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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的地方,看著速雲十指夾針,如飛一般迅速將針插進風飛身體裡。

不稍一會兒,風飛上半身已經插滿銀針,看起來格外可怖。他的難受反而退卻了些,雙眉不似方才皺得那般緊,麵上的潮紅也淡了些。

“主子以後還是離永寧公主遠點吧。”速雲施完針,已經滿頭大汗。

針炙逼毒,並非插幾根針那麼簡單。需要眼力加手力,插錯一針,可能就會逆血重傷。因此,她需要聚精會神,比平時費十二分的精力,而且施針的時候,要同時運用內力,將內力隨針擠入皮膚中,不可謂不艱難。

風飛冷哼,不置可否,但是速雲兩人都聽出了風飛哼聲中的意思。為了拿回那枚白玉環,縱使前方有龍潭虎%e7%a9%b4,他都要闖上一闖。

半個時辰過去後,風飛臉上的紅暈儘數退去,速雲小心地將銀針一根根拔出來。

待所有的針都拔完,風飛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睜開雙眸,邪魅的桃花眼泛著血絲,冰冷得沒有絲毫感情。

“這藥還是沒有解藥嗎?”

“屬下無能。”速雲低頭。

“你已經儘力。”風飛輕輕搖了搖頭,“此藥無色無味,接觸皮膚就會產生藥效,令人防不勝防,本身就十分難得。永寧公主能拿到,也算是她的本事。”

可惜這不是什麼好東西,若傳了出去,即便貴為公主,怕是同樣會遭人非議。然若捅破這層紙,他和永寧公主的關係,可能就真剪不斷理還亂了。

……

風平浪靜地過了一天,夏楚悅以為永寧公主受傷之事就此過去,但是第二天宮裡傳出永寧公主在寧王府受傷,臥床不起。緊接著,太子和琪王都來寧王府,頗有興師問罪之意。

下人前來傳話,讓夏楚悅去前院正廳拜見太子和琪王,夏楚悅知道此事鬨大了。

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難怪那天永寧公主離開時沒有再刁難,原來是有後招等著她。

走出海棠苑的大門,夏楚悅心裡恍惚,古代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不就是她如今的情況,奈何此非她所願,要出門隻能走不尋常之路。

還未看到人,就聽到太子刁難的聲音。夏楚悅腳步一頓,繼續往前走。

“見過太子和琪王。”

看到她,太子閉上嘴,坐於左邊的主位上,陰厲的眼睛射向她。

琪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坐在下首第一個位置。

龍希寧多日不見夏楚悅,此時見她清水芙蓉的秀麗容顏,眼睛頓時一亮。“楚悅,太子有句話要問你,你據實回答即可。”

夏楚悅見龍希寧於外人麵前裝模作樣,暗暗嗤笑,輕頷首。

“四弟妹雖深居內院,但是每一次見麵都讓本宮不得不驚歎呀。”太子似笑非笑地道。

夏楚悅挑眉看他,這些人說話都喜歡拐彎抹角,或者想用語言來逼得對方心理防禦崩潰,再一舉擊破。擅長權術的人和普通人畢竟不同。

她平靜地回道:“太子言重了。”

太子沒料到她能夠那麼鎮靜,昨兒個發生那樣的事,她難道不應該惴惴不安的嗎?他定睛審視著她,似要看透她的心思。

大堂內陷入死寂。

龍希寧想看看夏楚悅這個伶牙俐齒的女人會怎麼對付太子,平時都是她在嗆他,眼下他倒希望太子也會被她嗆得啞口無言。他摩挲著茶杯的杯壁,眼裡閃過等待看戲的光芒。

“太子妃常和本宮提起,夫人小姐們的聚會,四弟妹可是一回都沒去,是不願與她們為伍呢還是另有同伴?”

“太子與其問我,不如問王爺吧。”夏楚悅心裡有些不耐煩,要問就問,拐那麼遠做什麼,囉嗦。

太子嘴角一僵,他輕易讀懂夏楚悅眼裡的不厭煩,麵含慍怒。

現在他倒是明白永寧公主為何會吃那麼大的虧,夏楚悅連他都不放在眼裡,應付刁蠻任性的永寧公主,更不會手下留情。

龍希寧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楚悅一眼,才不緊不慢地說:“太子忙於政務,替父皇分憂解難不夠,什麼時候有閒心管起婦道人家的事了?若是讓父皇知道……”話未說完,但幾人都聽出了威脅之意。

太子眉毛一擰,心中震怒,他不過說了一句,龍希寧都能抓住把柄,以為他好欺負嗎?

“四弟此言差矣,夫妻成家,家國一脈,如果連後院之事都處理不好,又何以治國?”太子冷冷勾%e5%94%87,“四弟醉心於朝堂,有雄心有抱負沒錯,但是身後事都未能處理好,想必關係全天下的事也難以把握。”

“太子似乎意有所指,什麼時候連臣弟家的事也要插上一腳了?”龍希寧臉色陰鬱,他當然猜到太子此行目的,昨天發生的事除了當事人,他最清楚不過,歸根究底是永寧公主的錯,那丫頭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兒,連他的人都敢打,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真以為皇家就是他們的嗎?

太子哼了一聲,“明人不說暗話,昨天永寧被抬著離開寧王府,應該有下人通報寧王吧。”

“嗬,永寧身子嬌貴,哪一次出門不是坐轎子的?太子明知故問,莫不是故意找碴?”龍希寧眼角瞥向夏楚悅,她倒好,成看戲的人,怎麼變成自己來應付太子的?

“本宮沒那麼閒。”太子皮笑肉不笑,“昨天寧王府請了太醫院裡的宋太醫,這事實寧王總不能狡辯。”

“唉,你說這事兒啊。”龍希寧似笑非笑地看向夏楚悅,“昨日本王不在府中,一切皆由王妃操持,不如聽聽王妃怎麼說。”

夏楚悅白了龍希寧一眼,海棠苑布滿他的眼線,他會不清楚?想看戲也不必表現得那樣明顯。但顯然,太子在夏楚悅眼中也不是個好東西,而且上次害得她不能甩掉龍希寧,太子成了她最討厭的人之一。

“永寧公主的性子太子也是知曉的,我不好在此點評。昨天,她無緣無故打了王爺的愛妾蕭側妃,她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被打成豬頭,又被永寧公主帶來的人摔在地上,滿身帶傷,我便讓人請來太醫替蕭側妃救治。太子今日來是要替永寧公主道歉的嗎?”

龍希寧聞言忍俊不禁,她說得句句屬實,但是為何聽起來那麼讓人想笑呢?太子來道歉?虧她敢說出口。對方明明是來問罪刁難她的,她隻字不提自己,而從蕭側妃入手,把永寧公主的過錯說得一清二楚,她倒打一耙,先發製人功夫越發精妙了,太子合該憋屈。

他扭頭看向左邊的太子,果然,一張俊臉青白交加,顯然氣得不輕。

嘴角的肌肉抽[dòng]個不停,等了半晌,太子才壓下怒氣,冷冷一笑:“寧王妃真是伶牙俐齒,和寧王倒是絕配。”他斜斜看向龍希寧,企圖惹怒龍希寧,因為龍希寧不喜歡夏楚悅,早已昭然若揭。他說兩人相配,無疑是在中傷龍希寧。

然而龍希寧不若他想象中的生氣。隻見龍希寧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看向夏楚悅,“太子什麼時候學會給人看相了?”

太子重重哼了一聲,道:“永寧雖然刁蠻任性,但決不會無緣無故打人,想必是蕭側妃哪裡惹得她不高興。本宮今日來也不是追究這事。你們夫妻二人倒是齊心,真以為隱瞞著本宮就不會知道嗎?”

“母後對永寧可是緊巴著疼愛,平時都舍不得讓她磕著碰著,哪個敢傷了永寧,不死也要扒層皮。昨日她央求著母後出宮,母後心軟答應,孰料那丫頭出宮一趟,回去後帶了滿身傷,連早上的請安禮都去不得。還要本宮說下去嗎?”

話畢,他死死地盯著夏楚悅,目光猶如實質。太子本來對夏楚悅說不上厭惡,也談不上喜歡。然而今早永寧和他一番哭訴,他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可惡。一個死了爹娘的女人,嫁給他最討厭的男人,憑什麼對他的%e4%ba%b2妹無理,惹得他妹妹那麼傷心。

麵對太子的憤怒和指責,夏楚悅不動聲色地挑挑眉。“永寧公主如何對太子說的?我也想聽聽,看看能不能對上號。”意思就是請太子繼續說下去。

坐在旁邊喝茶的琪王倒吸一口氣,這是要和太子死磕到底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太子瞳孔收縮,膽子真不小,敢和他直麵杠上。

他自然不會按夏楚悅的話接下去說,“重點不是永寧說了什麼。永寧受傷是不爭的事實,你無需狡辯,結果都是一樣。”

“那還真是霸道。”夏楚悅最看不慣這種以權蓋理的人,就像那些有權勢的,當彆人問他們可知王法時,總是牛氣烘天地說自己就是王法。

龍希寧聽到夏楚悅如此說,右眉微挑,麵對霸道的太子,她沒有辦法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會失望的。

夏楚悅聲音一冷,質問道:“按照太子的說法,如果王爺在貴府上受傷,是不是貴府也要負擔責任?”

太子一愣,繼而有些沒底氣地道:“本宮會查明事實真相,給寧王一個說法。”

“既然如此,寧王府也會給太子一個說法的。”夏楚悅嘴角牽起,眼中閃過一道狡黠光芒。

太子不信任地看著她,一個不受寵的王妃,能夠給出什麼合理的說法,不管她怎麼說,他都不會輕易饒過她,這是他答應永寧公主的。“最好彆找替死鬼,永寧的口證本宮不會忘記。”

“沒有必要。”夏楚悅挺直%e8%83%b8膛,傲然立於大廳中央,從她身上看不出絲毫怯意,那抹光彩耀眼奪目,令人移不開眼,很容易忽略她本身的長相。

龍希寧坐得有些歪的身子驀地挺直,雙眼隱含期待注視著她。

琪王也睜大眼睛,打算聽聽她會給個什麼說法。

隻有太子,雖坐於椅上,看著夏楚悅時眼睛高高在上,臉上浮現出輕蔑之色。

“永寧公主的傷是自己弄的。”夏楚悅雲淡風輕道。

眾人一愣,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太子怒極反笑,“這就是你給本宮的說法?”他看著夏楚悅的眼神更加冰冷,甚至帶上了一絲狠意。

龍希寧蹙眉,這樣的說法連他無法說服,特意來找碴的太子豈會認同。

見夏楚悅不說話,太子大怒:“笑話!你彆把本宮當糊塗蟲,自己怎麼可能傷成那樣?”

夏楚悅平靜道:“嗯,太子說得對。”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三人又是一愣,太子沉聲問:“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夏楚悅聳了聳肩,這在彆人眼中是極不雅的動作,她做得無一點遲疑,“給說法。太子莫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心急聽不明白我說的話。”

太子嗤笑一聲,卻不再出聲打斷她。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