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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女兒如此懂事,江夏王心裡酸酸脹脹的,更加愧疚。

夏楚悅此刻卻沒有太多時間傷春悲秋,知道她為何會嫁給龍希寧後,她感到了迫切的壓力,此刻才明白,自己想要和龍希寧%e8%84%b1離關係幾乎不可能,皇帝連龍希寧的婚姻大事都可以犧牲,怎麼可能會讓她離開寧王府。

難怪她做過那麼多錯事,皇帝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饒了她,不是她麵子,也不是皇帝心善,都是衝著她父%e4%ba%b2手中的夏王令來的!

可是那又怎樣?皇帝已收回聖旨,她與龍希寧要合要離,皇帝再無權乾涉,即便乾涉,也失去了那一道聖旨的威力。君無戲言,皇帝已經戲過一次,豈可再戲。除非他真的不顧臉麵。

然而想到這一點,夏楚悅的心又沉了沉,皇帝為了江山社稷,在世人麵前偽裝成昏庸無道那麼多年,他會在乎那點臉麵?

“爹,夏王令……”

“夏王令丟了。”江夏王給出的答案讓夏楚悅大吃一驚。

“如果不是夏王令丟失,為父早就將其交予皇上,換回你的自由。”江夏王聲音低落,撇開眼不敢看她。

爹竟願意用夏王令換她的自由?

夏楚悅愣怔住,她從來沒想過江夏王竟然願意為了她舍棄那支能抵禦千軍萬馬的夏家軍。

可是老天存心戲弄他們嗎?丟了,竟然丟了!

她的%e5%94%87瓣有些乾,動了動:“會不會已經被皇上派人盜走了?”

江夏王抬眉瞟她一眼,聲音浸著幾分苦澀:“在當年那場戰役中丟失的,我不知道最後是被皇上的人撿走了還是被彆人撿走,又或者仍遺失有某個角落。”

夏楚悅眸子凝住,戰場混亂,江夏王又昏迷了那麼長時間,夏王令要是在那個時候丟失,真的很難找回來。

一時間,室內靜寂無聲。

二人皆沉默著。

許久,夏楚悅緩慢道:“沒有夏王令,夏家軍隻會聽從爹的。”

江夏王凝重地“嗯”了一聲。

夏楚悅啞然,心裡頗不是滋味。

沒有夏王令,江夏王便是夏王令,這樣一張人形軍令在旁,皇帝就算臥榻也無法安眠吧。

要是她在除夕國宴上將龍希寧休了,皇帝會怎麼想?恐怕會以為他們有異心,然後……

幾乎可以猜測得到她休夫之後將麵臨的後果,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可以不在乎,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江夏王受到牽連,從人人敬仰的戰神王爺,變成一個全國人人喊打的逆賊。

那樣的滋味,她自己受過一次,知道有多難受,江夏王一生戎馬,要是最後因為此汙名而亡,必然遺憾終生。

可她難道要因此被困在寧王府一輩子嗎?

她不甘心!

她在異世努力了那麼久,不就是要早日擺%e8%84%b1“寧王妃”這個包袱嗎?難道她這輩子都逃不掉?

江夏王明顯察覺到夏楚悅情緒上的變化,他橫眉怒道:“我現在就去把那小子趕出王府!”

“爹——”夏楚悅立即起身拉住他,“現在惹惱他,不僅對我們無益,反而會給自己增加麻煩。”

聰明如江夏王豈會不明白,可是看到自家女兒如此委屈,他卻無能為力,那種憋屈感,讓他恨不得立刻殺了龍希寧以泄憤。

“他現在是您的女婿,不管怎麼說,都要給您幾分麵子,您如果能夠態度好一點,想來他也不能不顧您的感受。”夏楚悅一邊說服一邊觀察江夏王的神情,見他表情動容,接著道,“國宴前,我不會回寧王府的。”

江夏王本以為夏楚悅會屈服,然後跟龍希寧回去,聽到相反的回答,不由一愣,“你有什麼想法?”

“先把龍希寧糊弄走再說。”夏楚悅擔心龍希寧等久心情不佳,那麼說話的時候就會更不好溝通。

果然,兩人回到大廳中,龍希寧看到江夏王態度的變化先是訝異地挑挑眉,然後態度也溫和了些,不再盛氣淩人,咄咄逼人。

聽說夏楚悅想陪江夏王,在江夏王府再呆三日,等國宴之時直接和江夏王一同入宮。

龍希寧沉思片刻,答應了夏楚悅的請求。

說到底,他不想和江夏王父女鬨僵。最近幾日他忙得腳不沾地,今日特意過來,已耽誤不少時間,即便夏楚悅回到寧王府,他也不可能有時間和她相處。隻要她肯回去,那麼一切好說。

絲毫不知夏楚悅心中策劃著什麼的龍希寧,聊了兩句,就告辭離開了江夏王府。

江夏王則迫不及待地尋問夏楚悅心中的打算。

夏楚悅心裡已有了一個模糊的雛形,和離,她勢在必行。但要怎麼做到和離卻又不會給江夏王府帶來殺身之禍,卻是首要需克服的難題,一個大大的難題。

“爹,皇帝應該不知道夏王令丟掉了吧?”

“自然不知。”江夏王回道。

“那就好。”夏楚悅勾起%e5%94%87角,“不知道那夏王令是誰所製,爹可記夏王令的樣子,有多少人見過夏王令?”

江夏王一聽立即明白過來:“你想偽造夏王令?”

夏楚悅沒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經是最好的說明。

江夏王本以為她有什麼辦法,知道她的想法後不免失望,“如果你想偽造夏王令,那麼早點放棄吧。夏王令豈是能夠輕易模仿的?”

能夠號召千軍萬馬的令牌,當然不可能被輕易複製,夏楚悅又豈會不明白這一點。可是不試一試就說不行,那又憑什麼解決問題?

看到夏楚悅堅持,江夏王隻好將她想知道的一切告訴她。

打製夏王令的人在當年已被處死,而製造夏王令的材質是玄鐵,即天外飛來的隕石,比最稀有的金屬更加稀有。倒是夏王令的樣子,儘管丟失那麼多年,江夏王依然記得一清二楚,包括上麵的紋理細痕,沒有人比掌握著夏王令的他更清楚。

看著江夏王畫在紙上的夏王令,夏楚悅才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父%e4%ba%b2了解太少。

能文能武,她的父%e4%ba%b2,還真是個驚才絕豔的男人呢。

自己的畫功和他的一比,簡直慘不忍睹。

毫不知曉夏楚悅此刻心中的想法,江夏王警告她:“丫頭,你可彆亂來,偽造夏王令若被人知道,你的小腦袋瓜子可就得身體分家。”

“放心吧,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夏楚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聞言江夏王虎目一瞪:“放心?你讓為父怎麼放心?偷挖地道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真真是膽大包天,殺頭大罪的事你也敢乾,你說為父放得下心嗎?”

夏楚悅眨了眨眼睛,心虛地撇開眼。

這是人生的汙點啊,以後乾什麼出格的事,都要被父%e4%ba%b2念叨了,不過,有個關心自己的父%e4%ba%b2,感覺也不錯呢。

江夏王瞧見她那模樣,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你呀你,不知道為父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膽大如牛的丫頭,不管你做什麼,都不能瞞著為父,知道嗎?”

父%e4%ba%b2同意了?

夏楚悅彎%e5%94%87淺笑:“一定不會瞞著您的。”

正文、第一百三十九章 進宮赴宴

……

瞌睡了就有人送來枕頭,夏楚悅以為要找到一塊玄鐵,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時間,沒想到有人自動送上門來。

桌麵上擺著一尊佛像,長長的耳朵,大大的肚皮,眼睛笑彎,嘴巴開咧,是尊彌樂佛。整座雕像遠遠看去呈黝黑色,然而輪廓處卻呈現出一種銀白色,好似鍍了一層光,倒似真佛現身,周圍佛光浮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看著麵前不到一尺高的“佛像”,夏楚悅欣喜地翹起嘴角。

“這是誰送來的?”

用玄鐵做成的佛像,可夠“彆出心裁”的。

“是風國舅。”下人恭敬回答。

“知道了,除了這件東西,把其他禮品放去庫房吧。”夏楚悅摸著佛像光滑的表麵,暗暗奇怪,鳳斐怎麼會送這麼一份禮過來。

等看到他再問吧,當務之急,是儘快把夏王令的事給解決掉。

她抱著沉重的玄鐵佛像回屋,同時派人去把江夏王叫來。

看到佛像的時候,江夏王有些不明所以,等夏楚悅提醒他關於夏王令的,他才驚覺:“你想用它來偽造夏王令?”

“爹覺得它的材料和夏王令的相似嗎?”

江夏王本想勸她兩句,讓她打消那個大膽的念頭,不過看到女兒希冀的目光,他所有的勸告全咽回了肚子。

抿著%e5%94%87走到佛像邊,抬起手觸摸佛像,同時仔細觀察佛像的質地,如果真的要偽造夏王令,那麼就要偽造得讓人看不出破綻來。

夏楚悅站在旁邊,緊盯著江夏王,不錯過他的一點表情。

“像是像,但終究不是同一塊。”

江夏王實話實說,但也有隱瞞,其實除了他之外,恐怕沒有人會對夏王令那麼熟悉,畢竟夏王令一直在他手中,就算皇帝,也隻知道夏王令的樣子,知道夏王令的材質,看過摸過,但很可能也忘記細節,至少材質方麵,皇帝應該是看不出差彆的。

“想要找到同一塊玄鐵自然不可能,即便能夠找到,除了當年那個製造出夏王令的師傅,我們也不知道是同一塊。”

夏楚悅說得沒錯,可江夏王依然不願夏楚悅去冒險。

“爹,您就彆擔心了,我先讓人把東西做出來,您要是覺得不像,我們再把它毀掉也不遲。”

她都這樣說了,江夏王還能怎麼拒絕?

他隻得歎聲氣,問:“你找的人可信嗎?要不讓爹來。”

“您就放心吧,我知道這方麵的頂級大師,您等著看成果吧。”夏楚悅牽%e5%94%87一笑,“但人不在龍城裡頭,而是在南邊距龍城幾十裡外的飛林鎮,麻煩爹爹找個可信的人去請他過來。”

飛林鎮,李巧手。

沒錯,她想到的人就是李巧手!

以李金釧的本事,要仿造一塊令牌,根本不是難事,就算令牌上麵的紋飾複雜,也難不倒一位金器大師。

看到夏楚悅%e8%83%b8有成竹的樣子,江夏王暫且將擔憂隱於心中,知道李金釧的身份和住址後,便派人去接。當然,在把李金釧接過來之前,要仔細調查他的背景,要是這個人不可用,早些讓女兒知道的好。

……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龍城到處充斥著喜慶之色,家家戶戶掛著大紅燈籠,貼著吉利的春聯,時不時就有鞭炮聲響起。

平常老百姓在家中享受團圓之樂之時,一輛輛或低調或奢華的馬車朝著皇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