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1 / 1)

不小的動靜,她下意識地雙眉攏起,很快將地麵恢複原樣。

“奴婢說過了,我們王妃在休息,誰也不能打擾。你們趕快離開吧,吵醒王妃有你們受的。”

“哼!吵醒王妃?那麼大聲就是死豬也早該清醒了,那麼來了那麼久裡麵都沒有動靜,不會是屋裡根本沒人吧?”尖細的女聲充滿不可一世的高傲,話裡隱含狐狸,更像是一種意有所指的質疑。

“你不要胡說,王妃自然是在屋裡,你問問侍衛,有沒有看到王妃出去?”紫竹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裡滿含壓抑的怒氣。

“嗬,是不是胡說得等進去看了才知道。”

夏楚悅整理好著裝,信步走到門邊,悄悄把門閂拔掉,然後退至一邊。

外麵的爭吵由遠及近,似乎有人攔住紫竹,然後另一人徑直走到邊門,雙手猛力往門板上一推,門扉輕鬆地打開,推門的人沒料到門隻是虛掩著的,用力過猛,整個人朝前傾倒,伴隨著尖叫聲,重物落地,沉悶聲起。

“啊!王妃!”

夏楚悅雙手環抱,好整以暇地俯視著五體投地的女人,一道人影閃過,扶著趴在地上穿金戴銀的女人起來,其間不乏痛呼和咒罵聲。

“王妃。”紫竹見到夏楚悅暗鬆口氣,也走進屋內,站到夏楚悅身側,視線則落到那扶起哼哼嘰嘰女人的紫衣丫鬟,厲聲質問,“你剛才叫她什麼?”她右手食指如一柄利劍指向蕭芳蕊,也就摔了個狗啃屎的女人。

紫衣丫鬟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不由緊了緊攙扶蕭芳蕊的手,蕭芳蕊吃痛地驚呼一聲,精心修剪的柳葉眉皺成兩條毛毛蟲,撲了厚厚粉底的臉吃了地上的灰,此刻一扭曲,毫無美感可言。

紫衣丫鬟的胳膊被蕭芳蕊使勁擰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鬆開,蕭芳蕊左邊的依靠陡然一空,險些再次摔倒在地,最後被紫衣丫鬟接住。

“回去再收拾你。”蕭芳蕊低聲哼道。

紫衣丫鬟麵色瞬間泛白,儘管如此,她依然儘職儘責地攙扶著主子。

夏楚悅將對麵兩人的醜態儘收眼底,清冷的眸子晃過淡淡嘲諷。正好被蕭芳蕊捕捉到。

蕭芳蕊臉上浮現羞憤之色,狠狠地瞪了夏楚悅一眼。

夏楚悅不溫不火地問:“蕭相沒有教過蕭側妃規矩嗎?”

聽到對方提“規矩”二字,蕭芳蕊的臉色憋得更紅,在蕭家,她是庶女,是庶妹,要講規矩,嫁了人依然是個妾,低人一頭,內心的不甘似開閘的洪水,衝得她理智幾乎潰散。

“小姐。”丫鬟紫鵑的低喚聲在耳邊適時響起。

蕭芳蕊驚醒過來,她捏緊拳頭,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猙獰的表情從臉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溫婉不失傲慢的笑容,“妹妹的父%e4%ba%b2自然是教過妹妹規矩的,不隻是父%e4%ba%b2,妹妹的母%e4%ba%b2也常常教導妾。沒想到姐姐沒有爹娘,也知道要講規矩。”

她在“沒有爹娘”上加了重音,毫無羞恥地擢人傷口,若是夏楚悅是原來的夏楚悅,此時聽到對方的意有所指,怕是要黯然神傷了。

夏楚悅嘴角微勾,漆黑的瞳孔倒映著對方的樣子,無波無瀾,“我倒要替令尊令堂道一聲可惜了。”

蕭芳蕊眉頭微皺,她猜到夏楚悅的話沒有說完,而且後麵必然不是什麼好話。

“紫竹,你來告訴蕭側妃,相府的規矩和寧王府的規矩有何差彆,免得改日傳出去丟了蕭丞相的老臉,給寧王抹黑。”夏楚悅話峰一轉,對紫竹道。

紫竹眼睛瞬間亮了亮,她早就看不慣這對主仆了,尤其是剛才那紫衣丫鬟,竟然敢叫一個側妃‘王妃’,分明是私下裡叫慣了,才會在情急之下%e8%84%b1口而出。好一對居心叵測的主仆!剛才還企圖用打罵揭過去她的質問。

“蕭側妃,請聽好了。”紫竹挺了挺%e8%83%b8脯,擲地有聲地講道,“在相府,您是相爺的千金,是相府的小姐,是主子;在寧王府,你是側妃,換句話說,也就是妾。”

“你……”蕭芳蕊怨怒地瞪著紫竹,忍不住開口反駁,但被夏楚悅冷冷一瞥打斷。

紫竹得意地輕哼一聲,還是自家主子厲害,隻一個眼神,就滅了對方的氣勢。她接著說:“請蕭側妃記住了,雖然您是王爺的女人,身邊也有仆人侍候,但是王府真正的主人隻有兩個,一個是王爺,另外一個自然是王妃。在王妃麵前,你就和我們一樣,要跪安,要行禮。”

紫竹越說越興奮,已由敬稱“您”改換成“你”,而蕭芳蕊主仆二人則越聽臉色越難看,兩雙眼睛瞪得像銅鈴,不敢相信紫竹竟然說出這種話。

“蕭側妃聽不明白嗎?”紫竹看她瞪大眼睛的模樣,又加了一句,存心氣死人,“說直白點,在王妃麵前,你就是個下人,要聽從王妃的話。要拜訪王妃,得先征得王妃同意,不能擅闖,王妃的房間,更由不得你肆意闖入。還有稱呼,王妃是主子,你是下人,怎麼能稱呼王妃姐姐,自稱妹妹呢?你要和我們一樣恭敬地叫王妃,自稱是‘妾’,彆姐姐妹妹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姐妹共侍一夫呢。”

紫竹劈哩啪啦說了一通,中間不停頓不帶喘的,讓人連插話的檔口兒都沒有。夏楚悅聽得微微咂%e8%88%8c,難怪冬青總說不過紫竹,憑這張毒%e8%88%8c,天下少有敵手。

“你……你……”蕭芳蕊臉色青紅交加,手指發顫,指著紫竹‘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放肆!”紫鵑替她怒斥一聲。

紫竹才不把她的斥責放在眼裡,不屑地掃了她一眼,“放肆的是你,王妃就在這裡,你居然敢叫一個側妃為王妃,安的什麼心思?現在王妃要處治你,連你主子也不能保住你。”

紫鵑聞言瑟縮一下,下意識地看向夏楚悅,見其並未看自己,心裡悄悄鬆口氣,隨後憤恨地剜了紫竹一眼,才安安分分地忤在蕭芳蕊身旁。

“謬論!”%e8%83%b8口的鬱氣散去一分,蕭芳蕊的惱怒的聲音從嗓子眼裡憋了出來,“我是王爺的女人,就是府裡半個主子,即使身份不如正妃,也不是你一個下人可以指手畫腳的!”說著,她挺直腰杆,似乎覺得這樣自己的話會更有氣勢。

“奴婢自然無權管教蕭側妃。”紫竹委屈地嘟著嘴,身上的盛氣淩人全消,好似方才那個指著對方鼻頭說教的人是另外一個,唬得蕭芳蕊主仆一愣一愣的。

“可是王妃授命,奴婢就是代表王妃發言,蕭側妃就算不喜歡,也要聽從啊。畢竟,這是‘規矩’,難道離開了父母,蕭側妃就學不會規矩了嗎?”

明明是小媳婦的模樣,說出的話卻能讓人氣得吐血三升。明裡暗裡地指責蕭芳蕊的不懂規矩,又替夏楚悅報了一仇,連夏楚悅都要叫聲好了。

“你……”蕭芳蕊再次被氣得啞口無言,紅%e5%94%87哆嗦,愣是說不出話來。

“好了,紫竹,蕭側妃許是初離父母,還不懂這些。孩子斷奶不是說斷就斷的,想必蕭側妃也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夏楚悅雲淡風輕的一句話看似在替蕭芳蕊解圍,實則是明晃晃地補了一刀,讓還剩一口氣的蕭芳蕊氣極攻心,暈死過去。

“啊,小姐!小姐!您怎麼了?快來人啊!側妃暈倒了!”

恪守在外的侍衛一聽,眉頭全都皺起來,侍衛長點頭示意後,一名朝外跑,一名朝裡跑,其餘繼續堅守崗位。對他們來說,聽從王爺的命令是首要任務。

蕭芳蕊被抬走,夏楚悅望著院門,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深不見底的幽潭,龍希寧又在搞什麼鬼?之前因為龍希寧有令,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擅闖海棠苑,姓蕭的女人每次來都被擋在外麵,而龍希寧自軟禁她後沒再來過,她便稍稍放鬆,白天的時候也會從地道出去。想不到今天侍衛竟然放蕭芳蕊進來,若是她來晚一刻,她的秘密必然暴露,以後再想出去就難了。

“好險。”耳邊傳來紫竹心有餘悸的呼氣聲。

夏楚悅眸光轉動,瞥向紫竹白裡透紅的俏臉,揶揄道:“我以為你玩得很開心呢。”

紫竹吐了吐%e8%88%8c頭,“王妃就知道看奴婢笑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表現得很好。”夏楚悅稱讚了一句,紫竹立刻笑彎眉眼,能得主子一聲讚賞,比任何賞賜都值。

“冬青又去哪裡了?”夏楚悅回來那麼久,都沒看到冬青的影子,如果冬青在的話,那兩個女人也就不能那麼輕易闖進她房裡了。

“冬青他……”紫竹臉上的笑驟然消失,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

夏楚悅見她支支吾吾,必然有事瞞著自己。不過以她對紫竹和冬青的了解,他們斷然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既然不願說,她也不會去逼他們。

紫竹見夏楚悅沒有追根究底,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莫名的失落,王妃怎麼就不好奇呢?

……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打得紫鵑眼花耳鳴,左臉迅速紅腫,嘴角被打得滲血。她端在手裡的藥碗落到地上碎成一地的碴。

“求小姐寬恕,求小姐饒命啊!”紫鵑顧不上地麵的瓷碴,慌忙跪到地上。

“你不是說那個女人在府外嗎?”蕭芳蕊怒聲咆哮,美麗的臉因為生氣而扭曲,化著眼線的眼睛閃現怨毒的凶光,吃人的模樣嚇得紫鵑壓低了頭。

其他下人都被屏退在外,否則看到她這模樣怕是也要嚇得半死。

“奴婢真的看到她了,雖然穿著一身男裝,但是臉還是那張臉,奴婢絕對不敢說半句假話。”

“混帳東西!”蕭芳蕊一聽更氣,“男裝?你之前為何沒告訴我?她穿著男裝乾什麼?她穿男裝你還能認出來?那她有沒有認出你來?”

一個個問題像炸彈一樣炮轟著紫鵑,此刻蕭芳蕊的心就如嘴裡噴出的話,滿是銷煙味兒。

紫鵑身子抖了一抖,顫聲道:“奴……奴婢……”事實上她之前有準備告訴蕭芳蕊的,可是蕭芳蕊一聽夏楚悅偷溜出府,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海棠探個究竟,根本沒容紫鵑講完。她此刻不敢把事實說出來,否則隻會火上澆油,多挨一頓打。

蕭芳蕊看著她吞吞吐吐的模樣,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看看人家的丫鬟,再看看她的丫鬟——一個能說會道,氣得啞口無言;一個唯唯諾諾,一句話都說不清。

越想越氣,憤怒地踢了紫鵑一腳。紫鵑唉呀一聲往後倒去,後腦勺撞到地麵,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妹妹,什麼事兒把你氣成這樣?”門口忽然傳來一道柔和的女聲。

蕭芳蕊聞聲身子瞬間僵便了一下,她扭頭看向門口,蕭芳