的,本王就算想治你個以下犯上的謀殺罪,也不是不可能。”

“王爺饒命啊,下官真的不知道那些舞姬是刺客……”

“行了,彆在這裡哭嚎!”龍希寧皺著眉擺手,“此事職責在於你,本王命你在半個月內查出幕後真相,以功抵過。”

“謝寧王!謝寧王!”林天崗跪趴在地上,喜出望外地磕頭,“下官一定會抓出真凶,給寧王一個交代。”

龍希寧懶得聽他說話,起身向外走。

“寧王——”林天崗見龍希寧就要離開,出聲喊道。

“還有何事?”龍希寧頓住腳,冷聲問。

林天崗擦了擦額上冷汗,小心翼翼地道:“出了臨安城,再往南就不太平了,您……”

他還沒說完,就被龍希寧忽然轉過來的冷顏嚇得噤了聲。

“你打聽本王的動向?”

一雙銳利如鷹,冷冽似劍的寒眸直射向林天崗,眼底深處閃現殺意。

林天崗忙不迭地搖頭:“沒有沒有,下官豈敢調查寧王的行蹤,下官隻是提醒寧王,南邊動亂,不宜前往而已。”

龍希寧見林天崗不似說謊,這才收回冷漠的目光,離開。

就像林天崗說的那樣,再往南就不怎麼太平了。

出了臨安城,馬車在行駛了十幾裡,遇到幾十個山賊,不用夏楚悅等人出馬,龍希寧的十幾個精兵就將山賊打得落花流水,狼狽逃躥。

儘管沒有太大的危險,但時不時有山賊流寇來打劫,使他們的進程慢了不少,而且次數多了,人難免會疲憊,一疲憊就容易出事,龍希寧手底下的精兵已有幾個受了傷,其他人倒無礙,可那馬兒卻嚇跑了兩匹,被砍死了一匹。

他們騎的都是千裡良駒,臨時買來的根本比不上最先騎的,因此又耽擱了不少時間。

也因此,他們除了吃飯睡覺外,都在趕路,馬不停蹄。

連趕數日,他們到達太行山脈。

連綿起伏的山巒望不到儘頭,夏楚悅上次參加武林大會時所到的泰山便是在太行山脈的北麵,也就是說,他們接下來的幾天都隻能住在山野中。

進山前,他們在附近的村莊小鎮上準備了大量的乾糧與水,以防在山中遇到意外。

重回舊地,夏楚悅心裡頗為感慨。

當日的場景仿佛近在眼前,然而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觸景生情的不隻她一人,龍希寧、唐默等人也記起去年大家在泰山上參加武林大會的事兒。

在一處空曠的草地上休息,幾人坐在鋪著布的地上,吃著乾糧喝著水,神思各異。

夏楚悅望著前方出神,她在想鳳斐,想江夏王。

已經過去近一月,不知道他們到達天山沒有,爹的病情是否真的緩解了。

睹物思人,久彆情深。

夏楚悅將手裡摸得微微發熱的銀簪子收回懷中,在天牢裡,鳳斐說過,危急時刻可打開機關,不知道他在裡麵藏了什麼,難不成自己遇到什麼危險都能從中獲得幫助?

正文、第一百六十四章 被擄

“小姐,喝點水吧。”速雲遞過來一個水袋。

“謝謝。”夏楚悅接住水袋,對她露出淺笑。

速雲抿了抿%e5%94%87,算是回應。

唐默和龍希寧同時觀察著她,見她方才一直拿著一隻銀簪子發呆,眼眸暗沉,不知心底在想些什麼。

歇息片刻,眾人收拾好東西,開始翻山越嶺。

在這連綿不絕的崇山峻嶺中,馬車是走不了的,他們已把馬車棄了,隻牽著馬走,若是地麵平坦,還可騎著馬,可若是道太窄,便隻能徒步而行。

夜裡,他們在山中找到了一個山洞,幾個男人把山洞讓給了夏楚悅,夏楚悅沒和他們客氣,他們的內力比她深厚,身體更為耐寒,這種時候就不需要客氣了。

山洞不大,要不然她不介意大家都睡在裡麵。

沙沙沙……

有人向山洞走來,當看到來者時,夏楚悅微微一愣。

“有事?”衛嚴一路跟隨著他們,幾乎沒說過話,遇到山賊流寇時,就守在她身邊保護她,儼然把她當成了保護的對象,這就是他的報恩吧。除此之外,他一直都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一樣,自那天晚上他介紹他自己以外,他未再說過話,夏楚悅都快把他給忘了。

“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他瞟了眼坐在夏楚悅旁邊的速雲。

速雲渾身繃緊,冷然盯著他。

“速雲,你在山洞外守著,彆讓人進來。”

“小姐!”速雲不讚成地皺眉,且不說這個人來曆不明,便是男女獨處一室,便於禮不合。

“沒事,他不會傷害我的。”夏楚悅看得出衛嚴對自己沒有惡意,而且自己救過他的命,他也沒有理由要傷害自己。

衛嚴聽到她這句話,眼裡閃過一絲異色。

“你要敢傷害小姐,我速雲定會殺了你!”速雲盯著衛嚴的眼睛,放下狠話,才退到了山洞外。

……

“王爺,衛嚴進了山洞。”展翼在龍希寧的帳篷外稟告。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龍希寧正靠在帳篷中的榻上閉目養神,聞言驀然睜開雙眼,“什麼?”

“被錦繡郡主所救的那個男人獨自潛入山洞中。”展翼詳細地又說了一遍。

“他進山洞做什麼?”龍希寧掀起簾子,望向山洞的方向。

隻見速雲從山洞內走出,守在山洞外徘徊。

速雲出來,山洞中便隻剩夏楚悅與衛嚴兩個,一想到此,龍希寧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不待展翼請纓前去一探究竟,龍希寧便自掀開帳篷的簾子,大步流星地走向山洞。

到了山洞外,被速雲攔截住。

“讓開。”龍希寧冷聲喝斥。

速雲可不是寧王府那些下人,麵對龍希寧的威勢,毫不退讓,更無膽怯,“小姐說,任何人都不許進入。”

龍希寧聞言猛的眯起雙眼,這話確實像她會說的,但……

“你放心讓夏楚悅與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單獨在裡麵?”

速雲臉上快速閃過一道暗色,語氣冰冷:“小姐的命令,速雲必須聽從,寧王請回吧。”

龍希寧不想傷了速雲引起夏楚悅的不快,但又不能夠安心呆在自己的馬車內,隻好跟速雲在山洞外等著,一旦裡麵有任何異動,他會第一時間趕進去。

山洞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唐燁兩兄弟的注意,唐燁見龍希寧竟然奈何不了夏楚悅的一個丫鬟,嘴角浮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忽的轉頭問唐默:“七弟,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唐默眼睛都沒睜開一下,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兩道陰影,好像真的睡著了一般。

“連那個叫衛嚴的小子都懂得先下手為強,七弟,你再不主動一點,彆說追不到七弟媳,就是排個隊,你也得排到最後一位。”唐燁看不慣他狀似無動於衷,實則心事從從的模樣,加把火道,“你猜衛嚴進山洞找夏姑娘乾什麼?會不會是‘以身相許’?畢竟是夏姑娘救了衛嚴一命,衛嚴長得不賴,以身相報倒無不可。而且,這段時間遇到山賊時,衛嚴都會守在夏姑娘身邊,日久生情,實屬平常。”

唐燁多說一句,唐默的眸色就深沉一分,唐燁開始還說得津津有味,到後來,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有底氣。

哎呀,七弟不會惱羞成怒,把氣撒到自己身上吧?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唐燁趁唐默發作之前,趕緊挑開簾子閃了出去。

唐默冷冷地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眼底涼薄一片。

“呼——”唐燁離開帳篷以後,劫後餘生般喘了口氣,下一刻卻僵住了,他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唐燁的臉色瞬間大變,七弟居然給自己下毒,而自己竟毫無所知!

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如同彩色盤一樣,精彩得很。

幾度變色後,唐燁露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諂媚笑容,掀開簾子,兩眼淚汪汪地望著唐默,眼裡透露出強烈的感情:七弟,我錯了!我不多嘴了,你快把我的毒解了吧!

唐默輕飄飄瞟了他一眼,然後無動於衷地瞥開。

唐燁見狀,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